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爱因兹贝伦城堡,大厅与走廊都是满地狼藉。
“还真是经历了一场激战啊。”
墙壁与地面上有剑痕与弹孔,破碎的玻璃洒满地。
“昨夜实在是太可惜了,没能将那个邪魔外道拿下。”领路的阿尔托莉雅有些愤愤不平,caster操控小孩子做诱饵,这种行为令身为英雄的她厌恶不已。
“caster嚣张不了多久了,现在各组都响应了教会的号召,仅仅caster一骑,没可能抵挡得了。”
“但愿如此,我总觉得那个caster很危险,并非对我,而是对其他人,毫无顾忌的消耗无关者的性命,他留在这个世上一天,灾害就会加重一分。”
阿尔托莉雅领着亚瑟和艾德走进了一间客厅,客厅里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夫妻两人已经在等待。
“请用茶。”
“谢谢,啊,能给艾德换别的饮料吗?小孩子晚上喝浓茶不太合适,影响睡眠。”
“喂,我已经……”
“十岁了。”
艾德不说话了,这位国王大人在某些时候异常的固执。
“啊,冰箱里有葡萄汁,我去拿来,稍等一下。”爱丽丝菲尔十分的善解人意。
“谢谢,我也带了伴手礼。”亚瑟将提在手里的纸盒子放在桌子上,出于礼节,他带来了十分好吃的点心。
“亚瑟,我们现在应当是在开会,商议今后的计划。”阿尔托莉雅有点不满,她本意是严肃而认真的。
“有什么关系嘛,边吃边聊,难得在现代复苏,不好好体验一下现代的生活可对不起自己。”亚瑟打开纸盒,取出其中的糕点。
“这是为了拯救故国的征战,我们应当……”
“米水堂出售的限量版水馒头,百年老字号……”
“啊,我想要那个粉红色的,谢谢。”
阿尔托莉雅,真香了。
赞美现代,美食文化真是发达!
卫宫切嗣一脸呆滞,他从未和自家从者正常的说一句话,对于阿尔托莉雅的认知仅仅是停留在与自己性格不合,不容变通,不能配合自己这种程度上。原来自家从者是这样的吗?
还有,原计划是一场作战会议的吧,怎么感觉变成了茶话会?
他下意识拿出一根烟,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却在打火之前被亚瑟抓住了手腕。
亚瑟的面容是和善的,但是在卫宫切嗣眼里充满了威胁:“请不要在室内吸烟,这里有小孩子,还有阁下的夫人在,科学研究表示二手烟有害健康。”
去你的,你这种英灵的存在就是对唯物主义的背叛,居然在这里讲科学!?
不过,卫宫切嗣还是熄掉了吸烟的欲望,这种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支持他的。
“小艾德,你眼睛和手出什么事情了吗?”爱丽丝菲尔对艾德表示了疑惑。
艾德右眼带上了黑色的眼罩,双手都缠上了绷带。
“练剑的时候受了点伤,小事小事。”
事实上,眼罩是为了遮住魔眼,很不好意思的是虽然他可以控制魔眼的力量,但是却无法让魔眼的颜色变回去,异色瞳太过于显眼了,他又不是猫咪。
而双手的绷带只是为了遮住右手背的令咒,戴手套总有要脱下的场合,更主要的是适合他的型号的手套只有小孩子用的棉手套,找不到合适的手套,干脆用绷带缠了两只手臂,这样可以用烫伤、划伤之类的说辞糊弄过去,单缠住一只手在圣杯战争这种环境下显得有点刻意,故而双手都缠住。
他才不是中二病呢,嗯,一定不是!大概……
他的想法是暂时隐瞒自己与查理曼的关系,让查理曼作为一只奇兵,在查理曼的‘使命’明朗之前都不要暴露这一点比较好,己方已经是乱入的第八组,再加上一个英灵就是两名从者,对其他组合的刺激会有点大。
“爱因兹贝伦有很好的伤药,我让舞弥帮你治疗一下。”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的提出建议。
阿尔托莉雅惊讶的看着卫宫切嗣,毕竟,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奇怪,明显,别有用意。
艾德明白,对方还是会起疑心的,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双方虽说是盟友,但基本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不必了,我使用了医神的魔导书,神代的秘术已经治疗了我的伤口,已无大碍。”
“是吗,那就好……”卫宫切嗣稍稍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居然持有那么珍贵的东西吗?”爱丽丝菲尔惊讶,神代的留存物有何等价值她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能治愈各种伤痛罢了,若是夫人有需要,我可以借给您使用。”
“真是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现在我并不需要,还是谢谢你的一番好心。”
“你在练剑吗?”阿尔托莉雅的关注点在这个地方。
“是的,我的一位有一定血缘的先祖是一名骑士,亦是以剑为人生的剑士,我当初就是以他为目标开始练剑的。”
“骑士的后裔吗?不知道名讳是……”
“萨尔瓦托雷·东尼,虽然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但是很单薄,就像是远房亲戚一样吧,他本人甚至都不认识我,毕竟从我们两个从年代来讲也差了很远,但是我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所以很仰慕他,也选择了练剑。”
“能被作为偶像看待,一定是一名伟大的骑士。相信你也能有一番成就。”虽然是客套话了,但是并没有说错。
他当然是伟大的骑士了,封号‘剑之王’,还是凡人的时候被神灵圣乔治附过体,与凯尔特神王在双方半残的情况下比剑并胜出一招,击败了北欧的英雄神齐格弗里德,杀死了罗马的火神伏尔甘……
