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靖离开没多久, 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贺猗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
“乖儿子,问你个事儿。”
他愣了一下, 看了看电话号码, 才反应过来是张媛丽,他放缓了语气,好让自己刚刚怒火浇头的情绪听起来不那么明显,“媛丽姐, 你说吧。”
“傅狗现在在吗?”
“他不在,你……有事儿找他吗?”
“那就好。”电话那头,张媛丽小声窃喜了一下,接着开心道:“那你快给我开门, 我就在门外。”
贺猗足足愣了五秒,“……卧槽。”
话音刚落,他连忙跑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 门外站着张媛丽, 只是她不像以往那样穿着职业装和休闲装, 看上去总是一副干练的女强人样子,反倒少见的穿着白色的半身鱼尾裙,搭配着淡蓝色的衬衫, 披着一头一看就知道精心熨烫过的波浪卷长发。
贺猗愣了好半晌,差点儿没认出来人,张媛丽本身长的就不差,只是平时糙了一点儿,个子又高,再加上说话做事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以至于贺猗日常里几乎都能在张媛丽身上找到自己大学同寝时各种室友的影子。
“好看吗?”
“……呃,好看。”贺猗迟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张媛丽湿透了的外套,“你来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伞也没带啊?”
“太激动了忘了哈哈哈,快让让,我好冷。”
说罢,张媛丽从他身侧挤了进去,贺猗让了让,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傅狗真不在啊?”张媛丽一边四处张望了一番一边换了拖鞋后朝着沙发边走去,“我听颂秋说你这几日还跟他住在一起呢,这个死渣男,我早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敢为了那个绿茶抛弃你一次又一次,下次难保什么时候还敢再来一次,这次更过分,居然还敢对你动手……”
她一边念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他也得庆幸老娘不在,老娘要是在,我非手撕了他不可!”
贺猗一边听着,一边替她将行李箱上的雨水擦净放在一旁,只是刚转过来时,就发现张媛丽脱了外套,露出那质地轻纱一样的衬衣。
贺猗愣了一下,瞬间别开了眼,他有些尴尬,“姐,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
“啊?”张媛丽顺手将湿透的外套扔在一旁,一回神看到他那副样子瞬间乐了,“害,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那么纯情呐,上大学的时候你穿女装想偷进女生寝室找我,最后被宿管大妈当场赶出来的那事儿你全忘了?”
贺猗:“……”
张媛丽看他那副样子更是乐得不行,“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你以前干过的那些事儿我都记着呢,这才几年啊,你就忘了,要不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不不不!”贺猗连忙拒绝,“这就不必了。”
“哈哈哈哈哈哈……”张媛丽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会儿,接着还是披上了衣服,只是她指了指淋浴间,问道:“你要是不介意,淋浴间能不能借我一下?我来之前本来是打算先去找颂秋的,谁知道她不在,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待在一块儿呢,我现在比你强,我可是有主的人啦……”
贺猗点了点头,只是等着张媛丽进了淋浴间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有主?有主什么意思?这是谈恋爱了?
张媛丽再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拿着毛巾在走廊尽头的装饰台前擦了一会儿头发,没一会儿就注意到镜面被倒拓出一道人影,她吓了一跳,心脏只差当场骤停,“你走路怎么没事儿呢,吓死我了!”
“媛丽姐,邵先生是谁啊?”
张媛丽愣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贺猗把手机拿给她,“刚刚这个人打了几个电话。”
张媛丽连忙接了过来,就发现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有些紧张,“你接了?”
