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慕轻翊递过来一件装在包装袋里的黑色帽衫，然后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卫生间在里面。”
“……哦, 谢谢。”凌芒愣愣的接过, 他有点想问照片的事情，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径自去了卫生间。
阳台上传来关门声，慕轻翊收回视线, 拿起照片看了一会, 收进抽屉里。
不管怎么像，终究还是不一样，换成是另外一个人，早就扑过来问个底朝天，而不是像凌芒一样，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凌芒对着镜子看了看，十几厘米的身高差不是假的，穿上慕轻翊的衣服, 不仅长度盖到了臀部, 两只手都露不出来。
他就纳闷了，怎么一个个都长那么高？
凌芒把卫衣的袖子拉起来，又把脱下来的衣服卷了卷, 问慕轻翊有没有袋子。
后者却直接把他手里的衣服拿过去, 随手丢到脏衣服的收纳篓里，说：“洗好了给你送过去。”
凌芒：“……”
他真的很想说，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自作主张。
“不用了, 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慕轻翊拽住胳膊拉出了宿舍，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合上，“学长不是着急去见教授吗？”
“我……”
“学长把衣服拿走了，到时候不还我怎么办？”
“……”
他竟然无言以对，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吗？
慕轻翊把凌芒送到了教授所在的办公楼楼下才离开。
凌芒上了三楼。
今天要见的教授叫郑伟，是当年给凌芒上过专业课的老师，人很好说话，每次见面都念叨着让凌芒来读他的研究生，只是凌芒因为懒得考试，一直没来。
这几年偶尔回学校来看看，也会跟教授请教一些问题，久了倒是成了忘年交朋友。
今天会过来也是因为郑教授中午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有个很出色的学生想要介绍给他，刚好教授下午有课，凌芒就跟他约在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门没关，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郑教授和站在旁边的齐肩短发女生。女生目测身高1米6左右，牛仔外套加白色长裙，看起来是个文雅安静的人。
凌芒抬手敲了敲门，“教授。”
郑教授抬头，一看到凌芒就笑了起来，招手让他进去，“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乐玫，这位是我跟你说的，特别出色的凌芒。”
乐玫将脸侧的秀发拨到耳后，微微垂着眼眸，伸出手，“学长好。”
“你好。”凌芒跟她握了一下，“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名字就行。”
“叫什么名字，乐玫这么叫也没错，你的确是人家的半个学长。”郑教授道。
凌芒闻言笑了一下，“教授，学长还能算半个的啊？”
“那不是没办法吗。”郑教授哼了一声，假装生气道，“每年都让你来读研究生，就是不来，给你算半个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我不想啊，”凌芒故意耍赖，“您的研究生分数要那么高，考不上。”
“……”
郑教授想了想凌芒当年在校时的成绩，有点想骂人，瞪了他一眼，“爱考不考，考了我也不收。”
“别啊，”凌芒赶紧凑过去卖了个乖，“等我有时间了一定考。”
“等你有时间我都退休了。”郑教授抬手让他别说话，接起了刚刚响起的电话。
凌芒一看郑教授瞬间笑眯了眼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师母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家吃饭了。
说实话，凌芒有时候挺羡慕郑教授这种生活状态的，只要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每天都会按时回家陪师母家人吃饭，风雨无阻。
郑教授说了两句就挂了，起身道：“好了，也给你们介绍完了，至于别的你们就自己聊。凌芒你也不用顾忌是我介绍的人，合适你就用，不合适就不用。”
“我呢，就先回家吃饭去了。”郑教授拎起右手边的手提包，完了还开了个玩笑，“回去晚了，要被罚跪搓衣板的。”
凌芒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您慢点。”
郑教授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走了。
办公室的主人都走了，他们再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凌芒就把乐玫带到了楼下的自习室。正好是吃饭时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凌芒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接过乐玫递过来的简历，示意她也坐，“按参与比例从低到高，介绍三个你之前参与过的电影或是电视剧。”
“好。”乐玫点头，然后开始介绍起自己的经历。
凌芒一边听一边翻看简历。
乐玫的本科是在别的学校念的，研究生才考到X大。怪不得之前没见过。
郑教授极力向他推荐的人，能力上没什么问题。只是对方参与度最高的居然是一部悬疑类的电视剧这一点，倒是让凌芒惊讶了一下。
因为观众的眼光和口味都在提升，现在的悬疑剧并不好写，一不小心就容易把人设写成脑残，或是存在逻辑不自洽的问题。
那部悬疑剧凌芒快速刷过一遍，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成功和吸引人，只是后期有一点乏力，所以收视率是高开低走。
但整体评分还算过得去。
“不知道郑教授有没有跟你说过，工作地点是在上海，有问题吗？”凌芒问。
乐玫摇头，“没问题。”
