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8/背锅侠

    28/背锅侠  新世界线的一天（2）

    “因为奇迹来了，这个世界。”

    ——鹿安

    “他是我男朋友！”

    “——坂口安吾！”

    面对一脸疑惑的烨子/条野/铁肠（他没有表情）和刚走来就听懵了，风评被害的坂口安吾。鹿安沉痛地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发现良心它没有了，可能离家出走了，一手捂着脸不敢抬头：“我是他女朋友，”指着一脸懵逼的坂口安吾，埋头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一 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大仓烨子：“……坂口先生？”

    末广铁肠：“……坂口先生？”

    条野采菊：“……坂口先生？”

    齐刷刷盯向坂口安吾 x3

    “……，”镇静地推推眼镜，觉得仿佛自己幻听的坂口安吾道：“怎么了。”

    趁另外三个人注意力在坂口安吾身上，鹿安拼命对对面那个在另外世界，才见过面的男人疯狂打眼色，忐忑而期待道：“嘤嘤嘤，我真可怜，哥哥织田作把我托付给你，你竟然劈腿！”

    坂口安吾瞳孔一缩。

    “别以为织田作不在日本你就能欺负我，等他回来我就告状。”

    发现他眼神的变化，鹿安为自己加重砝码，借由抱怨诉说情况：“每天晚上都夜不归宿，我一个人好害怕，出来找你竟然被坏蛋抓住了，安吾君你对的起信任你的我的哥哥吗？”

    听懂暗示的坂口安吾僵住了。

    这个素昧蒙面的女人是在暗示他曾做过的事情：对不起织田作么。

    那真是赢了。

    “……你、”徒然地，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坂口安吾走过去，轻柔地抱起鹿安，无奈低头道：“怎么跑来了？我真的是在工作。”

    他妥协地认下这个身份不明女人的指认，也认下了随之可能带来的麻烦。

    没有考虑到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过往的三人纠葛，又是怀抱怎样目的的到来。

    冲动有时候是个好东西，它代表人类最本知的发泄。

    可能为了是为了早逝的友人；可能是为了内心的愧疚；可能是为了分道扬镳的那场邂逅与友谊；可能是为了从此心生执念的那位太宰君；可能是为了对视瞬间，陌生女子这双眼 睛里展现的希望之光。

    他心缝里溜走的恻隐。

    鹿安被他抱住，忍不住舒口气，放下心来，紧紧抓着男人腰间服帖的西装外套，像抓住了这个熟悉而陌生世界的一根浮木，抬起头，神色复杂而认真对浮木表达歉意：“抱歉，因为奇迹来了。”

    “但我相信你不会失望，坂口君。”

    ……

    第二天

    医院

    “是骨折了没错，昨晚在急诊处理的不错，”

    刚上班的骨科专家白大褂医生举着片子，对病人家属说道：“我建议织田小姐住院治疗半个月看看，情况稳定后可以回家修养。”

    “坂口先生是男朋友对吧，要细心照顾女朋友才好啊。”

    坂口安吾：“……”

    “……现在婚恋市场越来越紧张，社会经济条件好了，女孩子们外出工作的越来越 多，要求也随之上升，要珍惜啊年轻人…………”

    坂口安吾:“……”

    等爱逼叨的白大褂心满意足说教完以后，坂口安吾好不容易舒了口气。

    作为万年单身狗&熬夜修仙达人的他，头一次体验到有‘女朋友’后，被人说教为‘不会照顾女友’的不负责的男人。究竟是奇耻大辱还是美妙的人生初体验？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半躺在病床上，听完始末，笑的脸抽筋的鹿安拉起被子，把 脸深深埋进去继续哈哈哈大笑。

    坂口安吾：“……，”推推眼镜，一本正经道：“洋子小姐，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如果忽略掉耳垂的发红，或许他严肃的表情会更有说服力。

