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紧接着

    昨日清晨时分, 世界上的某一段时间被彻底抹消。

    待潘多拉回溯时间后, 勉强从失血过多状态救回来的津岛修治, 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即便得到港黑被入侵消息的森鸥外对他昨日稍显突兀的表现有所怀疑, 在见到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太宰治后, 还是让这份微小的疑虑消散。

    少年那顽强的生命力令人咂舌,许是习惯了隔三差五折腾自己的身体,从病床上下来的他除了面色稍显病态, 完全不似不久前还在急救的模样。

    抱怨的态度展露无疑,太宰治撅着嘴, 亦步亦趋跟在神色凝重的森鸥外身后,拖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一同回到了港口黑手党主楼。

    首领室被损毁,森鸥外临时将工作地点定为低几层的备用房间。了解完大致情况过后, 决定在隔天召开五大干部会议。

    而此时的米哈伊尔, 早在两人回到港黑主楼之前,就将从魏尓伦手里夺回的帽子还给了得到消息的中原中也。

    他带着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 告知对方自己这段时间暂时要离开横滨。之后便暂别了被他当做儿子对待的少年,临走前最后处理着梅勒斯换址的相关事务。

    按照剧本设定,米哈伊尔曾属小镇的灭亡时间就在近期。而逃避这个令他心脏揪痛伤心之地的行径,已经足足持续了十年之久。

    如今的波洛咖啡店也随着梅勒斯分部的坍塌灰飞烟灭,失去了暂居之所的他,终于下定决心。回到那片被血液浸染的冻土之地, 替自己逝去多年的费坚卡献上一束歉偿之花。

    在米哈伊尔离去的同时, 甩掉紧跟在身后监视自己的政府人员的潘多拉亚克特, 强行利用权势开道, 乘上了飞往羽田机场的私人飞机。

    素来表现乖巧安分的他,却在巨大铁鸟飞离看似紧密的牢笼之后,彻底与政府方撕破了脸面。

    他默认了自己与“七个背叛者”的联系,在早知战争结果的情况下,参与了一场注定会成为无用功的异能兵器研究。借此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同时,还将能造成数百万人伤亡的异能兵器制造过程牢记于心,随时可以复制。

    除此之外,潘多拉亚克特还借由在“七个背叛者”中的眼线,掌握了无数政要的阴私。

    如若这些机密暴露,将会轻而易举摧毁欧洲数国政府的公信力。而势力根系早已渗透进各行各业的他,在暗中推波助澜的话,甚至连毁灭国家都不是什么难事。

    紧接着,这位新晋世界公敌的专机,于隔日清晨在西太平洋高空坠落。

    至此生死未卜。

    一身黑西装,浑身上下被绷带覆盖的卷发少年,正缩在休息室的红色绒布沙发角落。他双手捧着一台崭新的游戏机,两边操作不协调的艰难攻略当前关卡,神色略显淡然。

    刺目阳光透过能将港口一览无遗的落地窗洒落,在少年发梢间晕染开一抹颇具暖意的光泽。只是明媚光亮并未落入他鸢色瞳眸深处,仅仅是在表层无力打着转,对于漆黑幽深的深渊无可奈何。

    左手腕处被港黑首领亲自缝合的刀伤仍在隐隐作痛,指尖难以施力。太宰治沉默地看着游戏角色因操作不及时死去,ga的字样占据了大半屏幕。

    他泄气般的将游戏机随意丢在一旁,在沙发上打着滚,引起屋内另一人烦躁的啧嘴声。

    五大干部会议并不是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新人可以参与的。会议进行的同时,身为森鸥外直属手下,与干部之一尾崎红叶直属手下的两位少年,不得不在同一间休息室内等待。

    太宰治打着哈欠,睡眠不足的阵阵眩晕感袭来,令他感到些许不适。他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新置换的智能机,百无聊赖地刷着新闻头条,看到某条飞速蹿升的新消息时瞳孔一缩,下意识念出声,“梅勒斯首领潘多拉亚克特,前往横滨途中飞机坠毁,现仍在搜救中嗯”

