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楼三层。
五六个姑娘聚在一起闲聊, 话题围绕着新开张的碧水楼。
“这个碧水楼真是厉害, 开业仅仅半个月便座无虚席,若不提前预约,都排不上号。”
一名身穿鹅黄长裙的女子依靠在窗沿边说道。
“这算什么。”她身边的女子道:“谁让人家有本事呢,我只做了几天美容, 肤色就白嫩了许多,连脸上的一个小痘都消失不见了。”
“咱们现在的情形, 别说碧水楼真材实料真的能帮我们,就是再差一点儿, 也有的是人来捧场。”
“不错。”
另一个粉衣女子附和道:“我之前鼻子上长了一个痘,急死个人, 采选在即,若是因为这个痘痘被刷下来, 我岂不是要悔恨一生。”
“你们看, 经过碧水楼的几次调理,痘痘已经没了。”
众人望去,只见女子小巧的鼻头上晶莹如玉, 哪有痘痕。
粉衣女子得意地道:“我算是服了楼主的技术,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我都想带着楼主一起上京。”
众人纷纷点头, 谁不想呢, 若是有楼主这样的人在身边,还担心什么,不是想怎样保养就怎样保养。
这些姑娘都是要准备要参加采选的人, 容貌是她们最大的武器。
碧水楼开张半个月,这些姑娘没少往里贡献,当然收获也不少。
鹅黄女子突然道:“阿薏,碧水楼是你姐姐开的吧,你去跟她说说,给我们几张保养的配方呗,大家都是姐妹嘛。”
姜薏做在一边不为所动,冷淡地陈述:“张雨柔,那是我姐姐。”
“什么呀,阿薏你好无情,亏我们还是多年的好姐妹,我只是想要张配方罢了,你都不帮忙,哼哼。”
张雨柔不开心地嘟起嘴,似怨似撒娇地道:“可真小气。”
眉宇间娇憨可爱,若是个男子在场,说不定就轻声哄着,心甘情愿地答应了。
只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没人买账,互相看了一眼,没出声。
姜薏眉眼上挑,点头承认:“嗯,我小气。”
张雨柔傻眼,这和说的不一样,你就算不答应,也该愤怒反击吧,承认是什么鬼。
姜薏理理衣摆,道:“像张姐姐这样一开口就要一张配方的大方,恕我小气,做不到。”
配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张口免费送,真当人是傻子呢。
“张姐姐是个大方人。”姜薏夸道:“不如送给在座各位姐妹一张配方?毕竟大家都是姐妹嘛。”
张雨柔:“……”
其他人闻言,脸上露出笑容。
“雨柔妹妹要送配方呀,真是太好了,姐姐先在此谢过了。”
“真是谢谢张姐姐啊。”
“张姐姐真是大方呢。”
……
听着传入耳中的声音,张雨柔青筋直跳,但面上还要维持笑容,不能拒绝。
毕竟是她说的大家都是姐妹,如果她连一张配方都送不起,岂不是自打自脸承认自己是个小气的人?
失算了,没想到姜薏是这样不要脸的人,居然算计她!
张雨柔甜甜地笑道:“好呀,不就是一张配方嘛,我送。碧水楼张开营业,为的就是赚钱,只要有钱,还买不到一张小小的配方。”
“要我说,别说配方了,只要钱够,就连楼主——阿薏妹妹的姐姐都可能买到呢。”
姜薏眼神变冷:“张姐姐怕是糊涂了,居然说起了胡话。”
“胡话?”
张雨柔冷哼一声,挑衅地看向姜薏:“我难道说错了么,谁不知道姜槿要死要活地嫁给一个泥腿子,现在还抛头露面地赚钱,白瞎了嫡长女的身份,简直烂泥扶不上墙,自甘堕落。”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张雨柔身为知县之女,有底气这样说,其他人却只是同安县内小官之女,不敢和姜家作对。
“比起张姐姐口吐芬芳,毫无教养,还差了一点儿。”
姜薏扬头,毫不客气地反驳
张雨柔面色发红,指着她道:“姜薏,你……”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
姜槿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哎呀,大家都在呢。”
气氛一时尴尬。
张雨柔放下手指,不自在地揪揪衣袖,背后说人被当事人抓包,她也有些不自在。
姜槿似乎没发现屋内的尴尬,自顾自地说道:“马上轮到几位了,你们谁的号码在前?”
