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毛病?!”
贺猗最反感的就是他这副管天管地的样子, 顿时怒从心头起, 腾起一脚就要踹过去, 傅时靖知道他喜欢踹人,所以也不避,任由贺猗那一脚踹在他大腿上,他不声不响地受了一脚后, 依旧面不改色地道:“这下舒服了?”
这商务车是后排四人座, 比起平常的小轿车空间确实要大不少,后排座椅放下就是一个可以单独供人躺着休憩的空间,只是车毕竟是车,空间有限, 贺猗那一脚没能施展开,所以力道也不见得会有多重。
只是他肩膀仍然被傅时靖死死按在椅背上,他动弹不得,即便是踹了一脚, 心头的怒火也依旧灼盛,不由怒道:“姓傅的,你要是想打架, 我们出去打, 选在这种地方你什么意思?!”
贺猗又不傻, 他就知道傅时靖这个狗男人肚子里就没装过什么好货, 骗他上来想干什么他难道会不知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背地里玩这一套有什么意思?
“哼。”傅时靖笑了一声,他一只腿屈起抵上贺猗膝盖, 把他四肢彻底给压实了,“车.震你没玩过啊?”
“……”贺猗骂他,“你这种人还能再没底线一点吗?”
“在车里就叫没底线了,那你让那些在树林里的人怎么想?”傅时靖无视他眼底的怒火,轻笑了一声,“只是在床上有什么意思,我建议你多找几个地方试试,阳台球场还有马背上,滋味各有不同……更何况,你刚才在小树林不是跟人玩的挺开心的么?”
“……你觉得你这样侮辱人很有意思?”贺猗现在对他已经无话可说,“算了,我跟头畜生有什么好讲的。”
“贺猗,如果骂我能让你觉得舒服一点,我不介意你再骂的难听一点。”
“……”
时间过去了整整57秒,贺猗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傅时靖就这么看着他,白天的燥热和夜晚的凉气交织,分割阴阳的金乌在落山前的地平线上埋下最后一场金色余晖。
天边的火霞红的炽烈,车外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工作人员劳碌了一天的欢声笑语,过于鲜明的对比使得车内的空气此时莫名滞涩,甚至在这样胶着的局面下变得愈发闷热。
“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
良久,傅时靖出声,贺猗闻言,终于抬起头把视线一点点转移在了傅时靖脸上,他皱着眉头,似乎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说白了,你不就是想跟我做么?傅总做.爱前什么时候还那么在乎给别人心理疏导了?你要是想,我还能怎么样?反抗给你看还是跟你求饶?倒不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看着挺让人恶心的。”
他们两人在地位和背景下本来就处于不平等的关系,所以傅时靖要是诚心想治他,那他也绝对跑不掉。
所以时至今日,贺猗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他原本的生活就已经足够糟糕,多一点或者少一点波折,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傅时靖没急着回答他,其实他这会儿是不想的,他知道依贺猗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来硬的,那他们之间绝对会完的彻彻底底。
他只是还不想把局面闹那么僵,他承认他现在喜欢上贺猗了,他也有心想靠着以柔取胜,去慢慢感化贺猗那颗心,他甚至也看明白了,贺猗这种人只吃软不吃硬,如果你顺着他来,他会变得非常乖,乖到能容许你犯下的所有错误。
只是可惜,他的喜欢来的有点儿晚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贺猗就已经跟他站在了两条注定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上。
“我没打算要做,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对于我还有没有想法。”
傅时靖注视了他一会儿,眼底的笑意融化成一滩水,他慢慢松开了手,贺猗也顺势一把拨开了他,神色冷漠地往旁边退了退,伸手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肩胛骨。
“所以有还是没有?”傅时靖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贺猗揉肩的动作这时停下,然后抬头看他,“有啊。”
“有先弄死你再肢解,然后分批次打包抛尸的想法。”
“……”
“所以是没有了?”傅时靖也不在意他现在耍小脾气的话,笑了笑疑惑道:“你何必那么恨我,说到底我觉得我目前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和影响,相反,真正倒霉的人是我才对,你一开始就那么对我,我又说什么了?”
“嗯,你说的都对。”贺猗垂下眼帘,也不看他,“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强.奸犯,所以按照傅总的背景和手段,没道理会摆平不了我。”
贺猗抬起头来,看着他从未那么友善过地笑了笑,“所以你现在有很多选择啊,比如目前最直接的两种,要么上回来,要么把我告上法庭让我坐牢,您看如何?”
他看着傅时靖逐渐变得难看的神色,又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抗,也不会再对您人身造成任何攻击和威胁,绝对老实,认罪伏法,包您满意,怎么样?”
