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立夏五天后,迎来炼狱杏寿郎的生日。
初夏阳光的热度淬炼的他,既为后辈指引方向,光芒又温暖着身边每一个人。
作为不管是在各位柱里还是队士人气颇高的炎柱,这几天陆陆续续都收到不少礼物。
甘露寺准备了分量十足且十分美味的红薯饼红薯干等等等等,伊黑则送了几张不同剧目的歌舞伎门票,而且每个剧目都有三张,总觉得他在跟炼狱暗示什么。
宇髓不出所料地送来新衣服,华丽到有些花哨那种,还是忍者装,男女各一套。炼狱看着他比了个大拇指,歪着头琢磨了一会。
义勇在送来新鲜到带着土的红薯之余,把尝试加了红薯的鲑鱼萝卜也送上,炼狱一时间看半天才认出里面加了什么新奇玩意。
悲鸣屿先生和不死川则给他送了刚钓上来做好的盐烤鲷鱼,风柱不爽地说反正送红薯的人一堆,那我们俩就送别的吧——是炼狱最喜欢吃的东西其二,后面这句话倒是没说出来。
蝶屋那边也是准备了各种好吃的,由于不乏有过照顾炼狱先生的时候,因此他喜欢吃的甜食之类的,胡蝶姐妹们都很清楚。
灶门少年,黄发少年还有猪头少年,跟着蝶屋的孩子们一起来,给炼狱的道场来了次大扫除,以表达对炼狱先生的尊敬和憧憬。炼狱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忍不住在一旁大声鼓励。
时透把折好的纸飞机和纸鹤串在一起,抱着大堆的折纸送给炼狱先生。临走前他不忘看了眼庭院内堆起的红叶,问下次烤红薯时能不能叫上他。炼狱爽快地答应了。
热热闹闹地庆祝生日,整天忙下来,吃喝玩闹打扫干活样样俱全。
神见帮着收下各种礼物,大扫除时加入到鱼糕队里,和三小只一起努力一番。
看少年少女干劲十足,炼狱不由得点点头微笑。但他始终在留意着神见的举动。
——她没有给他礼物。
他并非一心想着要确切得到些什么。不如说,他甚至不需要她特地为了这天做什么。也不是什么小孩子对吧。
但他很清楚,以他对她的熟知程度,她一定很早就在为他生日这天做准备。可这一整天下来,别说礼物,还没听到她对他说生日快乐之类的。
而且,他看过去对上她的双眼时,她眸中总有一丝愧疚。且立刻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是在烦恼给他送什么吗……
神见少女的话,肯定这么想着吧。
是夜,吃过晚饭沐浴结束,一如既往地回到房间内。
炼狱心里多多少少仍在意着神见。他回房时,她正把洗好收起的衣物逐一叠好,注意到他拉开纸门,她抬眼笑靥以对,接着转过头去继续忙。
炼狱用搭在肩上的浴巾擦拭着稍微打湿的发丝,在她身后不远处坐下。他凝望着她的身影,瞥见到各自的床铺之间仍有些许距离。是啊,他只是她的担保人,为成了鬼的她的安危,而让她与他在同一个房间就寝。
鬼并不需要睡眠,在她看来这样睡在他隔壁的床铺里,只是为了看住她不让她伤害别人。
但他对她说过,他希望她能像人类那样。
我们,是否也能、像恋人那般……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闪过,他赶忙转过身,擦拭着发丝的手有些慌乱。
布料拂过的细琐声响将他的注意力牵过去。他回眸,看到神见正坐着,向他致礼。
“那个……炼狱先生。”
“嗯。我在。”
炼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一些,他不想让她有所负担。
神见抿了抿嘴,停顿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弯腰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指背上。
“对不起。”
“唔姆?为何道歉。”
“我……我实在想不到该送什么给炼狱先生……”
果然啊,他猜得没错,她这是一整天都在想庆生这件事。
炼狱将手轻轻附在她的肩上,好让她在力道指引下抬起身。
低眉垂目,神见的手放在屈膝正坐的双腿上。随着她说话之际,自指间泛开衣服的褶皱,将她的不安与愧疚勾勒出来。
“我想过做炼狱先生最喜欢吃的料理,但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管再怎么想着加点什么。送别的吧,柱的各位大人都送得差不多。而且……都怪我想得太久,回过神来时拜托其他队士外出购置,也来不及了……”
逐字逐句落下,她愈发蹙紧双眉。
下定决心,她豁然抬头看过来,鼓起勇气终于对上他的眼眸。
“可是,这是非常特别的一天!是炼狱先生的生日啊!”
