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凌芒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的起床去吃早餐。
时间尚早, 整层楼都还在安睡中, 凌芒按下电梯, 低头划拉手机，把几条重要的工作信息回复了一下。
电梯门打开, 凌芒抬头，一下愣在原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完美的下颚线, 随后是鼻梁上架着的那一副复古的金丝边眼镜。
一般人戴上平光眼镜都是为了中和掉某些太过于明显的气质, 比如眼神太过于犀利，气质太过于冷冽。
可戴在向熠脸上，却正好相反。
镜片就像是一枚放大镜，几乎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冷禁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好像连根头发丝都写着，生人勿进。
向熠伸手挡住自动合上的电梯门，笑了一下，满身寒意随之散去, 声音里藏着宠溺。
“不进来吗？”
他问。
凌芒回神, 脸刷一下红了。
他居然一照面就被人家的美色给迷得挪不开眼，简直是丢脸丢到了太平洋。他就是个颜控的事情可以盖棺定论了，原.子.弹都炸不开棺材盖的那种。
凌芒哪里还有脸进去, 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就要转身走, 却被向熠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凌芒征愣一瞬，对方稍一用力就把他给拉进了电梯。
因为动作太过突然, 一时没刹住脚，下巴撞在了肩膀上，凌芒‘唔’了一声。
“……”
凌芒皱着眉头揉下巴，“向熠，你发……”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凌芒发现，电梯的另一侧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南北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早上好啊，高中同学。”
“……”
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向熠身上，凌芒根本没看到旁边还有人。
他简直就是颜控本空。
凌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向熠的距离，也跟着笑了一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早上好。”
“去吃早餐？”南北问。
“嗯。”凌芒一边点头，一边试图抽出被向熠抓着的手腕。
试了几次均没成功，凌芒瞪过去，眼含怒意，向熠松开力道，凌芒趁机要收回手。
下一秒，指尖就被包裹进一处温热的掌心里。男人的手比他的要大上一圈，温暖干燥，将他微凉的指尖捂热。
凌芒僵了一瞬，再次朝向熠瞪过去，眼里就两个字：放手！
后者若无其事的和他对视，甚至还勾唇朝他笑了一下：不放。
“……”
向熠你给我等着。
凌芒咬牙再次使力，却反而被握得更紧，不管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他对天发誓，回上海就开始健身，可以把向熠打趴下的那种。
一旁的南北像是没看到两人的较劲，自顾自道：“好巧啊，我们也是。”
凌芒：“……”
这位大兄弟您能当会隐形人吗？没看这里正忙着吗？
“呵呵！是巧啊。”凌芒尬笑，早知道会这么巧他就晚点出门了。哦，不，他连早餐都不吃。
趁着他和南北说话之际，向熠的手指突然卡进他的指缝里，转瞬间便由单方握住变成了十指紧扣。
“……”
凌芒被气到要自闭，他觉得自己被两人整了，但他没有证据。
抬脚就要踩。
恰在此时，
电梯到达十三层。
凌芒只能不情不愿的放回脚。
电梯门打开，进来了一家六口。
空间顿时有些挤。
凌芒趁机侧了下身，将他和向熠交握一处的手挡在身后。
向熠的眸光沉了沉。
刚进来的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长发女生，视线一直往凌芒脸上飘，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向熠眼神不善的扫了对方一眼，抬手揽住凌芒的腰，把人往怀里带。
电梯里的空间本来就小，还有陌生人在，凌芒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恨恨的回头瞪向向熠，同时空着的那只手掐住某人的大腿，狠狠一拧。
“……”
向熠眼尾抽了抽，跟着微微倾身，嘴唇张合，无声说：痛。
凌芒：活该。
俩人之间暗潮涌动。
但从女生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却像是在偷偷的接吻。
“！！！！！”
女生面红耳赤的转开视线。
再不抱任何希望。
现在的帅哥，不是已婚就是在搞基，一点都不给她们活路。
电梯终于到达餐厅所在的十层。
等其余人都走光后凌芒才出去，当然，身后拖着跟大型犬似的某人。
一旁的南北突然停下接电话，凌芒趁机道：“再不放手，羽山你想都别想。”
向熠一征，瞬间松开手。
“……”
凌芒低头看了一眼被放开的手，手指握成拳头，一言不发的转身朝餐厅的方向走。
向熠下意识去拉他，却被大力甩开，“别碰我！”
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无半点温度，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向熠怔忪了一瞬，凌芒趁机大步离开。
“凌芒。”向熠叫了他一声。
凌芒却恍若未闻。
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凌芒抿了抿唇，眼角的泪痣耷拉下来，。
让向熠放手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却没有一点开心的念头，甚至还有点失落。心里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向熠心里，《羽山》比他更重要。
就像很多年前，向熠对他的招呼和所有挑衅都视而不见，却可以喜欢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十年之久一样。
