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副本

    “我本可以很快乐”，阿尔西想，“是游戏害了我。”

    【安全屋被发现了，红头罩等人不得不带着阿尔西一起转移】

    #符合逻辑，判定成功#

    12:00的钟声敲响。阿尔西艰难地修修补补，让整个日程安排表通过了判定……但她不确定自己画的蝙蝠侠，和牛奶外壳上的黑面具是否会给面子按照流程行动。

    军火库给阿尔西冲了一杯麦片慢慢喝，红头罩一直在鼓捣她认不出来的仪器，突然，他抬头望向窗外；“要下雨了。”

    “小洋娃娃，”他收拾了下，速度很快，阿尔西猜测他衣服下藏着全副武装，“……你的超级英雄蝙蝠侠来了。”

    军火库在擦枪，听到这句话，起身关上了灯。

    “听着，阿尔西，我们不能带上你。”军火库沉默了下，“而且你并非为了父母报仇才要跟上我们，你只是……觉得有趣。”

    阿尔西想要给他鼓掌。

    “我的爸爸不是什么好人，而我的妈妈杀了他。”她低下头，“我又能像谁报仇呢？我生活的家，我的人生花费都是以他人失去器官失去生命为代价。我在吸着那些受害者的血，但无知并不意味无罪。”

    “……应该是有人来找我报仇才对。”阿尔西说完，抬头，这段做作的表演收获了两人冷淡而平静的目光，理所应当，毕竟她的表演技能只是普通级，“我跟着你们只是因为，我不想死……也许下一刻黑面具的人就要找过来了！”

    “听着，蝙蝠侠会保护你的，带着你太碍事了。”红头罩推出他的机车，远处，一辆全黑的车辆由远及近。阿尔西意识到她需要做出选择了。

    蝙蝠侠的传说在哥谭流传多年，而手机上搜素不到多少红头罩和军火库的信息，所谓的法外者甚至完全没听说过，像几个熟人组成的无名气小团体，蝙蝠侠遵循不杀人的原则，像古老的骑士一样坚定甚至有些固执，而红头罩当着阿尔西的面就杀了黑面具来追她的喽啰，完全没想到顾及她这个可怜可爱的未成年人，蝙蝠侠的态度未知，但显然也会参与到这件事中，未必不能说服他，而法外者从头到尾都在表示拒绝的态度……

    所以——

    她选择法外者。

    “【已加入阵营法外者】”

    “【已经获得队友：红头罩、军火库】”

    “【已获得必接任务：探寻黑面具更深层的目标，在蝙蝠侠之前找到它，摧毁它】”

    “【检测到玩家强行参与高等级副本】”

    “检测到【场景副本：黑面具追击战】”

    “【副本更新中】”

    “检测到【场景副本：黑面具追击战（预战斗）】

    “【你可以提前进入副本了，副本时长6小时】”

    “【副本中不可更换装备拼图牌，副本内拼图牌效果增加20%】”

    “【副本进入次数有限（0/10）】”

    “【副本中外界时间不会流逝】”

    “【第一次副本开启】”

    “【倒计时：5:59:59】”

    “【副本人数：3】”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

    三人都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

    只是有两人愣在当场。

    “嗯？有谁能告诉我下，是蝙蝠灯给了哪个人新的启发吗？”军火库慢悠悠吐了个槽，“为什么我看见天上有个倒计时？”

    “我也看见了，而且还在减少……”红头罩接了话茬，语气有些古怪。

    “是吗？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我以为那是上帝告诫我我人生只剩下的最后六小时了呢……”军火库把手机又收起来，“我还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告诉她爸爸想她了。”

    “……其实是我们的副本时间只剩下六小时。”阿尔西第一次有些迟疑，因为没想到副本设定是和同阵营队友一起进入，“有关【黑面具追击战】的副本。”

    “我的能力之一。”她眨眨眼。

    蝙蝠车的车灯已经近了，红头罩突然下车，将阿尔西拎到了后座：“路上好好解释吧，洋娃娃。”

    阿尔西：“……如果这就是我出道超级英雄后的昵称的话那么我拒绝。”

    “什么？我听不见。”红头罩拧起车把，“抓紧了。”

    “我想说，你那个方向有黑面具的人——”机车从一个惊险刺激的角度划过，阿尔西用侧脸贴着红头罩的背部，大喊，“你现在听得见了吗？队友？”

    红头罩骂了句会被屏蔽的脏话，哥谭下雨了，阿尔西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一个个水洼中跳跃，她穿着白色泡泡袖的长裙和小白鞋，手臂凉丝丝的，小白鞋在下水道走一遭脏的不成样子，发丝被雨打湿粘在脸上，可她很快乐，甚至想唱歌。

