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色湖泊(二更)

    顾琰看着发生异变的油画墙, 沉声道:“这里的变化应该是雪笙做的。或许那三个‘人’不敢去的地方,都是雪笙的领地。”

    “可这些人的眼睛为什么都在看那幅风景画啊?”梅任奇怪地问。

    一旁的白衬衫猜测道:“或许是因为那幅画其实是雪笙的作品?毕竟那个女人并没有看向风景画。”

    向琬说:“楼上的人不敢下来,很可能是因为害怕那幅画。现在这些人像的表情整齐划一,虽然嘴上带着笑,但看向风景画的眼神中却带着惊惧。”

    众人走近了些, 果然如同向琬所说,这些人像虽然笑着看向那幅画,但目光中则是写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向琬收回视线, 对着梅任招招手:“走吧, 我们去餐厅看看。”

    工装男拧眉思索,视线盯着墙上的那幅画, 一个想法在他的心中渐渐成型。

    他轻咳了声,说:“那个, 你们去吧, 我在大厅里看看。”

    向琬没有回头, 径直走向餐厅的方向,摆摆手道:“随意。”

    卷发女奇怪地看着工装男, 厅里还会有线索?

    她犹豫了会,最后还是选择跟上向琬他们。

    毕竟她和工装男只是临时合作, 还是跟上大队伍更加保险。

    等所有人都离开大厅, 工装男走到那两幅油画前, 从卡包中取出了一张卡牌。

    【魔术师的浮空器:SR级】

    说明:有了它,你也可以成为大魔术师,获得将物品浮空的能力。浮空时间与目标物的质量有关。耐久度4/5。

    既然楼上的鬼害怕雪笙的画, 那他只要拿着画就可以安全地上楼查找线索。

    大厅他们之前已经看过,倒是三楼,他从未上去。一般这种副本的线索也都应该是藏在书房、卧室之类的房间。

    让他直接触碰画像他是不敢的,但如果借助浮空术就会安全很多。

    只是墙上的两幅画应该都是雪笙的作品,挂的又很近,很难说那些肖像注视的是一幅画还是两幅画。

    他的视线在风景画和女人画像之间游弋,最后狠了狠心,将卡牌先后对准两幅油画,连续使用了两次浮空术。

    既然分辨不出,就都带走吧。

    两幅油画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离开了墙壁,悬浮在半空中。

    工装男转身走向楼梯,而那两幅画就像是左右护法一般悬浮在他的两侧。

    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中,人物的眼珠随着两幅油画的方位缓缓转动,直到它们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画像中的人收回视线,目光转向窗外,嘴上的笑意则又扩大了几分。

    工装男直接上了三楼,发现了那个小型艺术展厅。

    他带着两幅油画走进展厅,一边打量着那些意向不明的抽象画,一边吐槽着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实在是莫名奇妙。

    他走到那副“洗樱桃的女佣”的画像前,从鼻孔里轻哼了声,嘟囔道:“那几个人早就知道这个线索,但是一句话都没跟我们提。多亏老子藏了个心眼,不然最后他们通关,其他人都得折在这里。”

    工装男忽然生出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他猛地回头,就见白裙女孩从走廊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的心脏猛然一缩,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然而白裙女孩见他回头却更是大惊失色,嗖地一下缩回了脑袋。

    工装男一乐,看来油画果然有效。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肩膀上方悬浮的那副肖像中,女人的目光在霎那间变得冷厉狠绝,而那个白裙女孩正是被画中女人的瞪视给吓跑。

    当工装男抬头看向画像时,画中的女人已经恢复了温柔和蔼。

    工装男满意地笑了,这次副本他的评分一定不会低,虽然用了两次悬浮术,但绝对是值得的!

    工装男走出展厅,向走廊方向走去,棚顶的灯光似乎更加昏暗,走廊的尽头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收回视线,暂时不去管走廊另一边的问题,抬手推开了第一间房间的门。

    当工装男的脚踏出展厅,悬浮在空中的肖像画也渐渐发生着变化。

    鬓角的银丝被染成黑色,及肩的长发越来越短。眼角的皱纹被慢慢抚平,柔和的眉眼逐渐偏向冷硬,多了几分男人的气质。

    仅仅是呼吸之间,油画中的女人就变成了雪笙的模样。

    雪笙微微低头,看向下方的工装男,低垂的眼眸中满是冰冷和怨毒。

    然而工装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抬步走进画室,一幅画着血红湖泊的风景画便映入他的眼睛。

    他奇怪地看着画板上的画,这片湖泊很熟悉,他在单反相机上见过,也在杂物志上见过,只是那片湖水明明应该是蓝色,为何画上却是刺目的血红?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碰。”

    一道冰冷的男声在工装男的耳边响起,工装男一惊,迅速转身看向周围,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工装男厉声喝道:“谁!出来!”

    “拿了属于别人的东西,那就偿命吧!”

    ——

    一楼,众人随着向琬进入餐厅。

    长形的餐桌上依然保持着晚餐之后的样子,蔬菜汤汁被玩家们吃了过半,肉类却只被主人们动了几筷子。

    梅任问:“菜里下的会是毒药吗?”