“……”
不知道为什么,他见惯了贺猗的各种面孔,却偏偏见不得贺猗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傅时靖忽然就觉得心口没来由地抽疼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开始万分的焦虑和急切。
“这两种我都不会选。”
贺猗抬眉,“哦。”
傅时靖眉头直皱,“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想追究你的责任了,不管之前我们谁对谁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不能全部揭过去?”
“嗯,您是对的,我都听您的。”
“……”
时间又过去了半分钟,傅时靖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搞的头疼,隐隐有些动怒道:“你能不能别那么阴阳怪气的?你要是不愿意,你说句不行我还能过去掐死你?”
贺猗终于也有些无语了,他坐直了身子,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道:“傅总这是何必呢?是我有错在先又不是您,您何必要这样跟我委曲求全……”
“贺猗!”傅时靖怒喝出声,“你是诚心想气死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您……”
“你再给我说一句敬语试试?!”
“……”
贺猗摊手,“行吧,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时间又紧接着过去了五分钟,就在贺猗隐隐坐不住时,傅时靖忽然低声颓丧道:“我们真的就不能重新开始?”
“我觉得……嗯?”贺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十分吃惊道:“傅总这是干什么?”
傅时靖现在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奈何喜欢那两个字就跟哽在喉头的鱼骨一样,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说,我们真的就不能重新开始?”傅时靖忍着发脾气的冲动道:“你要是现在不愿意我可以给你时间思考,我也可以追你……”
“等等?!”贺猗好像被他突如其来的妥协给震惊到了,甚至有些难以置信道:“傅时靖,你是抖?我之前那么对你……你还反过来追我?”
他说完没忍住笑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有毛病……”
傅时靖:“……”
“砰”的一声,傅时靖恼火的一拳砸在了车窗上。
然后贺猗就十分清晰地听见了车窗上“咔嚓”了一声,出现了一丝裂纹,最后裂纹扩散成蛛网布满了整扇车窗。
他视线转而落到傅时靖的拳头上,就发现他骨节瞬间红了下来,指缝被碎掉的玻璃割开,很快就有血珠溢了出来。
贺猗指了指,“……要不我去给你找东西包扎一下?”
傅时靖这会儿怒火攻心,哪还有心情包扎伤口,看着贺猗转身就去拉车门的动作更是气到理智全无。
“你锁车门干什么,真的是……卧槽!”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傅时靖陡然伸手抓住他肩膀,把他直接扔到了车后座上,趁着贺猗还没爬起来的间隙,傅时靖直接欺身骑到了他身上,接着车后座的座椅忽然成排倒了下去,变成了一张小床。
贺猗后腰上刚添的新伤,被他这么一扔,也不知道磕在了哪儿,顿时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压迫上神经,他疼的倒抽了一口气,瞬间怒火冲天,猛地挥手砸了傅时靖一拳,“姓傅的,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吃炮仗了我操.你妈的!”
“我改主意了。”傅时靖截住他手腕,全然不理会他的怒火,动作粗暴地按住他,脸上的神情却冷静到堪称变态,甚至还带着一丝潜藏的冷笑,“你不是很长时间没解决了么?要不我现在好心好意帮你一把吧。”
贺猗:“……”
意识到傅时靖想干什么后,贺猗瞬间跟炸了毛的狮子一般,开始疯狂挣扎起来,“你他妈还是人吗!我操……”
话音未落,他的弱点陡然被人隔衣握住,贺猗气势瞬间就熄灭下去了一半,傅时靖紧盯着他有些扭曲的神情,丧心病狂地勾了勾唇角,开始隔着衣服搔弄了起来。
车厢里的气氛骤然就变得有些黏腻暧昧,贺猗伸手抓住他衣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明明有无数的冲动足以让他翻身坐起把傅时靖给当场活剐了,然而骨头却好像在这一刻被浸泡在了春水中一样,使不上丁点儿的气力。
理智也成了即将被拉满,蓄势待发的长弓一般紧张战栗。傅时靖打量着他,忽然俯下身舔了舔他唇瓣,听着他克制不住地喘.息出声,笑的心满意足,“舒服么?”
“……”
耳根渐渐浮上一抹艳色,贺猗刚往后靠了靠,就被傅时靖用蛮力一把拽了回去,他用双腿死死夹住贺猗的腰,原本手中还算温柔的力道,在一刻忽然没了轻重,贺猗仓促地低咽了一口气,疼到嘴唇发白,“……滚!”
傅时靖也不跟他贫,扯开他衣袍上的革带,掀开衣角直接把手伸了进去,“你别乱动,先把衣服脱了吧,不然戏服弄脏了怎么办?”
