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 如墨般漆黑的帷幕拉起,万千星辰闪烁明灭, 将一望无垠的天际点缀。
阵阵微风掠过,吹散了遮掩住皎洁月轮的云层。水面泛起波澜, 如同碎玉般的明月倒影融化在其中,零星光亮落入少年稍显寂寥的眼底,很快被深不见底的浓雾吞噬。
津岛修治嘴里叼着一块面包,也不嫌弃冷硬的碎石硌脚, 一手提着脱下的皮鞋, 赤脚在附近徘徊。
他的西装裤皱皱巴巴, 紧紧贴在皮肤上, 被不知哪家黑心企业倾倒工业废水导致污染的河水浸湿,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少年左腕处的绷带染上血迹的殷红, 铁锈味在污水臭味的掩盖下,令人难以察觉。他屏住呼吸, 暂时让自己的嗅觉免遭迫害, 囫囵吞枣几口将面包吞下, 勉强填补空空如也的胃部。
不久前的傍晚,刻意去搭档休息室捣乱的津岛修治总算将港黑内部安排完毕。他把掌握了底细可控的一批工具人, 以食物中毒的正当理由撤出今夜的值班名单。替换人选则是某些隐藏极深的先代派,或是滋生不该有小心思的无用棋子。
毕竟内部食堂也有他的人手, 想要对某个小组的伙食做手脚再容易不过。
当然了, 这些事都是瞒着森鸥外进行的。
基层有不少成员被津岛修治拿捏住软肋, 或许是在意的家人, 或许是曾经犯下却被隐瞒的过错。一个两个的,都不敢违背电话那头的神秘人物,等待某些时候接到对方的指令。
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到目前为止,那个神秘角色不曾命令他们做出什么背叛港口黑手党的事。只要这一切不被捅露到上级面前,他们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随着处境相同的悲惨人士逐渐增加,同伴的行列扩大,这件事究竟能瞒多久是个未知数。
就好似是潜伏在人心阴影处的无形恶魔,不知不觉间,一点点蚕食着港黑这座庞然大物。
安排工具人的通讯挂断,津岛修治专心致志捏着它摆弄了一阵,成功将这枚小巧不起眼的玩意伪造成领带夹的模样。随后便光明正大别在身上,不做更多隐藏。
他又把中原中也的帽子放回原位,从抽屉中摸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手腕处来回比划着,似乎在寻找称心的下刀角度。
津岛修治屏住一口气,对即将来临的痛楚做好准备。银白色的冷硬光芒一闪而过,鲜艳的血红花朵溅起,喷洒至正对面的洁白墙壁,同时把干净整洁的房屋弄到一塌糊涂。
被绷带包裹的少年安详闭眼,倒地前故意转了几圈,将斑驳血迹撒得到处都是。
他默数着自己逐渐微弱的心跳,体温缓慢抽离,却始终无法带领他前去梦寐以求的世界。凝固的血痂制止了血液进一步的流失,见时机成熟,津岛修治虚弱地张张嘴,忍受不断侵袭他的脱力感,将移动电话握在手中。
尚且完好的右手指尖微动,少年颤抖着拨通了森鸥外的私人电话。又伪造成无意间触碰到的假象,将手机扔到一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面颊毫无血色,胡乱将左臂的绷带解开,重新缠绕住伤口,防止自己幅度过大的动作让血痂崩裂。
津岛修治背靠着墙,深呼吸几次,任失血过多的眩晕感消退些许。之后便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一路晃悠出港黑主楼,径直朝着附近最近的一条河道前行。
那里距离森鸥外的小诊所不远。
没多久,察觉到不对的港黑首领不得不放下手头工作,亲自前去捞人。
他一路追着血迹,将割腕过后打算立刻入水的某只自杀狂魔救起。又把生命力顽强、此刻却奄奄一息的津岛修治拖到诊所内,熟练地输血消毒缝针一气呵成,颇为无奈地留在此处看守。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太宰治每一次追寻死亡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都不会太严重。再怎样危及生命的伤势,放在他身上也只是看着可怖的程度,从未真正影响到这孩子的精神状态。
森鸥外注视着少年遍布老旧伤痕的手腕,若有所思。
简直像是他并没有死亡的资格。
时间回到现在。
对于自己的玩家账号身体素质,津岛修治心里有数。再加上他跑剧情之前特意用管理员号挂了一堆buff,正常情况下,太宰治这一存在想死都难。
他丝毫不像是刚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伤患,整个人虽说没什么精神,也不至于虚弱到需要卧床休息的地步。
待夜深人静之时,津岛修治小心翼翼避开在隔壁休息的森先生,偷偷摸摸从抽屉里翻出一袋没过赏味期的面包,独自一人再次前去附近的河道。
他并不是要入水自杀。
森鸥外的小诊所位于贫民窟附近,周遭建筑大多是一到两层的简陋房屋。河道附近更是空旷无比,站在零散分布着鹅卵石的岸边,只需简单的抬头仰望,便可将无法触及的天际一览无余。
同样,高耸入云的港口黑手党大楼也逃脱不出他的视野。
津岛修治颇为嫌弃地甩甩胳膊,将同样被河水浸透的皮鞋重新穿上,慢吞吞踏过倾斜坡面,紧靠着石桥的护栏站定。
清幽月光的照耀下,港黑本部大楼的轮廓清晰可见。
