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在天空翱翔。它绯红的羽翼光滑，锋利，当这刀刃在天空之中展开时，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割开，它的躯体覆盖城市，投下巨大的阴影，它笼罩的地方除了黑暗，再无别的颜色。
画面定格固定在半空中，躺在沙发上的托尼·斯塔克摘下墨镜，打了个响指。
“嗨，博士，你是来加入我们的电影日吗？”
所有人都在，除了雷神，史蒂夫抱胸正坐，在他们来之前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半空中的3d投屏，娜塔莎端着杯红酒靠着室内吧台小酌，克林特正用拇指饼干蘸花生酱。
“不，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忙。”斯特兰奇转头看向图尔斯，却发现他也正盯着半空中缩小许多的红龙。
“很漂亮的生物，不是吗？”托尼耸耸肩，看着这个陌生人，啧，又是个金发，“如果它没有一尾巴把我抽出很远就更好了。”
“看样子她手下留情了。”图尔斯公正地评价道。
“她？”托尼点点头，“对，漂亮姑娘。博士……你是给我介绍了位动物专家吗？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非人生物性别的那种，”
“事实上，我算是一位龙类专家，不过我的确可以分辨出动物的性别，这不难。”图尔斯走上前，将箱子放在茶几上依次打开，“你们好，我是图尔斯，一位普通的骑士。”
“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站起来，伸出手，俩人短暂地一握。
“娜塔莎·罗曼诺夫，”金发的特工微笑道，“你好。”
“嗨，我是克林特·巴顿。”克林特挑眉，“龙类专家这个说法可真酷。”
托尼隐晦地翻个白眼，不客气地说：“你们是在课堂上和转学生互相介绍的小学生吗？自我介绍环节结束了，孩子们。”
“我想你认识我，龙类专家先生。”斯塔克说，他视线扫过箱中的药剂，“不过，普通的骑士应该不会这么自称吧。”
图尔斯依旧使用那种平静温和的语调说：“大概是我杀死的巨龙比较多吧。”
听到这句话，斯特兰奇也转身看了他一眼。
“温其顿大陆上的巨龙们吗？”托尼将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旋转着墨镜，打量着这个金发红眼的俊美男性。
“撒拉托斯大陆。”图尔斯曲指敲了敲箱子，解释道，“在猩红天灾将所有龙类驱赶到温其顿后，撒拉托斯开始了对剩余的巨龙的清扫。”
“大部分时候人类很弱小，但不能否认他们同心合力时拥有着强大的能量。”他温和地说，“军队将巨龙赶出了撒拉托斯，人类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园。”
“我赞同你的前半句，”托尼皱眉，“那么精灵呢？矮人和巨人们呢？还有夹在中间的混血种呢？”
“等等……”克林特摆手，“你们在谈什么？《魔戒》出续集了？”
“umm……确实出了，我前段时间投资的，”托尼摊手，“据说是编剧因为哥谭陷落事件产生了新的灵感。”
克林特：“！”
“他们会给你发样片吗？”
纽约首富一挥手：“你想去客串都可以。”
图尔斯微笑，看向斯特兰奇：“博士。”
“谢天谢地你还没忘记我。”斯特兰奇嘲讽道，他把图尔斯在纽约圣殿谈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史蒂夫正色。
“九头蛇从哥谭带出来的龙血血清？”
“是的，我报了警。”
“给弗瑞发个信息说明，”托尼吩咐ai，“不然很快就会有人把他们捞出来。”
他们开始商量细节，复仇者联盟有组织有后台，行动起来当然比图尔斯一个人有效率，对现代社会了解不多的骑士先生安静地旁听，在ai筛选调查信息的空隙，斯塔克又转向图尔斯，不依不挠地继续了上一个话题。
“……猩红天灾是什么？”
众人听到这话也略显好奇，这时的人员位置分布，像是排排坐等待图尔斯讲故事一样。
“巨龙之母提亚玛特统治了整个龙族数千年，让混乱无序的巨龙遵守她制定的规则，和精灵、巨人族定下盟约，那时候巨龙可以在整个大陆抢夺占领领地，所有的人类和弱小种族都在夹缝中生活，”就在所有人以为“猩红天灾”就是提亚玛特的代号时，图尔斯话音一转——
“提亚玛特的小女儿莱茵娜特在成年那一天咬断了母亲的喉咙，将散布各处的巨龙赶回了温其顿——他们的出生地，那时候赤红色龙翼遮蔽天空，无数龙类被迫迁徙，这场迁徙持续了近百年。”
”即使那之后很少再能在别处见到巨龙，所有人对巨龙最直观的映像都是这场猩红色的……天灾。”
“那位陛下是历史上著名的暴君，威名远盛她的母亲，传说她喜怒不定，战胜后将龙血洒遍温其顿的土地，于是再没有其他活物胆敢踏上她的领土。”
“等等……莱茵娜特·提亚玛特？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莱娜·提亚吗？”