会把生日看得尤为重要,反而有种小孩子较真的感觉。
但是呢,她是真的认为今天很重要——仅仅因为是他的生日。
炼狱抄着手臂,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说他并不觉得今天值得特别对待吧,反而是对她这般认真不尊重。
赞同她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很特别吧,又担心会让她因没准备好礼物而心里愧疚。
都是因为他们彼此,都看重对方了啊。
想到这,他忍不住抬手挡住半边脸。不行不行,开心得有点太明显了……
看她快急哭的模样,炼狱伸手将掌心放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碎发。
“之于我而言,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天,都足够特别。”
“诶……诶?!!”
听他这么一说,她本来还急得快哭,这下瞬间就脸红到耳根。
努力摇摇头,她表示不能这么把庆生这事蒙混过去。
正坐着的她往前挪了挪,冲着他义正言辞道。
“能有炼狱先生在真的太好了——大家肯定都这么想!”
“唔姆!是我的荣幸!”
她不由得握爪,既给自己打气,也是为了证明她认定自己所说的。
“对神见来说,我的世界能遇到炼狱先生,是最最最幸福的!”
炼狱有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而且是这么凑近过来,像是誓言那样说道。
差点就冲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诉说,神见双手合十,星星眼接续。
“炼狱先生要知道,庆生的那个人,不管说什么愿望都可以得到实现的!”
她越说越激动,脸颊染上绯红,眸中闪烁的光芒仿若星辰满布。
他近乎出神地凝望着她,看她意志坚定地问他想要什么,只要是她能做到的都会实现的!做不到的话,啊!有炼狱先生在的话,肯定都能做到!
看着她像小动物那样握爪点点头,炼狱的笑靥中多了几分困扰。
这样的神见少女是真的……太可爱了!不行啊,这样下去他是真的会、
在他暗自琢磨之际,她停顿片刻,说道。
“炼狱先生还记得,我提过‘另外一个世界’这件事吧。”
“嗯!说是神见少女来自有学园的世界,那里有和我非常相似的‘炼狱老师’?是这样吧。”
“是的!我啊,每年都会给炼狱老师庆生,虽然也开始不知道该送什么给他、”
猫头鹰敏锐地神经一绷,眉宇间的皱痕加深几分。
神见似乎没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抬眼看过来时笑靥温柔。
“但在这边,是第一次给炼狱先生庆祝生日!我真的,希望能满足炼狱先生想要的!”
话音刚落,本来还对前一句话耿耿于怀的炎柱,霎时忍不住转过头去,躲开她炽热的目光。甚至不由得抬手以指尖掌心挡住脸上的神情,不行啊,完全放.纵自己什么的、太不够成熟稳重了。
心里是这么反复提醒自己,开口说话时又是另一种情况。
“那……我的要求若是太任性,神见少女、会生气吗。”
“不不不!不会的!炼狱先生不相信我说的吗?”
“不、不是!唔姆!……我相信神见少女,一直都相信。”
所以啊,这么放任他的话,就真的会、
他缓了缓好一会,剑眉一横,下定决心要怎么做。
转回视线重新看向她,他的神见少女,乖乖地坐好正等着他。
炼狱张开双臂,示意她过来,坐到他怀中。
“——来。”
“嗯?嗯!”
