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不熟的nc面前工作的时候, 津岛修治才会摆出港黑最年少干部的气质。
他收敛了自己嬉笑玩闹的态度,迫人的气势在周身蔓延,仿佛这个身形瘦弱的青年就是黑暗的化身, 踩着无数被血腥浸染的皑皑白骨爬到今天的地位。
港口黑手党最年少干部,太宰治。
与织田作之助分开后, 准备完毕的某只绷带精立刻起身前往吊唁旭琉会会长的场所。为了周末极为短暂的假期, 他决定提前解决好简单的面子工程, 剩余时间全部用来跟友人玩闹。
毕竟他期待夏休卡面很久了。
津岛修治并不想理会这场葬礼中暗世界的各种暗流涌动, 他仅仅是代表着港口黑手党的颜面来此, 除了必要的某些活动,青年不会轻易参与不相关的应酬。
即便年龄是在场人员中最小的, 也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的身份。
而初次见到津岛修治气势全开模样的坂口安吾, 一时间表情竟有几分不自然。
身为异能特务科的卧底搜查官, 他知晓太宰治这一身份背后的真实, 也根据文字资料了解了青年过往的一切。很难相信,这样的孩子原本只是一个心存救济世人之意的东大高材生,梦想着成为一名医生。
然而现在他却是暗世界中恶名昭彰的黑手党干部,与最初的愿景堪称两个极端。
如若不阻止潘多拉亚克特的阴谋,这个世界还将会继续重复下去, 在永无尽头的莫比乌斯环上前行。
那之后,礼节性的给足了表面面子,津岛修治离开了相较于港口黑手党过于穷酸的旭琉会总部, 再次回到了三人下榻的酒店。
过于闷热的气候让他不愿离开酒店的空调房半步,坂口安吾也有未整理完的数据, 在隔间内独自抱着笔记本电脑勤勤恳恳地工作。至于独自行动又在下午前回归的织田作之助, 则在附近的商店街内购置了几件价格低廉的当地特色衣物, 等待一会儿赠送给友人。
那几件衣物是费奥多尔远程指挥选择的, 无不是样式花哨的款式,与文豪谜犬的无赖派修卡面服装完全一致。
至少津岛修治在收到这份礼物时十分惊喜。
他将自己的黑西装脱下,率先换上了那身鼠灰色上衫,硬是撺掇着织田作之助帮忙把坂口安吾从电脑面前拖走,随意找了一家看似店面不错的当地餐厅解决晚餐。
甚至在吃饭的同时,青年还饶有兴致地透过玻璃门的遮掩,就像是谁家不愿受到家长管束的孩子一般,有着自己的想法,注视着人来人往街道上神情严肃的巡警。
冲绳那霸警方最近进入高度警备状态,会有这样的场景并不奇怪。
旭琉会是冲绳这片地域规模最大的官方指定暴力团体,目前并未指定下一任继承人,短时间内看样子也不会有结果。其会长的死亡很可能将暗世界岌岌可危的平衡打破,如若再发生权利之间的斗争,恐怕这座本就不富裕的城市将陷入史无前例的混乱之中。
日本各地的暗势力组织团体几乎都有派人前往此处参加葬礼,而根据他们警方得到的消息,所有暗世界组织中最为出名的横滨港口黑手党,也将派出一名干部前往。
身为警方,维持社会治安稳定的他们或多或少也对异能力者有所了解。显然那名过于年少的干部也是一位狠角色,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异能力。
他们不会知晓,被列为头号危险分子的太宰治,就在前不久还笑嘻嘻的在路边向警察求助,询问附近有哪家餐厅评价最好。
他言行举止之间就像前来修学旅行的高中生,轻快的同时洋溢着青春昂扬的气息,没有任何在黑暗中生存已久的阴霾。
无赖派一起度过的假期让津岛修治心情格外愉悦,期间青年不止一次试图将坂口安吾灌醉,好让对方念出来各种各样破廉耻的台词,以满足自己近三年也没能达成的愿望。
他不过是想近距离听到润润念中二台词而已。
而顶着米哈伊尔身份的费奥多尔,似乎是理解自家恋人难得跟大本命出来旅游的心情,在来到冲绳的第一天并未打扰对方。
他只是给织田作之助开启了所有权限,并且以后也不打算加任何限制,最后再将某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黑盒子要求对方放入津岛修治的行李箱中。
所有铺垫完成,剩下的一切都要等到第二天。
在向来愿意陪着他胡闹的织田作之助的帮忙下,两人成功将坂口安吾拽出酒店,哪怕对方仍旧死死抱着笔记本不肯松手,在友人的胁迫下也不得不前去被他们包场的海滩附近。
那里的景色与卡牌中完全一致。
几座简易的木板房坐落在沙滩上,内部放有无数提前准备好的新鲜食材,只待客人们的需要便可自取使用。为了景色美观,刻意移植过来的椰树与棕榈树点缀在海岸各处,为这过于平淡的画面增添几分生机盎然的色彩。
确实是极为舒适的度假地点。
津岛修治嗷的一声扎进海里,浑身绷带早已换成防水款,念叨着要跳海自杀的同时也不忘继续迫害仍和工作相亲相爱的坂口安吾。
