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淮深和黎卿从宴会场离开, 直接就开车走了。
厉淮深平稳地驾驶着车子, 用余光注意着青年的神态, “为什么要让苏漾把视频交给韩叙白?”
亲自找他解释澄清,不是更好吗?
当然,这后半句话,厉淮深没有问出口。
一想到青年被‘恶意使绊子’后, 还要找对方的哥哥澄清,他就觉得有点酸。
黎卿不知道他内心所想, 靠在车椅上说道,“韩叙白只当我是陌生人,出了事情, 肯定第一时间偏向自己的亲妹妹。”
“你说,我无缘无故请他来听钢琴演奏, 他会来吗?”
不会。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最重要的是,原主之前从没有在大众面前展露过钢琴技能。
树大招风, 黎卿也省得这个麻烦,干脆只录了一小段视频。
像韩叙白这样愿意为演奏痴狂、把精力都奉献在演奏的钢琴家, 他们对于外界最直接了当的认知就是琴声。
一个人的品行好坏, 他们甚至也能用钢琴来判定。
在韩叙白的眼中,能弹奏出打动人的旋律, 能将情感和技巧融为一体的音乐,那么他的弹奏者势必也是热爱钢琴的。
而热爱,是纯粹的。
所以,黎卿寻求了苏漾的帮助, 借助苏漾和韩叙白的世家关系,先用自己的弹奏视频得到韩叙白内心深处的认可。
再然后,将走廊上的监控视频摆在后者的眼前。
“你怎么就确信,韩叙白看了那两段视频后,会替你斥责韩予恩?”厉淮深不咸不淡地追问。
黎卿自信勾唇,眸中满是肯定,“我还算了解他,叙白不是为了亲情就盲目到是非不分的人。”
“了解?叙白?”厉淮深在口齿中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眸光深幽了一瞬,“黎二少爷认识了解的名流还真不少。”
左一个苏漾,右一个韩叙白,前头还有一个宋嘉述,还不知道后面会再出现谁。
“咳。”黎卿自知说漏了嘴,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
他偏身靠近男人,讨好般地笑了笑,“瞎说,我明明就只了解厉总。”
“哦?”厉淮深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
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恐怕早就吓得不敢多说了。
可黎卿偏偏就是了解他的,还敢笑着点破,“比如说,厉总现在就在吃醋。”
厉淮深唇侧微勾,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黎卿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生气,轻笑两声,“我靠着休息一会儿。”
“胃还是烧得难受?”厉淮深一瞬就猜中了他隐藏的话。
“嗯。”黎卿索性也不掩饰,自顾自地调整了座椅,“下次就算只剩香槟,我也不喝了,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休息一会儿吧,今晚别回黎宅了。”
厉淮深干脆利落地掉转了方向,“这离我的住处近,我带你过去。”
“好。”
……
十分钟后,两人就抵达了厉淮深独自居住的套房。
简洁的小户型,家内的用具少之又少,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有采购。
虽说符合男人一惯的冷厉作风,但总是少了点人间烟火。
黎卿想起男人在A国的那套房子的温馨设计,忍不住玩笑道,“你这也太冷清了,根本不符合你这总裁的尊贵身份。”
“图这儿离公司近,来回方便。”厉淮深勾了勾唇,率先打开热水的开关。
他不知是想到什么,看向青年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等以后买了新房子,听你的安排?”
黎卿靠在沙发上,脱口而出,“好啊,我负责设计,你负责采办。”
厉淮深没想到青年答应得如此爽快,仿佛早就认定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未来。
向来冷邃的眼眸被柔情融化,连笑意都忍不住从中钻了出来,“你会设计?”
“当然。”黎卿应话。
别的不说,就设计这件事情,他还真就没怕过谁。
厉淮深走近,拿出自己的手机,“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点一些,吃了再休息。”
黎卿翻了个身子,突然心血来潮,“我想吃你做的饭菜,想要吃红烧肉、油焖虾、清炒茄子、还有玉米排骨汤……”
还记得他第一次进入男人的家中,就是吃得男人做的菜肴。
这许久没尝到了,还真有点想念。
厉淮深听见他的这个要求,沉默了几秒,才如实承认道,“……我不会做。”
“不会?”黎卿蹙眉,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回复。男人的厨艺明明就挺好的呀?
不过很快地,他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
——前两年刚学的,好吃吗?
——怎么突然就想着学了?
——有人觉得我的厨艺天赋异禀,怂恿我去学。
这是那日在餐桌上,他和男人的对话。
原本,黎卿还觉得奇怪,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和能耐,能让厉淮深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心甘情愿去学做菜。
如今想了想男人说的时间点,黎卿就立刻明白了——
还能有谁?