少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揩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他强行瞪着酸涩的眼,目不转睛注视着远处自家组织的总部。
看样子魏尔伦还没出来。
津岛修治眨眨眼,索性将聊天界面拉开,继续自己无聊时骚扰恋人的行为。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今天好难得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还以为至少是张sr,结果根本没记入抽卡范围吗
处于备战状态的费奥多尔很快回话。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不如说是今天才正常,至少没违背自然定律地铁老人看手机jg
人形直走绷带精
人形直走绷带精你从哪把这表情扒拉出来了看不透j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脑子里复刻了一下。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只有月球上发生日全食的时候才有红月出现,剩余时间都是动画组的表现手法。当然了,迷犬里的紫月亮是很漂亮,现实中其实并没有。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边你想看的话有办法做到,修治你用潘多拉也可以
人形自走绷带精哇,牛顿都能被气活的世界坚持这些东西干什么,就算能看到紫月亮也没什么用,又不会掉落ssr
人形自走绷带精你看我的黑时外套在这边披在肩膀上从来没有掉过。明明在现世的时候必须缝上才行,不然跳极乐净土光是起手动作都会滑落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可以选择曳步舞吃瓜jg
人形自走绷带精嗯我考虑考虑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拒绝
人形自走绷带精女装都女装过了,陪我在漫展上跳个舞有那么难吗抱紧我的小被叽j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倒是无所谓,但只限于现世,这边掉马甲后果太凄惨了我不要
人形自走绷带精欸我明明很期待的说
聊天打发时间的间隙,远在千米之外的港口黑手党主楼处异变突生。津岛修治眉头紧皱,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消弭,稍显稚嫩的脸上挂上一抹凝重的神色。
他鸢色瞳孔紧紧盯着大楼的剪影,艰难捕捉到了一个费力扑腾的黑影。而那过后没多久,一个修长的人影自首领办公室的楼层一跃而下,瞬息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色的异能蝙蝠挥舞着翅膀,爪尖紧紧扣住方便攥紧的链条处,以远超正常生物极限的速度,猛地朝横滨某处疾驰而去。
津岛修治毫无良心地鼓着掌,脸色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由于怕牵扯到伤口的,他动作幅度并没有多大,只是为了保证效果,嘴里念着“呱唧呱唧”的拟声词,格外像是幼稚的三岁小鬼。
帽子被抢走的瞬间,他相信魏尓伦也是懵逼的。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魏尔伦已经往你那边赶了,请容许我先笑一会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笑吧,我听着
人形自走绷带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生怕自己就这样笑瘫在石桥边引起魏尓伦注意,津岛修治艰难捂着嘴,整个人不断颤抖着,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在聊天界面不间断地用同一个字刷屏,聊天框成了唯一发泄被压抑已久语句的宣泄口。
很快,两人的历史聊天记录被一连串“哈哈哈”占据,即便是费奥多尔,也不得不出面制止这种疯了似的刷屏行为。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好了修治,停一下,你吵着我眼睛了陀总他呆滞了jg
人形自走绷带精你居然用自己的表情包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有什么问题吗毒菇宰的表情包我也有不少
人形自走绷带精咳咳、嗯那么魏尓伦就交给你解决了,别真的干掉了啊。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回现世干点啥,结果碰上朝雾写了这段,回来可惨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放心吧,短时间内不会回去的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这边先断线,不打扰你啦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收到