贺猗心里一紧,陡然挣扎开伸手抓住他,连呼吸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你疯够了没有……”
傅时靖低下头看他,就发现贺猗脸上很多汗,他们距离近在咫尺,是最适合接吻的距离,也能让他迎着车窗外的光线看清贺猗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贺猗像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一样,开着车二话不说就想带着他下海同归于尽,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那么怕过,也从来没那么真情实感地忌惮过一个人,可他还是竭力劝着贺猗,让他把车停下。
而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回到了那时一样,只是他这次是真的怕,怕贺猗不再理会他,怕贺猗会在这次杀青后渐渐淡出他的视线,然后跟另一个人做.爱,结婚,生活。
不怪乎他会突然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他这一刻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理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两端倾倒,怎么也填不满他内心的欲望。
反正都已经那么乱了,那他也不介意再乱一点。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这么告诉过自己,既然贺猗不肯给他机会,那他为什么不自己主动把握呢?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傅时靖低下头注视着他,“你到底同不同意我们重新开始?”
“……”
他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动作着,一只手轻轻握住他贺猗手腕,低声道:“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会对你好的,比对别人还要好千倍万倍,你为什么就看不清楚呢?”
“滚!”贺猗睁开眼睛看他,眼底的欲望因为得不到疏解变得愈发晦暗,他滚了滚喉结,嗓音沙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恶心……”
傅时靖疑惑不解,“我是在帮你,你不也有反应了么,为什么还要说我恶心?”
贺猗嘴里低骂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只是明显注意到贺猗皱起眉头极力忍耐的样子他还从来没看过,那眉目间的情.欲在这一刻高涨,却又得不到疏解的样子看着莫名让人心生欢喜,只是那眼里的恨意和杀意他也尽数包揽,毕竟论谁被人这样把握着弱点,都不会开心到那里去。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释然,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拽开了贺猗阻止他的手,低声哄道:“你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属于男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沉默的车厢里不甚明显的起伏着,贺猗这会儿神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闭着眼睛仰躺在座椅上,像一条刚出水的鱼。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时靖才感觉到手心一热,他垂下头注视着那处渐渐疲软下去的地方笑了笑,一点点松开了力气,然后俯下身贴近贺猗咬他,贺猗这会儿闭着眼睛显然还没什么反应,只模模糊糊感觉得到唇角被人撕扯的生疼。
他猛地睁开眼,一巴掌扇了过去,傅时靖也功成身退,松开了钳制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贺猗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没忍住伸手按了按嘴角,顿时被疼的喉咙一声发出轻嘶,就发现上面沾了血迹。
被人冲,和自己冲的感觉不一样,而被喜欢的人冲,和被一个恶心的人半强迫式冲更是不一样。
对于完全泄过欲后的男人来说,他们在这个时候都会变得特别好说话,可是贺猗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像插入沸锅里的温度计一样节节高升,几乎要冲破他的临界值。
“傅时靖,你他妈属狗的吗?!”
“我帮你那么久,要点儿酬劳也不可以吗?”傅时靖也不生气,背靠在车窗上笑了笑,随即伸出手给他看。
“……”
“量还挺多的。”傅时靖忍俊不禁,“你倒是能忍。”
“……”
贺猗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他只觉得他的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吸满水的海绵一样不上不下,令人万分窒息,完全没有一点释放后的快.感。
待气力恢复后拿过纸巾匆匆收拾了一番,放下衣袍就打算离开,傅时靖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许的落寞,忽然没忍住厚颜无耻地出声问道:“你就那么拔.吊无情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贺猗闻言身形一僵,他现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傅时靖留,解除了门锁设置后,拉开车门直接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贺猗一身黑衣有些凌乱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傍晚的清风掠过层林,气浪一样扑在他身上,那透背穿心的孤独感和沁凉让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心惊。
看时间,剧组的工作人员这时应该都聚在东边的空地上聚餐了,可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趁着没有人注意的间隙,他一个人穿过树林往着径深处走去。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傅时靖,他以前一直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现在他发现最可怕的还远不止这,而是有个喜欢你的人你却不喜欢,甚至对于他的亲近感到无限的排斥和恶心。
这种感觉让人窒息,他从来没有这么真情实感地讨厌过一个人,讨厌和恶心这两种感觉是身体上最诚实的反应,让人连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时至今日,傅时靖对他的态度若说他还看不出来,那他一准儿是眼盲心瞎,他只是想不通傅时靖有这个必要么?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讨人喜欢,傅时靖这个样子,明显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等到他真点头同意了,傅时靖说不定就会立即把他给踹了。
一路走走停停,他找了块还算干净的草地坐下,对面就是一条穿越山涧河流的小溪,溪水潺潺,被月色点缀着粼粼波光,他垂下眼帘,一个人坐了会儿,就觉得有些冷。
本来想回去的,可一想到他今晚要跟傅时靖同床共枕一整晚,他就止不住的鸡皮疙瘩直起。
也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他随手在身上摸了摸,本来想看看时间,最后才反应过来拍戏之前手机都要上交,现在手机恐怕还在场记那边放着。
忽然,“咔嚓”几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贺猗背脊一僵,抬头看了眼浑浊广袤的天空,又听见夜风吹梢时簌簌的响动,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独自跑出来。
又是几声急促的跑步声,在身后由近及远的响起,贺猗以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就在他心头渐渐有些发毛之时,一丝光亮天降般出现在了眼前。
“贺先生?”