    “如果是毒药,那玩家应该也会被毒死才对。”向琬皱眉看着桌子上的碗碟,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之前就是觉得,副本不会通过一顿饭让所有人同时毙命。而事实也是如此。吃了饭的人活了下来,没吃的反而死了。”

    顾琰推测道:“或许是安眠药、蒙汗药之类的?玩家们不是都睡着了。”

    向琬点头:“有可能。只是这样的话,难道雪笙对玩家没有恶意而且陈焦守一家又是怎么死的呢?”

    “毫无头绪。”顾琰叹了口气,“把陈焦守绑起来审一审能行吗?”

    向琬:“……”

    向琬:“要不你试试?”

    顾琰摇头:“算了,他们根本就不像有神智的样子。如果那个雪笙能沟通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向琬的目光一顿,说:“提起雪笙,我忽然想起来,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墙上的画被雪笙换成了女人肖像,那原本画着白裙女孩的那幅画去哪了呢?”

    顾琰说:“可能在他背包里?我们去厨房找找看。”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厨房,倒是没有看到雪笙的身影。

    大理石地砖上放着一个破旧的背包,正是雪笙背来的那一个。

    向琬走到背包边蹲下,伸手拉开了拉链。

    背包很空,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钥匙、钱包和一个档案袋。

    钥匙很单薄,是那种最老旧的房门钥匙。

    钱包里则有着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以及一张美术学院的学生卡,夹层中放着几张纸币和一张pos签购单。收款单位是市医院,时间是2111年的7月15日。

    向琬将缠绕在档案袋封口上的绳子解开,又把里面的物品倒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不多:三张纸,一个户口本和一张被剪掉一角的身份证。

    向琬先是拿起了身份证,身份证的右下角被剪掉,上面写着持证人的名字:李雪。

    照片上的人十分眼熟,正是画像上的朴素女人。或许是因为证件照的缘故,女人的表情有些木讷。

    李雪、甄雪笙……

    难道雪笙的名字是因为“甄”和“雪”“生”的儿子?

    三张纸分别是医学死亡证明的复印件、火化证明和户口注销证明。

    在死亡证明上,李雪的死因是心脏病,死亡时间是8月26日,三天后火化,之后便注销了户口。

    那本户口本的户主原本是李雪,现在却用笔写上了甄雪笙的名字,还盖着派出所的章。

    第二页的户口信息上扣着大大的销户章,向琬注意到她的婚姻状况是离异。第三页便是甄雪笙的户口页,与户主的关系正是母子。

    向琬开口:“李雪就是那个画中的女人,她7月份就住院了,估计也是因为心脏病。他们家条件不好,雪笙画那幅画应该就是为了红莲画奖的奖金。”

    “很可能是为了凑钱手术,但又不是特别紧急。”顾琰的仔细看着那张死亡证明,轻声道,“我们之前听到,雪笙一开始是要讨个公道,我猜那个时候她母亲的病应该还不严重。很可能是在她病重后,才主动服软,为了钱做起了枪手,只是依然没能够救回来。”

    向琬点头:“有可能。另外你还记得那个女孩说过,雪笙把事情闹的很大,她就反过来把雪笙的名声搞臭,估摸着是拿出“证据”反咬一口。那么一直关注着儿子的母亲,是否也是从网络或者什么别的渠道得知了这件事,结果气的心脏病发。”

    顾琰出声附和:“这样说也很合理,如果李雪的死本就与陈家人有关,雪笙在名声败坏又承受丧母之痛后,生出杀人的念头就能理解了。”

    向琬站起身,视线扫视着这间厨房:“我们再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吧。”

    几个人一起在厨房中搜索起来,试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向琬走向窗台,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遥控器。这个遥控器是用来控制厨房排风的,具有定时功能。当前的设置是晚九点开启排风扇,一小时后自动关闭。

    刚刚在大厅的时候她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

    向琬的心中奇怪,如果是为了通风,那也不会挑那么晚的时候吧?

    另一边,白衬衫则在料理台附近检查。料理台上摆着个木制菜板,刀架立在一侧,上面插着各种用途的刀具。

    白衬衫抽出一把菜刀,惊讶地道:“这把刀有些卷刃,我们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是好的!他该不会是来了个分尸吧?”

    众人都聚集过去,果然看到那把刀中部的刀刃卷起,似乎是劈砍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想到分尸,梅任的脸色就白了几分。

    顾琰摇头道:“报纸上提到他们没有明显外伤,尸体应该都是完整的。”

    他伸出手,指腹在案板上蹭了一下,再抬起时指尖便蹭上了一点质感粗糙的粉末。

    顾琰捻动指尖,开口道:“像是木屑。”

    向琬回忆起白裙女孩染血的口齿,问白衬衫:“你遇到的陈焦守有发出声音吗?”

    白衬衫一愣,随即道:“没有啊。”

    向琬看着那把卷刃的菜刀,缓缓开口:“在中世纪的欧部,有一种刑罚叫洗涤灵魂,会让罪人吞下燃烧的煤炭。我怀疑雪笙是做了相似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他把画砍碎,又让那一家人吞了下去。我们遇到的女孩口中染血,不能发声。现在看来,她的喉咙或许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向琬:难道雪笙的名字是因为“甄”和“雪”“生”的儿子?

    作者:不,只是因为他“真”是个“学生”。

    ——这是一个先有儿子名后有妈妈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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