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 你可算回来了。”
得知魏依然被厂公殷城带回家后, 陈岩利和李宝珊第一时间赶来听雅轩探望,带了好些礼物。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为了找你,我们大家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尤其是你姐夫, 托了多少人, 天天往县衙跑, 问他们找到你没有。”
魏依然朝陈岩利点了点头,“多谢姐夫关心。”
陈岩利殷勤道:“应该的, 应该的, 都是一家人嘛, 当守望相助。尤其是依然你行动不便, 忽然不见了,岂不叫人担心?只是, 我这个当姐夫的,也没什么本事, 终究还是得厂公亲自出马,才能把你救回来。”
李宝珊昨晚上突然顿悟了, 明白了陈岩利为什么对魏依然转变了态度,原来他早就看出来那位大太监喜欢她这干妹妹。李宝珊对自家丈夫越发敬佩,你看看,自己天天围着魏依然转都看不出来,人家都不用登门就看出来了。
李宝珊高兴, 要是能与厂公攀上亲家,那自己保不准哪天能做个一品大员夫人呢。
她双眼放光的看着魏依然,“依然,你和厂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魏依然动了动眉头,心虚道。
“还能有什么?大老远的亲自把你救回来。……他是不是喜欢你?”
“宝珊!”李掌柜把脸一沉,“这种话能乱讲吗?”
李宝珊无所谓道:“自家人说说怕什么?”
“啧,你还说!”
陈岩利道:“夫人,岳丈大人说的对,背后妄议朝廷官员怎么行?”
“我就随便说说嘛……”
“有人吗?”伴随这一声,路鲸走进了听雅轩。
“哟,路公公。”李掌柜抬头一瞧,忙起身相迎。
陈岩利也站起来,跟在李掌柜身后,向路鲸深施一礼,“路公公。”
路鲸见的人多了,只这么一打量陈岩利,有点儿官相,“呃,这位是……?”
陈岩利再施一礼,“下官是杂造局大使陈岩利,是李掌柜的女婿。”
路鲸点了点头,这个人虽然没见过,不过看上去倒是很有礼,很识趣,在他面前还自称下官。
不错不错……
魏依然道:“路公公此时前来,莫非厂公想听说书了?”
路鲸笑道:“厂公离京许久,朝中的公务想必早已堆积如山,最近怕是□□乏术,不能听姑娘说书了。”
□□乏术?
他不能来了吗?
有点儿失望。
“不过……”路鲸回头朝门外喊了一声,“拿进来吧。”
话音一落,两个小宦各自捧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进来。
众人一头雾水,魏依然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鲸抬手在众小宦手中的物品上一扫,笑道:“厂公说了,魏姑娘先前在路上受了惊吓,特意命我送来些补品,让魏姑娘好好压惊的。”
“压惊?”魏依然一怔,心说压的什么惊呢?
“是啊,厂公是这么说的。”路鲸朝两个小宦淡淡一瞥,小宦们遂将礼物放在桌上。“好了,厂公的心意带到,咱家就先走一步。”
等路鲸离开后,李宝珊打开那些盒子,眼睛都直了,“哇,依然,你快看看厂公都给你送了什么?鹿茸,燕窝,人参,雪莲……”
魏依然可没心情管什么燕窝人参,她心里只在琢磨:他说的受惊,是射进马车的箭呢,还是被他牵了手?哧~
*
路鲸回府后,向殷城复命。
殷城看着手上的公函,随口道:“你可说了那些东西是给她压惊用的?”
“回厂公的话,说了。”
“她可说了什么?”
路鲸回忆道:“呃,魏姑娘听了不曾言语,只是抿着嘴偷偷的笑,呵呵,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殷城嘴角微弯,貌似对魏依然的表情很满意。“行了,你下去吧。”
路鲸刚要走,迟疑了一下,又退了回来,“厂公,还有一事。呃,小的今日在听雅轩遇见了魏姑娘的姐夫,居然也是官场中人。小人看他虽品级不高,可人到是知情识趣。”
“是吗?他叫什么?现何处任职?”
“他叫……,对了,陈岩利,现在是杂造局大使……”
“是他?”殷城猛的想起当初被他划掉的那三个人名。
当初划掉邹家父子,那是因为邹严逼婚魏依然,而这个陈岩利,纯粹是因为与邹家走的太近而受到牵连。没想到,这个人竟是魏依然的姐夫。
* * *
“太美了!”
未时,乔若川刚吃过饭,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翘起二郎腿,盯着对面墙上魏依然的画像,面带一副痴迷陶醉的神态,轻声自语。
都说得不到的是好的,这人干脆消失了,就永远也得不到。这两天,他就跟着魔了似的,每天对着墙上的画犯花痴。
“有才有貌,还出身贫寒。太合适了……”他轻叹一口气,“只可惜,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被人绑架了呢?”