    一直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热闹的鹿安：“唔，坂口君想通了嘛，”欢乐地笑意犹在脸上，她抬起头，说出的话不像笑颜的柔丽，反到是锋利之箭，是破甲之矛，语气是莫名地讽刺：“送我到了医院就消失不见，坂口君已经查清楚我的身份了吧。”

    “……什么都查不到吧？”毫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让眼前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审视，鹿安揉揉涨疼的脑袋，叹气道：“像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不属于故事里，突然闯进情节的外来者。”

    “根据‘织田洋子’这个姓名，我查阅了全世界异能者登记表，”推着圆形眼镜，姿态文质彬彬的正装青年默契接下去说道：“除开你不在注册表之内，隐藏信息的可能性外，我还在全世界人口普查网根据长相搜索，结论只给出一个回答给我——‘查无此人’。”

    浪费数个小时做无用功。 “所以‘织田小姐’，无论哪种意义上，你是个‘黑户’。” 坂口安吾：“我希望我们开诚布公聊聊。”

    “按照‘织田洋子’找当然找不到啦，本来就是因为住院临时想出来的名字。坂口君调查的真仔细，我又到了熟悉的黑户流程，令人怀念呢，不过我已今时不同往日了。”略微感怀一阵，坐在穿上的女孩挑起眉头，生机勃勃看向他：“直接来问我不就好了，白白浪费时间去搜查，‘织田洋子’虽然不是真名，但也是我的身份之一哦，昨天晚上我没骗你。”

    “奇迹真的来了。”伸出一只指头指着自己，她笑容诚恳：“我在此做出承诺，以下 一字一句，所言非虚。” 鹿安亮出砝码——

    “首先，尊敬的坂口安吾先生，我必须告知您，我并未欺骗你。” “我亲爱的‘哥哥’织田作之助，确实尚在人世。” 刚扶住椅子，准备安稳坐下，进行一场谈判的坂口安吾，难掩错愕地停滞动作，神色一下子不明朗起来。鹿安仿佛没看到般，家常口吻似笑眯眯道：“他还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哦。”

    ……

    人死去之后是否会超脱呢？大概吧，至少那个男人死后，黑夜里孤孤单单坐于银座，坂口安吾怀抱如此想法，为不能达到的救赎彼岸而痛饮过。

    但现在，经历了一番或惊喜或沮丧或震惊，总之像是奇幻小说的说辞过程后—— “……姑且将那边的世界，称为‘理想世界’，毕竟各方势力与局面状态过于理想化；那边的你才经历完 mimic事件；而现在看来，这里的时间线是‘理想横滨世界’的两年多以后，太宰君已经加入武装侦探社。” 刨去震惊的意识，智商在线的坂口安吾拿出自己的专业姿态。

    “等于你既穿越了空间，也跨越了时间。”假设对方所言可靠率在百分之 70以上，坂口安吾高速运转的情报大脑，在一瞬间蔓延出清楚的时间联系，设定已知条件为真，他坐在病床的陪床椅上，微垂着头思考道：“是时间或者空间的异能力吗？”

    “呐，可能情况有点复杂，”提起这件事，方才还满腹成竹在胸状态，cos林太郎先生的鹿安，撤下伪装后的她一脸霉相坐拥进被子，深刻认识到，从昨晚的雨夜被绑上罪恶的人口贩卖货车时，或者更早，自她下车转身离开那刻，事情发展就注定不受控制。已经觉得事情很糟糕的鹿安头疼地扶住额头，尽量诚实作答道：“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异能力。”因为我本身就不是寻常，但无论作为三次元跨越者，还是出于对所有文野世界线的保护，此事绝不能吐露。

    “它的发生具有偶然性，”她想了想，严谨措辞道：“基于这种不稳定穿梭时间的情况，我暂时称它为‘异界穿梭者，’另外，比起它，这个特殊能力。” “才比较像异能力吧？”不准备挑明三次元穿越的情节，岔开话题，鹿安掀开被子，露出被打了石膏的两条腿，双手触之，开始治愈 buff治疗。