    哥谭的夜晚安静与吵闹并存，但这一瞬间她忘记了游戏，像是终于融入了进来，爆炸声与交战声将整个区域唤醒了，而一街之隔依旧灯火点点，阿尔西听到红头罩换了把枪，骂了句新的脏话，他的气质就像是学过很多脏话，藏着很多故事，不像阿尔西，她只是个玩家，此时仿佛她是虚假的，而他们都变成了真实。

    为什么会打游戏呢，也许只是想让周围热闹一点。

    ——

    阿尔西扶着机车干呕了几下，当天空中的倒计时变为5:25:33时，他们终于逃脱了黑手套手下的追捕，她猜测如果不是由她在，以两名新晋队友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应该可以直接开无双从那些喽啰的脸上碾过去。

    “说吧，副本是怎么回事？天上的倒计时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来这里。”红头罩望向不远处“法兰夜总会”的标志，语气平淡，但掩藏着焦躁。

    阿尔西怀疑军火库“人生最后6小时”的说法影响到了他。

    阿尔西眨眨眼，开始空口瞎编：“就是副本呀，还是可重复进入的，你们可以认为我的能力是将未来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改编成游戏副本，并且重复进入，进入副本的时候能看见一部分副本流程，我能看见，但你们应该看不见。”

    “……因为我心里认定你们是队友，所以应该一起进来了吧。”

    阿尔西继续眨眼，笑了：“我觉得我和蝙蝠侠谈不来，和你们才算同龄人。而且……”

    她向前走一步，以手作刀，遁入月光中，自身化作一片轻薄的银羽，然后又出现在几步外红头罩的面前，手刀划过他的脖子，力道轻的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我也有一部分战斗能力，至少会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红头罩嗤笑一声，和军火库对视一眼，说：“说吧，你所谓的副本流程。”

    “……黑面具本人会在1点10分出现在法兰夜总会一楼尽头的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阿尔西尴尬地补充一句，“大概。”

    “嗯？”

    “如果他恰好在这里和新情人鬼混，恰好吃坏肚子，并且在靠近一楼厕所的时候发作，且只有那一个隔间的马桶是好的……”阿尔西微笑，“毕竟人生总有许多巧合嘛。”

    毕竟人生已经有那么多的#不符合逻辑，判定失败#了，多一些巧合又有什么问题呢。

    “然后我们会抓到一个满身异味的黑面具？”军火库说。

    “如果黑面具没有带着手下一起上厕所的爱好的话。”阿尔西补充道。

    红头罩转了转手中的枪：“那么还有别的什么巧合吗？”

    阿尔西说：“蝙蝠侠会被黑面具的手下引到福兰特医院，并在那待上两个小时，这算吗？”

    “干的漂亮，好姑娘。”红头罩掏出一把□□19，枪形袖珍小巧，特工挚爱，“我认为你用它威慑的作用大于防身，在这等我们，以及，就算开枪也别击中自己人。”

    “等等！”阿尔西拉住他，“如果副本里死去不能复活！那就失去作为副本的意义了！带我一起！”

    阿尔西补充道：“我学习能力很快的，毕竟副本不止一次……在副本里死掉总比在现实里死去要好吧！”

    似乎是被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红头罩说：“军火库，五分钟时间，教她怎么开枪。”

    ——

    黑面具，罗曼·西尼恩斯，曾经的贵族继承人，一直被家暴的他杀死了父母，成为了西尼恩斯的家主，他行事极端，很快败光了家业，成为了黑暗社会中的顶层犯罪分子。

    他贩毒、走私，脾气很坏，拥有一张被大火烧伤的脸，喜欢给敌人毁容。但显然，黑帮老大也是有自己的私生活的，如今他正坐在法兰夜总会二楼的角落，搂着自己的新情人会面目前的合作对象。

    对面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坐着，在酒吧里固执地只点了一杯水：“黑面具先生，这里似乎人太多了。”

    “别担心，都是我的人。”他勾了勾唇，面容更加扭曲恐怖，女人柔若无骨般缩在他怀里，颤抖着手为他点烟。

    在二楼他能俯瞰一楼的所有人，这是他最爱的视角，但也让他最快发现了一楼的骚乱。

    “出了什么事？”黑面具随手将怀里的女人扔开，按理说他可以让手下去解决，但此时他认为应该亲自下去看看，他的心情突然变糟了，这很正常，而他需要发泄。

    楼下被一群壮汉围起来的青年和整个酒吧的气氛都格格不入，像是狮群中冲进一头羚羊，而这头羚羊还向雄狮亮起了头上的角。

    灯光下，青年脸上的小雀斑更显得无辜，黑面具狰狞地笑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却变了脸色。

    “你们，去解决他。”他吩咐一句，闪身进了一旁的厕所。

    跟班们摸不着头脑：……老大这是，楼下的厕所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