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梵绮一眼看见倚在车边等候的白慧,正要走过去时,便见到旁边保姆车上宋一书穿着黑色羽绒服下来。
她当即想要转身,宋一书已经将人看到了,甚至还顺路跟白慧打了个招呼。
不会是打自己在剧组里的小报告吧?余梵绮心头警铃大作,疾步走过去,只可惜等她到时,宋一书刚好就提步离开,并未多说什么。
“白姐。”余梵绮疑神疑鬼,“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猜?”白慧笑而不语。
余梵绮差点跟她玩起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幸好白慧很快道:“不过是告知我一声,如果热搜对你有影响的话,她那边可以帮忙撤下来。”
有买热搜,就有撤热搜,并不奇怪,余梵绮瞪圆了眼:“就这?”
“不然还有什么?”白慧眉梢一抬,“跟我提亲不成?想不到啊余梵绮你,平日里没见你这么有正义感,怎么这次还义愤填膺骂起人来了?一张小嘴叭叭地还挺厉害。”
余梵绮有些不自在道:“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她是谁无关。”
“是吗?”白慧阴阳怪气道,“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俩睡过呢。”
余梵绮一愣,没有说话。
白慧嗅出不对劲来:“卧槽!你俩不会真睡过吧?别跟网友说的那样,你还是上面那个?”
余梵绮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那…那倒也不是……”
白慧一把将她扯进车里,将车门关上:“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倒叫我真的撞上了,作为经纪人,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得清清楚楚。”
此时此刻,她就差把“我要知道全部过程,越嬴荡约好”这个表情包放到脸上。
余梵绮手指互相勾着,面上有几分红。
天地良心,她那次只是跟宋一书打架来着,谁想着后来打着打着,就……
那是团队解散后的第一个冬天,她跟宋一书在一场娱乐盛典上不期而遇。
明明两人都在娱乐圈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却同样拿到了新人奖。
余梵绮是最佳新人歌手,宋一书是最佳新人女演员。
娱乐圈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圈子,处处都是熟人,二人竟然与曾经出道时参加的节目的制作人不期而遇。
也不知道现在她在祸害哪批小年轻,总之见到二人,忙将她俩邀请到同一张桌子,万般欢喜道,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当年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前途不可限量,来,碰一个杯,至我们逝去的青春。”
余梵绮失笑,这制作人明明已年过四十,倒还是心态年轻。
酒却没有不喝的理由,当年的制作人越说越高兴,倒豆子般将往日的事滔滔不绝道来:“当时我就说,你们团队肯定行,只是台里又不是我管啊,资金哪儿有那么多,上面的领导短时间看不到收益,对你们越来越放养,唉……幸好你俩是争气,现在那个领导再对我的节目指手画脚,我就拿出你俩说事……”
她说到兴头处,多次对二人举起酒杯。
当年在团时,这位制作人的确对几人照顾不少,余梵绮盛情难却,跟着喝了不少酒。
这是自从上一次余梵绮和宋一书在出租屋不欢而别之后,二人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直到盛典谢幕时,她已经有些头昏脑涨,起身时,几乎天旋地转,幸亏旁边的宋一书将人扶住。
余梵绮眸中满是水光,抬头看向宋一书,恍然间以为这是在团的时候:“咦?沈晶她们呢?”
宋一书没有说话,眉头有些皱:“你喝醉了。”
“哦。”余梵绮跟着她走出席间,走到后台。
宋一书回头,见她双颊泛粉,目光迷蒙地跟着自己,她低眸道:“你干什么?”
“我喝醉了。”余梵绮回答得理直气壮,“不跟着你走,还怎么回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忘了团队早已解散,宋一书眸光微冷:“我们早就解散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余梵绮反问,她似是明白什么,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她们的STARS早就解约了,星星们都散开了。
余梵绮如同一只突然被激怒的小狗般,双眼瞪圆:“都怪你。”
宋一书不想跟醉得意识不清的人计较:“你是要就站在这里,还是出去找经纪……”
不等她把话说话,余梵绮一把握住她的手,重复道:“都怪你。”
说着,她甚至将人往旁边的换衣间里扯,接着啪地一声关上门。
“你究竟想干什么?”宋一书颔首,语气有几分无奈。
“你还好意思问!”余梵绮道,“要不是你,团队根本就不会解散,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显然她是醉得不轻,都开始无理取闹,宋一书没有回答,伸手就要去开门。
余梵绮哪里能干,得不到回应的她显然被激怒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人的手抱住。
换衣间里并不大,除了衣服架子,屋子中央还有一张软皮的沙发。
余梵绮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宋一书压倒在沙发上,重复道:“都怪你!”
