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卫皇后好生叮嘱顾瑧一番“瑧儿, 你要多听你泽皇叔的话。”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泽皇叔。”

    “是, 母后。”顾瑧直点头, “我一定会跟着泽皇叔好好学的。”

    但凡皇后说的, 顾瑧一律都应。

    秦氿越看顾瑧越觉得可爱,只恨不得与秦则钰这熊孩子对换一下才好。

    她兴致勃勃地拿点心投喂顾瑧, “表弟, 试试这奶黄酥, 很好吃的”

    顾瑧乖巧地从碟子里拈起一块奶黄酥。

    卫皇后雍容的脸上笑得更柔和了,心里门清人与人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顾泽之应该是为了小氿才会帮着瑧儿的。

    卫皇后温柔地拍拍秦氿的脑袋, 带着几分慈爱。

    这时,幼白来禀道“皇后娘娘,庄亲王妃求见。”

    庄亲王是皇帝的皇叔, 卫皇后即便身为皇后,也不好把庄亲王妃这种宗室长辈拒之门外。

    卫皇后挑了挑眉, 心里门清庄亲王妃是为何而来,淡淡道“又是来劝说的”

    秦氿好奇地随口问道“姨母, 向着二皇子的人这么多”

    卫皇后含笑解释道“庄亲王妃姓张, 出身平阳侯府, 其母平阳侯太夫人姓柳,是太后的堂姑母。”

    因着这一层关系,庄亲王与庄亲王妃夫妇俩一向都是偏向二皇子顾璟多一点。

    “而且,顾璟也惯会做人。”

    卫皇后不慌不忙, 气定神闲得很,戏谑地笑道“不妨事,那些个能言善道、动不动就要撞御柱的御使们都在京城呢,猎宫的这些人翻不出花样来。”

    秦氿被她三言两语给逗笑了。

    “小氿,你带着瑧儿出去玩吧。”卫皇后又道,她可不想委屈两个孩子在这里听庄亲王妃瞎唠叨。

    顾瑧兴冲冲地笑道“母后,儿臣约了钰表哥玩,那儿臣和表姐去了。”

    他说着,又吩咐小内侍把奶黄酥也带上了,说是要带给秦则钰试试味道。

    表姐弟俩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庄亲王妃打了个照面。

    庄亲王妃约莫五十来岁,穿着一件秋香色葫芦宝瓶纹褙子,夹着银丝的头发挽了个圆髻,插了一对羊脂白玉双寿簪子,团团的圆脸上隐约透着一丝倨傲。

    “六皇子。”庄亲王妃对着顾瑧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用略带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秦氿。

    “叔祖母。”顾瑧对着庄亲王妃揖了揖手。

    庄亲王妃抚了抚衣袖,用一种训诫的口吻说道“六皇子,你虽然年纪小,也该懂点事了,朝堂上的事”

    “表弟,我们该走了。”秦氿直接打断了对方,笑眯眯地对着顾瑧道,“你钰表哥还在等我们呢。”

    庄亲王妃“”

    庄亲王妃眼睁睁地看着秦氿把人带走了,一脸懵,根本没想到她堂堂亲王妃竟然会这么被无视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秦氿和顾瑧已经走远了,庄亲王妃也不可能放开架子在这里大吼大叫,她还要脸呢

    庄亲王妃一拂袖,只能继续往里走,打算找卫皇后好好说说她这个没规矩的外甥女。

    秦氿带着顾瑧一起去了猎台附近找秦则钰。

    “三姐”

    秦则钰看到秦氿的那一瞬,差点没脱口说她怎么也来了,但总算咬着牙关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秦则钰本来是想带顾瑧去遛马的,现在秦氿在,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了。

    “表弟,”秦则钰只能蔫蔫地问道,“你想玩什么”

    秦则钰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不能进猎场,也不能去遛马,玩什么都差不多。

    顾瑧从小内侍手里接过了他那把宝贝复合弓,举着弓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钰表哥,我们去射箭吧。”

    “王师傅夸我的箭术最近大有长进,十箭有七八箭可以射中靶子了”

    秦则钰一看到复合弓也来劲了,大言不惭道“走,我们比比。我不占你便宜,我站百步,你站五十步,让你看看什么是神射手”

    两人吩咐内侍支了一个靶子,就一起过去玩了了。

    秦氿就在旁边看着二人。

    内侍立刻准备了一个红泥小炉,给主子们烧茶水,又备好了点心。

    秦氿喝着热乎乎的茶,浑身一下子就暖乎了,这时,秦则宁在她右手边坐了下来。

    秦氿热情地招呼秦则宁喝茶吃点心,秦则宁拿起了一块蛋黄酥,才凑到嘴边,又放下了,神情复杂地看着顾瑧问道“小氿,真会有暴雪”

