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崽子和弟子

    红发男人正坐在满目疮痍的房间内。

    这家温泉旅馆的房间风格传统朴素, 是最简易不过的装修,配合着窗外所能看到的景象,也算一副不错的画面。

    然而这都被过于惨烈的争斗痕迹破坏。

    织田作之助面部没有过多表情波动, 下巴周围一圈零散胡茬,蓝色眼眸叫人分不出喜怒。他不是很习惯过于传统的姿势,索性盘腿坐在被斩成两半的被褥上,任由气氛继续僵持下去。

    屋内只剩电热水壶内沸水不断翻滚的声音,等到底座红色指示灯灭去,他动作不太熟练的准备好茶杯, 放入旅店自备的廉价茶包, 将倒满沸水的茶杯推向矮桌对面的青年。

    “喝茶吗”

    上衣全扒,双手扭到后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芥川龙之介“”

    如今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不少的时间。

    直到大半夜被脑内通知敲醒,顶着一头睡到杂乱头发的织田作之助慢慢吞吞爬起身来, 他这才明白,太宰治白天给他的手枪是用来干什么的。

    并不是说需要他帮忙对付潜藏在这家旅店内的连环杀人犯, 而是在那之后, 收到消息前来活捉人虎的芥川龙之介。

    除了那两个没什么良心的导演以外, 目前剧本中,明面上能打得过对方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很早以前,已经知晓全部实情的织田作之助,就经常听到太宰治抱怨他跟他徒弟的关系。

    他说没有哪个太宰治会不崇拜芥川龙之介, 拜读过对方作品的他也是如此。只不过这边世界很多事情都是反着来的, 受到崇拜的人反而是自己。这让太宰治在严格按照原作中的性格教导对方时,内心经常会滋生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好在太宰治能将两人分清, 被迫按照原著剧情演戏的那段时间, 完美扮演了一个严肃老师的形象, 不至于让自己小可怜那一面在弟子面前暴露。

    也就导致如今相见,芥川龙之介受到的冲击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那个,织田先生跟太宰先生是什么关系”

    因大半夜突如其来的骚动,一同来到织田作之助房中的谷崎润一郎掩盖住眉眼间流露的不安,终于在僵持的气氛被打破后,鼓起勇气出声,“难道说是以前认识吗”

    他不知道自己跟妹妹直美出现在此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加入侦探社这么久以来,他当然被警告过小心港口黑手党的祸犬。然而对方却被这位来路不明的织田先生压着打,到最后甚至被扒下衣服,防止继续使用异能力。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在自己眼前进行,谷崎润一郎便为日后的人生安全深感担忧。

    这等奇耻大辱被敌对组织的人看见,难说不会在未来报复回来。

    “嗯。”听闻谷崎润一郎的询问后,沉思半晌的红发男人点了点头,顺便把茶杯推得更远了些。

    依旧被绑着的芥川龙之介“”

    被几人围绕在中央的木质矮桌缺了一条腿,为了保证平衡,防止桌面上的热茶打翻,被罗生门砍断的那一角用倒扣的茶杯支撑。

    织田作之助低下头去,注视着出现几道新鲜划痕的木质桌面,又将那柄不久前刚使用过的手枪放到一旁,表情夹带些许茫然,“有些内容出了问题。”

    他本不该会使用枪,然而刚才对战时的身手过于老练,不该是一个初次接触实战的人应有的水准。

    换好一身浴衣的中岛敦急忙询问道“什么意思”

    “太宰他是森医生的养子,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成为森先生那样的人,好去家里的诊所帮忙。”

    红发男人回忆起几年前自己还在日本时的内容,向来看不出什么情感波动的脸,难得显露几分复杂,“最后他也确实考上了东京大学医学部,但是家中突发变故,太宰没能顺利入学,反倒是成为了艺人。”

    印象中的森医生,性格十分平易近人,有空时也会跟附近关系好的邻里们约个茶。织田作之助为了抚养家中的五个孩子,时不时会向这位独自一人将太宰治拉扯大的男人请教,自然也跟对方关系不错。