一位强大的弑神者,他的剑术之高超连那位东方的弑神者大前辈罗翠莲都表示了赞赏。
艾德最初就是模仿着偶像才拿起了剑。
双方就这样唠嗑许久,气氛变得十分和谐,卫宫切嗣渐渐的不耐烦了,却又难以打破这种氛围。
不过,作战会议最终还是进入了正题。
“我们准备放弃爱因兹贝伦城堡,这里虽然有完善的魔术防御体系,但是经过昨夜的战斗,证实了这种防御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仅仅是警戒的话,可以另行布置,这样一来,过于显眼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反而成了阻碍,就像是靶子一样。”卫宫切嗣的话语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单纯的陈述。
抛弃这座城堡的确是一个正确的做法,既然爱因兹贝伦的防御体系在从者的冲突之中没有多少作用,还不如抛弃这份累赘。
“新的地点呢?”亚瑟发问,他全权包揽谈判的问题,艾德尽量不出面。
“已经有了准备,一切就绪之后会告诉你们新的联络方式。”卫宫切嗣表情冷漠,接着说:“然后是关于今后的方针,你们能提供帮助到什么程度?”
对于艾德和亚瑟这一组乱入者,卫宫切嗣虽然做出了必须拉拢的判断,但是如何去利用这两人还是不能肯定。最初的目标是不让他们倒向其他组合,但既然拉拢成功,自然要利用起来。
“帮你们干掉一骑从者如何?比如caster,我们这边对于caster也有了一些独家情报。”
“不够,caster是必然会被铲除,现在所有的组合都以这个为优先目标。你们能做掉Archer吗?”卫宫切嗣的目标是将这两人的作用最大化,况且,圣堂教会还给出了一划令咒作为奖励,令咒是好东西,多多益善不是吗?自然是要争取到自己的手上。
“你还真是直接丢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出来,请恕我拒绝。”亚瑟并不想为了卫宫切嗣的理想带着艾德去承受过大的风险。
根据他们的表示结合查理曼的记忆,他们确定了部分从者的真名,至于其他的,只要查理曼去看上一眼,以真名看破的技能就能轻松获取情报。
Archer的真名是吉尔伽美什,以无穷财宝为力量的强大英灵,事实上之前看到那家伙身后浮现出金色的空间门发射出宝具的时候,亚瑟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是脸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但不管怎样,那家伙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己方只是为报恩情,再加上梅林和阿尔托莉雅的这层关系才想着帮助这一组,但是要为此去单挑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凶恶的敌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按照艾德的想法,不参合进圣杯战争,稳妥的长大才是最好的。
“那……berserker,帮你们除掉berserker吧,据我所知,berserker对你们有莫名的敌意。”
“的确,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狂战士十分执着于与我厮杀,有些烦人。”阿尔托莉雅如此说道,对于摸不清头脑的对手,她觉得很难办,生前并未见过这样疯狂的黑骑士,但是对方的那种执着总是不会错的。她只是与Lancer之间有再战的约定,若是提议Lancer她必然阻拦,至于berserker的处理,她无意多问。
“可以,但是在我们与Archer起冲突的时候你们也要予以帮助,即使是一点辅助也行。”
“要求还真是多呢,”亚瑟盯着卫宫切嗣的眼睛,问道:“你觉得予以我们在现代生活的那一点帮助就能让我们回报这么多?”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卫宫切嗣帮他们处理了户口问题,帮助艾德得到了及时的医治,这是应当予以回报的恩情。但是若对方过于贪婪就会引起反感了,帮忙消灭一个竞争者已经是足够的回报了,真当击败一名从者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我认为你们……你会答应的。”卫宫切嗣并不会因为质问而慌张,该提出什么程度的条件都是已经思考过很多遍的结论。
卫宫切嗣说的是‘你’会答应的,亚瑟明白是指他,阿尔托莉雅的愿望是拯救故国,自己虽然来自另一个时空,但却和阿尔托莉雅有着相同的身份,于情于理都很难对她的愿望坐视不管,卫宫切嗣看透了这一点,就算揣摩有误,被拒绝了也无妨,有契约的限制也能保障最基本的利用价值。
“我答应了,但是我们有自己的行动计划,也请你不要干涉。”
“我不会多管闲事。”
卫宫切嗣冷冷的留下一句话后离开了,对他来说,既然利用价值只能挖掘到这里,那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不好意思,切嗣他就是这个脾气。”
“没关系。”亚瑟耸耸肩,并不为对方的态度而恼火,终究不是一路人。
“那,berserker就拜托你了,还请万分小心,对方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十分强大。”
“我会小心的,必定助你夺得胜利。”
阿尔托莉雅苦笑:“其实你们并没有必要……”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出了疑惑许久的问题:“你……就完全没想过夺取圣杯许愿吗?”
