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回地球卖了三锭金和一粒金石头, 换了钱后买了一屋子的大米、糙米、玉米、小米等各类粮食。
又买了许多水泥、管道、电线、室内开关、插座、吸顶灯、盆浴、小浴缸灯各种室内装潢需要的东西——
她的山腰大别墅在三尾猴勤劳构建下,已经快要进入封墙装潢阶段了。
再有, 就是足量的麻辣烫酱料, 以及给谢二准备的大型杀伤力武器——
全是大件, 她每天晚上利用三分钟时间往风门那边送,很是嫌弃风门开启时间过短。
等急需的东西全部推过去后, 第六天晚上, 南风随着最后一批物资穿过风门, 回到了异界。
纪寻正盘腿坐在对面,靠着墙壁, 守着盏太阳能灯, 看书呢。
见她过来, 他伸了个懒腰, 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随意拎起她带过来的东西, 一并堆到了半成品别墅边的院子空地上。
南风揉了揉脖子, 拎上食物便准备去给少年下厨。
目光一转,突然瞄到他放在灯盏边的书籍。
咦?不是她带来的书, 好像是这个世界的线缝书。
踏出山洞后,三尾猴跟见到亲娘一样如饥似渴围过来, 一个个泪眼汪汪,捧着自己的碗,可怜兮兮看着她。
这……是好几天没吃上猫粮了?
她明明留了够这几天的猫粮啊,让纪寻每天分一点给它们吃的。
难道……不会都被纪寻自己吃了吧?
带着疑虑, 南风转头去看绿毛少年。
细瘦少年若无其事的靠着砌好的墙,眼神躲闪。
“……”南风。
“你的书是从哪里来的呀?”叹口气,给可怜的干了6天白工的三尾猴们一人一大碗猫粮后,南风一边筹备晚饭,一边随口问。
“谢四。”纪寻溜达着朝山洞走去,似乎准备继续去看书。
“借的?”南风吃惊,他那样不会社交的人,是怎么跟谢四借到书的?
她停下动作,转头看他。
天啊!
崽崽第一次脱离她,独立与人接触啊。
居然还借到了书,好厉害!
崽崽长大了!
“拿的。”他走到她身边,朝着她摆在桌上的各种食物看了看,又嗅了嗅。
墨绿色长发在黑暗中仿佛是硬着邪恶光芒的黑发,有种莫名妖异的美。
“拿?”南风愣了下,随意有些不敢确信的问:
“不会是跳到他院子里,找到他书房,拿上就走吧?”
“……”纪寻想了想,说对了一半,但他不是拿上就走的,他是等谢四看见了,知会对方一声后才走的。
“……”一看他表情,南风就知道自己基本上猜对了。
捧着东北丰收大炖菜的她放下东西,一手扶额。
他那是抢吧!
“我明天准备点谢礼给谢殊云吧。”叹口气,她拆开真空袋,这次准备的食物都来自地球东北三省,多是适合冬天吃的美食。
“……”纪寻不屑的瞥了眼桌角,但也没阻止她。
宠物女人好胆小,他下次再去多拿点书。
“以后不能随便去别人家拿东西了哦。”南风在他与自己错身时,伸手拉住了他手腕,苦口婆心。
逆子长大了,祝南风终于开始要给他闯的祸擦屁股了呜。
仿佛儿子打人,上门赔礼的老母亲。
“……”纪寻转头对上她眼睛,感受到手腕上源源不绝传来的温度,他忍耐着不低头去看她的手。
强自镇定,他皱着眉嗯了一声,实际上压根儿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乖。”她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手臂。
“……”纪寻收回手,搓了搓手腕,脸上渐渐烫起来。
心跳砰砰砰的,感觉好古怪。
有点开心,又有点不高兴。
他歪着头站了一会儿,在南风去微波炉上热菜时,突然转手在她马尾上拽了一把。
“啊!”她低叫。
“。”纪寻听到她吓一跳的声音,突然觉得心满意足,终于迈开轻快步伐,回到山洞里继续看书去了。
“……”南风气呼呼转头瞪着他背影。
!
她急需一本教她如何驯服青春叛逆期熊孩子的科学育儿书籍!
……
…
晚饭吃的锅包肉、清爽酱香的东北菜包饭、汁水浓郁的小鸡炖蘑菇、啃起来过瘾的酱大骨、酸香开胃的酸菜粉条、溜肉段、杀猪菜、家常凉菜、红肠、红烧大鲤鱼、卤猪蹄、炸蚕蛹、蒜泥白肉……
纪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大,从一个初一小少年,变成了个大骨架高中少年。
显然,虽然他偷吃了三尾猴的猫粮,但恐怕塞牙缝都不够。
从餐桌上站起身前,她拍了拍他的小肚皮——少年身上没几两肉,小肚肚却有点鼓溜溜的。
纪寻下意识侧身躲她的手,动了一半又顿住,很快释然,放松下来。
在她转身离开时,他突然伸手拽住了她一绺头发。
“哎呀!”她低呼一声,转手抓回自己头发,回头瞪他。
纪寻浑不在意她的怒眼,一手拉住她手腕,另一手罩住她掌心,将一个被他攥的温润的石头扣在她掌心。
南风眉心瞬间舒展。
玉石!