    有些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本该跟森鸥外是老熟人的他,如今回想起对方那副面容,竟意外感到些许紧张。

    就好像对方是什么他本不该接触到的大人物。

    “欸”初次听闻有关太宰治过去的内容,尤其是听到艺人二字后,回想起某些内容的中岛敦表情僵硬,喃喃道“可是太宰先生否认了演员这个说法,当时是猜他之前做什么工作,我到最后也没能猜中。”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太宰才十八岁。”

    “这不可能”因先前的战斗完全被压制,如今连异能力都无法使用的芥川龙之介矢口否认。一直以来一言不发的他,露出被冒犯到的愤怒表情,压低声音怒吼道“太宰先生会去当艺人开什么玩笑”

    那是他的老师,曾经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哪怕已经叛逃多年,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受人追捧的戏子。

    他不是很理解那个圈子里的弯弯绕绕,但是过往以来的任务中,没少见过有被钱权人士包养的小明星。那时候的他,往往不会把这些内容记在心里,妨碍他任务的人杀掉就好。

    现在这个人说什么太宰先生跟那种奉承金钱地位的人一样

    织田作之助被迫直面青年的怒火,态度一如往常,不急不慢解释着,“那两年他很忙,我很少跟他见面,但是太宰出演的电影很火,人气也一直很高,稍微关注娱乐新闻的都该知道。”

    同样不敢相信太宰治曾经是演员的谷崎润一郎一愣,不怎么关注演艺圈的他扭过头去,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妹妹身上,“直美,你有印象吗”

    身穿睡衣的黑发少女否认道“完全没有。”

    太宰先生虽说偶尔看起来不太靠谱,但那都是针对国木田先生,平日里形象很少有因为胡闹被破坏的时候。即便成天坐在轮椅上,也无法掩盖他面容的姣好,气质确实不似常人。

    如果这张脸出现在演艺圈中,还参演过很火的电影,她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红发男人沉吟半晌,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某个不甚熟悉的名字,重重吐出一口气,“名字的话,太宰并没有使用本名,取了一个叫做宫野真守的艺名。”

    “”西格玛眉头一跳,紧握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滚烫开水差点泼出。

    察觉到对方异常的中岛敦连忙询问道“怎么了,西格玛先生”

    “那个名字,母亲他有说过”青年神色莫测,因之前一番混战混乱不堪的双色头发垂落在身侧,显得有些毛毛糙糙。甚至因为受到惊吓过度,下意识叫出了只有在家才会道出的称呼。

    “是他在演艺圈时的名字,但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个很多年前,指的是数百次轮回之前的内容。

    他毕竟是事件相关人士,在异能特务科的那段时间内,某位与母亲有不少交情的干员给他传递过不少信息,这让西格玛知道不少相关内容。

    比如说母亲想要成为医生的那一世,他被迫去当演员时演过什么电影,整体人气如何,最后又是因为什么迎来死亡。

    “太宰他步入演艺圈是在四年前,自杀是两年前,走的时候才二十岁。”

    被迫回忆起某些过于晦涩的记忆,那些在眼前浮现的画面,如同蒙上一层阴影的旧相片,枯黄破旧,显然被潜藏在这份记忆主人不愿轻易想起的角落。

    织田作之助搭在桌面上的双手不禁攥紧,眉间凝聚起复杂的神色,像是还在自责,为什么当初没能前去友人的葬礼。

    大概是觉得听到的内容过于荒谬,就在前不久还隔着温泉见到太宰先生的中岛敦表情慌乱,连忙质问道“自杀可是太宰先生这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是自杀”

    “太宰先生加入武装侦探社,也是二十岁那年。”西格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强忍着颅内刺痛打断中岛敦的话语,还在犹豫要如何将这种情报告知在场几人。

    对于近两年新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而言,两个世界的融合这种内容并没告知过他们。

    这并非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很多时候当他们想要提起这件事,总会因各种各样的意外被打断。如同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制止更多人知晓这份异常,又悄无声息抹去知情人士的记忆,直到无人再能察觉。

