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的第一堂课就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他今天弄来了一些小妖精,为二年级生们讲解这些“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们。
罗恩和大部分男生们一样,在课堂上听的昏昏欲睡;赫敏则和大部分女生一样,即便洛哈特连笑话都讲的有气无力,她也还是能够津津有味地点头附和,顺便举起手臂期望教授喊一声“格兰杰小姐”。
哈利作为男生中少数(甚至是唯一的)清醒者,却也没把小妖精的特征记住多少。他正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乱涂乱画,把一个个零散的单词用箭头连接,再涂掉。
马尔福,假扮,温妮莎,幻影移形,石化,笔记本,西里斯……
伏地魔。
哈利盯着这个名字足足两分钟,然后他下笔将它胡乱涂了,在旁边写上“不要做梦”。
自从那次温妮莎和西里斯遇险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令他感觉恶心的梦。但是像这样两个人都离开的情况,也是那以后的第一次。哈利掏出温妮莎的字条,第三十四遍逐字逐句咂摸起温妮莎的话中之意。
两个人出行,意味着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有需要联系洛哈特”而不是莱姆斯,说明他的这位温和可亲的大朋友也不在对角巷看店。哈利摩挲着字条的毛边,心想那或许还是一件特别紧急的事情,让一向整洁的温妮莎随手撕了一张纸就用了……
“……哈利,哈利!”
一股巨大的冲击从他左手边传来,哈利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转头正要对罗恩皱眉,就看到罗恩挤眉弄眼地冲他身后努嘴。他疑惑地转头,洛哈特已经拿起了他桌上的羊皮纸,哈利发誓自己从来没在他总是嬉皮笑脸的英俊面容上看见过如此严肃的表情。
“不好好听课,也不肯站起来回答问题,却在写小说。”洛哈特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审视一张烂透了画作。“波特先生,我想你很需要把脑子倒空一下,装上驱逐小妖精的四种方法,三百次。”
罗恩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他举起书本用手指画了两个大圈,哈利咬咬牙,想告诉罗恩他已经看到其中一种鬼方法大约有5英寸那么长。
“今晚七点在我的办公室,波特先生。”洛哈特自然地将那张羊皮纸塞进自己的口袋,不带感情地说到。“顺便帮我整理一下书架,当然,也允许你看一看我的作品:真实的冒险可要比你的臆想要惊心动魄得多。”
马上有女生举手提问起洛哈特一本书中所描写的,与小妖精们斗智斗勇的有趣故事,洛哈特回忆了一下,随即少见地讨论起来,课堂的气氛活跃多了。只有哈利看着那大半页的课本内容挠头不已。
虽然在哈利的心里,洛哈特的禁闭并没有多大分量,但是晚上七点钟他还是准时带着羽毛笔和一大卷羊皮纸出现在了对方的办公室里。
“很准时,哈利。”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洛哈特看上去有些疲惫,他的桌面上堆满了羊皮纸卷,看上去像是随堂测试的试卷,而他正对着他们拨乱了一头金黄的头发。“请坐吧,我想你已经知道需要抄写什么了。”
“全部吗?”哈利皱了皱眉头。“抱歉,教授,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是的,全部,波特先生。”洛哈特烦躁地挠挠头打断了哈利的话。“看在你叫我‘教授’的份上,我现在有教导你的义务。”
哈利禁不住“嗤”了一声,他可不觉得洛哈特有“教导”过自己什么东西,在他的认知里,洛哈特还是那个整天只顾着“花枝招展”地打扮自己,又或是躲在屋子里琢磨那些以他自身为主角的冒险小说的“花孔雀”。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洛哈特在一张羊皮纸上打了个叉,写上一个大大的T,羽毛笔和羊皮纸摩擦时迸出一串显示他糟糕心情的红色魔法火花。“也好,无所谓,这半年来我对于批评已经近乎于免疫了但是——”他将那张试卷丢到一边,哈利漫不经心地飘过去一束目光,看到上面用魔法画了一只丑陋的孔雀,正迈着欢乐的脚步,试图冲破洛哈特大红叉的禁锢。
“但是!”洛哈特咬着牙在另一张试卷上画下更大的红叉,他的高声和魔法火花的噼啪声遮掩住了哈利的笑声。“这不意味着我就会放任你无视我,去做或者想一些危险的事,波特先生!”
哈利竭力忍住笑:“我承认我是在课上走神了,但那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肯定要比韦斯莱双胞胎在试卷上画丑兮兮的孔雀安全。
“写出‘那个人’的名字,你认为算是,安全?”洛哈特拉长了声音,哈利愣了一下:“或许你是说,伏地魔?”
“闭嘴!”这次他真的跳了起来,袍子被气流掀起来,露出他毛乎乎的一节小腿。“哦梅林啊,别说那个名字,它令我浑身发冷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就只有内亚姆楚和布莱克那种人才敢直呼其名——而你,哈利,你还只是个孩子!”洛哈特在房间里快速绕了两圈才平复下心情:“你不需要了解、也不需要触碰这些事,现在他们两个都不在,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霍格沃茨里学习——”
哈利不知从那儿窜出一股火气,他也猛地站起来:“我需要——我需要?这不是‘那些事’,这和我有关!”
