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出声的人是方才大厅里见过的那位女仆长, 撞破了小妈与儿子自认为的奸情, 她被惊得花容失色, 仿佛要避讳着什么似的连忙捡起了地上的托盘, 很快恢复正常的神色低头向两人交待紧急状况。
“万分对不起夫人,少爷。”她完全不敢直视着两人,语速如断线珍珠般飞快吐出,“关押珍兽那边的笼子被里面的商品给撞倒了, 情绪不知为何非常激动的样子,请、请容我先喊人再去检查一遍笼子的情况”
说罢, 她就提起裙摆叫步如飞地离开了那扇门外的走廊。
由于气氛正好时突然被外人打断, 抱住了她的乱步稍微直起了上半身, 正抬头望着门口没回过神来。
得到可供呼吸的空间,这下阿砾也反应过来刚才发生在他俩身上的事情。她当即吓得哇啊啊的一声, 蹭地逃离了乱步所掌控的范围,身子朝外一滚, 如同会反弹的皮球似的撞到茶几、继而又马不停蹄地呈反方向滚进了沙发底部。
“阿砾你没事吧”眼看她在沙发底下发生了连环车祸, 连乱步都无意识睁开了碧翠的双眸, 紧张地伸手想要捞她出来。
被这么一搅局, 原本充斥在他们周围旖旎的粉红氛围破坏得一点不剩, 皆化作了戳破的泡影散去。撞到了脑袋的阿砾这才感应到头顶传来的疼痛, 不禁迅速从沙发底部爬出来, 前身趴在沙发垫上抚平头发维持形象。
“呜”
乱步似乎在她抱头的途中想要凑过来, 结果阿砾条件反射似的伸出掌心, 阻挡在了他胸膛和服前的衣襟。
“没没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别再靠过来了心理防线脆弱的阿砾顶不住
可是江户川乱步所想要做的事情, 通常下一秒就会比所有人反应更快地主动去做。
“头发都乱了还说没有”不满于她的抗拒,名侦探先生不大高兴地绕过了她的那个手臂,指尖探往她脑袋那边,一触即逝地拔走了上面那枚珍珠发卡。
挽起来的茶栗色长发顷刻失去了束缚散落下来,柔顺地垂落在肩头、以及后领口敞开所露出的一双雪白蝴蝶骨上。流动着砂金色泽的长发比阳光下的河流更美,俏皮得打了个卷的发尾振翅欲飞,仿佛载回了属于她本身纯真的少女气质。
“这样子的你,才像是原本的你嘛。”
说出这一番话的黑发青年歪着头,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
可是少女却是视死如归地紧瞪着他,蔷薇般羞涩美好的娇容浅浅晕开一层淡红,片刻后,仿佛豁出去地轻声吐出了一句话。
“什么嘛,我也是想要看见原本的你啊”
乱步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忽然走廊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敞开的门很容易受到窥视的视线,让人想要好好说话都不行。
想要对他说些什么的阿砾连忙收敛起了赧然的姿态,卷翘的眼睫半垂着往旁边的空气游离,没隔几秒又忍不住挪了回来,决定直视向那位名侦探的双眼。
她可以变得很害羞,难以启齿,无法面对一颗真心。可每当关键时刻,那种选择倔强地直面害羞事物的勇气,就像长角麋鹿一样可爱得让人心动。
“不管乱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单靠我自己一个的力量也好,我也绝对要走出这本书”
接着阿砾便不待呆愣原地的乱步反应,强拉着他的手走出门外,再次投身入探案的过程。
加上女仆长,那三位被邀请来参与晚会的客人也被再次召集回了现场。根据男主人遗留下来的信息,他们四人是最有可能犯罪的嫌疑人。
“夫人,你散发的模样看起来更耀眼美丽了。”一来到大厅,那想搞嫂子文学的家伙就又来骚扰她。
阿砾看都不看他一眼,风一般越过了他的身旁来到前方。
“按照男主人的安排,我们应该在夜晚8点前往大厅,届时会在这个场地里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拍卖会预先鉴赏。在此之前的时间,男主人正在这里进行准备知道这一点的只有我们在场的人吧”
见人到齐,阿砾便暂时抛出了个话引来分析案情。
偌大的大厅基本被清走了桌椅,尸体还孤零零地躺在地面无人问津。窗外暴雨如注,豪宅外的道路想必也堵塞不通,想也知道坡的小说世界里不会那么好心地出现一些靠谱的警察,他们只能在这里先行破案。
听见阿砾这么说,还很好奇为何要回到命案现场的小叔子又舔了上来,十分想要让人一脚踢开“这么说,夫人你是在怀疑凶手就在我们几人之中”
“别叫我夫人夫人的,现在我是名侦探福泽砾”阿砾一手捏爆了摆放在旁边的一樽瓷瓶,恶声恶气地警告道“废话少说,你们当时的不在场证明呢”
啪啦一声,瓦解的碎片从她掌心里脱落在地,而她手上的皮肤照旧光滑,毫无伤痕。
众人在这波猝不及防的暴力中后撤几步“”
这到底是捏爆过多少次花瓶来威慑他人才做得出来这么熟练。
