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修改润色，Blue的宣传片剧本顺利完成。
凌芒写得并不复杂，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一家三口和美食之间的小故事，只是加进去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元素。
填写报名信息时，凌芒习惯性的在笔名那一栏输入了竹亡，输完后指尖顿了一下，迟疑两秒，删掉，重新输入了一个新的笔名。
重新核对一遍确定没问题后，连同剧本一起给Blue评审组发了过去。顺便给他哥发了条剧本已提交的信息。
两分钟后凌耀回复过来，却是跟剧本毫无相关的内容。
【凌耀：明天别忘记回家。】
凌芒眨眨眼，他都差点忘记了。
赶紧动作敏捷的咔嚓一声拍下自己受伤的右脚，经过几天时间，脚面看起来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严重，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特别是经过凌芒的调色之后。
【凌芒：[图片]。脚受伤了，行动不便，改天再回去。】
【凌耀：你可以试试。】
……
凌芒刚想指控他哥一点都不关心他，凌耀的下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凌耀：医生怎么说？】
凌芒笑着打字：【卧床休息，不要走动，不能受刺激，最重要的是不能挨骂。】
【凌耀：……】
【凌耀：我去接，还是你自己回？】
【凌芒：……】
【凌芒：[白眼]，再见。】
凌耀对那双翻出天际的白眼视若无睹：【爸妈三点落地，你看着时间，别迟到。】
这就是跑不掉了啊。
凌芒已经做好了明天回家的准备，不想晚上吃完晚饭就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美国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状况，他们需要再多留一段时间，具体多久要看事情的进展。
凌芒：“……”
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
翌日。
向熠把凌芒送出门，等他上车后又追问了一遍，“真不用我陪你回去？”
“……”
回答他的，是凌芒一言不发的伸手拉上车门，半点迟疑都没有。
前头司机听到指示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喷了某人一身车尾气。
向熠：“……”
小没良心的。
凌芒收回伸出窗外的手，他只是回公寓拿点书和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某人搞得他要去外太空似得，从早上开始就在问要不要送，要不要接，差点没把他烦死。
凌芒压下向上翘的嘴角，叹了口气，给林帅发了条他已经出门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凌芒下车。
孰能生巧，他现在用起拐杖来已经得心应手，谢绝司机送他上楼的提议，凌芒慢慢往楼道走。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声音很熟，凌芒皱眉，转身回头。
秦城是个非常注重外表穿着的人，在工作室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穿拖鞋大裤衩上班的比比皆是，只有他每天坚持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永远剃得干干净净，曾经有同事形容他，戴个新郎胸花就能去结婚。
而现在，头发凌乱，胡子已经不知道几天没刮，永远熨烫妥帖的衬衫满是褶皱，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
以往的固有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冷不丁的这样出现，凌芒差点没敢认。
“秦城？”
“认不出来吗？”秦城笑了一下，几步走到凌芒面前，低头去看他受伤的脚，关心道，“你脚怎么了？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没事。”凌芒不欲多说，直接问道，“找我？”
秦城点头。
“什么事？”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吗？”秦城反问。
问完也不等凌芒回答，自顾自给了答案，“刚好来上海有事，顺便来看看你。”
“只是你一直不接电话，我只能在这守株待兔，原本还想着今天要是再等不到，就算了。”秦城顿了下，又接着道，“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还真让我等到了。”
“……”
凌芒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一阵无语。
他实在是不明白，按个门铃就解决的事情，非得在这装什么情深义重，他都懒得去拆穿他，冷声道：“没事我先走了，赶时间。”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秦城出声叫住他。
凌芒停住。
“我是想告诉你，青大把鱼的电影版权卖给了檬果娱乐。”秦城道，“而檬果从来不跟独立编剧合作。”
“所以呢？”
凌芒问。
他的声音已经冷至冰点，而有些人却尤不自知。
“所以，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秦城道：“你可以以队员的身份加入。当然，我只是名义上的负责人，团队里，你还是可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跟以前一样。”
好一个跟以前一样。
凌芒没出声，只是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他以为自己会想起他们以前一起上课、一起创业的情景，然后和面前这个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前合伙人做个对比。
可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几天前，在檬果休息室里，向熠低头质问他样子。
男人的面容很冷，声音更冷，一字一句的问他：你的损失呢？
凌芒突然笑了一下。
秦城以为有戏，一直紧紧攥着手提包的手指有了一瞬的松动，却不想下一瞬，凌芒说的却是，“不了。”
秦城一僵，不敢置信道，“你不是最喜欢这部作品吗？”
凌芒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有多喜欢这部作品，甚至有一次喝多了，死活都要抱着书才愿意睡觉，可见是有多喜欢，但是现在他却拒绝了自己的合作邀请。
“是。”凌芒没否认，他闲闲的掀起眼皮，漫不经心道，“但这个世界上又不止LC一家，我如果要合作，多的是选择。”
“我想，他们应该一点都不介意把项目的负责人位置让给我。”
这不是凌芒自大，竹亡这些年积累的名声足以让他在任何编剧公司谋得一官半职，只看他想不想而已。
秦城这些年一直负责合同签约等事情，所以他比凌芒自己更加清楚竹亡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心惊不已。
更重要的是，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那份他差点签成的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条：负责人必须是竹亡。
以檬果的态度，显而易见，凌芒在哪，项目就是谁的。
秦城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你答应过我，三个月内不会公布你离开LC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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