她慢慢挪过去,小心翼翼地钻到他怀里坐好。顺着他落在肩上的力道,本来紧绷着身子的她稍稍放松,向后仰了些倚靠着他的胸膛。
炼狱拿过在一旁放置的日轮刀,将神见圈在双臂之间。他让她握住刀柄,他的掌心附在她的手背上,与他一同将刀身慢慢抽.出。白色的剑鞘,红黄交汇的刀锷勾勒出火焰跃起的身姿。随着刃身一点点抽.出显现眼前,灯火镶嵌于末端‘恶鬼灭杀’四字内。主体漆黑的日轮刀,刀背的漆黑与刃锋的冷光间,赤红烈炎刀纹一路燃烧在刃身上。既彰显日轮刀杀敌之决心,亦腾跃着独独为炎柱这一名号所有的雄心烈志。
炼狱稍稍枕着她的头顶,呢喃道。
“初次得到此刀时,我曾问及锻刀师淬炼日轮刀一事。”
神见点点头,跟随着他指尖的指引,彼此的指腹描摹着纹饰构成的烈炎。
他的声音放轻些许,仿若黑暗中的火炎。即使殆尽近乎星星点点,亦可燎原。
“锻刀师与我提及,‘淬火’一词。”
她歪了歪头,精心地等着他解释。不如说,她希望听他继续为她讲解。
他将她揽紧些,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软,呼应抵在刃身上所体会到的锋利和坚硬。
“一把刀若是太追求锋利,则其钢会偏硬,易被折断。若要避免折断而增加柔韧度,则会失了锋利。但铸就一把刀的钢,理论上无法同时具有两种品质。”
神见恍然地点点头,她能感受到刃锋的坚硬,远远超过刀脊刀背处。尤以雕刻了烈炎纹饰的部分为甚,哪怕用柔韧形容纹饰的部分也不为过。
炼狱的指尖随着烈炎刀纹向刀尖蔓延,轻轻拂过。
“但淬火,能使人提升刀身某处的硬.度。”
神见似乎想起之前在锻刀村好奇地问这问那,眼睛一亮,说道。
“是陶封术,对吧。在淬火前以陶土封住保留韧度之处,单淬其刃。”
“没错。这样一来,刀刃可提升硬度令其锋寒,刀脊刀背则保留韧性而抗折断。”
“陶土耐热,不同厚度封住不同地方进行淬火,便可人为地改变一把刀上不同之处有着不同硬.度。”
“且封土时,可雕花镂空,使成刀拥有独特的刀纹。”
“好厉害啊。宛如奇迹。”
感叹之余,神见不由得以指腹一点点勾勒着刀纹,那烈炎仿佛豁然跃起,与眼前沸腾着其光热。
炼狱本来松手随她轻抚刃身,但很快,将她的手裹于掌心和指间。
“若说此刃为我,那么,定由你来淬炼。”
“炼狱先生……”
她恰时回眸看去,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火光映衬在他的杏眼中,反而加剧燃烧。
“在炼狱杏寿郎这把烈炎之刃上,神见以自身淬火,于他最为脆弱之处。”
正如他说过的,他庆幸是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在他第一次见到她与她坦明自身,在他誓言会保护她一直在她身边开始。
炼狱淬炼灵魂,身为炎柱作为长子应当背负的一切,他自甘承受。
可她看到了这一过程。神见看到了他肩负所有却总是挡在前面,看到他实际无法完全消解的脆弱。
神见的泪水滴入火中,让本来挣扎于自身脆弱的他,甚至将此视为不成熟表现的他,因她的温柔与接纳,他没那么痛苦,乃至无助。
甚至正因有了她的接纳,他欣然接受这样的自己。
承认自身的脆弱与无助,欣然接受还不成熟的自己。
这样的他和她在一起,有过被弱小和无力击垮的时候,但仍能咬紧牙关向前,绝不让内心的火炎消失。
彼此携手,一同挺起胸膛,活下去。
意识到时,附在手背上的温暖与力道,将他从思绪中带回眼前。
她偎依在他怀中,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好一会,她才卯足劲转头看过来。
“神见能和炼狱先生相遇,才真正找到自己归属何在。”
若要灭杀恶鬼,将自身燃烧殆尽,他定是无悔。
而她要做的,便是为了他这一决心,极尽所有,哪怕以她自身淬火其中。