她就说每次回来小纪寻都会送礼物给她的,这次怎么会没有。
纪寻见她表情变化,眉毛突然挑了挑,嘴角微微翘起,又压平。
唰一下抬起手,露出她掌心上的石头。
南风亮亮的眼睛在接触到石头的刹那,光芒凝固。
笑容一僵,她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装高兴吗?可是刚才僵住的好明显,会不会太假了。
可要真实的表现出有那么一滴滴失望,岂不是又要惹臭小子傲娇。
略尴尬。
纪寻一下子笑了,抿直的嘴唇再也绷不住。
他仰起头,笑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看不见那双暗绿色的眸子,一口白又亮的尖牙露出,虎齿骇人却在笑容里变得可爱。
“……”南风嘴角抽了抽。
他……难道是在逗她?
下一刻,他一边努力憋笑,一边从怀里掏出另一块儿石头。
将雨花石拨到地上,还带着棱角的玉石放在她掌心。
他双眼笑完成两个月牙,见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才吃饱饭,身体变成熟些的少年郎,随着笑声,喉结微微滚动。
“……”南风这心情忽上忽下的,现在对着玉石都笑不出来了。
累了!
但纪寻却在逗弄她的过程中,获取了极大的快乐,站起身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
“……”南风见他开心的小动作贼多,摸叶子踢草,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口流转。
是不是,这种与人玩闹的情绪,他从没体验过。
那现在,是发现了自己曾经错过一整个无忧无虑童年,所以在慢慢找回吗?
将带着棱角的玉石攥紧,掌心被硌的微微刺痛。
看着他笑,她也感到开心,却又有点酸酸软软……
当晚,开始朝着混世小魔王发展的纪寻,发现祝南风给他温了牛奶,烧了热水,准备了丰盛的夜宵……
泡过澡,喝过牛奶,吃过夜宵,刷过牙,被祝南风按在软垫上,听她讲的故事。
纪寻时而从她的读书声中走神儿——
她的反应,怎么跟很多故事书里的都不一样?
这时候不是应该超气他,还不搭理他之类的吗?
通过读书,好像也没办法了解软弱的人类。
还是昆虫和动物比较好懂。
……
……
第二天早上,纪寻没再闹她,乖乖扛着大包小包跟南风下山。
因为东西太多,她还在山下等他上去运了一次东西。
在城门口雇了辆大车,纪寻站在车夫边上给人坐的横辕上,仿佛下一刻就会回头对南风开口:
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太高调太张扬了,南风好几次喊他坐下,他都佯装听不到。
直到将她送到谢府门口,他才跳下装货的木板马车,转身走了。
南风朝着他背影看一眼,还真是头也不回,无情。
门卫向内通报,很快谢四便迎出来将南风接进府内。
护卫小厮们准备将她带来的东西搬进府内时,她专门回头叮嘱道:
“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要遇到明火!”
讲话时,她表情格外凝重,透着股骇人的威慑力。
谢四扫过南风的脸,再看向那一大车的东西,突然有点好奇。
它们被布包着,看不出是什么,但她会如此谨慎,恐怕是不得了的东西吧。
是什么呢?
小厮护卫们听了南风的话,动作都轻了许多。
一个大胡子乱糟糟的护卫背扛着一把厚重大刀,见南风和谢四消失在转角,嗤了一声。
他伸手颠了颠东西,也没有很重,能是什么可怕东西?
扯开布往里一看,都是些细长的圆筒棍,被奇怪颜色的薄纸包着,他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捏碎一把。
那女人不就是之前来找二公子的人吗?
虚张声势,呵。
想罢,他扛起两大布包,迈着大步往二公子院子走,往地上放时虽没有用力摔,却也没像其他小厮那般轻手轻脚。
摆出了一副根本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的傲然模样,并且得意洋洋。
…
谢二公子是从武馆里赶回来的,他在跟赵家抢几个铁匠马上造好的几批武器和盾——
这些东西才是实打实保证兵士们安全的东西,即便要花费重金,也不能放过。
听到小厮来报说祝南风登府寻他,他原本想派身边的幕僚回去应对祝南风,自己仍赶往铁匠铺,亲自去跟铁匠沟通价格等事。
但转念想到与铁匠们沟通需要好几轮的长期拉锯,不差在这一时,这才改而派幕僚去见铁匠,自己亲自回府看看。
也不过是一念间的选择,可当他回到府内,在自家院子里看到了南风的演示时,一边惊颤着失声低呼,一边默默感慨:
幸好!