然而首当其冲贪恋她美色的小叔子反倒好像觉醒了什么属性,面色变得更兴奋了,注视着她的眸光灼灼“我我当时正在房间沐浴,由于想着今晚能见到夫不,名侦探小姐,不禁便在水中多沉浸了一会,当时我用的香波刚好是”
“行了,我对你的洗澡过程不感兴趣。”阿砾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一针见血地问“我记得这房子里用来展出的珍稀动物都是通过你的渠道抓捕回来的”
小叔子闻言一顿,语气中有些无法忽视的异样“是,难不成名侦探小姐是想要说,是我以商量货物的缘由背着所有人私下里去找兄长,趁他不备时杀害了他”
阿砾对这避而不谈,只掀起眼皮问他一句“我没这么说,别赶着跳狼,只是好奇你看起来似乎对亲生兄长的死完全没有悲伤而已。”
更甚至快乐得想要对嫂子下手,还是人么这。
“跳狼”
不太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小叔子苦思冥想了好一阵还是决定放弃,仅针对案件本身来说“我平日对兄长确实有些不满,但我不可能因为这就杀了他。想要把我打成凶手请拿出证据来再说了,想要进入这里杀害兄长,其他人也能够办得到,只要从这里的窗户”
可这时候,阿砾身后的人却打断了他的发言“笨蛋吗你,这是不可能的。”
转过头,乱步一脸不虞地在后面别过脸拆台道“这里是三层楼高的大厅,尤其外面下着大雨,没有任何可供立足的台槛,如果真的从窗户出入,窗户边缘会留下雨水打湿的痕迹,很明显这里没有。而且我也已经检查过,这里的门窗都被上了锁除了大厅的侧室,但里面是个单独的房间。”
被劈头盖脸骂了句笨蛋的小叔子哽住“竟然敢当面骂你的叔叔算了,你说得对,大厅还连接了一间侧室,这位女仆小姐我记得要帮兄长看管笼子的对吧”
同与这家有关系的女仆长肩膀一抖,忐忑地瞟了阿砾与乱步一眼后,小心谨慎地说“这这的确是,珍兽们被临时关押在了大厅隔壁嵌套的小房间,好方便到时候就近推送到大厅里。”
阿砾偏头问她“那你案发当时在做什么据说你好像就是第一名发现者吧”
遭受到质疑的女仆长立马就慌张起来“当时我的确在隔壁房间打理珍兽们,但眼看时间快到了,我就按照老爷的嘱托离开了侧室,去大家的房间召集各位。”
乱步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也就是说,你是死者最后一个见的人”
不知不觉,他似乎又在其中起了引导的作用,令阿砾在一侧静静凝望着他的侧脸。
什么嘛,自己说不愿意破案,结果还不是一直在旁边给提示。
“我没有杀人”女仆长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夫人,少爷,不能因为我刚才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就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要说杀人动机,夫人您和少爷其实才是最大的吧”
乱步看了她一眼,很奇怪地并没有回话。
可对这个问题超级敏感的阿砾一听立马就冲到了乱步的面前,慌忙地张开手比划道“哇啊啊,你会说话就多说点不是,我是说,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了”
下意识把真心话讲出来的阿砾急忙刹住,悲愤得简直想一脑袋撞到墙上,这无疑是越描越黑。
这会连小叔子也急了,焦急地追问道“什么夫人跟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可是一桩爆炸性的丑闻,可事到临头,女仆长哪怕顶着自己被辞退的风险,也要将真相说出来。
然而,就在女仆即将张口的那刻,被一道狭长而锐利的眼神扫过,不禁闭起了嘴。
“哼,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关你的事情吧,想泡阿砾再过一百年也轮不到你。”
被众人以异样眼光聚焦的阿砾头皮发麻,后退时恰巧撞在了乱步的怀里,被他顺势在后背悄悄的抓住了手腕,一抬头便听见他在脑袋上任性地说出了这番嘲讽满级的话。
小叔子因为他这番怠慢的态度而终于恼怒起来“小少爷,你似乎很针对我啊是忘了我是你的叔叔吗”
会怕的话就不是乱步了,他当即无所谓地怼了一波“我并没有特意针对你,只是单纯觉得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阿砾感觉怪怪的,有些不满地戳了戳乱步的腰窝。
“你是不是把我也给骂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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