    以太宰治当前的人设,自然是巴不得潘多拉死了才好,却又清楚他的实力,单纯的飞机失事伤不到对方一根毫毛。

    这一念头不得不悄悄隐藏,不能让亲近的人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

    斜靠在另一旁单人沙发上的中原中也眉头微挑,思及梅勒斯跟米哈伊尔店长有些联系,同样默默翻出手机,找到新闻粗略浏览。

    有点惨啊这个首领。

    他沉吟道“这明显就是针对梅勒斯那个公司的袭击吧,分部被毁得一干二净,这种时候首领再死亡,内部不得乱成一团”

    分部彻底损毁,首领在赶来的半途飞机失事,很难说这不是有人刻意为之的结果。

    “不,应该是不同的势力。”津岛修治微微睁眼,反驳说“毁灭梅勒斯分部的人,应该跟入侵港黑主楼的是同一人。”

    中原中也面色一凛,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意思”

    虽说他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毕竟昨日米哈伊尔将自己帽子还回来的举动太过异常。

    原本被挂在港黑休息室门口衣架上的礼帽,究竟是何原因落到对方手中,并且在双方所在地同时遭受袭击之后,顶着一身挥之不散的血腥味前来送还

    那位素来温和可亲的店长,是为了他才身受重伤的。

    “昨天我特意去勘察过了,首领室跟警备室内尸体的切割痕迹,跟那边废墟的毁坏方式很像,断口平滑。”津岛修治缓缓坐起身,神色黯淡,摆弄着左手腕上没固定好松散开来的绷带解释着,“如果只是尸体的话,还可以理解为剑术高超的武者,但是建筑废墟也是如此,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异能力了。”

    未被绷带覆盖的左眼瞥了这位自他加入港黑后就被迫绑定的搭档一眼,想要捉弄人的心思挥之不去。津岛修治装作自己是以正常视觉看待事件的模样,将剧本抛在一旁,状似认真的推理着。

    “你在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跟梅勒斯那边楼下咖啡店的老板交好,是因为他救下了羊的成员吧”少年的眼神阴暗,压低声线开口道“乌云消散的那日。”

    中原中也呼吸一滞“你”

    这件事本该是机密。

    米哈伊尔是异能力者一事知情人并不多,当初被他能力吓坏了的羊的成员们更是胆战心惊,绝无有主动泄密的可能。而贫民窟的后续与以往正常帮派交战的处理方式不同,也因此,中原中也隐约察觉到了官方势力的出手。

    正常来讲,知晓店长就是那日令乌云消散的异能力者的人,除了曾经的羊,只有那些个隐藏极深的官方人员才对。

    太宰治绝不在此行列。

    “这种事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猜到,又不是什么机密。”

    似是看出了搭档凝重神色后的疑惑,津岛修治挂上笑嘻嘻的面具,摊开双手装作无辜模样,故意以气人的声调惹对方恼怒。

    “stra虽然跟港口黑手党并非对立状态,但毕竟是跟敌对组织羊有牵扯的势力,关注一下很正常。”卷发少年纤细的手指在手机按键上来回操作,刻意调出当日的气象图,指尖在某个时间段骤然上升的气温走向图中停留,“自从那天之后他们组织便低调起来,贫民窟的某处又遭封锁,显然是有官方介入,而那里是羊的一处据点”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背对着倾泻而下的光束,缓缓道“那个店长是异能力者吧,强到连政府都不能坐视不理的程度。”

    中原中也“”

    他并不意外羊的据点暴露。

    加入港黑后被迫与太宰治搭档没多久,中原中也早就深刻体会过了这个自杀狂魔的实力,计谋方面就没见有比他更熟练的。

    只要对现场稍作调查,将事件理清到这一步,对于太宰治而言并不难。

    “明明梅勒斯分部被毁成那样,你却一点都不担心那人的安危,是昨天见过面了吧”沾染了血腥与刺鼻药液气味的绷带彻底散开,津岛修治若有所思地揪着自己手腕处材质坚硬的短线。

    刺痛自红肿伤口处传来,凝固的血痂掉落,夹杂了脓液的鲜红顺着伤痕缝隙沁出。

    少年面色不改,将绷带重新缠绕,并不在乎渗出的血液将腕间薄薄一层绷带打湿。

    中原中也嫌弃地撇过头去,没兴趣欣赏对方刻意摆弄伤口的行为,闷声道“啧,居然能推测到这种地步”