……
“大人,门外有个姓邹的求见。”这时,乔府管家邓亦琨在门外报事。
“什么姓邹的……”乔若川刚想说不见,忽然一看那画儿,他想起来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是他?他来干什么?……叫他去花厅等。”
“是。”
邓亦琨走后,乔若川起身稍事整理衣着,来到花厅,果然就是卖给他画的那个人。
他走进花厅,侧身而站,斜着眼睛,嫌弃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嘛,本官是因为那幅画,才告诉你身份的,你不要以为,就此便攀上了本官。本官可从不徇私,你甭想打别的主意。”
邹严轻笑两声,“乔大人误会了,我一介小民,怎敢胡乱攀附。只是,小的打听到一些消息,特来告诉您的。”
乔若川将信将疑的斜了他一眼,“什么消息?”
邹严上前两步,故作神秘道:“乔大人,听说那画中的姑娘,昨儿晚上回京了。”
乔若川一听,顿时有种失而复得之感,嘴角逐渐扬起,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大瞪着两眼,盯着邹严,“当真!?”
“是真的,听说是东厂厂公亲自接回来的。”
“太好了……,我一定要去亲眼看看……”乔若川一心只在魏依然身上,完全没在意她是谁接回来,救回来,找回来,还是怎么弄回来的。
邹严看他这神魂颠倒的样子,知道董家的计策就此成了。不过,仍需再扇一点点火。
“乔大人,您要听故事,就得趁早了。哎哟……,我看这架势啊,这魏姑娘八成在听雅轩里说不了几天了。没准儿她什么时候就进了厂公府啦。”
“什么?进厂公府?哼,就他一个太监也配和本大人抢女人?”乔若川翻起眼皮,“那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和我抢?”
邹严讪讪的,“以乔大人的身份,您要是真抢,那殷厂公肯定抢不过您,只不过,他毕竟是为皇贵妃娘娘办事的人呀。您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不是?”
“切!他是我姐姐一手提拔的,也为我们家办了不少事情。不过……”乔若川下巴一抬,傲慢道:“那又怎样?你何时见过看门狗,从主人碗里叼肉吃的?”
邹严听这话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的娘啊,这日后若让殷城知道今日之事,我还能活吗?
当初董世英找他和他爹商议二虎竞食之计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一心只想着如果成功将殷城扳倒,他和他爹就能成为董家的心腹,他日在朝堂上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比起跟着阴晴不定的死太监,不知要好多少。
可是这乔若川还是太年轻,竟把殷城比成他们乔家的看门狗?猖狂若此,真能斗倒殷城吗?
人要开窍,往往只因为一句话或一件事。邹严听了这话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吞了口唾沫,“呵呵,乔大人,小人就是来给您带个消息,现在消息带到了,小的就告辞啦。”
邹严离开后,站在乔家后门口,使劲儿拍了拍胸脯,“该不会是上了那董老狐狸的奸计了吧?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和我爹,岂不是玩完了?不行,我得回去和我爹说说。”
邹严走后,乔若川叫来管家邓亦琨,“知道城北有个叫听雅轩的茶肆吗?”
邓亦琨一听,“听雅轩呀,知道啊。那可是京城有名的茶肆。”
“哦?那太好了。你带路,我们前去走一趟。”
邓亦琨打了个愣神儿,“大人,茶肆那种地方,都是布衣聚集的地方,又脏又臭的。大人身份尊贵,岂能贵人踏贱地?”
乔若川犹豫一下,琢磨自己这个身份,似乎真不合适公然出现在平民聚集的地方。
“那……你听说过,听雅轩里有个说书的姑娘吗?”
“知道,那可是个能言善道的女子……”邓亦琨恍然道:“大人原来想见的是魏姑娘?”
乔若川不语,算是默认。
邓亦琨接着道:“这个好办,您只要派人传句话,让她来府上说书便是。她一个市井女子,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乔若川眼睛一亮,点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把她接来。”
“诶,小的这就去。”
“回来!”
管家刚走,乔若川又把人喊回来。
“大人还有何吩咐?”
“算了,还是不要接了。”乔若川琢磨,万一那姑娘并没有画上好看呢?叫来了,难不成还真听她讲故事啊?我可没那闲工夫。“本官还是自己去吧。”
“呃,大人……?”
“我就去看一眼,不打紧。”
邓亦琨道:“若是这样,大人不如晚些时候再去,那时候,书讲完了,人也散场了,您再去,便没那么脏乱了。”
乔若川挑起眉毛,“嗯,也好,那就晚些时候给本官备轿。”
此时,门外有下人经过,邓亦琨怂了怂鼻尖儿,这味道……
管家脸上骤然变色,旋即强做镇定,躬身道:“那小的这便去吩咐轿子。”
“好,你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宝贝们,本周榜单轮空,所以就隔日更啦。
另外交代一下,故事发展到这里,男女主感情即将迎来考验,也是二人婚前的一个小高点。
感谢宝贝们的陪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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