从电梯出来后需要经过一道走廊才能到餐厅，走廊的一边是落地的全景玻璃，正好是朝东的方向，晨起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洒进来，给走过的人渡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明明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色帽衫和牛仔裤，凌芒整个人却跟发着光一样，比外面的太阳还要明亮上几分。
向熠站在长廊的这一头，镜片后的眸光逐渐深沉，直到那道身影因为拐弯消失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凌芒呢？”南北问。
向熠往前走，“先进去了。”
“……”南北抬步跟上，最终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手都牵上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让人家一个人先进去，你是不是傻？”
向熠扫了他一眼，“我要的东西呢？”
南北朝他晃晃手机，“在送过来的路上，不堵车半小时内到。”
——
“素包？”
凌芒又确认了一下包子前面的牌子，没错后夹了两个。
取完餐，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夹起一只包子要吃，眼前视线一晃，筷子上的包子已经被拿走。
“……”
凌芒啪一声放下筷子，“你想干嘛？”
为了个电影放开他的手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他的包子都要抢。
“向熠你别太过分了。”
“包子不新鲜。”向熠在旁边坐下，把粥推到他面前，“先喝粥。”
凌芒：“……”
看了全程的南北：兄弟，你这么说自己家酒店的包子，真的好吗？
碍于南北在场，凌芒也不好跟向熠起争执，只能不情不愿的放下筷子，改成喝粥。
向熠把凌芒拿的两个包子全部放到了南北的盘子里，“别浪费。”
南北：“……”
“你不是说不新鲜吗？”
“对你来说，新不新鲜都没关系。”向熠说。
“绝交吧！”南北插起一个包子，一口咬掉半个，“这朋友没法当了。”
向熠：“有交才有绝。”
南北一噎：……
凌芒抬头看了一眼一脸郁卒的南北，没忍住勾了勾唇角，但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就又给垂了下来。
向熠就是个煞笔。
低头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南北筷子上那剩下的半个包子。
……等等。
凌芒征住，黄色的馅？
“这是蟹黄包？”凌芒问。
“嗯？”南北将视线从向熠那里挪过来，迷惑道，“不是你拿的吗？”
凌芒：“我拿的是素包。”
“哦。”南北不在意道，“可能是之前服务员给两种包子放错了位置，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也听到有其他客人说拿错了，不过现在已经换回来。”
“你要不要尝尝？”南北问。
凌芒摇头。
南北瞥了向熠一眼道：“你别听向熠胡说八道，这包子都是早上现做的，特别新鲜。”说着还往他这边伸了一点筷子，“看看这蟹黄。”
“不用了，谢谢。”凌芒道。
说完转头去看向熠，后者正低垂着眉眼剥鸡蛋壳。
如果不是向熠及时拿走，现在那个包子已经在他嘴里。以他一沾上就立刻有反应的过敏体质，说不定这会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
“向熠。”
凌芒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嗯？”向熠抬头。
凌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海鲜过敏，然后又觉得根本没必要问。
很多以前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就有了去处，那些被临时撤下的菜，他记得的，全部都是他不能吃的。
他当时还在想，自己是什么欧皇气运，每一次都能幸免于难。
他早该想到的，一次两次还能说得过去，这么多次，根本无法辩驳，也不用辩驳，向熠是因为他才这么挑剔。
凌芒摇摇头，“没什么。”
“别乱想。”向熠将手里剥好的鸡蛋放到他碗里，“吃完再说。”
“嗯。”
——
南北的房间。
三人分坐圆桌的三个方向。
南北将一份文件郑重的放到凌芒面前，笑眯眯道：“哥哥连夜赶出来的合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凌芒茫然，“什么合同？”
南北：“《羽山》”
凌芒转头看向旁边的向熠，无声询问：什么情况？
吃完早餐他就被拉上来，然后莫名其妙一份文件就摆在了面前，现在他有点懵。而且南北现在看起来特别像是诱拐小朋友的变态叔叔。
凌芒只能求助旁边一直没发话的向熠。
“别看他。”南北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试图吸引回凌芒的注意力，“《羽山》以后由我来负责。”
“……”
这下凌芒更要看了，向熠不是很喜欢凌凌漆漆吗？虽然作为老板他不可能真的亲自去负责什么，但凌芒觉得，他应该会想要参与才对。
“你不参与吗？”
他问。
向熠摇头，“忙不过来，正好南北有时间。”
快忙成陀螺的南北：excess ？老板，你认真的吗？
“你……”
“我要回胜天了。”向熠打断凌芒的话。
“……”
是了，凌芒差点忘记，檬果不过是向熠毕业后自己创立的一家小公司而已。胜天财团才是他的重头戏。
向熠作为这一代向家的唯一继承人，回去理所当然。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凌芒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空了一块。
他眨了下眼，敛去情绪，抬起下巴点了点桌上的文件，“对于《羽山》，我有三个条件。如果你们答应，我再来看合同。”
南北抬手示意他讲，“你说。”
凌芒：“一、不允许改剧本，二、必须用我指定的男主，三、导演要用张西张导和他的团队。”
南北：“……”
真是一点都没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喜欢小向向和小芒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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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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