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邪恶大反派,差点在五岁这年走上歧途,高举着大树枝,开启人生的反派大业。
秦嫣几乎说破了嘴皮,才说动陆泓放弃了精心策划的绑票抢银连环大计,把他准备的作案工具粗树枝远远地扔了出去,只觉得身心俱疲,带着不省心的五岁大反派,径直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奶娘守在院门外,等得脖子都长了。
秦嫣不要魏紫和姚黄伺候,只吩咐她们留下切好的一盘橘子,同陆泓两个并肩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一边缓慢晃悠着,一边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今晚发生出人意料的事太多,她有些感慨,被六岁的身体带得幼稚的思绪藏不住太多想法,她直接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泓哥儿,你说,有没有天命这种东西”
陆泓吃着橘子想了想,带着几分疑惑反问,“什么叫做天命”
“天命就是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有的人注定富贵一生,有的人生下来就开始倒霉;有的人穿书成了主角,有的人却生在反派之家,注定是个反派。他认识的人,他做的事,他走的路,全部推动他成为一个大反派”
认真听讲的陆泓提了第二个问题,“什么叫做反派”
“反派就是就是坏人呗。”
秦嫣随口说了一句,很快又反驳自己,“不对,反派只是个角色,本身不一定是坏人。但反派做的事呢,通常是坏事。”
“那就是坏人。”陆泓咬着橘子说。
“不是你看我大哥他”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却是书里的大反派。
秦嫣反驳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泄露了不该说的话,立刻闭了嘴,绣了银蝴蝶的绣花鞋轻轻一蹬地面,秋千晃悠了起来。
偏偏陆泓还在追问,“大哥怎么了”
秦嫣想了很久,想得头都痛了。
“哎,算了。“她放弃了继续解释,在吱嘎摇晃的秋千架上抬头去看亘古不变的浩瀚星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其自然吧。”
泓哥儿转过头来,黑葡萄般的眼睛凝望了她片刻,学着她的模样,仰起头去看头顶的星空。
秦嫣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转过头来,严厉地警告身边的大反派。
“听好了泓哥儿,以后在任何情况下,绝对,不许,绑我们秦家的人,抢我们秦家的东西不管是自己动手,还是带人来,都不允许记住了么”
陆泓嘴里含着一瓣甜橘子,含糊地重复,“记住了。”
“光是记住可不行,你要发誓。”
“哦,我发誓。”陆泓无所谓地道。
秦嫣不干了。“这样随口发誓可不行。我看人家都要起毒誓的。如果违誓,就会怎样怎样。你也发个毒誓。”
陆泓想了想,“如果违誓,就叫我再也不能来你院子,再也没有你家的橘子吃。”
“呸,这算什么毒誓。”秦嫣撇嘴,“如果你把我家的人都绑走了,家也抄了,好东西都搜刮走了,你当然再也不能来我家院子了。算了,不跟五岁的小孩儿一般见识。”
六岁的大孩子宽宏大量地放过了毒誓的问题,郑重地提起第二件大事。
“京城里,凡是绕着皇帝和朝廷命官打转的道士都是坏人特别是今天那个老道士,他围着我大哥不怀好意,存心要把我好好的大哥引上歧途。以后有机会整治他,绝对不要手软”
陆泓同样郑重地点头,表示记住了。
重要的嘱咐交代完毕,一盘子甜橘子吃完,秦嫣也乏了。
魏紫在前面提着灯笼领路,她自己送陆泓走到后花园的墙角边。
秦嫣年纪虽小,但性子决断,在秦府内院说话很有分量。先前她只吩咐撤梯子,但不让收进库房,就没有人敢收,两截梯被合拢了靠在围墙下。
魏紫过去把两截梯挪回来,重新架上了墙。
“行了,回去吧。”秦嫣把手里的灯笼抬高了些,照亮了梯级,”等你顺利回院子了,给我扔个石子过来。”
陆泓弯着眼应了一声,灵活地爬上了木梯,小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对面墙头。
片刻之后,只听啪嗒一声,一颗小石子从对面墙下抛过来,滚落在秦府这边的地上。
秦嫣放心地回转休息了。
她知道,自己今夜是因为身子疲惫,带动了情绪,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简直不像是她自己了。只要明天一觉睡起来,她依旧是那个果断利落的秦大姑娘。
什么天命,什么顺其自然,都见鬼去吧。
有她这个穿书者在,提前十年早做安排,他们秦家绝不会走上覆灭的老路。
但有些事,即使是洞察先机的穿书者,也绝对料想不到。
比如说
原著里完全没有提起的,秦府炮灰小女配幼年时的某个夏日,遭遇的突袭
