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都炸了，蕴含难以计数能量的蓝色光团闪烁了一下后爆裂开来，威力堪比核爆，毁天灭地，完全不给人反应时间。
没人来得及逃跑，就算是神行千里也没法读完条。
岔劲救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自己。
……数据给了他游戏的技能，也限制了他能做的事。
还没等听到爆炸声，蓝光就奔腾而至，淹没了一切。
……
待爆炸余波结束，岔劲选择了原地复活。
原来的四合院早已消失，就连街道、房屋也不复存在，更不要说里边住的人了。
没有人生还。
苍云军复活在了半空中，刚复活就开始往下掉。他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大坑，坑底泛着高温残留的红光，隐约可见一些冒着烟、变了形的建筑残骸，灼热的蒸汽扑面而来，不至于掉血，却显得这里很是惨烈。
……好吧，都没了。
苍云军在向下坠落的途中装备上斩马刑天，接着发动轻功，在自己掉到坑底以前飞起来，带着红黑光效降落到坑边开裂的地面上。
目之所及，整座城市都不见原样。
是敌袭吗？阿美莉卡又指使曼哈顿博士搞了事情？
按理说他们是没法驱使博士屠杀上百万人的。
岔劲打开最高级地图看了看。
红黄绿相间的大陆地图上，不仅是北京，包括东京、伦敦、巴黎、莫斯科、纽约等发达的大城市都变成了灰色。
它们都消失了。
看来这倒不是针对哪一方的打击。
所有经济中心全给炸了，雨露均沾。
去他大爷的雨露均沾。
就岔劲所知，最近冷战加剧到了一定程度，苏联已经做好了发动核战争的准备，至于美国——作为早就尝过曼哈顿博士带来的甜头的一方，他们大概已经把发动核武器后会带来的损失都给算好了。
爆炸的能量跟曼哈顿博士的无异，人们会把这一切归咎于他。
这么一炸倒是可以给人类提个醒，作为一个威慑，让所人调转矛头，一次性解决三战危机。
虽然代价有点大。
但曼哈顿博士……恕岔劲直言，那个缺乏感情的大可爱不该会想到这么绝的做法，如果要阻止战争，他顶多会想出“把地球的核武器都变没”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案。
嗯，他会这么想，然后放弃。
……发生了什么？
岔劲没有收起刀盾，任由斩马刑天的鬼面獠牙正对噬人的大坑，他打开好友列表，曼哈顿博士的位置在南极洲。
……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往极地跑？万一沉迷撸企鹅，回不来了怎么办？
一秒后，“南极洲”下边多了一行，这行显示在北京。
岔劲眨眨眼，侧过头。
不知何时开始，曼哈顿博士就静静站在他身边，发着光，却不发热。
通体发蓝、神性大于人性的存在默不作声地与岔劲并肩，看着前边的大坑，任由爆炸的高温模糊前方的视线。
和以往的平静不同，这次他看上去有点儿悲伤。
苍云军了解的那个乔恩也的确会是这种反应。
“我猜，”岔劲平静地说，“不是你做的，乔恩。”
苍云军没有表露出愤怒，他也不会愤怒。
只有遗憾。
“……不直接由我做，”曼哈顿博士一如既往乖乖回答，声音却比以前更空灵、更缺乏生机了，“我被挡住视线，没看到现在的未来。”
岔劲倒是不意外。
毕竟曼哈顿博士是不会想到用这么狠辣果决的的做法来制止战争的，会这么做的肯定是天才与疯子的结合体。
不过……挡住曼哈顿博士看未来的视线？这是哪个鬼才做到的？
“是法老王？”岔劲问。
苍云军没有正面接触过除曼哈顿博士以外的其他守望者，不过为了了解情况，他收集过他们的资料。
法老王是守望者那群普通人中最聪明，也是最强大的一个，他不缺钱，不缺权势，人长得帅，还有点儿gay，他还是守望者中唯一大咧咧公布自己身份的那个人。唯一的问题是，他的正义冷血又残酷，像个反社会分子。他不能说是一个好人，却也不算是坏蛋。
如果是法老王研究了曼哈顿博士的能量，伪造出这一炸，那么事情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是的。”曼哈顿博士回答。
哦豁。
最强大的人背了个黑锅呢。
可惜大概没人会信。
由于炸毁城市的是曼哈顿博士标志性的能量体，人类会把这口黑锅直接扣在大灯泡头上。曼哈顿博士就成了看不惯人类纷争，索性在三战前炸几座城来进行警告的大反派。人类会永远活在他的威慑下，一面偷偷想办法反抗他，一面则再也不敢提起战争。
法老王倒是想得挺周到。
和岔劲相反，那家伙从来没考虑局面会像古巴导弹危机那样逆转的可能性，他不对人性抱有期望。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岔劲看着面前的大坑发呆。
开国大典的礼炮仿佛就在昨天。
“哦，”岔劲平淡地总结，“结束了。”
他没有立场责备本可以早早挽回局面的曼哈顿博士。毕竟岔劲自己本就可以凭借对历史与时局的了解来避免这一切。