    他的想办法将这份信息传递出去。

    “找到了。”倚靠在兄长身旁的少女突兀出声。

    自从听到了织田作之助给出的姓名后,便着手在网络上寻找相关内容的谷崎直美抬起手臂,将手机界面对着在场其他人,“太宰先生曾经出演的电影。”

    屏幕上是针对演员宫野真守的信息百科,往下滑动页面,能完整看到对方曾经参演过的各种作品。

    “什么”

    完全没想到太宰先生居然真的曾经是演员,中岛敦强行抑制住大脑的混乱,在遍布交战痕迹的榻榻米上踉跄挪动着,急急忙忙冲到手机屏幕跟前,全神贯注凝视着上方内容。

    有个别几部电影,宣传海报选择了太宰先生c位的那一款。画面中的他身穿黑西装,气质严肃凌厉,只露出一半的眼眸中容不得任何光亮存在,大半张脸都被绷带覆盖。

    而这一系列电影最后一部,画面中的太宰先生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原本遮挡住右眼的绷带换了一边,胸前垂落一条如血般鲜艳的红围巾,这也是那份宣传海报中,除了黑白以外唯一的色彩。

    “这个评分票房还有拿下的奖项,在当年确实应该火到全民皆知的地步,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谷崎直美收回手机,将画面中的电影海报放大,仔细端详了一番太宰先生的样貌,始终无法在自己记忆深处找到任何相关内容。

    就算她不怎么关注最新上映的电影,也该对评分如此之高的电影留下不少印象。更何况它们的时间并没有太过久远,就算最早的也不过是大至四年前,平时经常会拉着兄长周末出去约会的自己,不至于错过才对,

    “我曾经梦到过另一份记忆,梦里面的我是个类似黑手党组织的底层,太宰是那里面的干部,不过在当上干部的前一年,因为身体被毁坐了一年轮椅。”

    没有任何征兆,坐在原地的织田作之助阖上眼,谈论起他曾经梦中发生的内容。

    他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细碎红色短发从他指缝间落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沙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是太思念他的缘故。听闻太宰死讯的时候,我刚结束人生中的第一场比赛,因为合同走不开身,到最后连他的葬礼都没能参加。”

    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西格玛的神色甚是复杂。

    他算是难得的知情人士,自然也能通过各种信息,明白眼前这位织田作之助先生对母亲有多重要。

    然而令人感到讽刺的一点,这一次轮回中的太宰治,拼尽全力也没能成功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指示下将对方救出,后续潘多拉还故意将织田先生的尸体丢到他面前,性格可谓恶劣至极。

    两人再次见面时,织田作之助不是太宰治尝试拯救无数次的他,太宰治也不是这位红发男人记忆中那个努力学习的邻家少年。

    他的手中早已沾染无数血腥,与最初的那人截然不同。

    “世界融合对于我们而言,织田先生才是死去的那个,如今这两个世界融合到一起了。”青年语气晦涩,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尖,试图通过疼痛让大脑清醒。

    织田作之助罕见的一愣,头顶两根呆毛绷直。

    “是太宰之前说的那些内容吗”

    白天时,两人的相见时充斥满各种难以理解的话语,织田作之助光顾着安抚那个脆弱到不堪一击的青年,根本没有机会去深思。就好像他们的经历无法同步,亦或是其中一人的记忆出了问题,才导致如此混乱的场面。

    “这件事情,好像有听国木田先生提起过”谷崎润一郎皱起眉头,喃喃自语着,“为什么我会忘掉。”

    有关世界融合的内容,这份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早就模糊不清,强行去回想的话又能勉强记什么。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内容,他本不该忘记的。

    萦绕在这间房屋中的气氛逐渐凝固,在场几人都是能接触到异能力者世界的存在,或多或少能感觉到其中的异样,不约而同陷入沉思。

    “在下记得你。”

    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被绑在矮桌另一侧的芥川龙之介。

    他目光暗淡,在那深处又隐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久久凝视着面无表情的织田作之助,“四年前在美术馆,太宰先生说你是他的朋友。”