    只见少女白皙的双手，散发出淡淡温和的白芒，如同晨曦投射人间的第一缕微光：“我能治愈一切伤害，林太郎先生谓之能力：【死者复生】，”她动了动腿，感觉还不能自如活动，撇撇嘴道：“可惜名不副实，完全是标题党，效果一点都不匹配复生。”

    “像这种轻微骨折起码都要连续治疗两次才能复原，简直太废了，”感觉在世界强制更新后的新伙伴面前丢脸，鹿安略觉尴尬，但马上想起来对方常年熬夜，急需补肾，强调道： “外伤上面是我的强项哦，见效快，治肾亏，还不含糖。”

    “要是你得话我可以免费一波。”

    ？？？

    坂口安吾：“……” 拆开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为什么就看不懂了。

    见效快可以理解，治肾亏不含糖是为什么要形容？？

    沉默了好一会儿，坂口安吾张了张口，重新找回正确话题，指着已经下床行走的鹿安道： “……连续两次，跟一次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刷完治愈 buff，靠在墙边，鹿安挠头道：“别人一次性治好的伤，我需要 进行两次才能治好，虽然没什么消耗，可以一直治疗。但像林太郎先生，他对此就不太满意，不过我一般懒得理他。”

    #一和二是动词（行动的动）#

    坂口安吾：“……等等，你说你没有消耗，可以一直治疗下去？”

    鹿安歪头眨眼：“嗯，怎么了。” 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回答，坂口安吾扶额道：“既然如此，你知道异能侦探社的与谢野小姐吧，她同样具备独特的治疗异能，但是只能在对象濒死时发动，并能一次性治愈病人所有伤痛使人容光焕发。”

    “你的能力名【死者复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非常准确。虽然不能令患者一次

    痊愈，但是并没有条件限制，而且能连续进行治疗，直到病情痊愈。”他郑重思考道：“无视规则与条件，于一次性治愈有何区别？”

    “只要治疗次数足够多，没有消耗，基本无视能量守恒的你，足以称得上令死人复活。”

    “这样来说，”总觉得自己像个盗版，而且治愈力很废的鹿安思考了下：“我知道与谢野小姐只能对濒死之人发动异能，至少我不能让濒死者瞬间满血，最起码花费不少琐碎时间物资，伤者要修养个把天啊。”

    “主治医生和诊所医师的区别？”

    “你妄自菲薄了。某方面比起来，你比与谢野小姐的异能出色太多，”坂口安吾叹气 道：“随时随地的无条件治愈，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恐怕比你更清楚这份能力的重要之处。”

    “哦，”她又何尝不懂，但是，鹿安摊摊手：“反正我不会采纳。”

    坂口安吾不赞同的摇摇头：“除开治疗能力，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反抗港口黑手 党的首领？”

    “嗳？我刚刚没说嘛，既然我们都是朋友，”鹿安笑地狡黠：“当然也是同事啊！我可是港口黑手党第五干部啊。” 她坐回床边，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因为提交了一份很好的投名状：港口黑手党企划书；凭借治疗能力，我在龙头争斗期间聚敛了大量人望，成功成立港黑新部宣传口。”

    “要违背我的意愿，起码考虑一下我不平常的地位吧？作为黑手党第五干部，我也是具备可以揭竿起义的众多人手啊。” 她拍了拍一脸茫然的坂口安吾肩膀，语重心长道：“再说了，我们港黑现在是人人上进，极富有道义精神的横滨良心企业，本地家乡组织。虽然阶级森严，等级明确，可经过数次员工大会，已经确立了员工人权地位，合法合规保障成员身心健康！”

    “而且马上我们公司就要上市了！”

    #能上市的黑帮只此一家#

    天还没黑为何发梦？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忍住对鹿安口中仿佛‘改邪归正’的港口黑手党难以想象的吐槽，食指推推眼镜，坂口安吾问道：“重新加入港口黑手党？”