    秦则宁是听说秦则钰要带顾瑧去玩,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生怕他这个胆大包天的熊弟弟带着六皇子做什么出的事,没想到秦氿也在。

    秦氿又喝了口茶,说道“过几天自然就知道了。”

    秦氿心里清楚,秦昕是重生女,这点能耐也是该有的。秦昕说有暴雪,九成九就真会有

    秦则宁沉默了,目光穿过秦氿望着前方嬉笑的秦则钰与顾瑧。

    “嗖”

    秦则钰松开弓弦,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干脆利落,正中靶心。

    秦则宁微微勾唇,道“我总觉得秦昕这个人不太对劲”

    他话音未落,就被秦则钰的欢呼声打断了“表弟,你看,我射中靶心了”

    “我是不是天纵奇才”

    顾瑧很配合地直鼓掌,表兄弟俩一起欢呼雀跃。

    秦则宁眼角抽了抽,抚了抚额心,头痛地嘀咕道“阿钰比小瑧大了五岁,看着就跟小瑧一个样这个臭小子,得好好教教才行。”

    秦则宁又琢磨起京中有哪所书院合适,就听秦氿道“大哥,阿钰喜武,就让他习武吧。”

    秦则宁“”

    秦则宁挑了挑眉,目光在那支射中靶心的羽箭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高声对着秦则钰喊道“阿钰,你三姐说回去给你找个师傅教你习武。”

    秦则钰难以置信地朝秦则宁与秦氿的方向望了过来,举着复合弓欢呼了起来“好好好”

    “三姐最好了”

    秦氿“”

    要不是知道秦则钰到处跟他的小伙伴们说她是母老虎,秦氿几乎要信了。

    这熊孩子倒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接下来的两天,秦则钰那是安分极了,简直就把秦氿当菩萨供着了。

    而那些宗室勋贵却是没完没了,从卫皇后那里得不到他们要的反应,就跑去找皇帝,有理有据地劝皇帝留二皇子在猎宫主持救灾事宜,皇帝始终不动如山,最后干脆拒而不见。

    十一月十七日,圣驾从南苑猎宫起驾返京,只留了顾泽之、顾瑧、刘士敬以及近千禁军。

    等几日后圣驾到了翠微山一带时,后方传来了禀报,说南苑猎宫与林蒲镇一带有暴雪来袭。因为暴雪封路,为了等关于暴雪的具体消息,圣驾在原地多耽搁了一天。

    十一月二十一日,圣驾返京,众臣恭迎。

    秦则宁今天有差事在身,跟着圣驾去了皇宫,秦氿和秦则钰直接回了府。

    姐弟俩去了秦太夫人那里请安时,秦昕也在。

    “阿钰”

    秦昕看到秦则钰,面露喜色地起身。

    她想过去,却又立刻收住了步子,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秦氿,那样子似乎是惧怕秦氿,所以不敢接近秦则钰一样,可是她的双眼一直盯着秦则钰,难掩形容间的担忧之色。

    秦则钰“”

    从前他一直觉得秦昕是真对他好。

    但是现在再看秦昕,他却有种别扭的感觉,莫名地想到了一个词惺惺作态。

    秦则钰想到了张二猴曾说起的他们家里的那个姨娘,永远都是那副别人欠她、别人要害她、别人嫌弃她的样子,简直比戏子戏还多

    对于秦氿来说,秦昕怎么样都无所谓。

    好歹是的女主,秦昕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落谷底的。

    只要秦昕不来惹自己,秦氿也不会理会她,她只当没看到对方般,笑眯眯地坐在一旁。

    秦太夫人好些天没见秦则钰,那是想念极了,拉着孙子的手端详了一番,说他瘦了黑了,又用着点训诫的口吻说道“钰哥儿,你二姐这些天可想你了,你怎么回来连姐也不叫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秦则钰笑笑,不置可否,没接话。

    秦昕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受伤,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又坐了回去。

    秦太夫人来回看了看秦则钰与秦昕,微微蹙眉,又道“钰哥儿,你好歹也是叫了昕姐儿这么多年的姐姐,你想想,你姐姐你多疼,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离开的这大半月她一直念叨你,担心你在猎宫伤了”

    这时,秦氿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祖母,我们刚回来还要整理行李,就先告退了。”

    秦太夫人脸色微僵。

    秦氿对着秦则钰招了招手,“阿钰。”

    秦则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赶紧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跟着秦氿出去了,仿佛是条乖巧的小尾巴似的。

