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砍刀放在自己脖子上时, 喻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独属于石刀的冰冷,以及刀口的锋利。
她心中基本上已经知道结果了, 但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了句:“我回答错了吗,你们究竟是什么?”
巨兽族长说:“你没有答错,我们族群的确是叫白爻。”
喻初:“那为什么?”
“装什么傻, 除了我们之外, 整个兽人大陆根本没有其他的白爻族,就算有,也不可能成年, 你的雄性不可能是我们白爻的兽人,我看你是知道我们族群的秘密,过来骗取我们信任, 别有所图的。”说完, 他冲一旁的美艳雌性挥手:“动手。”
“好嘞!”美艳雌性应了声, 再也不控制力道,冲着喻初的脖子,用力一挥。
***
在离海岸一山之远的平原上的一间木屋中,雷诺突然感觉心口猛烈一跳, 随之一种莫名的不安,席卷而来。
他有片刻走神, 掌心脱力,手中用来捣药的石臼顺势掉落。
石臼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房内的简易木板床上,一位瘦得皮包骨的年轻雄性, 被这个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他惊恐的看着雷诺,战战兢兢的问:“这,这位巫医哪里不高兴吗?”
格里克站在雷诺身旁,闻言,他拍了拍雷诺的肩膀:“他哪里会不高兴,都是因为现在没有食物,没吃饱,所以才不小心脱力了,你说是吧?”
雷诺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拧了拧眉,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把石臼捡了起来。
格里克也不在意,笑了笑,拿着手中包好的草药,闭着眼睛走到雄性身旁:“你的身体除了太虚弱,没有别的问题,不需要治疗,把这药分三次熬了吃就行。”
“多谢巫医,多谢你救了我们部落这么多的兽人!你就是那天上的兽神转世!”年轻兽人拿着药,感激涕零的离开了。
格里克这才重新看向雷诺,面色之中带着淡淡的怜悯:“这个部落都是纯草食性的兽人,他们胆子本来就小,还经历了这么久的灾难跟饥荒,你吓他们干嘛啊。”
雷诺:“手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格安抱了一大把的草药走进屋内,奇怪问:“什么故意不故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事情。”
雷诺的心绪,从刚才就陷入了不安中,见格安回来了,立马道:“现在生病的兽人已经看完了,我们快回去吧。”
格安放下草药,奇怪挠头:“不是说好了吃了东西再回去吗,我进来的时候,外面兽人已经在处理食物了,再等等吧。”
雷诺:“喻初怀着孕一个人在家,我担心。”
格安:“放心吧,那地方很隐蔽,少有人能找到,最近又没有什么野兽,别说危险了,都不会有人打扰到她。”
说着,还冲格里克摆摆头:“父亲你说是吧,如果不是那个地方安全,你也不会让我过去了。”
格里克点头:“嗯,在海洋破冰之前,的确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也不会有人的。”
格安有些得意的冲雷诺眨眼,眼神之中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看我厉害吧。
雷诺:“……”终于明白,喻初为什么对他经常沉默了。
雷诺没有理会他那蠢样,不放心的再问格里克:“破冰之后,就会有危险吗?”
格里克:“倒也不一定,普通的兽人,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倒也还好,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话毕,他并没有听见两人的任何回应。
他集中注意力一探,原来这两人早已不见。
“啧,话不听完就跑了,活该你着急。”
说完,格里克拿过格安刚才搬进来的草药,慢悠悠的开始处理。
而雷诺已经化为兽形,速度极快的朝着海岸飞去。
格安坐在雷诺的背上,被强有力的风几乎快要将他刮了下去,他死死抓住雷诺背上的毛,凄惨的叫道:“你慢一点啊,这风刮得我好痛啊!又不是现在有危险,只是说破冰以后会有危险,你着什么急啊!”
回应格安的,只有愈来愈快的速度。
此时地下如果有兽人抬头,定是要被吓上一跳,因为这速度,已经快得令人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白色的残影在飞。
在如此快的速度中,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被雷诺活生生的缩短了一半。
一个小时后,雷诺停在了海岸进入木屋的入口处。
格安此时已经毫无力气,且浑身发软,一停下之后,他几乎是爬着从雷诺的滑下去的。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格安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控诉:“雷诺,你这个没有兽性的兽人,你竟然这样折磨我,我一定会告诉姐姐,让姐姐帮我报仇!”
对于他的控诉,雷诺没有吭声,好几秒钟后,才语气凝重的道:“出事了。”
“什么!”格安揉了揉眩晕的眼睛,抬眼看向四周。
大海上,原本坚固的冰层已破,大块的冰块,正四分五裂的飘在海水。
格安瞪大了:“怎么回事,我才走了几天,这冰层怎么就融化得那么厉害了。”
“不是融化的,今天早上我离开之时,还是坚固的,这是被人破坏了。”雷诺说完,快步朝着他们挑选的木屋走去。
“等等我!”
格安拖着自己疲软的身体,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人因为冰层的变化,本就心中不安,到了木屋门口,当他们看见扔在门口,一把带血的砍刀之后,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木屋的窗户被关上了,而破烂的门,也被一块木板给抵住了,但是里面的声音,还是被毫无阻隔的传了出来。
“怎么样,头砍下来了吗?”
“没有,太可恶了,这头的部位也太硬了,我怎么砍都砍不下去。”
“你个没用的,是废物吗,连个头都砍不下来。”
“你怎么说话的,刚才大腿我砍得很快,头这个部位本来就不好砍,你行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让开!”
随即,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雷诺浑身被气得发抖,双目猩红,手也握成了拳。
格安被里面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见雷诺这状态不对劲,赶紧拉住他的手,小声劝道:“听声音里面有好几个兽人,冷静点,想要给姐姐报仇也得……”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雷诺就甩开了他的手,直接冲上前,一脚踹开了木板。
格安惧怕看见里面血腥的场景,门被踹开的同时,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而雷诺,则杀气腾腾的冲了进去。
雷诺一进去,看见的第一个兽人,便是个年轻的雄性。
他站在屋门口,脸上带着笑容,像是很开心,张开双臂朝着雷诺走去:“你就是雷诺吧,终于回来了啊,你的雌性……”
“你们里面的兽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在雄性快要接触到他的时候,雷诺对他发动了攻击,毫不留情的把雄性打倒了在了地上。
雄性捂住胸口,躺在地上看着他一脸懵逼的问:“你做什么?”
“杀了你。”雷诺面色冰冷,单腿压住他,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刚要动手,一旁,却是传来了喻初诧异的声音:“雷诺,你在做什么?”
雷诺猩红的眼眸,有片刻清明,他抬头看去,只见喻初正从厨房向他走开。
她身上毫发无上,甚至手上还拿着一只不知名猎物的烤大腿,嘴巴上,一圈油渍,证明着她刚才正在大快朵颐。
而她的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兽人,里面有兽人端着水杯,有兽人拿着饭碗,甚至有个兽人,飞快上前,挡在了喻初的面前,面色紧张的说着:“风太大了,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快让我挡着吧!”
……
雷诺活了三十多年了,第一次,对自己的视觉以及听觉,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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