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声「混蛋」之后,太宰先是垂着头的站了一会,随后默默的抬起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森先生看,中也害怕他又要动手什么的——这个太宰意外的率性——于是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准备拉着他出去,然而太宰却又低下头去,下一刻仰着头的大叫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
太宰突然发出如同被欺负过头的、孩子一样的哭声,把中也吓了一跳,闪电一般的移开了手。
“哦呀哦呀,”面对着嚎啕大哭的太宰,森鸥外有些玩味的样子,“你到底几岁了呀太宰君~”
“呜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恶趣味的变/态大叔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哎呀首领——”
中也搂着太宰心疼的抚着背的给他顺气,这会有些抱怨的说,“都委屈成这样了,您就不能……”
“是玩的有点过头了呢,”森鸥外点点头,转身朝桌子那边走,当优优雅雅的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两手松松垮垮的搭在一起,摆出了看戏者的姿态,微笑的说,“那中也君还是快点把太宰君哄好吧,太宰君这个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那还不是被您害得……
中也在心里吐槽,但说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脸,其实安慰的话他并不是很会讲,毕竟要是那条死青花鱼会表露出这样的哭声的话、绝对会使人惊诧的觉得世界就要因此灭亡了吧。
所以他的表现方式非常笨拙,到最后甚至就自暴自弃的任由太宰紧紧抱着自己的在那哭。
如果真是按照自己所想的,森先生的本意是想找个机会使别扭的太宰将这些天来堆积的不良情绪发泄出来的话,那他真的是成功了。大获成功。
仿佛要将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哭出来一样,哭到最后太宰甚至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把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弓着腰的捂着嘴在那断断续续的咳嗽。
之后又突然没什么力气的坐下去,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像丛海藻一样轻轻晃动着,在这时候甚至翘起了一根呆毛,随着动作轻颤着。
太宰的这个坐姿意外的显得他很小一只,一手搂着中也的腰身、脸靠过去轻轻的蹭着。像只受伤的小猫在撒着娇。
不过位置挺尴尬,而且本人并没有发现,森鸥外的目光由此炙热起来,中也干脆跪了下去,一把搂着他的凑在他耳边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哭?”
太宰没反应过来的轻轻“啊”了一声,嘴微微张着露出一点舌尖,像只正在疑惑着的猫。
话说为什么总是猫啊,猫啊,猫啊什么的,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形容词了吗??!
太宰一下炸了,当然不是因为那只可怜的小动物——当然现在某个笨蛋也已经炸毛了——他立刻转头,委委屈屈的、强烈谴责的看向一手搭着下巴笑眯眯的森鸥外:
“过分!森老师!”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但因为腿有点麻的而以这么个半蹲半站的姿势扑进了中也的怀里——哭的很用力的话胸口会堵得慌,随即从脚踝以上、手腕以上渐渐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麻意,甚至耳朵会听见脑袋周围一些奇奇怪怪的、如同噪点一样的声音。
森鸥外睁大了眼睛的“哦!”了一声,太宰立刻皱着眉的抓起地上的蜡笔朝他掷去——爱丽丝酱先前留下的作案工具——但因为力度不大,蜡笔在半路夭折、像小鸟断了翅膀一样的垂直落下去。
“太宰君没玩过那种掷飞/镖的游戏吧。”
对于这种挑衅,太宰恶狠狠的“呸”了一声,抓着绘画本就要朝他走过去,大有一副「今天我就跟您同归于尽」的架势,结果被中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和服后襟,商量的说,“冲动是魔鬼啊,太宰。”
但太宰一撇头,“没事,我就在地狱。”
说着一手掰开中也的手再次雄赳赳,气昂昂的朝森鸥外那走,“您死定了,森老师。”
太宰居高临下的这么说,一手掂着那本看上去挺厚的绘画本,“您还是赶紧去死然后把首领让给我做吧,这样的话《人间失格》就又是我的了,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哎呀太宰君真是善解人意啊,”森鸥外看上去有些可怜,这会儿伸出一只手,“不过在死之前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太宰想了想,虽然知道他肯定又有什么幺蛾子,不过莫名的自信还是使他大大咧咧的同意了,“给你三秒。”
“要是我死了书会立刻销毁呦。”
太宰的表情僵住了。
森鸥外眨了眨眼睛,“而且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哭痕的太宰君意外的使人怜爱呢。”
绘画本“啪”的掉到地上,太宰生无可恋的捂住了脸。
“所以说太宰君还是好好工作给我还债吧,年轻人要脚踏实地才行啊。”
“算您狠。”
太宰这么说,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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