    屋子里只留下秦太夫人和秦昕这对祖孙,寂静无声。

    秦昕绞着手里的帕子,眼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委屈而又强自忍耐着,看得秦太夫人又是一阵心疼。

    秦太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眉心微蹙。

    她年纪大了,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了,就想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偏偏秦氿怎么就不肯容人呢。

    本来,秦太夫人也生秦昕的气。

    在她心目中,秦昕一直是个单纯贴心的孩子,没想到秦昕一错再错地做下了这么多错事。

    但是,前几日她突然身子不适,上吐下泻,浑身乏力,是秦昕夜夜在她身边给她侍疾,端茶倒水,喂药擦身,事事亲力亲为,没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渐渐地,秦太夫人的气也就消了。

    秦昕就算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女,她对自己的这份孝心总是真的。

    “祖母,您放心,”秦昕起身走到了秦太夫人身旁,亲昵地靠着她坐下,柔声道,“我会和三妹妹赔罪的,以后我不会再和她争我不会让您为我们再操心的。”

    还是昕姐儿体贴自己秦太夫人听着受用极了,拉过秦昕的手拍了拍,“好孩子,委屈你了。”

    “你和氿姐儿都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了,你们若能彼此相互扶持,将来在夫家也有好处。”

    “姐妹之间啊,在闺中有些个磕磕碰碰也是难免,这牙齿与舌头都有打架的时候,以后你们嫁了人后就知道了,嫁了人后,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哪有在闺中这般逍遥自在。”

    秦太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由想到了儿媳苏氏上次给她提的那户人家。

    虽然那程举人家里是贫寒了点,但是二十岁的举人可谓少年英才了,再潜心读两年书,肯定能中进士。

    听说又是耕读人家,身家清白,家中也只有一个寡母和妹妹,人口再简单不过了,也省了一些妯娌关系,像这样的人家应该不会嫌弃氿姐儿在乡下长大的。

    秦太夫人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长房无父无母,氿姐儿的亲事,自己这个祖母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自己得挑个机会和氿姐儿说说,趁早相看相看。

    氿姐儿也快及笄了,这亲事还是应当早些定下,那么自己也就安心了。

    “阿嚏”

    刚刚走出屋子的秦氿对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

    杜若生怕自家姑娘着凉,连忙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又塞了一个手炉到她手里。

    比她落了两步的秦则钰伸长脖子,悄咪咪地走过来,一边由着荣和堂的一个圆脸丫鬟给他披上斗篷,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想看看她有没有不高兴。

    秦氿一转头,秦则钰立刻就移开了目光,当什么事都没有,傲娇地对着圆脸丫鬟伸出了手讨手炉。

    “”圆脸丫鬟为难地看着秦则钰。五爷以前总是说小姑娘家家的才用手炉,所以她没给他备。

    秦则钰“”

    秦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手里这个南瓜形的手炉塞给了秦则钰,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故意坏心地微微弄乱了他的头发。

    秦则钰惊到了,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一旁的杜若看着差点没笑出来。

    杜若原本是凤鸾宫的宫女,而秦则钰自小时常进宫拜见卫皇后,杜若也见过他许多回,知道秦家这个小少爷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偏偏遇上了自家姑娘,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姐弟俩刚出了荣和堂不久,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秦则宁刚刚从宫里回来了。

    “大哥。”刚被他姐哄好的秦则钰愉悦地对着秦则宁挥了挥手,还故意把手里的手炉露在了斗篷外,等着他哥问他这手炉是从哪里来的。

    秦则宁只瞥了秦则钰一眼,根本没注意他手里的手炉,问道“小氿,阿钰没给你添麻烦吧”

    秦则钰“”

    这真的是他亲大哥吗

    秦氿笑着给秦则钰说了句公道话“阿钰今天挺乖的。”

    说着,她又抬手揉了揉秦则钰的头顶。

    看着秦则钰被妹妹蹂躏的样子,秦则宁也觉得有趣,也跟着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发顶。

    自觉被撸秃的秦则钰完全不敢反抗,毕竟他哥答应给他请的武师傅还没来呢。

    他忍

    想着秦氿这一路回京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秦则宁正要叮嘱她早些回去休息,又想起了一件事,改口道“小氿,方才有朝臣上了折子,说是二皇子明察秋毫,知微见著,预先查知有暴雪来袭,令得一方百姓幸免于难,实在是于国于民有功”

    “还说二皇子已有十七岁,理应参政论事,为国效力,为君分忧解愁。”

    秦氿轻声嘀咕了一句“还来这一出啊。”