时间正好。
房屋空荡,清浅的呼吸声成为了这片空间内仅有的微弱响动。
咖啡店内只余一盏昏暗的壁灯泛着昏暗柔和的光,给坐落于吧台边的青年笼罩上一层暧昧光晕。年轻的店主捧着本装订精致的文学书,指尖不经意描摹着封面边缘的鎏金花纹,掠过耳边的黑色发梢在面庞划过,遮挡住他阅读的视线。
兰波的彩画集,一本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诗集。
为了迎接贵重的客人,费奥多尔提早换下了工作时常穿的酒保服,在放置了数件同样款式酒保服的衣柜底层,翻出了某件被他尘封已久的衣袍。
那是他与“背叛者”的同伴们尚未分离之前的长袍,正如他眼底深不可测的深渊,有的仅仅是不会遭任何色彩侵蚀的、墨般的漆黑。
波洛咖啡店的店长米哈伊尔,是个很少出门社交的温柔青年。他的性格并不是十分内向,无论对待何人,都能以最优雅的姿态博得好感。甚至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女性为之倾倒,完全不介意他面具下的模样是美是丑,大张旗鼓的展开追求。
米哈伊尔一一拒绝了这些示爱。
除了零星几件款式颇为正式的风衣,他的衣柜空旷到可怕的地步。可以断定,米哈伊尔除了经营店铺必要的交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社交圈存在。
他像是在与世隔绝小岛上独守灯塔的孤寡老人,日复一日,拥抱着孤独入眠。
费奥多尔将法文诗集合上,放置在一旁,单手托着不知何时归来的使魔寻回的礼帽,用跟往常无二的温婉声线问道“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他把玩着那顶被森鸥外赠予中原中也的帽子,视线在内侧模糊不清的签名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不知何时出现、正站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正如原作中语焉不详的形容那般,来者身形高大,着装正式隆重,一身高级定制黑西装也无法阻碍他的行动分毫。
待看清这位显然在等待自己的店主着装时,男人薄唇抿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弭,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起来。
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爆发,一只窝在咖啡店后门的野猫发出尖锐惨叫,浑身毛发炸起,忙不迭地的逃离这片让它感到生命危险的地域。
门口的铃铛从未响起。
费奥多尔脸色不变,并未受到这阵压迫感的影响。
“这是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得到的吧,原本属于兰波的东西。”
为表示对自己认可实力敌人的敬意,回归战时模样的超越者缓缓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袍褶皱,隔着黑白两色的半脸面具凝视着对方,唇齿轻启“谍报员,保尔魏尔伦,当年就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一直没有交手的机会。”
费奥多尔还在“七个背叛者”中修补服务器的时候,意外与魏尔伦打过照面。
彼时,男人已经背叛了他的祖国,袭击了搭档兰波,致使日本横滨“荒霸吐”初次显形。
正对应了他的原型那般酒醉后与兰波发生争执,连开两枪使对方受伤。
异能不明,目的不明,再加上双方并无利益上的冲突,初次会面以擦身而过落幕。
没有过多的交流,只不过是路人而已。
来者指尖微动,轻抚上自己的嘴角,抹平难以抑制的嘲讽笑意。他显然记起了两人曾经短暂的会面,只不过多年后的再次相见,却发现了极为特殊的一点。
他开口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从哪具棺木中出来的死人呢。”
再配合上自己所知米哈伊尔的所有信息,这个人的存在,恐怕别具深意。
“原来你也是同类,不过却连呼吸都不会了。”男人眼神中的笑意褪去,似是对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冒犯,开口道“我的弟弟这段时间受你照顾了,之后就不劳费心了。”
彻底进入飙戏模式的费奥多尔嗤笑出声,嘲讽技能全开,“我倒是不知道,中也什么时候多了个法国的哥哥,不会是某人自封的吧”
“来试试啊,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还想把我的弟弟当作替代品。”魏尔伦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弧度,“你可真是够没脸没皮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毕竟对峙时,挑选合适的时机揭露对方隐藏的创伤,能有效扰乱敌人的理智。