斯塔克不是不信，但提起这个名字，只回想起那个被一脚踩趴到地上的小姑娘，不过想想在哥谭一战中她还一尾巴把斯塔克抽飞，如果没有战甲保护钢铁侠本人应该断成两截了——
好像她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
“事实上，”图尔斯神色微微发怔，似乎陷入回忆中，然后他没忍住露出个温柔的笑，“我是在天灾之后出生的，这些过去都是我妻子讲给我听的。”
“莱茵娜特陛下，是一头……邪恶的巨龙。”提起妻子，图尔斯眼睛都微微发亮，像是在眼眸中藏了整个银河的星光，“我妻子亲身经历了一切，但不同视角下看问题往往是不同的，我也不能保证这些信息都是真实的。”
托尼难得有些沉默，像是在思考重要的事情。
众人等待着他提出问题。
然后钢铁侠说：“你妻子比你大多少岁？”
“三百零二岁。”图尔斯斩钉截铁道。
众人：“……”
史蒂夫干咳一声，问：“所以，你和提亚小姐来自同一个地方？”
关于突然出现在哥谭的巨龙，他们缺少太多信息了，这让几人都很焦虑，事实上，那场战斗谁都没有胜利，龙的确离开了哥谭，但也就此失去踪迹，这次哥谭没受到严重的后果，下次呢？
下次不是哥谭，会不会是纽约？或者别的什么城市？
图尔斯点点头，然后提醒道：“称呼巨龙不应该称它们的姓，这对成年巨龙属于冒犯行为。不过这位陛下已经杀死了母亲……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个。”
巨龙一族亲情淡薄，更注重的是实力，强大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意识到众人对他的警惕，图尔斯吐出一口气，神情专注：“我曾经参加过围剿巨龙的战争，也为我的国家作战，我追杀过异种，杀死过无辜的生命，然后归顺教廷，为神明战斗。”
“我做过错事，迷失过自己……现在神明已死，我只会为我的理念而战。”
“我想，即使神明的存在是个谎言，心中的正义和公理不会说谎。”
史蒂夫站起来，用一只手按住图尔斯的肩膀，他看着这双平静的红色眼睛，意识到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他轻声说：“你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谢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夸奖。”图尔斯微笑，伸手……然后克林特从一旁闪出来和他击了下掌。
“额，这是两位已婚人士的惺惺相惜！”
斯特兰奇的红披风突然飞起一个角，捂住他的脸，众人愣了下，然后听到了感应门打开的声音。
独眼的黑人和众人点头示意，背着双手绷着一张脸站到了图尔斯面前，他的视线满满评估的意图，图尔斯十指交叉，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做今天的第三次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弗瑞率先开口，“没有身份与姓氏的人。”
“弗瑞？怎么，你对我刚刚聘请的特殊生物顾问有什么意见吗？”托尼撑着一只手从沙发上站起。
“复仇者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职位？”弗瑞问道。
“一分钟前，隶属斯塔克工业。”
“等等，”图尔斯举手，“我可以问一下薪酬吗？”
斯塔克：“？”
“我以为你不会缺钱，像是一开始我以为你会杀掉那帮黑帮……真让人惊讶你没这么做。”
“仗着武力违反法律，只会让世界变得混乱。”图尔斯两根手指并拢，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并没有惩戒他们的权利。”
弗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ok……我现在真的想要雇佣你了，”托尼笑了笑，“我会让佩普去准备一份合同。”
“嗯？……那我可以先预支一下工资吗？对了，工作内容是什么？”
“嗯哼？”托尼说，“斯塔克最近准备研发以奇幻生物为主题的周边玩具，你负责做外形参考。”
……
纽约，绿荫公墓。
“这位死去的同胞是你的兄弟？朋友？他想要个什么样的墓志铭？”艾德叼着雪茄，看向面前的金发男人，他这张脸和穿着真的格格不入，讲道理，就算不去当小白脸，也有大把的工作任由他选择，但这个人的穿着十分落魄。
“失败者，跳海自杀者，他此生毫无意义，出生与死亡是一个圈，谨希望他来生安好。”
图尔斯绯红色的瞳孔映照着一排排的洁白墓碑，绿意在风中摇摆趴伏，浅金色的日光破开云雾，而男人正站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
“名字是，图卡蒙特·瓦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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