    “这里的港口黑手党并非你理想横滨世界的组织。”

    “怎么可能，”鹿安用看傻子的目光对他道：“你自己都说了，这个世界的组织跟我没关系。”

    “贸然跑去或者加入都不是明智之举，至少一位能力出众的异世界同组织干部的出现只会是威胁。”

    “毕竟绝对逻辑与理智化身的林太郎先生可是条会吃人的美人蛇呢。”想到首领的如花美貌，鹿安不禁捧脸痴汉。

    坂口安吾：“……”

    “如果你是拿这副面孔，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不论是哪个世界，”坂口安吾忍不住无语道：“你都活不到明天吧。”

    “你确定，你确实位居港口黑手党的高级正式干部？”

    “安吾君！”被嘲笑的鹿安不服气极了，坐在坂口安吾对面，简直想用脚踹他，据理力争道：“我是凭实力当上的干部！林太郎先生上位时，横滨动乱，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时机，我的企划书以超越时代局限的前瞻性，为港口黑手党未来规划了重要地位，每一位懂得取舍领导者都不会拒绝。”

    “而且比起一位组织首领，林太郎先生更像一名商人，”鹿安回顾共事期间对这位老板的感受，略有怅惋道：“他不是正义之士，也非亦正亦邪的人物，是纯正的反派角色，但与纯粹的坏人相比，手段无情残酷的他，还有份令人侧目的原则。”

    “横滨是他永远不允许失落的城市；港口黑手党一天以他为王，他必会鞠躬尽瘁。” 说出令中也心甘情愿折服脚下宣言的男人，鹿安由衷感叹：“林太郎先生真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

    “………作为以港口为势力范围的组织，”被噎住的坂口安吾不可理解：“必要时期维护这个城市的安危，义不容辞。”

    “是哦，”没有反驳他，因为同样这么想的鹿安微笑道：“无论残忍血腥还是正义公理，与这座城市，都息息相关。”

    “不是吗？”

    “比起这个，”神色似乎略有触动的坂口安吾推着圆形眼镜，抬手指了指鹿安活动自如的双腿，语气冷静道：“……我想知道，昨晚才因为骨折住院的你，要顶着已经复原的伤势暴露自己拥有治愈异能力的身份吗？”

    鹿安:“……”

    突然词穷。

    “你非要拆台吗！？”

    决不承认自己带点炫耀意味展示能力的她，爆红双颊大声恼怒。

    ……

    另一头

    军警休息室

    长发卷曲垂落的大仓烨子垂落着眼睑，打量手里的一张老旧照片：两个除开发色，长相相同的女孩子相依相偎，对着镜头手拉手，几乎别无二致的笑靥似并蒂花般两相竞开。右边的是自己，左边金色头发的是姐姐。

    “你在想什么。”

    高大的人影绕过吧台。

    末广铁肠坐在她身边，瞥了眼见过很多次的照片：“似乎你从没说过，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看那位织田小姐？”把照片珍惜地拿柔软赶紧的手帕包好，大仓烨转过头问道：“原本名为末广重恭的你。”

    “如果她是坂口先生的女朋友，从他的渠道得知我们的信息不奇怪。”微微颔首，末广铁肠抽出刀来，凝视光可鉴人刀面上自己的倒影，话锋一转：“但首先，坂口先生是出色的情报人员，经过严格特殊的专门培训，绝不可能吐露官方异能者信息。”

    “第二，武士之直觉启示吾，那女子，有巨大的问题。”

    “我很简单啦，”撩了撩头发，矮个子少女悠悠闲闲说道：“没什么直觉，我是流浪街头时被队长发现的，之前的经历除我外无人可知。” 样貌普通幼女的军警副队长，不羁地翘起双腿，双肘撑在身后的吧台边缘，嘴角突兀 勾起一个狞笑：“我的个人资料上，从来没有写过，我有一个姐姐。”

    “更别说，她的名字叫，物集福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