“他一直打,我就接了,不过我刚接,他就挂了。”
“哦哦那就好。”张媛丽松了一口气,连忙绕过他到另一边回拨了过去,然后就开始漫无边际的闲扯了起来。
说是闲扯,其实听来更像是腻歪,贺猗以前也跟人这么如火如荼的谈过一回,不过一般都是别人主动跟他腻歪,他这人好像天生在感情上的表现欲会更淡薄一些,不然也不会总是被人怀疑他这人没有心只是想单纯跟人约的骗炮渣男。
即便有不少人这样想他,可还是免不了有想跟他上床的人屡屡过来撩骚,圈里单身0只多不少,而1纯属稀有物种。
所以他也很好奇,傅时靖这种人为什么不出去造福人类,偏偏过来跟他纠缠不清,双1是没有前途的,想让他为爱做0那就更不可能了,要么傅时靖主动妥协要么他失忆。
……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前,汇成一股细流模糊了窗外的风景,厚重的窗帘半遮半掩着,只隐约折射出一小片白光,在这个昏沉的室内犹如开了一扇天窗。
落地台灯散发着橘色的暖光,傅时靖取下眼镜,闭着眼躺在柔软蓬松的绒被间,食指和拇指不疾不徐地揉按着眉心,眉头微皱着,好似藏满了疲倦和心事。
忽地,身侧的床垫因为受力塌陷下来一角,他松开手指,睁开了眼,就发现杨栖池只穿着一件浴袍爬上了床。
浴室里的水流声不知何时停止,只剩下秒针走动的声音在这间阒寂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可闻。
因为视线模糊不清,他看不太清杨栖池的神情,他原本的身体是不近视的,至于渣攻,估计是不爱惜眼睛再加上先天性弱视没有及时根治,以至于他知道度数快有六百多度时一度以为自己要瞎了。
没有近视过的人不习惯近视也很正常,所以时间长了,他难免会觉得头疼欲裂。
他伸手刚准备带上,一只柔软细腻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轻取走了他挂在手指间的眼镜,那零距离接触的肌肤上还带着热气和黏腻的湿度,傅时靖也没有拒绝,而是眯起眼,神情慵散地打量着杨栖池,“洗干净了?”
“嗯。”杨栖池轻声应下,他知道傅时靖有洁癖,不过这洁癖仅限于做.爱的时候,他也很清楚这人的癖好,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熟悉傅时靖的身体。
他手指抵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接着伸手挑开了腕上的袖扣,沿着结实的小臂摸索了进去。
这期间傅时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杨栖池掀起浴袍轻轻跨坐在他身上,然后四处撩拨。
时间一点点流逝,杨栖池垂下眼帘,很明显注意到男人的身体有了反应,只是傅时靖却依旧不为所动地躺在那里,不像以前那样会扑上来将他一把压倒。
他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安,说实话,傅时靖以前从来都没有因为贺猗的事而跟他闹得那么僵过,反而每次都是他春风得意,真正苦苦哀求的人却是贺猗。
但傅时靖的脾气他也是最了解的,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你要是主动认错顺着他来,他看你比谁都顺眼,要是不顺着,到时候倒霉的还不得是自己。
心中权衡再三,他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主动俯下身贴近男人滚烫的身体,试探着凑近傅时靖下颌,只是唇角刚要挨上这人的唇瓣时,却被傅时靖抬手挡住了。
“唔……”
接着一声闷响,天旋地转间,他骤然被傅时靖一把握住肩膀压下,两人体位乍然倒置,他还未回过神来,唇角就被人不轻不重地用拇指按住磋弄着。
“我以前有吻过你么?”傅时靖俯下身盯着他的神色变得幽深,杨栖池显然还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有还是没有?”
原本色泽浅淡的唇瓣被人刻意揉的颜色深红,杨栖池不敢躲,只能老实回答道:“有亲过,但是没有吻……”
有亲过,没有吻过。
虽然都是一个意思,但是往更深处想去,亲和吻的意思却截然不同,一个是点到即止,一个是予取予求。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来今天中午离开时,和贺猗的那个吻,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几分与众不同。
贺猗的唇瓣薄厚适中,不是唇弦削薄,笑起来几乎看不见上下唇的那种,而是非常饱满且富有弹性的,就像是刚剥出壳的冰荔枝一样,一口咬下去足够让人回味无穷。
只是很奇怪的是,这人明明一副极其冷淡却又寡欲的长相,一看就是那种不解风情的木讷之人,却偏偏有着一张格外饱满性感的嘴巴,而且和这张脸组合起来竟然连一丝的违和感都没有。
整体看上去反而显得十分减龄,以至于他明明比贺猗小上几个月,却每次都不由自主地把贺猗当成从未走出过校门的清纯男大学生。
清纯,确实够清纯的。
不发脾气安静下来的时候,更像极了一只午后趴在洒满碎金的窗台上闭眼休憩的猫,乖巧而又迷人。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就觉得有些遗憾,他要是来早一些,就在五年前酒吧的那个夜晚,遇见贺猗的人不是渣攻,而是他,那么今天的结果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可五年后的今天,他和贺猗迄今为止所有的关系却陌生到一夜回到解放前,变成了仅处于点到即止的份儿上,而且这个点到即止还得是他单方面费尽心思才能索取到的。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贺猗回心转意,可惜,没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贺猗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者也可以说,浴火重生后彻底死心了。
其实有无数次,他都想跟贺猗撕破脸,凭他的本事,大可以把贺猗利用完后当做垃圾一样丢掉,只要他随随便便一句话,日后这圈里就没有一个人再敢聘用贺猗做艺人。
一旦这条路彻底断了,贺猗会摔的很惨,至少和以前能够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日子相差几千倍甚至几万倍。
可是他没有。
贺猗还不至于不识抬举到让他出手的地步,反而他觉得这个人很有趣,余生苦短,能找个人消遣戏弄也算不错。
某种意义上就当做是他替原著渣攻给贺猗的补偿,他现在所求的,也只不过是希望贺猗听话一点,最好不要再那么排斥和忤逆他,只要贺猗足够听话,他自然也会给予他相应的好处,并且保证不再为难他。
这样仔细想想,他不是也挺公平挺友爱的么?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傅时靖的内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回过神时,他看向身下躺着的杨栖池忽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乏味。
“……时靖?”而杨栖池这期间一直紧紧地注视着他,像是生怕错过他脸上过于微末的情绪变化,以免惹起他不快。
“我没事,不过……”
傅时靖低笑一声,回过神来,眼底的阴翳散去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他松开了按在杨栖池嘴巴上的指尖,接着伸手推开他双膝,一寸寸地摸索了进去。
“疼……”
措不及防的刺探让杨栖池差点儿没忍住叫出来,傅时靖神色晦暗,“你没k张?”