    那时的他,只跟眼前这个男人见过十分短暂的一面。对方却轻而易举躲过他的攻击,之后更是一拳将他揍到昏厥,那之后便杳无音信,不知死在哪个角落,太宰先生也在不久后叛逃组织。

    就是这个男人,被太宰先生称之为朋友。

    接收到青年愤恨目光的织田作之助没有太多感受,他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更何况芥川龙之介对他而言是个今天刚见面的陌生人。他无法理解对方因何愤怒,只能依照对方的言语,从自己模糊的记忆深处抠出一段本不该存在的片段。

    “这也是我梦里的内容。”他如此回答道。

    那份莫名其妙的梦境里,本该自杀死去的太宰治有好好活在这世上,却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意义,始终在黑暗一方徘徊。他敬重的养父森医生,也成为某个黑手党的首领,以梦镜中自己的视角,不是很好分辨出两人关系如何。

    织田作之助有疑惑费奥多尔在哪,那个青年是太宰治的恋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非比一般的深厚。然而直到最后,他都没能找到对方的身影,无法操控梦境中自身行为的他,也无法在酒吧中道出的疑惑。

    在一旁犹豫已久的青年站起身来,他随意理了理垂落在胸前的双色长发,表情严肃到冷若冰霜,又莫名夹杂些许难以言说的情绪。

    那似乎是嫉妒。

    他在中岛敦“要糟”目光的注视下,缓步来到芥川龙之介身边,蹲下身去与对方平视,并不惧怕他幽深黑暗的双眸。

    “芥川君,我知道你一直期待着获得太宰先生的认可,那种事情没有必要。”

    “你懂什么”

    如同预料中的那般,被西格玛实名掀翻雷区的青年怒吼道。若不是体质本就虚弱,恐怕就连身上捆绑的严严实实的绳索都要挣脱。

    “太宰先生他早就认同你了。”青年的眼神莫名透露出一丝悲哀,语气半是怜悯,半是怒其不争,“这几年以来,他也一直在关心你,但是迫于处境,无法将这份心意传递过去。”

    所以根本不需要芥川龙之介在横滨造成恐慌,也无需不断展示自己的实力。太宰治希望的根本不是他这方面的能力,看到对方的这些行为,反而会让他愈发感到愧疚不安。

    那是他教导出来的孩子,无需为了一句认可拼搏这么多年。如果他从来不看重芥川龙之介,当初为何要将他捡回来,把唯一直属部下的名额授予对方

    然而西格玛的话语,对于港口黑手党的祸犬而言,没有任何重量。芥川龙之介根本不会轻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语,更别说这还涉及到了太宰先生,让他如何能轻易相信

    “别开玩笑了”

    他的表情愤怒到像是要将西格玛碎尸万段,奈何失去发动异能力的媒介,只能顶着几近扭曲的面容怒目而视。那双幽深眼眸被愤恨填满,不留一丝空余。

    西格玛陡然拔高声音,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打向对方,“看到他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是真的不在意,那为何在不久前,要用那样卑微的方式从米哈伊尔手下保护住他

    “既然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人,那你应该知道,太宰先生在成为干部之前那一年遭遇过什么。”

    芥川龙之介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什么”

    “港口黑手党内的说法,是他因为自杀受重伤,四肢俱废,事实却并非如此。”陡然感到疲惫的青年浑身力气尽泄,刚刚嘶吼过的嗓音变得沙哑,有隐隐夹带几分哽咽。

    “太宰先生奉命去调查米哈伊尔,就是你刚刚在温泉那见到的俄罗斯男人,却遭到他整整三天三夜的折磨,之后还是他的搭档前去才将太宰先生救回来。”

    “太宰先生一直没能正式成为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是因为他根本就是被迫离开港口黑手党的。你们的首领不需要他,将太宰先生抛弃了,所以他才会被潘多拉带走──”

    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自己胸口的衣物,扯出一个更像是哭泣的僵硬笑容,像是在嘲讽什么。

    “所以我才会出生”