她看到他脆弱之处,拥有他无助的时候,在他稍稍无力时将他揽入怀里。
神见抬眼看向他,溢满眼眶的泪滴落下。
炼狱凝视着她,拂过脸颊逝去泪痕。他将她拥紧,附于耳畔低语。
“真的、再任性的愿望也会实现吗。”
他像回到还未长大的小孩那般,这么问道。
她点点头,垂下的发丝摩挲过他的脸颊锁骨。
语调轻柔,带了些惬意的意味。她往后倚,贪恋地感受着他的热度。
“这并不任性。不过,我只能等到你先说出来,炼狱先生。”
这句话,显然宣告他最后一丝顾虑与不安彻底销声匿迹。
掌心贴在她的脸颊,让她顺应力道抬头,对上他俯瞰而来的双眸。
那极致燃烧的尽头是赤红,能将一切殆尽其中的高热,他唯有烈炎燎原的深处。
“——我想要你。”
他说。我想要你,神见。
她会意地轻握住他的手,感受他手背上骨节分明与血脉纹路。
到底是需要片刻来给自己下定决心。她深呼一口气,这才回应。
“我就在这,杏寿郎。”
我的所有,若你想要,尽数奉上。
以我之身,淬火铸炼你的灵魂。
他放心一笑,眉眼间尽是最为纯粹的渴望。
稍稍倾身,指尖随之施力,他将她的呼吸以唇封笺。
房间里的灯光微弱,迷蒙地仿佛撩拨上一层轻纱。
曾经只消伸手就能够到的彼此的床褥,此时紧紧挨在一起。
【左转车.车】
他从很早开始,就想这样将她拥入怀中。
他想要她。想看到她毫无保留地展现一切给他。
从遇到她开始,从确定她之于他有多重要开始。
长夜过去,晨曦自纸门的另一边掩映成淡光。既能驱散黑暗,又不会过于夺目灼热,甚至成为她的威胁。正如他之于她而言。
炼狱眨眨眼,刚刚睡醒,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太真实。
可等他下意识地低头,就看到他拥在怀中的她的身影,所有都那样热度真切。
“唔……”
“早啊,神见少女。”
“呜呜、早上好,炼狱先生。”
“唔姆,不对哦。”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
她鼓起脸努努嘴,抬手扯了扯他的脸,这才回应。
“是。早上好,杏寿郎。”
“嗯,我在。神见。”
她还想抱怨昨晚……总之她现在还能真切感受到发生的一切。
就算鬼有再生能力什么的,这些也未免太真实了!腰好酸,而且底下还、
她咬咬牙摇头,不能再想了。她肯定脸红得不行。
“神见脸红了啊。”
“哼。杏寿郎才是,耳朵好红。”
她不满地回了句,他倒是笑容爽朗地看过来。
哎呀好生气,她啧啧嘴,抢过时机接续道。
“杏寿郎的头发也是红的。”
“那本来就是……神见的不也是。”
“嘴唇也是红红的!我看到了哦!”
说着她抬手,指尖点了下他的唇角。
对此,他笑了笑,俯身而下。
“那就与我一起,如何。”
“杏寿郎犯规!唔、犯规……”
被他吻得不仅双唇染上绯红,更是烧得脸红一片。
她将他扫过脸颊的红金发丝绕在指尖,凑在他唇边低语。
“生日快乐,杏寿郎。”
“谢谢你,神见。”
正因为有你在身边——
我才能灼烧自身,直至殆尽。
以我之身淬火,铸炼你的灵魂。
————不会有的后续————
神见醒来,一如既往地起床洗漱吃早餐准备上学。
炼狱老师还没睡醒,在餐桌前迷迷糊糊地。她笑着上前给他后面的头发绑小啾啾。
倏尔瞥见到他耳垂到后颈的地方,斑驳着有好些红痕。甚至有些红到发黑。
在昨晚之前,她压根不知道这会是什么,可能还会担心炼狱老师受伤了。
然而眼下,她瞬间明白这都是什么痕迹,下一秒即可脸红到冒烟。
炼狱老师稍稍坐起身子,回眸看过来。倒映着她身影的瞳中,如昨夜那般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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