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娘子脸色发白, 拉住郁老夫人, 也就是她的婆婆郁老夫人,着急地解释:
“娘,你误会了,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这两人是看见我昏在路边, 好心送我到的医馆,我们真的没有关系!
您不要这样说,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郁老夫人不信, 不依不饶,质问道:“没关系?!没关系人家会送你去医馆?”
“真的, 真的!”
郁家娘子急得快哭了,一边跟郁老夫人解释, 一边又向姜槿、喻砚道歉。
看热闹, 似乎是人的本性,两人的争执很快吸引了一帮人。
有不明真相的,开始指指点点。
姜槿、喻砚都不乐意留在这被人当成猴子来看, 准备要走。
本来是一时好心,却无端惹得是非。
这时,一个男人站在一边, 揣着手, 痞兮兮地吹了声口哨,道:
“小娘子长得真标志,要是耐不住寂寞想找男人, 可以来找哥哥玩儿呀,哥哥疼你。”
男人话一出,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有认识男人的人当即出言笑骂:
“韩四儿,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那长相,哪个小娘子会瞧得上哟。”
“兄嘚,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被称为韩四的男人毫不在意,得意洋洋地说:
“活儿好,才叫真男人,像那种小白脸,有我强吗,有我懂情趣吗?
现在的小娘子们,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人。”
韩四边说边挺了挺胸膛,眼神还意有所指地看向喻砚。
喻砚要离开的脚步一顿。
郁家娘子被人当面调笑,气得面色发红,但她本身不善言辞,想反驳,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站在那不知所措。
郁老夫人见此,也不抓着郁家娘子骂了,弯下腰脱了鞋子就向男人仍去,叉腰骂:
“兔崽子,没人性的东西,叫你嘴里不干净!”
韩四被打了正着,捂住被鞋抽了的脸,怒气冲冲地举起拳头向郁老夫人挥去:
“老不死的,居然敢打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知道老子是谁吗,居然敢打我,今天非让你们跪下来求我不可!”
郁家娘子见韩四过来,下意识地将郁老夫人护在身后。
郁老夫人并不领情,将郁家娘子推到一边,毫不畏惧:
“怕你不成,老娘打架的时候,你个兔崽子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咧。”
“嘿,老东西。”
韩四就是个混子,欺善怕恶,吃喝嫖赌,看人却非常准,一眼就看出郁老夫人在虚张声势。
对付这种人,韩四有经验。
韩四甚至想,一会儿把郁老夫人收拾了,就和那个小娘子好好探讨探讨“赔偿”的问题。
谁让郁老夫人是小娘子的婆婆,他又被打了呢,索要赔偿很正常。
想想小娘子如白瓷般的肌肤,细细的小腰……韩四喉咙发干,心里火热。
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韩四准备一拳将郁老夫人拿下。
谁知,还没挨到郁老夫人的边,他就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韩四呸呸两声将土吐出来,站起身,四处张望:
“谁,谁特么的暗算老子,有种站出来!”
没人回应。
郁老夫人见韩四摔倒,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道:
“恶人自有天来磨,兔崽子,劝你还是做点儿好事,口上积德。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惩罚你了。”
“胡说八道,老子从不信天!
这就收拾了你,看看老天爷管不管!”
说着,韩四又举起拳头向郁老夫人挥去。
郁老夫人握紧双手。
啪——
韩四腿一软,又摔在地上,这次还磕断了一颗门牙。
流着满嘴的血,韩四不信邪,继续:
“窝呲不呲了!”
啪——
又摔了。
韩四要再次起来继续,结果努力了半天没起来。
郁老夫人:……
这就解决了?
外围一众围观群众,揉了揉眼睛,不禁望天,难不成真是老天爷显灵啦?!
郁老夫人走过去把鞋子捡起来穿上。
路过韩四身边时,踹了他一脚,然后拉着郁家娘子的手,说:
“走,回家。”
郁家娘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回去,正是她想要的,没说话,乖乖地跟在郁老夫人身后。
走了没两步,郁家娘子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会儿,却没找到想找的人。
车道上的枣红马,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同时,另一边。
喻砚牵着枣红马走在车道上,姜槿坐在车沿边,晃着双腿,问:
“替天行道的感觉怎么样?”