她相信亚瑟不会撒谎,但她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毕竟圣杯就在眼前,那是救国的希望。
“想过,也做过,我与你是一样的,一样的热爱着自己的国家,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但是,我失败了,现实的残酷让我最终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亚瑟的语气带着对现实的无可奈何,在星球运转的大势之下,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以至于寄托希望于不知底细的圣杯,却最终走进一个骗局。
冬木的圣杯是什么样的,有何种程度的力量他并不清楚,但是颠覆历史恐怕也是做不到的,他作为过来人,早已经看开了。
“难道要认命不成!?”
“万事万物皆非永恒,没有能够永续的国家。”
“我能理解你的话,但不能接受!我为改变一切的结局而来,为求圣杯实现我的愿望,为此我可放弃一切,你难道要劝说我放弃圣杯吗?”阿尔托莉雅厉声道。
“不,当然不,我只会帮助你夺得圣杯。”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阿尔托莉雅愣了一瞬。
“亲身的体会比我的话语更有效,才能真正的让你信服。我会让你拿到圣杯,假若愿望实现了,恭喜你改变了历史,对我而言也是一种慰-藉。假若没有……你先别生气,我是在假设,假如愿望没有实现,也希望你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或许有些残忍,但是作为过来人,亚瑟希望能帮到她,他不会去阻止她,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了拯救不列颠,‘骑士王’会有多么的疯狂。只希望在一切的最后,她能放下心中的负担。
“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吗?”艾德无奈的问。
阿尔托莉雅心里暂时有点乱,起身离席,爱丽丝菲尔则跟了上去,客厅里只剩下艾德和亚瑟两人。
“现实总是残酷的。”
“圣杯真的不能实现她的愿望吗?虽然说‘万能’一词肯定是夸大了,但是应当也是具备一定程度力量的宝物吧。”
“圣杯啊……具备那样庞大的魔力,很多事情都可以用这些魔力去实现,用魔力的资源抵消实现愿望原本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是,人有极限,圣杯也是一样啊。颠覆历史即变更无数参与其中的人们的命运,至少不是简单的许个愿就能实现的事情。”
“也是啊……世间并无真正的‘万能’,就连诸神的‘全知全能’也只是在限定的范围内,一切皆有限,只是人们看不到而已。”
另一边。
阿尔托莉雅的确是有点情绪不稳定。
“saber,还好吗?”爱丽丝菲尔有些担心saber的精神状态。
阿尔托莉雅站在窗边,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沉默许久,最终开口说道:“其实……我知道的,知道把一切都寄托在圣杯上是一厢情愿的做法,我却从没有思考过,如果圣杯没有能力实现我的愿望该怎么办。”
“我……终究是凭着一股执念才响应了召唤,仔细想想,是多么的无谋,将一切赌在不知底细的东西上。”阿尔托莉雅如此自嘲,圣杯能否实现一切愿望?她并不知道,她只是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爱丽丝菲尔握住阿尔托莉雅的手,说道:“一定会实现的,只要有充足的魔力,圣杯的机能可以实现一切奇迹,我和切嗣是相信这一点才来到这里。我们没有退路,不是吗?”
阿尔托莉雅笑了:“是啊,没有退路啊……不知怎么的,突然轻松了不少。”
“把心里话说出来也是好事,我一直很担心你和切嗣不能好好合作的事情。”
“这,抱歉……”
“不用你道歉啦,我也知道切嗣的脾气很怪,但是他其实是一个内在十分温柔的人哦。”
“也许吧……”阿尔托莉雅不由得有点敷衍,她对于自家的御主实在是难以释怀,假如可以选择,比起卫宫切嗣,她更希望爱丽丝菲尔成为她的御主,无他,三观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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