    猎宫时,顾璟都已经怂恿着那些宗室勋贵闹了好几天了,这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想想也是,顾璟可是男主啊。作为男主必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不然,下次想再有参政的机会,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接下来,朝中恐怕又有的热闹了。

    正如秦氿所想的,次日早朝,又有几个大臣在金銮殿上轮番提出令二皇子参政,一个个言辞凿凿,把二皇子夸得天花乱转,多有溢美之词。

    有这次猎宫暴雪的事在前,连一些中立的大臣也意有所动。

    毕竟立不立太子且不说,皇子成年了,那是迟早要参政的。

    皇帝嘴上说众臣所言有理,当下就应了,然后把二皇子放到了礼部,又把三皇子放到了工部。

    当顾璟接到这道圣旨时,一口气堵在胸口,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地送走了来传旨的大太监周新,之后,他就跑了一趟承恩公府。

    “外祖父,父皇实在是太偏心了”

    “不但抢了我的功劳给顾瑧,还要拉上顾瑞让他去工部。”

    “顾瑞平庸无能,就知道吟诗作对,哪里会干什么实务”

    而且,顾瑞去的还是工部,工部近日因为复合弓颇得父皇重视,而自己这个礼部,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根本就接触不到朝政,本来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去户部或者吏部。

    顾璟满肚子的火气也只能对着外祖父承恩公宣泄。

    “二皇子,稍安勿燥。”承恩公捋着胡须安抚顾璟道,“殿下可是一接了圣旨,就来我这里了吧哎,殿下未免太心急了,这宫里宫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殿下您呢”

    顾璟怔了怔,面露惭愧之色“外祖父说得是。”他确实太急躁了点。

    承恩公见顾璟能听得进自己的劝,面露欣慰之色,又道“殿下,要知道自古天家无父子,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自己的儿子死盯着自己的位子,这次我们算是替殿下试探过圣意了,以后还是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皇上既然给殿下派了差事,殿下就先在在礼部好好做,其他的不急。只要殿下差事办得好,皇上自会看着的,文武百官也会看着的。”

    顾璟不时微微颔首,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承恩公喝了口茶,润了润嗓,跟着语锋一转“还有那位秦二姑娘”他微微叹了口气,”哎,殿下明知道秦二姑娘不妥,还非要把人留着,这一次怕是也让太后娘娘恼了殿下了。“

    说到这件事,承恩公就实在是不解,不懂顾璟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偏偏就会在秦昕的事上犯傻为了区区一个秦昕,令柳太后不喜,不值当的。

    顾璟正色道“外祖父,昕儿不一样。”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承恩公心里不以为然,但是他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秦昕跟顾璟闹得不快。

    说到底,顾璟现在也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一时被情情爱爱冲昏了头脑,可是帝王家哪有什么情情爱爱,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前,什么东西都得靠边站

    顾璟迟早会明白这点的,或早或晚而已而自己又何必当这个坏人,令得顾璟对自己心中生刺。

    承恩公避而不谈秦昕,含笑劝道“二皇子,还是先去哄好太后娘娘吧。”

    “”顾璟眸光微闪,欲言又止,其实他也能猜到外祖父对秦昕已经先入为主地有了偏见。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秦昕不一样,像现在,如果秦昕的话,一定能给他出谋划策的。

    她总是能另辟蹊径地令自己豁然开朗,就像这次暴雪的事,还有以前

    他的昕儿是不一样的,是上天赐给他的

    然而,有些话他不能告诉承恩公

    顾璟攥了攥拳头,就听承恩公又道“二皇子,觉得威远伯府的云三姑娘云娇娘如何”

    顾璟眸色微凝。

    承恩公意味深长地接着道“殿下也该早日娶正妃了,娶了正妃,殿下才能名正言顺地封爵,出宫开府。”

    如此,顾璟才能广纳门客,逐步蓄积自己的势力。

    六皇子顾瑧才五岁,顾璟至少有十年的时间可以远远领先顾瑧,成就贤王之名。

    承恩公还在往下说“威远伯战功赫赫,在军中颇有威望,而威远伯夫人是闽州李总兵之女。云三姑娘是威远伯唯一的嫡女。”

    “你外祖母前两日进过宫了,太后娘娘也觉得云三姑娘不错。”

    言下之意是这门婚事也是一举三得,一来可以拉拢威远伯府和李家,另一方面顾璟也可以以此讨柳太后欢心。

    顾璟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但凭外祖父作主”

    承恩公本来还担心要再费一番心里才能说服顾璟,如此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而顾璟也同样有自己的考量等他大婚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把秦昕纳进府了,他们可以厮守在一起,秦昕也不用留在秦家受苦了。

    只是想想,顾璟的唇角就微微翘了起来,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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