“拯救世界的事和一个孩子有关?”洛哈特夸张地挥舞手臂。“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说出这种话,波特?难道你真的以为被几个小报记者采访几次,拥有一对名气震天的教父母,头上镌刻一个显目的疤痕,你就是真正的救世主了?可是实际上——实际上——”
“这些——又不是——我能够选择的!”哈利觉得额头上的疤痕都热了起来,他第一次对一个大人如此大呼小叫:“难道我能选择不成为所谓的‘救世主’吗?如果能的话,我当然不会想做!因为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少!”
洛哈特似乎并没有因为哈利的大喊而感到被冒犯,他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付出的代价?”他那白的发光的牙齿狠狠错了一下,吐出一串堪比斯内普的恶言恶语:“你从来不曾付出过什么代价,因为你根本就是一株养在温室里的玫瑰,风雨都是你身边的人在承受!看看内亚姆楚的腿,看看布莱克身上的疤!要不是因为你——”
哈利捏紧了口袋里的魔杖,他发誓,他会在洛哈特吐出下一个单词的时候,狠狠地给他一个恶咒!
但是他的声音没再落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愤怒的喘息声。
过了大概一分钟,洛哈特忽然颓败地转过身去,一向挺直的脊背佝偻起来,拖着脚步重新走回到办公桌后陷进了扶手椅。“出去。”他有气无力地命令道。“今天的禁闭到此为止了。”
“我……不是,”哈利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单词。“我不是只能够被别人保护,我也可以——”
“滚出去!”一个纸团从洛哈特那堆满试卷的办公桌上飞过来,在哈利面前炸成了一团烟花。毫无防备的哈利后退了两步,看着那褶皱的羊皮纸上,“伏地魔”这个单词燃烧成了灰烬。“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他马上从办公室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在一间空教室里集合,听完哈利的叙述,罗恩禁不住为垂头丧气的哈利打抱不平:“他怎么可以这么说?!那又不是你能选择的!我想你肯定也会想要去帮助他们,但是你又能做什么呢?妈妈总是说他们给了你太多压力,你还只是个孩子!”
哈利为这带着显著韦斯莱夫人特征的话勉强笑了一下:“实际上,”他随即又垮下脸。“我觉得,他或许说的没错。”
即便他再如何想着忘记,也没办法真的将那个真实的噩梦遗忘。梦里的他举着魔杖,对着温妮莎扔出一个又一个恶咒,甚至在看到她的腿血肉模糊的时候发出怪笑——他能感觉到,那是真实的、愉悦的笑。
“你怎么会觉得他说的没错?”赫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得附和了一声罗恩:“韦斯莱夫人说的对,你还只是个孩子,是个学生。”
“不过他到底在发什么疯。”罗恩挠了挠下巴。“我和赫敏刚刚在图书馆写作业的时候遇到了弗雷德、乔治和瑞伊,他们今天都有黑魔法防御课。你相信吗,洛哈特在两个年级的课上都发了很大一顿脾气。”
“如果我把丑化你的头像用恶作剧物品印在你的——你的屁股上,你也会发脾气。”赫敏又摆出不赞同的样子来。“听说他们还在随堂测试卷上画了其他的……”
“又不是第一次,他平日里可不会有什么反应,顶多——”罗恩耸耸肩。“无奈地苦笑一下。”
哈利回想起洛哈特发火时说的那些话,隐隐约约感觉到抓住了什么,可是很快,那点东西就又一次溜走了。“好了,伙计。”罗恩拍拍他的肩膀。“与其烦恼这些不相关的人,你不如和我们一起研究一下魔药课论文,明天下午就要交了,老蝙蝠可和花孔雀不是一类人,他不必发火就足够让你难受一个月。”
他的话成功地安慰了哈利,他终于露出这一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好吧,”他说。“所以赫敏,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赫敏重重地哼了一声,用袖子盖住了自己正在撰写的论文,但也同时不着痕迹地将参考书推给他们。罗恩侧过身冲着哈利无声地学了一遍赫敏的表情和动作,两个人憋笑憋到肺子疼,然后每个人的手背得到了一次和赫敏羽毛笔尖亲密接触的机会。
接近宵禁时间,赫敏才结束了她的辅导,三个人一同向塔楼前行。这个时间段是大楼梯间最热闹的时候,学生们唧唧喳喳地聚集在一起,一同跳过缺口的楼梯,或是搀扶着跨过会咬人腿的台阶。
“哦,”赫敏忽然皱眉发出一声低呼。“你们看,马尔福怎么和两个拉文克劳在一起?还是……两个女孩子。”
“哪里?”罗恩踮起脚伸长脖子在人群里搜寻,他瘦高的个子在一群一年级生里显得异常突出。
“在那儿,二楼的楼梯口。”哈利从人头中发现了马尔福的踪影,然而对方似乎也敏锐地立即发现了他,转身向二楼走廊跑了回去。“我去跟上他。”
“等等我们!”罗恩连忙紧跟其上,赫敏想要抓住他的袍子角,却被咬人的楼梯扮了一下,在她被其他同学们合力从楼梯里□□时,那两个男孩子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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