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十四日,帝毙,谥号顺宗,无遗诏遗言。
八月廿十六日,大学士,六部尚书等上言,国不可一日无君,羲王人品贵重,先帝在时已代掌大权,今先帝逝去,望羲王悲痛之余,早日登基。
八月廿十八,羲王顺应民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开政,始称开政元年。
新帝登基,前朝后宫琐事繁多,后宫众人及大臣命妇还需为先帝停灵哭丧十日方可迁往帝陵。
燕瑾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尊皇后王氏为母后皇太后住长寿宫,追封已逝淑懿皇贵妃孟氏为孝懿皇太后,尊贵妃孟氏为太皇贵妃住长禧宫。
先帝后妃们迁宫事宜结束后,才能着手新帝后宫的安置,故而燕瑾登基后,又是几天不见,方才等到圣旨接苏夭她们进宫。
虽是进宫了,册封的圣旨尚未下来,王妃是皇后毋庸置疑,其他人的位份就有计较了。光是那四位夫人,林夫人和玉夫人也是四品官员之女,又是早先就伺候了皇上的,平夫人虽然身世不显,毕竟之前曾怀过皇上的孩子,而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宋夫人,她是由通房提上来的,却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
当然,更受宫中奴才们讨论的,必定是李侧妃和苏侧妃两人了,同为侧妃,身世显赫,两家同握兵力,一个平外,一个安内,按理来讲两个人这妃位是定了的,但是,人心都是偏的,一碗水他端不平。
宫中的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倒也不是什么贬低,环境使然,从上而下,都在观望着要去讨好哪一个,这宠妃讨好了,有时候比皇后还管用。
苏夭跟着领着自己的小太监走,燕瑾已经好几天没露过面了,苏夭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安排。
“娘娘,您往这儿走。”这小太监年龄看着不大,倒是看着挺机灵的:“娘娘您的宫殿未央宫,穿过这御花园,再往前走走就到了。”
苏夭有着委托人的记忆,对宫中环境是熟悉不过了,不过看着这领头太监不是原主宫中的掌事太监,这倒是让苏夭很是疑惑:“公公你是一直掌管着未央宫事物吗?”
“哎哟,看我这记性,奴才高元福,娘娘唤我小福子就好。”高元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原先未央宫的掌事太监啊,跟着徐太妃去了长禧宫,奴才这才被安排过来的。”
“这样啊。”前世徐太妃可没将人带走,后来还让别人给收买去了,不过这倒也好,少了个隐患,就是不知道这元福怎么样了。
她们一行人走到未央宫,就看到文福在门口等着了:“奴才参见娘娘。”
“文公公怎么在这门口等着?”苏夭看到文福在这门口,却没看到燕瑾,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皇上日理万机,现在还在处理政务,故而先派我前来,看看娘娘还有什么需要的,或者这宫殿要改的,奴才去吩咐内务府。”文福将苏夭领进宫中,这宫殿是最新翻修过的,屋内的摆设也是皇上从私库里找出来的,别人不知道,文福可是清楚皇上有多用心。
苏夭显然也明白,这宫殿是燕瑾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一切摆设都是自己喜欢的,就连里面的奴才都训练有素:“劳请公公告诉皇上,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不用再改了。”
“那奴才就先告退,前去回禀皇上了。”文福作为首领太监,也是很忙的,若非是苏夭,也不会自己亲自来了。
“劳烦公公跑一趟了。”苏夭示意元福:“去送送文公公。”
“是。”元福知道,这是苏夭要将自己作为心腹的预示,喜上眉梢的就去了。
“你干爹对你是真的好啊。”离了苏夭,文福对元福感叹道。
这语气,两人自是很熟悉了。这两人不仅是名字相似,两人打小进宫,一起长大,不过一个认了之前的首领太监为干爹,随了高姓,一个结识了当时落魄的燕瑾,后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两人倒是以这种方式又聚在一起了。
“好好伺候着这位娘娘,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文福这句话,更是坚定了元福的心,也让他确信干爹说的跟了这一位是前途无量。
待文福走了,其他人方才上来请安,曹嬷嬷年纪大了,苏夭没有让她进宫,直接让她去和她儿子安度晚年了,苏夭只带了青衣红袖两人,自是还要再在宫女中选两个得用的做大丫鬟,这领头的姑姑自然是要给份面子的,又打量了众人:“你二人唤做什么?”
“回娘娘,奴婢木槿。”“奴婢木棉。”被苏夭点到的两人上前回话。
“你们就跟着姑姑替我管理宫中琐事吧。”两人听了,面露喜色,仍保持稳重。
苏夭又转头对着琴华姑姑:“辛苦姑姑替我掌管这未央宫了,青衣,红袖这两个丫头跟我从宫外来,我就将她们先交给姑姑了。”
琴华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情绪也不如木槿她们外漏,不过言语中的尊重还是听的出来:“谢娘娘看中,这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定不让娘娘为宫中琐事费心。”
对着其他人,苏夭又是一番恩威并施。对于宫中那么多下人,说是人人衷心耿耿,没有其他宫插的人手那是不太现实的,苏夭没那个精力去一一排除,这有了皇上的宠爱,下人们自然知道利弊。
等到下午,分封后宫的旨意才下来。
“苏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苏氏赐朕。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苏氏性娴礼教,贤良淑德,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故册封贵妃,赐封号宸。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谢主隆恩。”
苏夭接过圣旨,青衣马上给传旨太监递过早已准备好的荷包。
燕瑾后院之人本来就少,这不一会儿,传旨太监便跑完了,满宫里皆是知晓了各位娘娘的位分。
李氏封为正二品淑妃,虽为四妃之一,贵贤淑德,却是排在第三。
收到圣旨的那一刻,她倒是很开心,问传旨之人从哪来的,说是从未央宫来的,之前已经料想到苏夭会压她一头,虽是早有准备,却也仍是难免愤愤。再一得知苏夭获封贵妃,封号为宸,这是堪比从一品皇贵妃了。
不过比起其他人,李氏还是要好很多了,四位夫人中,仅玉夫人封为正四品昭仪,林夫人和宋夫人同为从四品修仪,平夫人怕是因为燕瑾当初圈禁之事惹了他厌弃,只得了从五品贵人。至于其他连燕瑾面都不曾见过的侍妾什么的都是婕妤美人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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