020
袁镇川有一瞬间被阮伯灵镇住了,确实没想到阮伯灵能成长到现在这样。
当年他把阮伯灵独自关在一栋房子里,没有受到任何教育的阮伯灵变得像个傻子,甚至不会说话,也可能听不懂话。
他没有把阮伯灵当成一个人,只是为了终结袁家所有不幸出生的道具,人会产生感情,道具不会。
现在他费尽心机做出来,被那个老道士抢走了十多年的道具,敢在他面前威胁他了。
袁镇川对着阮伯灵冷笑,“你长成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要的只是你活着,哪怕重伤,只要能救活都无所谓,别太当自己是个人了,还是你忘了小时候我告诉过你的话”
他没说完就从衣服里抽出一张黄色符纸,拍在缠住他的怨气上,瞬间怨气消散。
“把他们都抓起来。”
怨气消散,袁镇川底气十足命令,蔑视地看着阮伯灵。
可命令过了好几秒,保镖都没反应,他倏地回头看去,发现所有保镖都趴在地上,身后站着的是阮伯灵带来的三人。
袁镇川瞬间怒得咬牙,对阮伯灵说“你以为就凭这三个人,你就能逃出去吗”
阮伯灵脑袋歪了歪,仿佛一脸无知地问“我为什么要逃出去”
下一秒,刚才散去的怨气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
袁镇川不敢置信,他望向阮伯灵,见到怨气的另一头绕在阮伯灵身周。
果然是阴邪体质,什么都能吸引
怨气拧成了有实体的触手,朝他和袁其白伸过来,他立即护住袁其白,“其白,没事”
袁镇川并没能碰到袁其白,就被怨气缠住不能动弹。
阮伯灵直直立在两人面前,商寅把之前的椅子又推过来,他随意地坐下后,怨气立即压住袁镇川和袁其白跪下。
袁其白冷冷地看了看袁镇川,配合地跪下,袁镇种和阮伯灵打起来,他很乐意见到,而且阮伯灵不知什么时候学了很多邪术,袁镇川说不定今天就到头了。
袁镇川不愿跪下,但终究没坚持住,还是被怨气压得跪下来。
他愤怒地骂“混帐,我是你爷爷”
阮伯灵不禁地蹙了蹙眉,头一回听到袁镇川对他说出这两个字,他感觉有些恶心,不知道袁镇川有多无耻才说出口的。
他直接无视地说“我不想抬头跟你说话,也不想站着。”
这个理由,任性得像个小学生
袁镇川双手捏得骨节都快突出来,他狠狠地瞪过去,“阮伯灵,敢让我跪在你面前,你受得起吗”
“苏梨受得起。”
袁镇川蓦然怔住,无法理解阮伯灵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苏梨是个秘密,连作为阮伯灵亲生父亲的袁沉昀都不知道苏梨在哪里,甚至在2年前都不知道阮伯灵的存在。
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阮伯灵不想跟袁镇川再说一遍苏梨受到的迫害,直接回到正题,“你建在这里的祭坛实际上是为了镇压袁裴楠的蛊。”
袁其白说袁裴楠养蛊被反噬,袁镇川为了救袁裴楠,反倒被袁裴楠转嫁了反噬。
实际上养蛊的反噬不可能转嫁,唯一的可能是袁裴楠养的蛊,就是为了诅咒袁镇川的。
袁镇川身上的蛇鳞,每年出钱骗来这么多人反哺大蛇,都是为了减轻诅咒的作用。
袁镇川又一次震惊,不过这回拧起眉头没有回答。
阮伯灵也不需要袁镇川承认,继续说“但是时间太久,祭祀镇压的效果已经很低了,你是不是痛苦”
他的语气像是真的关心袁镇川痛不痛苦。
袁镇川仍然摆出运筹帷幄般的不屑,“你知道了又怎么样破坏裴楠的牌位又怎么样我袁镇川会怕你这个毛头小子。”
阮伯灵微微一笑,“那你怕祭坛没了吗”
袁镇川表情僵滞了片刻,随即说“你不要忘了,当年你的命已经献出去,那个臭老道士能保你活到现在已经极限你的命是不是也快到头了最好别乱来,不然只会让你更短命”
“不许骂我师父。”
阮伯灵第一次因为袁镇川的话生气,商寅随手递了本书给他,他扔过去,刚好砸在袁镇川的伤口上。
没想到扔得这么准
袁镇川肚子上的血还在淌,吃痛地轻呼了一声,继续骂“不过骂他一句臭道士,对他无耻的行为根本不够,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
阮伯灵又扔了一本书过去,这次砸到袁镇川时,要颗弹丸从袁镇川身后滚出来。
“是跟之前一样的催眠弹”
宋江杰声音出口,烟雾瞬间弥漫。
袁镇川背后的书柜像门一样打开,一个保镖从里面出来,迅速拖走了袁镇川和袁其白。
“阿阮”
阮伯灵抵抗力最低,又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被一双手捞住。
他抓着商寅的手说“寅哥,抓他回来。”
“乖,交给老公。”
阮伯灵突然听到了那位的声音,可在他面前的是商寅,刚才的话仿佛又是商寅说的,不过下一刻他就睡着了,最终没有分清到底是谁。
阮伯灵再睁眼时已经在外面的院子里,商寅又抱着他。
“阿阮”
阮伯灵回了回神,立即起来,“过了多久”
商寅回答“别急,才几分钟。”
阮伯灵松了口气,看到其他人也在旁边。
万竞山抽着烟问“小阮,不追袁镇川吗”
阮伯灵记得那位答应过帮他抓袁镇川了,可又好像是错觉,他是对商寅说的。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笃定地说“不用,他们跑不掉的,宋江杰,去炸祭坛。”