粉衣女子开口,打破沉默:“我,我的号码是八。”
“好的。”姜槿点头,“麻烦这位姑娘跟我来。”
粉衣女子乖乖地跟在姜槿后面,眼看就要走出房间,姜槿突然转头,道:“刚刚似乎听到你们说有人要买配方?”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姜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了。
姜薏指着张雨柔道:“她要买。”
张雨柔点头,骄傲地点头:“对,就是我要买,你说吧,配方多少钱,我买了。”
姜槿眉花眼笑,拍手:“我就喜欢你这样痛快的人!”
“我这配方很多,有美容的,按摩的,制造的等等,不知道姑娘你想要哪种?”
张雨柔傻眼:“……啊?”
姜槿露出奸商般的笑容,让红果带人去美容,她拉住张雨柔的手,道:“来来来,我给你讲哦……”
半个时辰后,张雨柔面色发白地离开,姜槿兴奋地数着手中的单据,只这一单,就把她前期投入的资金全部赚了回来,还有盈余。
此时,屋内只剩下姜槿姜薏姐妹,姜薏问:“姐姐,你不在意吗?”
不在意别人那样说你。
姜槿收起单据,道:“不在意,我和她一个小孩较什么劲儿,她又是我的谁,我在意什么。”
姜槿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又道:“其实我没想到你会维护我,今天谢谢了。”
姜薏低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姐姐。”
以前她或许有私心,但现在离采选越来越近,她反而心静了,把姜槿当成姐姐。
“你把我当姐姐,我这个做姐姐也不能小气。”
姜槿有点儿不知道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姐妹情,道:“你把蓝衣送到我这儿学几天吧,在你走之前,能学多少学多少。”
姜薏张口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另一边,喻砚拜访了张知县。
在张雨柔大谈特谈时,不仅姜槿在,陪在姜槿身边的喻砚也在,只是在姜槿选择进去时,喻砚离开了。
按照喻砚的想法,他一个男子汉,不好跟个小姑娘计较,但他能跟小姑娘的爹计较。
子不教,父之过。
孩子犯了错,找她爹没毛病。
喻砚是白身,按理说连见张知县的资格都没有,但他偏偏见到了,张知县还对他非常礼遇。
见了人,寒暄过后,张知县道:“贤侄今天拜访,是有了新的点子?”
“张大人,草民一个泥腿子能有什么点子。”
张县令端茶盏的手一顿,心想这明显话里有话啊。
对于喻砚张县令是欣赏的,任谁手底下有一个不贪功,还随时能增加政绩的人才都会欣赏。
喻砚是没有功名,但他有能力啊。
每年修改发明的东西,都利国利民,别的不说,就拿他去年修改后的犁,方便了一大批人,让耕地更加简单。
这是什么,是政绩,是钱!
张大人想升迁,还想往好的地方调任,政绩考核是重要的一部分,没有甲等评价,都不好意思走关系。
喻砚有一点好处,不贪名,不贪利,有了点子,乐得把好处分给别人,张知县这两年没少受益。
现在一听喻砚的话,眉头一皱,道:“谁敢说贤侄是泥腿子,你虽无功名,所做的贡献本官一一记得,没人可以抹杀。”
喻砚拱手,道:“谢大人,只是说草民的不是别人,正是令爱。”
张县令:“……”
就知道这个小狐狸唱的是鸿门宴。
喻砚面色愁苦,继续道:“本来草民被说就被说了,只是事情牵连到内子,她一官家千金,嫁我后不仅没享福,还受我连累,令我内心难安,辗转反侧。”
张县令:“……”
这不仅涉及小狐狸,还牵扯到姜家?
喻砚看张县令一眼,叹一口气。
张县令嘴角抽抽,心道你装什么装,不就是想给你妻子找回面子么。
不过……
张县令皱眉,雨柔这孩子确实要收敛收敛脾气了,想进宫,就不能放任她继续下去。
放下茶盏,张县令给了保证:“贤侄放心,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喻砚忙道:“不委屈,有张大人这样的官在,怎么会让民下受委屈。”
“哈哈哈,贤侄缪赞了。”
两人来来往往,又说了几句,直到喻砚告辞离开。
喻砚走后,张县令直接吩咐道:“小姐回来后,让她闭门思过,不到采选日子不得出来!”
下人躬身应是。
张雨柔被姜槿狠狠刮了一笔,浑浑噩噩地走回家,虽然东西都是她买的,但是出的钱真让她心疼,肝疼,肺也疼。
这还不算,等她到家,还没和父亲说钱的问题呢,就被人关到闺房,任她怎样喊都没用……
后来,张县令接到碧水楼送来的单据,狠狠地吸口气,还是吩咐人把钱送了过去。
这让他坚定管教张雨柔的心,也让张雨柔接下来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喻砚:干啥啥都行,告状第一名,没错,说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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