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琬翻到下一页, 却发现关于雲山公馆的记录已经结束。当前页面贴了一起诡异凶杀案的报道,再往后的小半本笔记则都是空白。
凑过来一起看的梅任倒抽一口凉气,颤抖地说:“我怎么感觉他的灵感像真的一样,我们不会是在他的小说世界吧?”
“不太可能,除非他改了小说的内容。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与笔记本上的内容并不相同。”向琬合上笔记, 解释道,“比如你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人,他的死法并不是被剥皮。而且如果鬼穿了他们的皮, 那么我们应该还能看到活着的他们, 但现在却只有挂在墙上的黑白画像。”
顾琰也点头道:“没错。而且这只是‘传说’,传说故事肯定与现实有一些偏差, 但我们也可以获得一些线索。至少四个人是死在客厅,说他们全身血红, 那有可能是流了很多血。像第一个死亡的玩家, 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传说中他们还跪在客厅的油画墙之前, 如果这个是真实的。他们跪的人总不可能是白裙女孩,那么就只能是那个油画上的女人了。”向琬轻抿嘴唇, 想了会才接着开口,“我们之前一直认为是那个叫雪笙的男孩杀了陈焦守一家, 现在看来他也同样是死者。但我觉得凶手依然是他, 而且他说不定是畏罪自杀。”
“为什么?”梅任奇怪地问, “万一是那个画中的女人呢?”
“因为雪笙与那个女人有血缘关系,大概率还是母子。她怎么会亲手杀了自己儿子?”
“所以就很可能是私生子啊!女人气不过孩子与渣爹走的太近,怒而杀之!”梅任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还想继续猜想,却被向琬直接打断了。
“很有想法。等我们真的排除了一切可能,再来思考你这个奇葩的假设。”向琬拍了拍梅任的肩膀,接着之前的话分析,“我想说的是,如果四个人都跪,那么我们之前猜测杀人动机可能就不太全面。被迫成为枪手或许只是导.火索,他真正想做的是复仇,为那个画中女人复仇。”
顾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黑白肖像,听向琬说完,他才停下手指的动作,开口道:“如果是复仇,他们现在画的应该就不是女人肖像了。我们只要去画室看看,不就知道了?”
向琬就知道这人是个行动派,不管风险多大,能直接硬刚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花心思去推想。
不过现在的线索的确太少,窝在客房也是等死。而且既然是女主人让他们自便,那去楼上看看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向琬将笔记本扔回床上,又拿起卡片相机晃了晃,开口道:“都看完了吧?这个我就拿走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有相机可以拍下线索,甚至录下来都可以。卡片机小巧方便,比梅任的单反要好太多。
刀疤男见这几人似乎是要走,连忙说:“你们是要去楼下找线索吗?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一起呗?”
向琬看破却不说破,她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意,轻声道:“可以啊。但我们不去一楼,而是去拜访公馆主人。正好也缺人呢。”
刀疤男一僵,缺什么?缺垫背的么?
他是想抱大腿,那也得有命才行啊。
刀疤男陪笑道:“那正好,不过我一会再去,这不还有本笔记没看完呢。”
向琬不置可否地笑笑,直接开门出去。
当三人离开房间后,白衬衫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物品,附身捡起了被撕掉外壳的笔记本,仔细翻阅起来。
其他人也不再愣神,凑过来一起看笔记。
白衬衫一言难尽地看着挤过来的一群玩家,轻叹口气,对着眼镜妹道:“你来念。大家都别挤着了。”
突然被点名的眼镜妹一愣,呆滞地“啊”了一声。
卷发女撇了她一眼,催促道:“让你念你就念,别耽误大家时间。”
在大厅中的时候,玩家们就已经出现了小团体的趋势,白衬衫和马尾辫坐在一起,工装男和卷发女都是老玩家,之前也一直在讨论副本。刀疤男套路死了年轻男人,自然不可信,剩下的便是一直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眼镜妹了。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眼镜妹只好接过笔记本,读了起来:“布吱岛灵异事件,在海上有着一座……”
卷发女出声打断:“下一个。”
眼镜妹咽下后面的话,抬手扶了扶眼镜,将本子翻到下一页,继续念了起来。
另一边,向琬三人已经顺着楼梯上到了顶楼。这一层的布局与二楼差不多,只是多了客厅上方的那片区域。
这里被布置成了小型美术展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油画,厅中则是摆着各种雕塑,另外还有一个透明展柜,里面陈列的似乎是各种奖杯和证书。
三人走进展厅,向琬看着墙壁上的画,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相框上都贴了标签,我看除了陈老和陈焦守的画,还有很多其他画家的作品。可是他们两个都不是抽象派画家,为什么收藏的画都是抽象派作品?”