    津岛修治倏地抬头,眼中戏谑的光芒闪烁。

    “嗯这个不是推测哦,随便跟门口值班的人员问一下就知道了啊,中也昨天早上有去见什么人。”他目不转睛观察着对方下意识表现出的微动作,见中原中也神色一僵,少年露出计谋得逞后恶意满满的笑容,用飘忽的声线调笑道“呀这个表情,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呢”

    “”

    习惯性揣在口袋内的拳头收紧。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费力压下被挑拨后内心油然而生的怒意,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说“没用的,你就算告诉首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个人不会轻易被什么组织拉拢。”

    毫无疑问,米哈伊尔是他所有遇见过的异能力者中实力最强的存在。虽说自己并未见识过对方能力的全貌,但中原中也凭借着多年对战经验隐约能感觉得到。

    店长的实力在兰堂之上。

    这样一个厌恶纷争,厌恶在横滨这座泥潭深处盘踞的各种非法势力的异能力者,绝无可能轻易被哪一方势力纳入麾下。

    即便是港口黑手党也不行。

    津岛修治歪着头,凝视着脸色认真的搭档,沉默良久,之后毫无征兆的突然出声道“啊,关于这一点,森先生早就知道了。”

    给羊设套,将中原中也拉拢至港黑一事,从太宰治的那通电话开始,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便心知肚明。

    调查未来注定要加入港黑预备成员的信息同时,关于波洛咖啡厅米哈伊尔店主的调查也是顺其自然。

    即便很难查到深层信息,凭借显露在表层的零碎片段,足以让森鸥外大致判断出对方在横滨扮演的是怎样一种角色。

    见中原中也的表情被惊愕占据,津岛修治摇了摇手指,表情无比欠揍,“不过你猜错了一点,他不能被拉拢的理由并不是性格理念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早有所属势力了,地位还不低的样子。”

    仅靠波洛咖啡店占据梅勒斯分部大楼下最佳地址这一条信息,就能确定米哈伊尔跟梅勒斯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橘发少年像是被猛地呛住,声音无意识的拔高,“你说什么”

    “啊,我的蛋糕到了。”

    彻底无视掉对方,津岛修治像只惬意无比的黑猫,在晨曦光辉的照耀下伸着懒腰。

    他身形轻盈的从沙发上跃下,哼着小调,往传来叩门声的门口走去。

    中原中也又一次被他恶意的作弄激到发怒,索性抬腿朝背对着自己蹦蹦跳跳的太宰治踢去,怒吼道“等等,你这家伙把话说清楚”

    “先吃什么好呢”对于在耳边回荡的话语充耳不闻,津岛修治一个闪身躲过搭档的袭击。他迈着小碎步,接过基层人员送上来的外卖盒,将其放置在桌上打开,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

    咖啡色层次分明的方块蛋糕排列成棋盘的模样,丝滑奶油香气扑鼻,夹杂着些许可可粉的苦涩。最顶端坐落着几颗饱满的榛子与杏仁,混迹在乳白色奶油花与巧克力酱拉成的网格花纹中间,格外能引诱人的食欲。

    正是前不久费奥多尔答应好要送他的慕斯蛋糕。

    被造型精致的甜品吸引住视线,中原中也暂时歇了怒火,讶异出声“真稀奇啊,你这条青花鱼也会折腾这些玩意。”

    他还以为太宰治只会对那本完全自杀手册提得起兴趣。

    “啊啊,跟小矮子没关系吧。”

    将恋人贴心附赠的雕花甜品叉握在手中,津岛修治挑选了一块最角落覆有透明明胶层的蛋糕。礼节性的双手合十,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他要开动了,之后便故意当着中原中也的面品尝,摆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长时间得不到费佳投喂的他,难得养出来的一圈肉又消失不见。

    “啧、都说了多少遍我还在成长期啊等等、这个蛋糕不会是”

    下意识呛声的中原中也突然噤了声。

    原因无他,那份送到太宰治手中的蛋糕太具特色,像是米哈伊尔的手笔。

    津岛修治轻哼一声,吧唧吧唧咀嚼着蛋糕,口齿含糊不清地说“洗涤剂剃须膏蛋糕,订了这么久总算送到了。”

    中原中也“就不该指望你能有正经的时候。”

    嘴角沾有可可粉的少年夸张地做了个护食的姿势,端着蛋糕盒挪到沙发最尽头,眼神警惕,“看什么,才不会分给小矮子的。”