杨栖池脸色有点难看,“这里……只是临时公寓,平时没人住,自然也没有润滑剂这种东西……”
“那沐浴露呢,这也用不了?”
杨栖池没急着回答他,他只是一时有些分辨不出傅时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沐浴露这东西要是能用,他又何必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勾引傅时靖。
“行了,看把你吓得,我就那么不近人情?”傅时靖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接着起身松开了他,杨栖池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只是慢腾腾坐起身子时,明显注意到傅时靖身上的欲望还没消减下去。
“那……你怎么办?不做了么?”
“自然不是。”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杨栖池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傅总想怎么做?”
“用嘴你不会么?”
傅时靖不紧不慢地解开了两颗衬衫衣扣,偏过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半张俊脸被光影映衬地格外阴晴不定,不知怎么的,杨栖池有一瞬间,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心里的想法刚落地,傅时靖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他胳膊将他整个人拖了过来,男人的力气强硬到不容抗拒,以至于他连片刻的挣扎都不敢有,一直等到那只宽厚有力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捏住他后颈将他按倒了在了双腿.间时,杨栖池才终于面色仓皇地回过了神来。
“傅总,我……”
“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他垂下眼帘看清了杨栖池眼底的慌乱,傅时靖忽然就有些不悦起来,“你今天若是不来找我,这种事本来还轮不到你来做,别摆出一副被人强迫的样子,看着败胃口,懂么?”
“唔……”
不等他开口,发根就被人从后轻轻扯住,接着他往前猛地寸进了一大段距离,耳畔就听见傅时靖原本低沉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衣带水”的地雷×6
感谢“户盎谬”×3“柠语微凉&a;”×1的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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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评论我都看了,在此谢谢留言的各位。
这篇文目前为止可能依旧有些两极分化,有的读者支持火葬场,也有读者觉得攻在一开始上错人的行为上仍然存在理亏,但是具体原因我已经在26章作话解释过了,所以只能将错就错,我也没法改了,从这章过后全是受单箭头追夫,但是照受的脑回路,可能会有点坎坷。
至于偏袒受这个倒不至于,我扪心自问就是个偏心眼的攻控,主攻文写苏受的原因也是我不想写唯唯诺诺的受,还要让攻反过来照顾宠着,找个强势霸道的受主动点多好。
写这文的目的就是想看地位不平等的下克上和霸总受,攻目前确实比较难,有读者难免觉得憋屈,但是按照人设背景来说,我觉得挺正常,我也知道主角境遇低下,真的很影响心情,谁看文还不是图个爽。
所以我只能说别太代入了,攻后面专注走事业线,受专注走感情线,后文开始全盘虐受,心理生理上各种,所以受控以及介意的看到这里请合理避雷。
这文三观不正,烂俗狗血,还不洁,攻受都有点儿臭毛病,受是天然渣,攻是被受一步步逼着变渣的,所以他俩绝配顶配天仙配,互相祸害吧就。
ps:至于我为啥把攻写那么难,你们大可以当我抖s,但是作为攻控,最大的雷点不应该是舔狗攻和无脑宠吗?
所以我像吗,你们看攻哪点儿像是要搭理受的样子,目前不一直都是受单箭头,自恋脑补以为攻喜欢他吗?
这种状态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保证他持续到完结。
pps:攻接下来不仅会跟裴谈,而且还会做,雷的可以像这一章一样止步了,适当刺激一下受有益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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