幸好自己选择了亲自回来!
…
当南风请谢四用火折子将特制□□点燃时,他还不知道害怕。
可当随着‘砰’一声巨响,南风平举着的□□头部突然炸开,一团火花如霹雳闪电般蹿向前。
所有人都在巨响声起时,一个哆嗦,齐刷刷跟部队训练过似的。
下一秒,所有人只看到一道绚烂光束,然后百米外的靶子就在另一声‘砰’后被炸烂了,木质的靶子甚至很快燃烧起来,慢慢被火焰淹没。
“……”谢四正毫无防备的站在南风身边。
回过神后,他收起火折子,默默后退了半步。
之前搬烟花时对南风的嘱咐表示不屑,拽拽大力码放烟花的大胡子护卫一阵后怕:
还好……没有被他震炸,不然一个这宝器已有如此威力,那六大包岂不是要把他炸成灰?
谢殊戎瞪着眼睛盯住远处的靶子,回过神后迈开大步便朝着那靶子走去。
直至站在靶前,他沉默的看着它燃烧,仔细检查它的受损程度。
开始思考妖兽的皮肉和这木耙的差异,这东西能给妖兽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许久后,他突然伸出大巴掌拍在腰间挂着的剑上,随即豁然笑了一声。
转头,他又大跨步走回南风身边,当着围在边上的自家护卫武师的面,朝着南风一抱拳:
“谢某谢过祝姑娘。”
南风没想到谢二是如此做派,愣了下忙避让,谦逊道:
“谢二公子严重了,我也是有求与您——”
许多土烟花土爆竹的杀伤力都很大,历年因烟花朝人或建筑而造成的大小事故非常多。
这东西使用得当了,完全可以当武器用——尤其是在这样冷兵器都不足够发达的落后异界。
“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叫我名字即可,或唤我一声谢二哥。”说罢,他朝着身后幕僚一摆手,示意对方将院子整理下,又道:
“今日之事所有人不得对外露一句,这些宝贝全放进仓库,派人时刻守着!”
语气格外严厉。
周围站着的显然都是谢二信得过的人,纷纷应是后,便在幕僚的调度下,开始搬运和整理工作。
“走,祝姑娘,我请您吃饭。”谢二转回头又变成健朗笑容,这话说的不容置疑,语罢已带着南风往外走,不给她多言的机会。
行了两步,他又回头对谢四道:
“你去把我珍藏的两坛好酒带上。”
“……”谢四想说祝南风不喝酒,但见二哥已转头继续前行,终于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祝南风虽然不喝,但是他喝啊。
南风在坐上谢二安排的小轿子前,突然顿了下。
她转头看了眼正如松树般站在身后几步外,等着她坐上轿子,再去骑马的谢二公子。
朝他行了两步,她低声道:
“二公子,对谢殊云宽容一些吧。他既不是被寄予期望倾全家之力培养为家主的大儿子;
“也不是从小被当成武力支撑栽培的二儿子。
“更不是无忧成长却幸运的是天生灵骨的三儿子。”
南风的声音轻柔了几分:
“他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的道而已。”
“……”谢二无论如何没想到南风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微微皱起眉,他盯着她陷入纷乱思绪中。
“是我逾越了。”南风微微福身,便转头上了小轿子。
轿帘垂下时,谢二公子仍沉默站在原地,真如化成了一棵树。
小轿子先行。
谢二骑上马时,谢四带着拎着酒罐子的小厮赶了出来。
兄弟俩骑着马并行时,谢二突然转头打量起弟弟。
自己小时便显出是练武天才,家里都指望着他有灵骨可修仙,却不想长到6岁时登萧山宗,带着满满希望上山,负着沉重的失落下山。
那时起,他便咬着牙开始习武,性情也愈来愈沉郁易怒,后来接管家族武馆和镖师,慢慢成为谢家武力支柱。
他太忙了,也太不开心,只觉得看不顺眼四弟,却从未真的去关注过这个弟弟是怎样成长为现在这样的人。
谢殊戎这眼神十分古怪,谢四从没被二哥这样看过,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
然后,一向对弟弟没好声气的谢二公子突然开口:
“你想不想来学习下管理武馆?”
“……”
???
谢四眼睛逐渐瞠大,他很想掏耳朵,但他不敢。
可是他真的怀疑自己聋了,然后还幻听。
二哥主动跟他说话,居然不是骂他?
而是……要教他管理一直是二哥亲自管理,从不允许其他人插手的武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纪寻:能提供书给我看,是谢四的荣耀好嘛。
【小剧场2】
南风:熊孩子居然学会拽我头发了!
读者a:至少他没准备吃你了。
南风:……
读者b:至少他不朝你呲牙了。
南风:……
读者c:至少他还恩赐你给他梳头的权利了。
南风:……???(突然对自己身份定位有了质疑)
……
明天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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