    第一次见到靠谱的前辈情绪崩溃的一面,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的中岛敦无力张了张嘴,除了对方的姓名以外,无法道出任何东西,“西格玛先生”

    “太宰先生他真的很看重你,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情绪失控的青年狠狠抹了一把面庞,将即将涌出眼眶的温热液体抹去,自嘲道“只能让他回忆起那些暴行的我,又算是什么”

    逐渐理解对方言语含义的芥川龙之介表情空白,随后又被难以置信占据,尝试从西格玛五官中看出太宰先生的影子。

    “你是太宰先生的孩子”他的语气过于艰涩,眼瞳不断震颤,空无一物的眼眸深处倒映出西格玛的面容。

    青年慨然长叹,主动替芥川龙之介解开绳索,语句疲惫而淡漠。

    “现在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

    ──

    就在西格玛将芥川龙之介的衣服还回去后,还不到三分钟,他便陷入了无比后悔的状态。

    “我知道你很愤怒,我也是如此,但米哈伊尔不是你能敌对的过的角色。”

    明明不久前还在温泉处对峙过的两人,不再拥有敌意。顶着凌乱双色头发的青年死死从身后拽住芥川的腰,防止满脸危险表情的他一不留神冲到那两人所在的房间,主动送人头。

    考虑到制止他的人是太宰先生的孩子,芥川龙之介难得忍住动手的欲望,不敢用罗生门将他丢到一旁。更别说握紧枪的织田作之助还在不远处,面无表情注视着扭成一团的两人,准备什么时候局势混乱到旁人无法制止的地步再重新出手。

    “就连港口黑手党真正碰上他,也不得不退避三舍。”西格玛仍在竭力劝阻着,一个弹指将凑到他耳边咆哮的罗生门弹开。

    另一边,因为眼前的发展过于无厘头,紧张感全无的中岛敦沉默坐在一旁围观,时不时吐槽一两句,用来缓解在房屋内游荡的焦灼气氛。

    “没想到太宰先生直到现在还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谷崎润一郎皱紧眉头,对于感情方面十分有权利发言的他,只能替对方感到无尽的悲哀与恐惧。

    完全无法想象,在拥有一个真心相爱多年恋人的情况下,被迫跟导致他残疾的仇人生活,是怎样一件痛苦又无力的事。

    太宰先生却已经忍受了三年,或许还将继续忍受下去。

    “我在正式加入侦探社之前,有在异能特务科停留过不短的时间,在那里也得知过不少费奥多尔先生曾经给出的信息。”

    艰难将芥川龙之介劝阻成功的青年长舒一口气,微妙的目光来回在房屋中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略微顿了顿语句,投下一颗惊天巨雷,“譬如说,芥川君,你会跟敦君成为搭档,这恐怕也是太宰先生的意思。”

    “欸”中岛敦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他先是艰难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了指自己,随后将恳求的目光投到西格玛的身上,希望对方能够给出否定的答案。

    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位侦探社中唯一一位除了外表之外,没有任何怪异之处的前辈,重重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眼前一黑的中岛敦“”

    “具体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们的能力相结合,一旦成熟后,会拥有比曾经双黑还要强大的力量。”并没有完全知晓这方面细节的西格玛,同样很难相信这种安排,他不过是耸耸肩,简短阐述的现状。

    “所以说港口黑手党想要抓捕人虎的目的不会成功,后续恐怕还会加强合作,敦君也会一步步成长。”

    对于这种未来感到抗拒,感受到来自芥川龙之介杀气的中岛敦,慢慢吞吞朝织田先生背后缩了缩。

    因为受到惊吓过于巨大,又惨遭死亡凝视的青年选择略过这个要命的话题,考虑到被米哈伊尔带走后的太宰先生,言语中饱含担忧。

    “我还是很担心太宰先生,那个男人会不会又对他做些什么”

    神情严肃的西格玛抿紧双唇,“不好说。”

    “侦探社就这样置之不理吗”艰难接受事实的祸犬压低嗓音,即便没有明说,语气中无不是斥责侦探社的不作为。

    既然武装侦探社是太宰先生如今的庇护所,那为什么会放任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形势不允许。”