六月三十这天,是官府和官学的休沐日,秦家族学的先生们也在这天休息。
秦嫣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好好睡个懒觉,没想到一大清早的,东边地平线冉冉升起的日头还没照到窗棂上,她老娘就派人把她从床上摇醒了。
睡眼惺忪的秦嫣被奶娘按在梳妆镜前摆布,穿了一身桃粉色的簇新罗裙,胸前挂了沉甸甸的金璎珞,脑袋上左右两个小髻也缀上了金线的流苏,脸蛋上薄薄擦了一层胭脂,还专门涂了点口脂。
如果手里再捧一条鱼,活脱脱就像个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
秦嫣从瞌睡中醒来,一睁眼,被镜子里的福娃惊呆了。
回头再看墙角的滴漏,比平日里上课的时间还早了两刻钟。
她站在铜镜前沉默了片刻,伸手就去摘璎珞圈。
奶娘慌忙按住了她,“小祖宗,知道你不喜欢花俏的衣裳穿戴,但这身是夫人昨晚送来,特意嘱咐今天穿上的。”
直到被簇拥去了正院,谜底总算揭晓。
原来秦夫人今天要带她去太虚道观,参加一年一次的打醮法会,顺便会友吃斋。
“今日立秋,太虚道观的平安醮法事已经办了五六年了,据说最是灵验。他家的素斋也极好吃。嫣儿今日正好不用上学,便陪我去罢。”
秦夫人拉着秦嫣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的福娃扮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娃娃果然还是穿得鲜亮些好看。你院子里伺候的几个都顺着你的性子挑衣服,,平日里穿得太过素净了。”
秦嫣“”行吧,有一种好看,叫做你娘觉得你好看。
反正就出去一天,道观里也不会有认识她的,丢人就丢人吧
等等,太虚道观
明明从来没有听过这地方,为什么感觉很熟悉的亚子
她的眼皮子顿时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经验告诉她,凡是她从来没听说过,却感觉熟悉的地方都是原著里写到的剧情发生地。
她的预感成了真。
太虚道观,是京城最近几年香火最盛的道观。
太虚道观的观主,也是京城最近几年名气最大的道士玉和真人。
没错,正是前几天过府拜访她大哥、一开口就要三千两银子布施的那位仙师。
为什么秦嫣知道这些
当然是她老娘同她说的。
今日秦夫人和她的闺中好友约在太虚道观吃素斋,恰逢太平醮的大日子,道观外人山人海,只是进个山门,抬轿的轿夫们都几乎挤破了头。
两人都是有诰命在身的贵妇,道观不敢小觑,给两位女贵客辟了处清净的小院子,收拾处左右两间厢房,关上院门,单独奉上了热气腾腾的八宝素斋。
两人在厢房内屏退了左右,身边只留下一双小儿女,也不再避忌食不语的饮食规矩,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话题五花八门,秦嫣听了一耳朵的内院密辛和朝野八卦。
“说起太虚道观的观主玉和真人,应该是有些真本事的。我家英儿颇为推崇他的清谈学问,这些天来往得不少。”秦夫人夹了块素鸡,随口闲聊着。
秦夫人对面,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妇人。
细长的柳叶眉,白净丰腴的面庞,看起来面善得很,与身边坐着的秀眉细目的白净男孩儿长得有五六分像。
这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美妇人,正是秦夫人几十年的手帕交,嫁给杜尚书为妻的杜夫人。
杜夫人京中交结的人脉众多,知晓不少阴私事,委婉地劝诫道,“这位玉和真人,长得当真是仙风道骨,道家经典学问据说也是一等一的好,但为人听说贪财了些,手脚不太干净,尘缘未了断”
两位闺中密友絮絮叨叨聊天的时候,身边两个坐着的娃娃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安静,谁也没主动说话。
秦嫣低头看看自己从头到脚的福娃打扮,又抬头看看对面被打扮成男福娃模样、一脸生无可恋的杜安纯。
杜夫人脸上带着笑,虽然同秦夫人热热闹闹说着话,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飘过来,在秦嫣擦了胭脂的粉嫩脸蛋上转一圈;每看一眼,富态脸上的笑便更深些。
秦夫人也是一样,说两句话,视线轻飘飘地扫一眼杜安纯,收回来;再说几句话,又轻飘飘一眼扫过去。
秦夫人在相府掌家多年,养出通身威严的主母气派,杜安纯被她从头到脚地来回打量,脖子都缩起来了,像一只被点穴定在原地的小鸡仔。
秦嫣总算看明白了。
今天的所谓看打醮、吃素斋云云,其实
就是相亲吧
约好了把儿子女儿打扮成一模一样的俩福娃,拉出来同桌吃饭,特么的肯定是相亲吧
古代流行这么小年纪就相娃娃亲的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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