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黎卿听见这个称呼, 双眸里闪过明显的诧异。他迟疑了两秒,还是打算追问, “盛小少爷, 能方便你把知道的消息仔细说说吗?”
“实不相瞒,我最近的确在调查一个人。”黎卿坦诚说明自己的意图。虽然和盛洛结识不久, 但他相信对方是个可靠的人。
盛洛瞧见黎卿郑重的眼色, 斟酌着开口, “其实, 我也只知道一点点。不过, 既然黎二少爷想知道,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照片上的女人是我小姨年轻的时候, 她叫楚莲, 她和我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同父异母?”黎卿捕捉住这个关键词。
盛洛点头。
由于这段往事涉及到自己的母亲, 他只是简单拢概了一下,“当年我外婆生产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外公念在我母亲还小,很快就另娶了一位妻子。”
没两年, 就生下了楚莲。
“再后来, 我外公生病去世, 对方带着我那位名义上的小姨、以及外公留下的一大堆家产离开了, 只留下我母亲独自一人。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她们‘姐妹’两人就没了联系。”
黎卿点点头。
这种半路夫妻,本来就是不牢靠的。
只是可怜了小时候的盛夫人。
一出生就没了亲生母亲, 父亲又另娶了妻子。后者病重后,又被外来的母女拿走了全部家产。
“后来,我父母相知相恋,结婚后先后生下我大哥和我。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这位小姨就找上门了。”
“她找到你们家做什么?”黎卿挑眉。
“还能是做什么?说自己走投无路来投靠。”盛洛摇了摇头,说实在话,她对楚莲这位‘小姨’没多少好印象。
“后来,我也是无意间听见父母的对话……”
当年,楚莲的母亲携款离开后,母女的确过过一段好日子。只可惜,太过败家,很快日子就过得不如意了。
楚莲被她母亲带歪,正事没怎么做,反倒只会一些勾引有钱人的招数。
那段时间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跑到邻省来避难、厚脸皮地找上了‘同父异母’的姐姐,盛夫人。
“原本我母亲念在她是外公孩子的份上,打算留她一段时间,再安排一个正经工作营生。只不过,楚莲心术不正。”
居然把不该有的念头,牵扯到了自己‘姐夫’的头上。
勾/引不成,反而惹得盛氏夫妇动怒,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这前后算起来不超过半个月,我对她的印象也只剩下这么多了。”
只是这楚莲舍得套男人的钱给自己花,面容保养得当……这也是盛洛能一眼认出照片的原因。
“黎二少爷,恕我冒昧,你……这是在调查楚莲?”盛洛回问。
黎卿摇了摇头,干脆也把话说明白了,“我认识了一个同龄的年轻人,对他的身份有些疑惑,所以就顺手查到了楚莲。”
“是楚莲的孩子?”盛洛反应过来,随即又想起一事,“对了,我记得她和我说过,她的确有个孩子。”
“……什么?”
“当年,她可能想从最小的我下手、套近乎。”盛洛直言,“所以在我写功课的时候,来找我聊过天。”
“她说,她也有个孩子,在悉城乡下读书,比我大了一岁多点,好像是八月出生。”
黎卿听出点微妙,“大一岁?”
盛洛颔首,“嗯,那个孩子现在还在的话,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这和原主也差了一岁!
黎择晰如果真是楚莲所生的、她口中的那个孩子,也就代表了——他根本不可能会是和原主身世错换的那个真少爷!
既然如此,黎择晰的亲生父亲又会是谁?按照原先的亲子鉴定的结果来说,难不成还真是黎广盛?
猜想出现的瞬间,就被黎卿按灭在了心底。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洛洛,你在里面吗?”是丁家少爷的声音。
“在。”盛洛应了下来,又礼貌性地对黎卿示意道,“黎二少爷,我朋友来找我了。”
“盛小少爷自便,但希望我们刚刚聊天的内容……”
还没等黎卿说完,盛洛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放心,我本来就不是多嘴的人。再说了,冲着黎二少爷今天解围的份上,我也不会把这事往外说。”
“多谢盛小少爷的理解。”
“不客气,生日快乐。”盛洛笑回。
“谢谢。”
盛洛率先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在外面等候的丁凯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仔细观察起他的脸颊,“洛洛,你的脸真的没事吧?要是被你哥知道,我可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你就这么害怕我哥?”
“当然怕,你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上心。”
丁家少爷认怂得很快,换来盛洛愉悦的两声笑意,“哪有那么夸张。”
“反正都怪我!把你带进宴会,结果闹出这么一个差错。”丁家少爷叹了口气,语气越发郁闷,“……今天也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呢。”
“行了你,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不在意过生日的形式。”盛洛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刚刚也蹭到了黎二少爷的蛋糕。”
“那怎么能一样?”