    西格玛长叹一口气,因过于无力的现状感到自责,“抱歉,我们也是怕你直接冲上去,米哈伊尔的能力太过恐怖,异能特务科会专门通过他们的结婚申请,也是有着让太宰先生稳住米哈伊尔的想法在内。”

    这样下去,事情永远没有解决的一天,太宰治也会被迫跟那个男人生活一辈子。

    “这种事情,在下绝对不允许”

    “除非我们能打过米哈伊尔和潘多拉。”神情严肃的青年同样咬紧牙关,“实际上,最初的米哈伊尔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本身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是自从他死而复生之后,很难说他的立场究竟是哪边啊。”

    “我想起来了,太宰先生曾经的搭档,应该跟米哈伊尔有过一段交情。”

    那本不该是他知道的内容。

    异能特务科曾经派出干员,去监视过表面上还没有跟潘多拉亚克特闹掰的米哈伊尔。文件里有记录过,也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段,米哈伊尔在横滨有一个十分在意的少年,似乎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那个人当时是羊之王,如今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

    ──

    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现在说话可能被听到,来这里聊。

    人形自走绷带精芥川君听力不至于那么好,罗咻萌没有这个功能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是说小老虎。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老虎的感官无法小觑,小心为上。

    人形自走绷带精现在的敦君还没有接受老虎,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啦。

    人形自走绷带精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搬尸体的苦力。

    人形自走绷带精是有这部分原因没错那个犯人不是没死吗,还是你动的手。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嗯,但是小心为上。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形自走绷带精原本准备发生的内容已经一团糟,敦君少吃很多经验包,得找个合适的人带带他。

    人形自走绷带精况且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这个世界以后不会发生太多危险的事,没必要像原作那么拼。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是说你家大本命

    人形自走绷带精除了织田作,也没有别人了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顺便把之前的洋食店老板捞回来了,织田作这两年虽说吃过不少美国的辣咖喱,不过按他的说法,还是更怀念当初老板做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今天就是提前磨合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嗯。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让织田先生跟侦探社的人组队打篮球,真亏你想得出来。

    人形自走绷带精有什么关系嘛。

    人形自走绷带精反正年龄差不多。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中岛敦就不用说了,也不指望横滨的孤儿院能有篮球活动,谷崎润一郎也不一定打过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问过,完全没有呢。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是打算让你家大本命一带二

    人形自走绷带精要是芥川君也加入就好了,有他在樋口也会来吧,可惜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种情况下,他会赶回去找当事人问个明白,不会停留太久。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个当事人主要是指你在港口黑手党时候的搭档。指指点点jg

    人形自走绷带精别指指点点啦我欺负老实人怎么了,反正我的良心完全没有痛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算可以称道的话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过确实很难想象啦。

    人形自走绷带精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曾经搭档的弟子突然向他询问有关米哈伊尔的信息,小矮子又是个重情义的,心情肯定是超──复杂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他没有告知芥川龙之介你叛逃的真相,也是站在组织的角度考虑。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情跟忠心的冲突

    人形自走绷带精是呢,好纠结啊,为什么我可以这么厉害。猫猫探头j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修治,我没有在夸你。

    人形自走绷带精咳咳。

    人形自走绷带精织田作是很强没错,之前能够一个人打败奇迹的世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才刚开花,年龄尚小。

    人形自走绷带精现在就不好说了,不认真一点对战的话,会输吧。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修治,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说不定会见到很有趣的东西。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又打算做什么

    人形自走绷带精没什么,只不过是在想,zone那种状态织田作能不能进入。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次温泉结束后,马上就到我最期待的环节了。那边已经得到信息,酒厂会解决掉某个人物,动静恐怕不小。

    人形自走绷带精实话实说,酒厂哪次动静没有小过

    人形自走绷带精这次又准备炸掉铃木财团的什么游乐园还是摩天轮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都不是。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是可以将无数相关人士牵扯进来的高级场合,不出意外的话,港口黑手党也会派出一位干部级别以上的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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