也只有现在的自己敢说这话了。
黎卿掩唇,轻笑出声。
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居然是个圈。
“怎么了?”厉淮深走近。
黎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开始了‘命运般’的怂恿计划,“那你去学着做呗,我看你这样子,肯定天赋异禀,除了做总裁,也适合当厨子。”
厉淮深被他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无奈,却又眼带宠溺地点头,“好,我有空研究,今晚先给你点些?”
他算是明白了——自从那天青年突然闯进餐厅,对他说出‘追求’之类的热意话语后,他惯有的冷硬在对方面前,再也没了用武之地。
“嗯。”黎卿点头,思绪却忍不住回到‘以前’。
怪不得,他会觉得男人在A国住处的设计,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他自己的手笔。
男人学做了他爱吃的菜,按照了他喜欢的房屋设计。
结果到头来,却遇上了那个‘毫不知情’还要‘离家出走’的自己。
可话说又回来,从他取代原主、到离家出走,这中间有半年的空闲,为什么那半年里,厉淮深从没回国找过自己?
——你已经离开过两次了!不能再离开我第三次了!懂不懂!
——卿卿,你一定要记住,我在等你。
脑海中,蓦然浮现起自己临近昏迷时、男人在耳畔的嘶吼,黎卿的心骤然一紧。
难不成,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厉淮深刚点完东西,就见青年一脸严肃地靠在沙发上,“黎卿?怎么了?”
“没事。”
黎卿摇头,专注地盯着厉淮深的侧脸,心里又是暖意又是酸涩。
想来在某个未明了的时间和空间里,男人独自一人爱了他、也等了他很久很久。
“真的没事?是不是胃难受得厉害?”厉淮深看见他的神色,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你等一下,热水已经烧开了,我去给你倒。”
“淮深!”
黎卿突然拉住男人的手臂,紧接着就钻入他的怀中,双手勾上他的臂膀。
厉淮深不明所以,却依旧本能性地圈住了青年,免得他不小心跌倒。
两人目光相对,连呼吸都靠得很近。
“怎么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告诉过你。”
黎卿贴近,唇侧似有若无地擦过男人的鼻端,“我真的、真的、真的……”
“很爱你。”
厉淮深沉默着,眼光渐深。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对方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眼,但每回都能在他的心底撞起轩然大波。
虽然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就是坚信这份爱意不肤浅、不随意。
温热的唇撞在了一块,不似以往的激烈,更像是一种互诉爱意的温柔。让人坠在云端,周遭软绵绵地难以抽身离开。
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味撞在一块。
激得人越发情/欲高涨,难捱的呻/吟声从齿缝中泄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两人准备下一步的动作时,电话声突然打破了这场令人沉醉的暧/昧。
黎卿拉扯住厉淮深,并不想他直接离去,可扰人的电话声一直没有停止。
厉淮深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安抚道,“等一下。”
黎卿不满地哼了一声,由着他去了。
接通的电话不过三十秒就结束了,黎卿躺在沙发上,睨问,“谁打来的?真扫兴。”
“晚餐店家,说是已经在准备配送了。”厉淮深理智慢慢回笼,“身体重要,先吃饭吧。”
真要闹起来,可不是一两个小时能收场的。
退一万步讲,青年是Oga的体质,如果第一次的性-事不是真正的发-情-期到来,而是强制诱导发-情的话,事后很容易伤及身体。
厉淮深作为Alpha,并不是毫无理智、只会占有的‘野/兽’,自然要考虑到这些。
黎卿不懂男人弯弯绕绕的心思,听见他再次喊‘卡’,懊恼地趴在沙发上,暗自磨了磨牙——
他算是知道了!
原来滚个床单,这么不容易!
……
半个月后。
黎卿刚一下课,就看见好友谢今在教室门口东张西望。
“干嘛呢?”
“有个东西要给你。”谢今从自己的课本里拿出一张请帖,递了过去,“喏,韩家给你的请帖。”
黎卿眸色一变,“韩家?”
“嗯,刚才我在校门口遇到一个打听教学楼的人,说来也巧,对方就是来找你的。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在韩家工作的佣人。”
“他一听说我和你认识,就请求我把请帖交给你。说是他家的少爷小姐,想要请你去做客,然后亲口道歉?”
黎卿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请帖是完好无损的,谢今没有私自打开查看过,可这会儿他是忍不住好奇心了。
“上回韩氏的宴会我没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韩叙白这么一个清高不见人的主,居然愿意主动给下请帖,还说要道歉?”
黎卿打开请帖粗略一看,才和好友说起那日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那韩予恩安得什么心啊?这才多大就玩诬陷人那一套,简直莫名其妙。”
谢今吐槽了两句,又问,“那你去吗?”
“当然去啊,为什么不去?”黎卿勾唇,将请帖妥善收好。
一是为了韩叙白这位‘昔日’好友,二是为了系统所说的声誉值。
这机会都送上门了,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被迫学会吃素 : )
阿肆:九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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