喻砚淡定如风:“一般。”
哼,装吧。
姜槿无趣,继续看周围的景色。
韩四一而再再而三地摔倒在地,当然不是老天爷发威,而是喻砚出手了。
姜槿明显感觉到,一开始,喻砚是不想管的。
在郁老夫人缠着郁家娘子时,喻砚就拉着姜槿的手要离开。
可,谁让韩四嘴不干净呢,那意有所指的话,撇过来的眼神,可不让喻砚生气了。
也是在这时,姜槿才发现,原来喻砚,对这方面也是在意的。
两人天天躺在一张床上,喻砚却没什么逾越的行为,如同老和尚一般坐怀不乱。
让姜槿很是怀疑,喻砚某方面能力,是不是……不太行。
如今看来,喻砚能为一句话发怒,也不是所有想的那样清风明月。
姜槿看着喻砚的侧颜,感叹:
男人,果然都一样。
喻砚将枣红马放在小吃街外,和姜槿一起进了街。
姜槿还未走进,便闻到一股股熟悉的味道,马上把关于喻砚行不行的问题抛在脑后,投向美食的怀抱。
一顿美餐,姜槿捂住肚子和喻砚遛食。
走着走着,姜槿突然想起林氏还给她的店铺地契,道:
“喻砚,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喻砚自然同意。
凌氏留下的店铺离小吃街不远,两人也没回去牵枣红马,直接走着去了。
到了地方,姜槿看着眼前的三层小楼,惊了。
说实话,这还是姜槿第一次来看自家铺子。
姜槿知道当年外祖父为了她娘不被姜家看不起,在嫁妆上花了许多钱。
其中,两间店铺最是贵重。
凌氏留给姜槿的这处位于南大街,是同安县最繁华的地段。
小吃街就在南大街的一角,三层小楼能说是处于正中心。
而且,三层楼在一排排二层一层的商铺中,显得那么明显,鹤立鸡群。
可以说,这地段,这商铺,随便做点什么,都不会亏钱。
姜槿上一世努力了五六年,全国各地的跑,把自己忙成了狗,结果连首付都没攒够。
如今,能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商铺,而且还处于黄金地段,姜槿的兴奋可想而知。
有房子的人,从来不知道没房的人对房子的执着。
这处三层店铺,虽然不是房子,却足矣让人惊喜。
哪怕之前已经知道它的存在,待姜槿亲眼看见,还是激动了。
抓住喻砚的胳膊,姜槿指着三层店铺道:
“喻砚,你看,这就是我的店铺!”
意气风发,语气里满是骄傲,如同像爱妃炫耀的帝王。
看,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
喻砚看了一眼:“哦。”
姜槿有点儿不满意喻砚的平淡,不过想到喻砚的性格,也就不在意了。
取了钥匙,姜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就像是在开启宝箱。
推开门,一股馊味扑面而来,姜槿被呛得咳嗽了下,捂着鼻子,挥挥手,逐渐看清店里的情形。
缺胳膊少腿的椅子随意地倒在地上,桌子也是东倒西歪。
姜槿向前迈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个椅子退,一个空的酒瓶子便骨碌碌地滚过来,停在姜槿脚边。
姜槿:……
明明没几件东西,却生是让人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桌子上还有吃剩的饭菜。
现在天热,经过一夜的酝酿,饭菜都馊了。
进来时闻到的馊味来源,算是找到了。
姜槿张着嘴,再次惊了。
不过这次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姜槿觉得她错了,她误会了林氏,就以店铺里现在的情形看,能不赔钱才怪!
林氏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店铺一年盈利三四十两,也是件本事。
反过来说,能把店铺经营成这样,也是种能耐。
怪不得,这间铺子地段如此好,做得还是酒楼生意,姜槿却从没听过它的名声,也没来过。
呵呵……
喻砚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店里的窗户全部打开:
“铺子是你的?”
姜槿:……
忽然不想承认。
想到刚刚喻砚平淡的表现,姜槿很怀疑他知道点儿什么,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喻砚摇头:“开业时,学院的同窗来过。”
后又补充:“吃完,当天夜里蹲了一宿茅厕。”
姜槿冷漠:“哦。”
看来是从始至终的差啊,都有名了。
姜槿不知道的是,酒楼是林氏换的第五个营生,在两年前新开张。
至于以前的营生?早被林氏经营死了。
喻砚看看店内的情景,皱眉:“要重新开业,先找人收拾。”
姜槿点头,店内的情况,不收拾不行,甚至装修都要重做。
从一楼走到三楼看一遍,没有意外,和一层一样,脏乱的不行。
姜槿扶额,现在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店铺空间够大,只一层大约就有六十平,三层下来,有二百来平。
重新装修好后,合理规划一下,能做不少事。
只是……
看着凌乱的店铺,姜槿发愁,心想手中的三百多两,够不够店铺的装修钱?
店铺空间大,是好,但装修起来也真废钱,而且新店铺开业,还需要进货,找人……
“没钱,愁啊。”
姜槿不禁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喻砚耳朵一动,看向姜槿,问:
“阿瑾,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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