    “哈谁会跟你抢那种东西”

    得到满意回答的津岛修治嘴角含笑,继续用难得送到自己手中恋人所做的甜品填着肚子。

    一时间,屋内只有他惬意品尝着蛋糕的咀嚼声。

    直到叩门声又一次响起。

    “太宰先生,有您的东西。”

    那名基层人员手捧着一束裁剪得当的黄玫瑰,小心翼翼避开花茎处,通过透明包装纸能看到那之下未曾修剪过的针刺。

    仿佛气温骤降,原本沉浸于蛋糕美味的太宰治脸色冷若寒霜,放下餐盘,全然不见不久前的惬意。

    他声调同样变得僵硬,甚至顾不得在搭档面前将自己的不自然伪装,指尖逐渐攥紧,未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划破了手掌。

    “扔掉。”

    “可是”

    太宰治声音加重,难掩其中的怒意,重复道“说了扔掉。”

    不待那名基层成员听从吩咐办事,被烦到极限的中原中也径自走到他面前,故意接过花束。

    互怼可是基本操作。

    粗略数了数花朵数量,他吐槽着“真是大手笔,不过为什么是黄玫瑰正常而言不该是红玫瑰吗”

    “谁知道呢。”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声线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没看出来你这条青花鱼还挺受欢迎的。”

    “呵”

    动作稍显粗鲁的从中原中也手中将花束抢夺,太宰治静默注视着那捧仍带有露珠的玫瑰,神色晦暗莫测。他从前来送花的基层成员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动作没有任何犹豫,将它点燃。

    火舌舔舐着馥郁馨香的花瓣,灼热温度焚尽一切淡雅色泽。焦黑蔓延,阵阵呛鼻烟雾升腾,轻而易举便将精心装扮的花束毁去。

    “喂”

    被太宰治出格举动惊到的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叫出声。

    燃烧愈发旺盛的火焰即将点燃衣袖,而他本人仍旧死死握住那束不知何人赠送的玫瑰,火光倒映在他被漆黑笼罩的瞳孔中,仿佛深处的某物早已被共同引燃。

    像是故意没裁剪过的枝干留有无数尖刺,太宰治却恍若未觉,任其刺穿掌心。浓烟之下,汩汩鲜血低落,被色泽深沉的地毯尽数吸收。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慌乱之中,急忙夺过花束的中原中也用重力操控着已是一团烈焰的火球,避开烟雾探测器,任其在角落里燃烧殆尽。

    “今晚的宴会我就不去了。”太宰治出声道,如同耍赖的孩童。

    思及不久前才看到的新闻,中原中也皱起眉头,“本来就举办不起来吧,梅勒斯的首领不是生死不明吗,主角不在这宴会也没有前去的必要了吧。”

    宴会是在潘多拉亚克特前往横滨途中决定的,即便梅勒斯分部被毁,想要攀附上这棵参天大树的企业也不在少数。而身处半途的他兴致勃勃应下了邀约,表示自己一定会到场。

    没多久,就传来了梅勒斯首领专机坠毁的消息。

    宴会是否能举办成为了未知数。

    “这可不好说。”神色晦暗的少年缓缓阖眼,声音低到微不可闻。

    “你真觉得超越者会这么轻易死在飞机事故中吗”

    青森某处海岸边缘。

    身型稍显瘦弱,大半五官被墨镜遮掩,头发颇长的外籍男孩脊背微弯,坐在海岸边的一处矮凳上。咸涩海风轻拂着他的面庞,将原本带有几分病态苍白的脸色晕染上几分驼红。

    少年一身与当地同龄人相仿的休闲装,手中虚握着一根质量上乘的钓鱼竿,放置于脚边的水桶内除了海水以外空无一物。

    远处,半没于水中的浮标微动,并没能让那双放空的葡萄红双眸注意力集中。直到浮标所在处的海面溅起阵阵水花,疑似有大鱼上钩,少年这才不疾不徐地收紧钓线,面无波澜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无奈。

    阵阵翻腾的水花停歇,最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块黑色的不明物,橙红色的海星牢牢扒在上方,被水浸透的黄褐色硬质布料紧随其后冒出头来。骨白色面具脱离,发辫散落,黏腻在青年的额角,显得无比狼狈。