他一愣,刚转过身来,一个人影直接朝他小跑了过来,那温暖猝不及防入怀,他伫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僵硬地伸手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裴双意?”
裴双意好像是一路急匆匆跑过来,大喘着粗气一把抱住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怦怦直跳的连贺猗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变得不同寻常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隐约感觉到裴双意鼻音浓重,听起来有种要哭不哭的样子。
“我没事……”裴双意抱了他好久,一直抱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抱住贺猗脖子的手,后退了一小步。
“没事就好。”贺猗被他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还亮着光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递给了裴双意,“你跑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裴双意低着头没说话,其实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是因为担心贺猗才跑出来的,从天没黑之前,那个小助理跑过来找贺猗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等到他再回头去找贺猗时,果然发现贺猗人不见了,他就知道到八成又是傅时靖搞的鬼。
其实这几天拍戏,傅时靖故意疏离贺猗时他就看得出来,傅时靖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这几天也不过是故意引蛇出洞,想看看一直跟贺猗私底下有来往的人是不是他。
他倒是不怕傅时靖,他只是怕傅时靖又对贺猗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毕竟这种人跟梁厉琛完全是一路货色。
贺猗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他手机锁屏上的时间,惊讶出声,“居然已经八点了?”
他居然一气之下跑出来冷静了整整两个小时。
裴双意打开手电筒,拉着他往回走,语气却忍不住有些嗔怪道:“贺先生也知道啊,我要是不出来找你,你是不是还准备在这里坐一夜的?”
七点左右,剧组安排聚餐的时候,他问了不少人,没一个人察觉到贺猗不见了,就连傅时靖都出现在了导演身边,他都没有看见贺猗。
贺猗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手机没带……”他偏头借着林隙间的微光看清了裴双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贺先生要怎么报答我?”
“嗯?”贺猗迟钝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他意外的变得好说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听你的。”
裴双意脱口而出,“那贺先生今晚跟我睡吧。”
说完,裴双意似乎也不怕他误会,直接道:“能跟自己偶像睡一张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贺先生不会连我这点儿要求都要拒绝吧?”
贺猗自然不会,再加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反正他正愁今晚没地儿住。
回了剧组后,他直接去了裴双意住的地方,帐篷里布置的像个小型的舱室,即便是再多睡一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因为怕地气潮湿还在防水层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蚊帐驱虫灯香薰一应俱全,要不是知道裴双意是过来工作的,贺猗差点儿都要以为他是出来野营的。
“我还是头一次见男生还那么细心的,这么会过日子,没少女孩子追求吧。”
贺猗随口问了一句,裴双意铺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其实不喜欢女孩子,上学的时候甚至因为长得像女生,甚至还被同校男生堵进厕所里欺负过。
“也不算是,每个人生活习惯不一样,贺先生平日里看起来不也挺讲究的?”
“我?”贺猗笑了下,“我要是告诉你,我小时候因为不爱洗澡被我妈送到福利院求人家收留我的事儿你敢信吗?”
裴双意没忍住笑出声,“贺先生看起看不像。”
“那只是看起来,我要是没人管着,那就随意了。”说到这里,贺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些没话找话道:“是不是有点儿破坏在你心里的形象了?”
裴双意也笑,“贺先生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说罢,他似乎怕贺猗察觉出来怪异,又连忙岔开了话题道:“贺先生嘴怎么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贺猗也反应过来了,他拿了张镜子照了一下,果然发现下唇弦出了血,只是现在血迹凝固结了层软痂,一点小伤而已,看起来没什么,可他要是上镜,这点儿小伤就会被无限放大,明天一早起来开工,估计所有人都会看到。
裴双意早就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只得强忍下心里的不快,找了点碘酒帮他擦了擦,帮他找了个借口,“贺先生最近这是上火了?”
贺猗心道,他这可不是上火,他这是被狗咬了,不过现在他再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又不是小姑娘,被狗咬了还能哭着找大人去哄么?反正他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觉得自从傅时靖这种人出现在他的生活后,他的日子一天过的比一天操蛋。
想到这里,他顺着裴双意的意思点了点头,“可能吧,最近肝火确实有点儿旺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反骨”×1“鱼干好吃”×1的地雷
感谢“一碗螺蛳粉”×1“鱼干好吃”×2“影月”×1的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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