他什么也没做，他们都是。
于是战争被别人阻止了。还搞出了大事情。
“我……我们的一员知道了真相，”过了一会儿，曼哈顿博士说，“罗夏打算把这事公布出去，把真相公之于众。”
即便会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机会。
岔劲瞅了一眼，好友列表中，曼哈顿博士还是有一个分-身在南极洲，想必就在处理这档子事儿。
罗夏嘛……
怎么说呢，那就是个固执而正义的罪犯斗士，时不时就打死几个人。守望者中揍罪犯最狠的就是他，从不给自己留妥协后路的也是他。
守望者就没几个正常人。
“你怎么做，乔恩？”苍云军问。
他再次打开只有自己可见的好友列表。
——略过在北极cos威震天的两个憨批。
“……在此之前，金，”博士定定地看向苍云军，反问，“你认为守望者的存在是个错误吗？”
岔劲：“……”
都说了他不懂哲学！
“……不好说，”苍云军头疼地回答，“我不知道守望者有的未来。”
他知道的未来可从没出现超能力者。
或者，那里的超能力者都早早把自己藏了起来，总之结果没区别。
“‘我不知道有守望者的未来’，”曼哈顿博士纠正，语气认真得仿佛昔日的豆芽菜老师，“应该这么说，金。”
岔劲：“……”
语法错误，还带纠正，这可真是心理阴影。
原本的思绪一断，浪潮般的挫败感一层接一层涌上来，压得某厌学症喘不过气。
“……随便了。”苍云军耸耸肩，看着面前的大坑，没有再说话。
有地球、有人类的世界实在是太少了，他穿越几千次也就见了这么两次。
两次都让历史产生了偏差，两次都本可以想办法走向正轨。
……也许他注定到不了有着剑网三游戏的世界。
他们有一阵没再说话，曼哈顿博士发着光，岔劲发着呆，坑发着热。
过了好一会儿，曼哈顿博士轻呼出一口气。
“……我放走了罗夏，”博士再次开口，“他会去揭露一切。”
全世界都会知道曼哈顿博士背了黑锅，而万恶的法老王为了所谓的和平在世界各地一通乱炸。
这个选择倒是出乎岔劲的预料。
他以为曼哈顿博士会限制罗夏的行动，或者干脆杀了他的。
“为什么？”苍云军问。
按理说，博士应该会背好他的锅，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和平，而不是……
“在此之前，”本来已经脱离了凡尘的神明突然鲜活了些，他竟然轻松地笑起来，浅蓝的眼睛看着苍云军，“我想学学历史，”他说，“另一个世界的。”
这是岔劲第一次看曼哈顿博士笑。
在这样的局面下，在被套路了一把、未来扑朔不定、重大伤亡发生，甚至还有可能更大的情况下，曼哈顿博士在笑。
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吗？
没有。
这家伙脑子有坑。岔劲如是想。
这么想着，他还是整理了一下脑子里有关近代史与现代史的存货。
……把那么大堆东西翻译成英文还真是要命。
但是随着那些他从未见证的历史事件说出口，岔劲竟也有一种自己亲身经历了的感觉。
在正午到来以前，岔劲粗略地讲完了高考必备历史知识点。
曼哈顿博士静静听完，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表评价。
“很……平常。”他说。
平常，但是比这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啊，”岔劲回答，扭头看看四周，远处似乎有直升机在勘察状况，“现在媒体怎么说？”
曼哈顿博士沉默几秒，岔劲注意到他所在的地图又多了一行，这次是美国的……大都会？
……美国有这么个地方？
总之曼哈顿博士三号大概在那边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北京这边的二号回答了岔劲的问题。
“政客们认为是我做的，现在已经宣布冷战终止，”博士说，“罗夏已经回到美国了。”
精彩。
真相很快就会被公布出来。
岔劲打开好友搜索栏，开始输入名字。
那货的真实姓名Adrian Veidt，然后在匹配结果中选择头像最骚包的小金毛，他竟然还活着。
——添加仇杀。
系统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已加入仇人列表。
苍云军突然放肆地笑起来，咧开嘴，露出牙齿。他很久没这么笑了，或者说，从来没这么笑过。
“你猜怎么着？”岔劲开启了血怒，血一般的红光在他周身与眼中蔓延，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嗜血的魔王。
——读条神行千里。
“嗯？”知晓答案的曼哈顿博士捧场地问。
岔劲稍稍活动肩膀，斩马刑天的獠牙闪着冷光。
“我要去杀了法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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