“那好。”凌芒递过去一张A4纸，“这里有三个剧本要求，你可以任选一个，写成电影还是电视剧随意，如果是电影，前五分钟剧情加大纲，如果是电视剧，第一集加大纲，三天内给我，可以吗？”
乐玫低头看了个大概，点头应下，“没有问题。”
“嗯。”凌芒把手里的简历合上，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完全黑掉的天色，“那今天就先这样，具体的我们到时候再说。”
“好的。”
乐玫拿起东西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转身走了回来，小声问道：“那个……学长，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嗯？”凌芒抬头，“你说。”
乐玫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您认识竹亡大神吗？”
“……”
凌芒苦笑不得。
对方犹豫这么久，他还以为她是要问跟工作相关的事情，比如是待遇提成什么的。万万没想到，被问的居然是他认不认识自己。
见凌芒没出声，乐玫以为他也不知道，就自顾自道：“外界都在传，说竹亡大神是郑教授的得意门生，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那你怎么不去问郑教授？”凌芒反问。
“问了。”乐玫叹了口气，“他不肯说。”
凌芒笑了笑，没想到老同志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认识。”凌芒道，“如果你能通过考核进入工作室，我介绍你们认识。”
“……！！！”
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乐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双手撑在凌芒面前的桌子上，不敢置信到语无伦次，“真……真的吗？真的能介绍我们认识？”
因为靠得近，清淡的香水味飘过来，凌芒往后靠到椅背上，拉开了距离，点头道：“真的。”
乐玫啪一声双手合十，弯下腰，郑重其事道：“谢谢学长，我会努力的。”
“……”
“不客气。”凌芒道。
他其实有点好奇，很想问问粉丝到底在迷他什么。他既不露脸，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怎么就喜欢他了？
有句话他就特别想说，‘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你们喜欢竹亡什么？”凌芒问。
“很多啊。”聊起偶像，乐玫也没了先前的局促，跟追星女孩似的，掰着手指头数，“才华，样貌、性格，都喜欢。”
“……”
凌芒觉得自己要自闭了，第一个就算了，他的作品大家都看得到，后面两个是什么东西？
“你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和性格好不好？”凌芒继续追问。
“传说啊。”乐玫答得非常理直气壮。
“见过竹亡大神的人都说他长得非常非常帅，性格也非常好，特别有礼貌。而且从微薄上就看得出来，他肯定是个特别自律，除了写剧本，其他都不爱的大神，所以才能写出这么好的剧本。”
……
凌芒简直要目瞪口呆。
这天实在没法聊了。
凌芒把乐玫打发走，然后给向熠打了个电话，对方说在学校门口等他。
凌芒挂了电话，迅速收拾好东西下楼，没想到刚出大厅就又碰到了熟人。
他就奇了怪了，X大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去哪都能碰到？
“学长，这么巧？”慕轻翊收起手机，长腿一伸就从一楼走廊的栏杆上跃了下来。
就慕轻翊的身高，好像用站比较贴切一点，凌芒想。
“你怎么在这？”
他问。
慕轻翊闻言勾唇笑了一下，“学长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要问一句我为什么在这？”
凌芒一噎，无法反驳。
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们总共就见过三次，居然问了两次，比例是有点高。
主要是他潜意识的觉得，慕轻翊和这里格格不入，不应该出现在这些地方，至于应该出现在哪，凌芒暂时还不知道。
“哦，那我收回刚刚的话，”凌芒道。
想到向熠还在等，他赶紧跟慕轻翊告辞，“我还约了人，就先走了，再见。”
凌芒说完摆了下手就走出了大门。
慕轻翊却跟了上来，落后半步的距离，“学长每天的约还真多，本来还想等学长出来请学长吃饭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
凌芒停下脚步，抬头问他，“你刚刚一直等在那里？”
“是啊。”慕轻翊点头，脸上还有点小委屈。
凌芒拧眉想了想，向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不好意思，我先约了别人。”
凌芒有些抱歉道，“我明天下午回上海，中午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还你衣服。”
慕轻翊垂眸，将凌芒认真的表情看进眼里，故意道：“学长请吃饭，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
闻言，凌芒有点想翻白眼。
现在的小孩说话真是一点尺度都没有，这要换成个小姑娘，就该误会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凌芒道。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走回来，认真对慕轻翊说：“你平时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别说有歧义的话。特别是在娱乐圈面对媒体的时候，更要小心一点，他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放大你所说的每一个字，很容易被曲解。”
慕轻翊垂着眼眸，定定的看了凌芒一会，抬步往前走，路过凌芒身边的时候，说：“这是来自学长的真心忠告吗？”
“没错。”凌芒跟上去，“你也要出去？”
慕轻翊：“嗯。出去吃饭。”
“哦”
作者有话要说：活在电话里的向总：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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