“……”
两人渐行渐远。
厉淮深从拐角走了进来,他默默注视了一会儿离开的盛洛等人,这才朝着黎卿的休息室走去。
“卿卿。”
“我在里面。”黎卿主动上前,打开休息室的门,“打完工作电话了?”
厉淮深颔首,将门合上,“听陈伯说,韩予恩又在宴会上闹事了?”
黎卿牵住男人的手,将他往沙发上带,“她那脾气,说得好听是骄气,说得不好听就是蛮横无理,可怜了韩叙白,走哪儿都要被这妹妹连累。”
黎卿不急着回到宴厅。
生日宴会只是单纯的走个形式,他这位‘主角’已经出现过了,剩余的时间让大家自由交际就好。
“你倒是很关心韩叙白的处境。”厉淮深眉梢轻挑。
黎卿听见他这蘸了醋的话,忍俊不禁,“厉总是背着我偷偷开了醋业吧?”
说完,他就干脆横跨坐在了恋人的腿上。
“左一个冠军奖杯,右一个名曲琴谱。”厉淮深圈紧他的腰,手指探入薄衫,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地向上按着,“黎二少爷可真是交得一群挚友。”
黎卿顺从本意,软了点身子,他将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轻笑,“话说回来,你呢?你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没有?”
“都有那么多礼物了,还差我这一份?”厉淮深轻念。
“那怎么能一样?”黎卿吻了吻他的侧颈,“我是很开心、也感激苏漾他们给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但论起期待,我还是最想要你的。”
其实,原来的黎卿也是个不注重生日的人。但想到在这一天能收获男人的礼物,心情就蓦然变得期待了起来。
厉淮深被青年的这番话所取悦,眼角流出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黎卿见他半晌没有应话,立刻挺起身子直视,“怎么?你真没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生气了?”
“算了,我们不搞那些虚的。”黎卿将手指插入男人的发梢,直截了当地吻了上去,“你把自己给我就好,反正我馋厉总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话是不是说反了?”厉淮深咬了咬他的唇。
“说反了没关系,别做反了就行。”黎卿眨了眨眼,玩起文字游戏。
毕竟,毕竟卖力的那一方,他还是更喜欢心安理得地享受照顾。
厉淮深还是没忍住,被青年逗得低笑一声,“这辈子都做反不了。”
余音未落,他便摁住青年后脑勺,干净利落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就像往常每一次,两人总习惯以最激烈的方式表述自己的爱意。
厉淮深将黎卿锁进沙发和自己的身间,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心跳为了彼此剧烈跳动,就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
黎卿感受到男人拉过自己的手,忽然间,无名指上的冰凉感传了过来,仿佛是被什么圆形物件套紧了。
黎卿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睁眼看去——
一枚做工简单的银色指环,静静停在了他的无名指上。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下,正泛出令人心动的光圈。
“淮、淮深?”黎卿双眸不自觉地睁大,一时间有些回过神来。
“生日礼物。”
厉淮深拂过他唇上的水光,嗓音有些发紧,“喜欢吗?”
“就我一个?”黎卿脸上的悦意已经藏不住了,说完,他就下意识地朝男人的双手上看去。
厉淮深直起身子,又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枚指环,“这才是我的。”
黎卿挑眉,直截了当地替男人戴了上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个月在本州,我自己做的。”厉淮深轻描淡写地解释,却又反扣住青年的手,“你懂这是什么意思?”
黎卿勾唇,“当然。”
“既然戴上了,那就一辈子不能摘下来。”厉淮深要求。
大概和成长经历有关,厉淮深从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性子,也不觉得自己的余生会被任何人所触动、组成一个家庭。
但青年的存在,打破了他原有的人生。
其实,在厉淮深意识深处,他总觉得如今的黎卿有别于以往的黎二少爷,可这终归也是‘莫须有’的感觉。
说爱也好,占有欲也罢,他就想将青年的心牢牢停在他的身上。
“那可不行。”黎卿欣赏着手上的指环,笑着反驳。
“不行?”
厉淮深听见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黎卿完全不怕他的黑脸,反倒继续点点头,“你想想,你手上也戴着,我手上也戴着,是不是太醒目了点?”
厉淮深面色稍缓。
青年说得没错,两人的关系还不到可以明晃晃的地步。黎氏夫妇对他有养育之恩,在不确定长辈的态度之前,他们的确不能太任性而为。
“我们先当成项链来戴,行不行?”黎卿一本正经地举手发誓,“无论怎么样,我保证,这一辈子都不摘下来。”
“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一辈子不摘下来:)
阿肆:儿砸,你怕是忘记了,一年后的你的确没戴着戒指(亲妈微笑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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