    津岛修治瘪着脸,一副受人欺负后的委屈模样,待嘴鼻完全脱离水面后立刻哭诉道“费佳唔啊啊,那群人超过分的”他抽抽鼻子,又将嘴中的咸涩海水吐去,“居然真的想着把我除掉,轰我的专机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末端设有倒刺的鱼钩死死挂在军大衣的后领处,禁锢住他的行动。

    “没办法,谁叫你拿了反派boss人设。”费奥多尔默不作声的继续收紧鱼线,尝试将对方吊起未果,索性彻底放弃。

    在冰凉海水中艰难脱去外套,津岛修治认认真真将鱼钩取下,扔回费佳脚边,顺便嘀咕着吐槽说“就不怕我扔个壳炸翻他们老家吗”

    他面露不满,重新将半张脸埋在海面下,又将军帽在海水中来回涮洗,甩去那只不知何时扒在身上的海星,“咕嘟咕嘟”吐着泡泡。

    “毕竟是机密项目,潘多拉的仇家又多,袭击你的人应该不知道。”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翻出一条毛巾,费奥多尔示意对方快点上岸,随意分析着浅显易懂的内情,“总有目光短浅的人自作主张,不用你处理,欧洲政府会替你解决的。”

    潘多拉亚克特多年来初次离开欧洲便遭受袭击,真正胆战心惊的反而是那些高层政要。

    “虽说表面上撕破脸了,但是有那么多把柄在我手里,真正理智的人不会轻举妄动。”

    顶着管理员号壳子的青年费劲扒住岸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扑腾着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爬上岸,“万一潘多拉亚克特设置了死亡后立刻曝光这些信息呢”

    他投下的“炸弹”,能彻底搅乱这个世界。

    “嗯,会很有趣。”费奥多尔轻笑着附和,并不觉得两人所讨论的话题多么危险。

    “都是在现实中无法放手去做的事。”

    他熟练地替盘腿坐在地上的恋人擦拭头发,有种给自家乖巧无比刚洗完澡的黑猫擦干毛发的诡异满足感。

    即便明知管理员号能随时让这些水分蒸发,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这茬,享受这维护剧情期间难得的相聚。

    虽然账号配对有点问题就是了。

    顶着潘多拉亚克特装扮的津岛修治嫌弃地嗅了嗅袖口的咸腥味,犹豫道“等我切个皮肤弄成什么好呢”

    虽说日本的监控并不普及,但自己这身纳粹军装毕竟太具辨识性,明晃晃的颜色即便是百米之外也一样扎眼。而剧本中的潘多拉与诈死的费奥多尔并无交集,决不能留下这两重身份曾有过会面的任何证据。

    他率先将身形调整回十五岁的大小,原本合身的衣物霎时间变得松松垮垮,堆积在同样瘦削的身体上。

    求助的目光与费奥多尔对视,与停留在港黑的玩家号不同,鸢色瞳孔水光潋滟,不曾将半分黑暗埋藏其中。

    就好似正常十五岁少年应有的那般澄澈。

    长久地对视并未让费奥多尔感到尴尬,他坦然用毛巾彻底糊住恋人的脸,将望向自己的头转回正面,随意说着,“正常点的就好,现在早晨没什么人,一会可不好说。”

    “唔”

    津岛修治眯起眼,拖长声音沉吟,最终拓印了一份费佳同款休闲服,区别在于内置t恤的颜色花纹略有不同。

    就当是情侣装了。

    “反正我也待不了太久,等会还要在那边的晚宴上露面。”

    恢复少年外表的津岛修治无奈摇着头,控诉自己工作的繁重。不待听到恋人的回应,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询问出声“涩泽美人也在”

    费奥多尔点点头。

    他解释说“这座城市有几个实力不错却没原型的异能力者,我就当情报卖给他了,今夜大概会起雾吧。”

    脱离剧情线的他,这段时间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涩泽龙彦的异能体,顺带为了将来deadae片场满满当当的龙彦之间做准备。

    简单来说,就像放风筝一样遛涩泽美人。

    毛巾变得潮湿,那头微卷的黑色头发也擦拭的七七八八。费奥多尔将其收回到背包内,再次与那双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显露盈盈笑意的双眸对视。

    他修长的手指替恋人重新编好刘海,固定好发卡,低声安抚道“毕竟早些年放出了书在横滨的消息,潘多拉唯一一次破例就是前来的这座城市,有人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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