原本彻底没入海水中的青年突然冒出头,被彻底打湿的黑色卷发紧紧贴在面颊。他晃着手中劣质塑料制成的水枪,高声呼唤着某位在岸边未曾下水的红发男人,“织田作”
津岛修治抹了把脸,将咸涩海水吐出,继续喊道“去呲安吾”
在躺椅上认真工作的眼镜青年身形一僵。
他机械般地转过头,与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织田作之助对视。明明对方依旧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坂口安吾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等、等一下”他脸色一白,将放置在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缓缓合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位大多数时间脑回路清奇的友人逼近,“织田作你不要陪太宰君胡闹我的电脑不防水啊”
就像是三人最初相识的场面,坂口安吾在织田作之助毫不留情的水枪攻击下发出一阵高昂尖叫声,浑身衣物很快湿透,就连镜片也被一层水珠覆盖。
他不得已将手头的工作暂且搁置,抄起另一把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水枪,努力尝试着反击。
在海面上随波漂荡的津岛修治没良心的狂笑出声。
青年将自己的水枪灌满,吭哧吭哧拖着一身浸水后变得沉重的衣物游上岸,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同时加入了两人之间的追逐战。
织田作之助不愧是曾经成功率100的少年杀手,即便他早已金盆洗手多年,身手却未曾有半点退步。
哪怕是面对津岛修治和坂口安吾的夹击,他也能轻而易举闪过直冲而来的水流,再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反击。
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的人设毕竟是体术中下,无法使出自己真实的实力对战。即便是这样一边倒的战局,青年也能彻底沉浸其中,享受着这场极为难得的游戏。
他的脸颊因笑得太过开怀而染上一层薄红,这种跟朋友间放肆的嬉笑打闹是津岛修治从未体验过的。
陌生的感情在心头蔓延,占据整个胸腔,却温暖到不可思议。
水枪瓶中的海水再次消耗殆尽,津岛修治脱力地跌坐在地,不得不因本体号的体力耗尽放弃新一轮的打闹。
他将水枪随意丢弃在一旁沙滩上,与同样放弃继续的坂口安吾一起,在衣物仍旧干燥的织田作之助的注视下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青年被黑色卷发遮挡住的眼睛神色微暗。
如果这一切不是虚假该多好,如果他的朋友都是真实存在的该多好。
不是什么纸片人,不是什么被神设定好的角色
这样就不必被明知自己在梦境中沉沦却不愿醒来惶恐所困扰了。
津岛修治抿了抿嘴,无力地换着气,不断出声抱怨着,“哇累死我了织田作你是开挂了吧,居然一下都没能被打到”
“不行了完全不是织田作的对手”就连坂口安吾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
青年艰难地扶着膝盖站起身,因气候与过大运动量的缘故,被海水浸湿的衣衫早已晾干,剩余湿润的部分则是来自织田作之助的水枪攻击。
“嘛,不过已经打断了安吾的工作,让他在这种无意义的游戏上浪费了一下午,也算是达成目标了。”
坂口安吾“”
津岛修治扭了扭腰,指尖覆盖上被衣衫遮掩住的某个物品,在红发男人的注视下将其拿出,同时话语不断,“真稀奇呀,安吾居然没有立刻吐槽。”
“我已经没力气了,太宰君。”有几分无力的青年将眼镜摘下,小心翼翼将上方的水渍擦干,之后再戴回鼻梁上。
“太宰君”
气氛似乎有什么不对。
没能得到对方回答的坂口安吾转过头去,在看清眼前的一幕时脸色微僵,难以置信的神色在眼底蔓延。
不知何时,身形瘦削的青年手中握住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径直对准了织田作之助的眉心。
枪口与他的距离不足半米,但是对于拥有天衣无缝的男人来说,这点距离并不能算得上是威胁。
毫无疑问,那是一把真正的手枪。
太宰治绝不可能将枪口对准织田作之助。
然而神色黯淡的津岛修治却打破了这一认知,脸色没有任何动摇,在红发男人沉默的注视下拉开保险栓。
他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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