梅任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看不出内容的画,只觉得头大:“我是不能理解,这些看起来就像小孩泼上去的颜料,怎么就是名画了?”
“非要说还真的是泼上去的,这种流彩抽象作品就是让颜料在画面上流动作画。至于它们算不算名画么,我对这个画派了解不多,而且这些都是副本设定的。就比如红莲画奖在现实中也有,但上面的画和画家都是杜撰出来的,与现实不符。”
梅任点头:“这样才正常嘛!毕竟现实中也没有鬼。”
“哦?没想到我们崽儿还是个唯物主义者?”向琬揉了把梅任的头发,调侃道,“都进入愿望空间了,还这么确定?”
“呃……”梅任语塞,挠着头道,“好像我一直把这当恐怖游戏来着。”
向琬无奈,怪不得梅任经常被吓个半死,但又很快就能平复。比如现在,他还能神色如常地在四只鬼boss的地界跟她讨论副本。
合着他是真把自己当玩家了啊!
向琬见走在前面的顾琰忽然停住,他目光也落在了墙上的一幅画上。
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她不再与梅任讨论“科学”问题,赶紧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人物肖像,画面中是一个穿着格纹围裙的女人,她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地清洗着盆中的樱桃。整幅画面的用色都比较浅淡,这就使得画中的樱桃更为显眼。这幅画虽然不是超写实派,但那一颗颗饱满的红樱桃却十分诱人,让人不由口舌生津。
但引起顾琰注意的并不是那看起来甜美多汁的樱桃,而是那个洗樱桃的女人。
“钱夹照片里的那个人?”梅任看到画后便惊呼出声,而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压低声音说话,“就是比照片里年轻一些。”
向琬看着画框右下方的标签,只见上面写着画作名“洗樱桃的女佣”,以及作者陈焦守的名字。
向琬皱起眉毛:“她是女佣?莫非她才是那个请了假的刘阿姨”
顾琰沉声道:“应该是了。”
向琬叹了口气:“现在看来,画室里的应该不是那幅朴素女人的画像了。那幅画看来是由雪笙带过来的。”
“可能就在他的书包里。”顾琰补充。
梅任问:“那我们还去画室吗?”
向琬回答:“去看看吧,反正都来了,记得小心行事。”
他们快速看完剩余的展品,除了玻璃展柜中属于白裙女孩的奖杯和奖状,倒是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三人退出展厅,朝走廊方向走去。
向琬看着没什么区别的一道道房门,在心里思量起来。虽然女主人说请客人自便,但绝对不包括打扰女主人睡觉。
万一他们直接把女主人吵醒,说不定会触发死亡条件,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向琬压低声音:“先敲第一扇门吧,主卧应该不会安排在离楼梯那么近的地方。”
顾琰点头,走上前就要敲门,然而当他的指节刚要碰到门板时,屋内却传来了刻薄尖细的女孩声音。
“想什么呢?你都快五分钟没下笔了!”
顾琰挑眉,将手收回,又偏头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没人回应,女孩变得更加愤怒,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后天就是截止日期了,你还在这磨磨蹭蹭。我告诉你,今天要是画不完,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今天就结束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传了出来,语气无悲无喜,正是雪笙的声音。
“哼,最好是能画完。之前还说什么‘不要钱只要个说法’,后来还不是为了钱自己找过来。”女孩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鄙夷,“要我看,之前那笔钱都不该给你。也就是我爸可怜你刚死了妈,才给你那点棺材钱。”
“啪”的一声脆响传了出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折断的声音。
女孩怒不可遏,尖叫道:“你干嘛!你知道这画笔多贵么!”
女孩咄咄逼人,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地甩了出来,却一直未听见雪笙搭话。
正当向琬以为他不会再接话时,却听见雪笙那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欠了的,终归是要还的。”
莫名的,向琬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从听见屋内的人声开始,这种不安的情绪就在不断滋生。
“就你那个穷酸德行,拿什么还?等我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听到女孩盛气凌人的话语,向琬猛地意识到,陈焦守不是一直没出声,而是根本不在里面!
向琬感到脖子上吹来了一股凉气,她缓慢回头,却对上了一张挂着森寒笑意的红皮人脸!
作者有话要说:向琬:抹得什么劣质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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