“真炸”宋江杰坐在地上,听到点名抬起头,“虽然游戏里炸过无数次,还没实际操作过。”
万竞山咬着烟站起来,“我来。”
乔奕泽晕倒,被宋江杰拖出来,半路撞了多次墙撞醒了,他接道“我的包里有炸弹,在车里。”
宋江杰朝他瞅了一眼,都没问他怎么逃出来的,不过看样子惨不忍睹,只说“老万,跟我去拿。”
现在整座宅子只剩下他们,袁镇川的保镖大部分都折在书房,剩下的大约跟袁镇川一起跑了。
片刻后万竞山和宋江杰回来,带着一包杀伤性装备。
万竞山又把给商寅的包拿回来,也从里面拿出了几捆手制炸药。
是他来之前临时用能买的材料做的,威力并不强。
阮伯灵看到包里竞然有这种东西,惊道“万哥,你真的以前是干刑警的吗”
宋江杰也惊道“你是刑警”
万竞山没有回答,对阮伯灵问“怎么炸房子全炸了行吗”
阮伯灵说“主要是祭坛里的柱子,里面藏有供奉对象的信物。”
于是,几人首先回到祭坛,大坑里只剩下大片蛇的尸体,柱子上的百鬼仍然在凄嚎。
阮伯灵让万竞山把笼子里的人都放出来,再叫宋江杰跳进大坑,去中间的柱子找信物。
宋江杰不在意地跳下去,踩着蛇尸体到了柱子边,找了半天找到一个暗阁,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
阮伯灵随口回答,宋江杰真的打开,瞬间一股阴气从盒子里喷出来,如果泄洪一般。
宋江杰被脑袋都被吹翻,立即扔了盒子,对阮伯灵说“你故意的”
“这是大蛇身上聚集来的阴气。”
阮伯灵被宋江杰的样子逗笑,不等宋江杰上来找他算账,解释完就跑出去了。
许久后,万竞山他们准备好,还把房子里的所有人都先抬出来了,包括祭坛笼子里的人。
所有人远远站在院子里,阮伯灵静静望着房子。
此刻他有股说不出的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全都与他脱离了关系。他脑中浮现出一些6岁前的片段,没有任何的情绪。
那些经历虽然确实对他造成了不能磨灭的影响,但师父教会了他如何做回正常人。
他并不恨袁镇川也不恨袁其白,只是有的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总要付出代价。
“小商没在”万竞山发现商寅没在院子里。
阮伯灵回答“他说去出一下。”可能是上厕所。
这时,商寅着着袁镇川和袁其白走进来。
阮伯灵奇怪地问“寅哥,你怎么抓到他们的”
商寅解释,“在门口捡的。”
一定是那位抓回来放门口的。
阮伯灵刚一想,耳边就听到那位的声音,“你要用行动来谢我,崽崽。”
他想了想说“给你烧纸吗”
“小坏蛋”
那位惩罚似的掐着他的腰,消失了。
袁镇川和袁其白都失去了意识,脸上的表情却是瞪眼张嘴,眼眶都是红血丝,像是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万竞山往两人脸上浇了半瓶矿泉水,两人终于醒过来。
“万哥,点火。”
阮伯灵说了一声,地上的袁镇川猛然反应过来,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只能怒道“阮伯灵,你要干什么”
轰
一声巨响,房子瞬间塌下来。
袁镇川已经知道了答案,大喊“住手”
可是什么也阻止不了,大宅塌了大半,瞬间阴气直冲半空,漫天逃窜。
袁镇川呆滞不动,阮伯灵突然指向院子中间的喷水池。
“宋江杰,把那个也炸了,那是整个房子风水的关键。”
宋江杰比了个ok的手势,乔奕泽的装备十分好用。
袁镇川痛苦地大喊“住手阮伯灵,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没有人理会他,片刻之后又一声轰响,喷水池没了,炸起来的水像雨一样落下。
袁镇川拱起来身体,用力地用头撞着地面,嘴里不断地重复,“竟然敢竟然敢”
原本只有脖子额头的蛇鳞瞬间布满了脸颊,背上不断有荆棘刺甲刺破衣服长出来。
已经完了
没了祭坛,就撑不过这次诅咒发作。
袁镇川痛苦地哀嚎,他的半生都在拯救家族,拯救亲人,只是想终结他们一家的不幸,为什么总不能如愿
那时他明明是想救裴楠的,可是裴楠却不愿相信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来诅咒他,要让他承受最痛的痛,最后死去。
又为了让其白活下去,他不惜欺骗亲生儿子,终于成功做出了替代品,却在最后一步让阮伯灵逃脱了。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裴楠死了,儿子与他断绝关系,唯一剩下的只有
“其白,其白”
袁镇川所有感官都被痛淹没,费尽力气才把脸转向袁其白。
他挣扎地挪动身体,渴望地望着袁其白。
“其白,爷爷只剩下你了。”
袁其白冷漠地一动不动,嗤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会入v,望小天使们继续支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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