费奥多尔嘴角瞬间绷直,被面具遮挡的眼角一跳,显然对对方的话语有所反应。
演这种只能一条过,决不能ng的戏份,十分考验演员的微动作。
他刻意将语调压低些许,咬紧牙关,原本随意放松的修长手指攥紧。似是感到无比愤怒,却又不得不竭力隐忍,“连搭档都能背弃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即便被当面提及兰波,魏尔伦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不久前死去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他语气不改,说“果然是那个人吧,将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潘多拉亚克特,能把欧洲政府耍得团团转的男人,看样子连曾经的背叛者也成为了他的奴仆,真是好笑。”他摇摇头,似是在怜悯,“让你以小菅银吉的身份替他处理产业,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很好,马甲又掉了一层。
“连十年前发生在西伯利亚偏僻小镇的事都能查清,你能发现我就是小菅银吉,并没感到多意外。”费奥多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本来小菅银吉就是个固定小号,他跟津岛修治会根据日后的剧本走向决定要怎样使用。
有可能让他一直作为一个独立的存在,以太宰治熟悉的长辈之类的身份出现、也有可能让他成为潘多拉亚克特本人的马甲,以此来暴露他对横滨的勃勃野心。
而现在的状况,小菅银吉则是米哈伊尔店主掩盖的另一重身份。
谁也不会想到,梅勒斯日本横滨分部的最高层,成天在公司楼下咖啡店里发光发热。
“这不就是谍报员的工作吗。”
魏尔伦能知晓当年发生在米哈伊尔所居小镇的“真相”,说明他跟津岛修治的准备很成功。
潘多拉亚克特与其麾下的梅勒斯,表面看来在欧洲稳扎稳打的发展,乖乖纳税,从不仗着自己有异能开业许可证胡作非为。但梅勒斯的发展过于迅速,很快便掌握了多个行业的命脉,对于异能力者而言还是过于高调。
倘若有心之人刻意探查的话,过程或许有几分波折,总体而言,想要查清潘多拉与“七个背叛者”有所牵扯并不难。
而更深入一层,则需要根据两位导演刻意留下的蛛丝马迹,发掘出事情的“真相”。
导致小镇毁灭的凶手,正是米哈伊尔本人,他暴走的异能在顷刻间便将万物焚烬。连同他年幼的孩子,一切付之一炬。
然而致使米哈伊尔异能暴走的元凶,则是在那之后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的潘多拉亚克特。
米哈伊尔已经是终结了异能战争的“七个背叛者”里的指挥型角色,同伴们的行动大多都要听从他的战术安排。
如若这一切都是潘多拉亚克特在背后推动的话
“那个男人是真的棘手,很难对付。”回想起他曾探查到这背后令常人恐惧的秘辛,魏尔伦道“只是我之前没有想过,居然连身为七个背叛者智囊的超越者,都无法反抗分毫。”
身形高大的男人启唇,语气不含任何感情,“毕竟你已经死了。”
“废话真多。”费奥多尔皱起眉头,对于对方点明的话语不置可否,“这是我跟潘多拉的恩怨,无关人士还是乖乖闭嘴。识相点,离开这座城市。”
魏尔伦道“我跟中也的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來叱咄。”
“那可不好说,我现在的孩子有中也一人足矣,至于魏尓伦先生就免了吧。”戴面具的青年笑着抚过从肩头垂落的斗篷,丝毫不屑于掩盖瞳孔中的冰冷,言语间更是故意带有折辱的意味。
“有你这么叛逆的儿子,怕不是要折寿。”
“哼哼你算什么东西。”
大战当即,男人已经没有过多余力维持所谓优雅的表象。米哈伊尔与横滨的任何一个异能力者都不同,即便在超越者中都算是顶尖的能力,让同他正经交手的从未有活着离开的。
不拼尽全力的话,会死。
他神色微暗,轻蔑的目光扫过对方胸口,“死去的神,不过只是在世间徘徊的亡灵罢了。”
亡灵的心脏,为什么还在跳动
紧绷的弦断裂,浮于表面的最后一丝和平假象霎时间支离破碎。米哈伊尔冰冷的杀意直达眼底,嘴角弧度抹平,与跟自己拥有同样眼神的魏尓伦对视。
没人能看清他们是何时出手的,也没有人能在超越者之间的战争中侥幸存活。随着阵阵刺耳的玻璃破碎声,铺天盖地的黑色蝙蝠蜂拥而出,将两人所在的咖啡店化作废墟。
蝙蝠群掀起的风压裹挟着无数碎石,边缘锐利的玻璃片、遍布木刺的原木家具残骸、甚至连最主要框架也被毁灭。钢筋混凝土的碎屑宛若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子弹,甩离蝠群的瞬间,飞速嵌入周遭坚硬的水泥地面。
那一夜,有什么超出人类认知的事情发生。
嵌入黑沉天际的皎洁月轮,被一只沾有浓重色泽的手轻抚过,所残留的颜料晕染开来,直至将整它全部湮没。
从未出现过的紫色圆月,给这座城市染上了相同的色彩。
清冷,却渗入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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