因为这番动作,她原本挽起头发的水晶发卡也掉落,发丝四散开,痒痒地擦过宋一书脸颊。
宋一书眸光暗了暗,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起来。”
“就不起来。”余梵绮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她伸出手捏成拳,“今天我要替天行道,为了逝去的STARA,为了我逝去的青春!”
她决定重拳出击!
打人不打脸,余梵绮正要出手暴揍宋一书时愣住,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
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宋一书握住她的手,将人翻身压倒。
余梵绮没想到她竟然还敢恶人先出手,当即用力挣扎,反倒将身上的礼裙弄乱,裙摆甚至不知什么时候不觉滑到腰间……
后来的事,真真是不堪回首,每每无意间想起,都叫余梵绮羞愤得几欲自我了断。
余梵绮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剔除儿童不宜的情节,将那段七零八碎的记忆交代给白慧。
白慧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却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我也记不得是谁先动的手了……”余梵绮低声道。
反正等她酒醒后,腰痛得就像是被人拆过般,当然宋一书也没好到哪儿去,脖子上甚至还有红色的抓痕。
白慧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冷冷笑道:“行啊你余梵绮,这事儿竟然连我都捂得这么紧,没想到你俩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合着搁这儿暗戳戳给我公费谈恋爱呢,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以为你俩真是清白,看来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白慧一急,御姐气息荡然无存,家乡的东北话都出来了,若是她手上有水烟袋,说不定要拿装烟的那头狠敲余梵绮脑门儿。
余梵绮低着头小声辩解:“也就那次擦枪走火,之后再有这种场合,我都绕着她走的,连话都不说一句。”
“再说,看她的样子,说不定都忘了。”
“忘了?”白慧比余梵绮机灵得多了,“你忘了宋一书是干什么的?她可是个武打演员。”
“她要是想拒绝你,从你拉她手进换衣间的那一刻就被狠狠一个过肩摔摔得连妈都认不得,还能有你动手的份?还能有之后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不会吧?”余梵绮愕然。
“呵。”白慧道,“有本事你再去试试,看她什么反应。”
白慧不过随口说说,余梵绮却当真了,当日拍摄结束后,她回到酒店里,明明白天那么累,夜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余梵绮看来,宋一书就是个捂不热的冰块,怎么可能像白姐说得这般心思叵测。
但是转念一想,白慧说得似乎并不是全无道理。
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余梵绮思来想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才晚上十二点,宋一书还没睡,房门很快就被打开,她面上没有表情,看着门前穿着睡衣的人:“什么事?”
余梵绮头一次在她面前声若蚊蝇:“能让我进去吗?”
宋一书愣了下,让人进来了。
屋子里开着暖黄的光,书桌上放着剧本,宋一书应该是在看明天的戏份,余梵绮瞥见上面她做了不少笔记。
同余梵绮单独相处,头一次没听见她叽叽喳喳地说话,宋一书沉静片刻道:“今天的热搜我看见了,谢谢你……”
她话音未落,被人抓住手腕。
对上宋一书写着疑惑的眼,余梵绮鼓足莫大的勇气,用力将人压倒在旁边的床上。
“你干什么?”宋一书问,眸光颤了颤。
余梵绮却没有说话,而是猛地低头,唇瓣覆上她的唇。
她在片场观摩过宋一书的打戏,身手流利顺畅,仿佛威亚根本不存在。
若宋一书有心,定然能及时阻止余梵绮的动作。
可是她没有,任凭身上的人吻下来。
没想到真叫白姐说中了,余梵绮瞪大眼,正欲抽身之际,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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