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软, 温热的感觉, 瞬间抽空了魏依然脑子里一切的胡思乱想。心脏却随着殷城的贪婪,跳动的越发肆意。
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推一下抵在她身上的身体。在她一次次接受他帮助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
她默默的接受着殷城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唇恋恋不舍的分开。
殷城直起身, 揽着她的双臂并未松开半分。
他凝视着面颊绯红的她, “为什么不反抗?”
魏依然绣眉频频蹙动,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羞涩半晌, 喃喃细语, “我, 我……欠你的太多了……”
原来她只是觉得欠我的?
殷城吞下一口苦水, 捧着魏依然身体的双手渐渐攥紧。
隐忍,控住……
最后他松开了她, 转身闭上双眼,“来人!送魏姑娘回去!”
这样就结束了?
魏依然分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渴望, 可是,就这样放我走了?
语气中似乎还有些生气。
路鲸进来, 将落在地上的盲杖捡起来,交给魏依然,“魏姑娘,走吧。”
魏依然缓了缓神,对殷城欠身, “那……厂公,依然先走了。”
殷城没说话,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到她离开了院子,他才朝院子外远望。
……
出了院子,魏依然问道:“路公公,赵勋在哪儿?我能见见他吗?”
路鲸道:“姑娘现下还是别见他了。”
魏依然不解,“为什么?”
“怎么说呢?姑娘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解厂公对姑娘的心意?”
“呃……”魏依然蹙眉,即便知道,这又和我看望赵勋有什么关系呢?
路鲸笑的有一丝暧昧,“厂公虽然不说,但姑娘还看不出厂公对赵勋那小子……,有点儿……醋意吗?”
魏依然:……
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忽然被这么说出来,还是挺意外的。
路鲸道:“我本不该多嘴,可厂公为了姑娘,牺牲那么多,姑娘也该多少替厂公着想一些才是啊。”
这话说的魏依然有点儿委屈,她哪有不替他着想,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醋意这么大?
“嗯,多谢路公公提醒。只不过,赵勋为了我冒险来找厂公,我……”
“姑娘放心,赵勋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我会替姑娘好好照顾他的。”
魏依然点了点头,“那便有劳公公了。”
“哎,魏姑娘客气了。早晚我还指望姑娘多多照顾呢。”
魏依然坐上轿,总算松了口气。
连路公公都看出来了,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殷城对自己的情意,她又不禁脸热,可是,方才好好的,他为什么生气了呢?
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是我哪句话说错了,惹他不高兴了吗?
回忆刚才的情形,好像自己只说了一句,“我欠他太多”……?
难道,就是这句话?
我是欠他的呀,还欠了很多,这辈子怕也还不完的。我是在表达感激,有什么不对呢?
他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他是不满意我的回答?
莫非,他想我说的是,因为喜欢他才不反抗?
噗~!
想到这儿,魏依然不禁失笑,原来如此。
他也太敏感了吧。
敏感的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 * *
“哈哈哈!……”
董府花厅内,一片欢腾。董世英,贺连州,安国远三人捧腹大笑,董万庭端坐上手,手捻银髯,一脸奸计得逞的自得笑容。
“阁老妙计,没想到那乔若玉可够狠的,专往人心窝处扎刀。赐酒?换做是我也未必能想的出来。”安国远道。
“是啊,乔若玉与殷城,二人终究是卑贱出身,成不了什么大器,为了个女人争来抢去,闹得满城风雨,光是这一出大戏就够看上几天的。”董世英嘲讽道。
贺连州咧嘴笑了一阵子,目露精芒,“恩师,既然乔若玉与那殷城已有嫌隙,那么我们接下来,是否该把握机会,好好参他一本。”
董世英接着道:“是啊爹,任丘被抄家,阳河都司都指挥使空缺,殷城定然向陛下举荐他的人接替。到时我们就算参不了他结党营私,也能参他个收受贿赂。没了乔若玉的包庇,他就算不被责罚,也会失去陛下的信任。”
“对!”身为右副都御史,专门执掌挑人毛病的部门,董世英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我现在就叫六科的人准备折子一起参他。”
董万庭捋了一把胡须,咪咪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殷城任人为信,自是我们参他的好机会,不过,他和乔家的关系,依老夫看来,并没有这么容易决裂。”
“恩师,那一坛子毒酒都已经下肚了,殷城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能不记恨?就算他不记恨,乔若玉那个女人,也一定过不去。”贺连州胸有成竹的道。
董万庭徐徐摇头,“殷城能把那坛药酒喝下去,就证明他知道,他此时还不能与乔若玉决裂。而乔若玉也不傻,她知道,没有殷城,她就孤掌难鸣。一坛药酒,化一场恩怨,纵是二人心中已有嫌隙,但终究不足以让他们内斗。除非……”
“除非怎样?”三人齐齐探身注视董万庭。
董万庭眯了眯眼睛,“来人,把那个邹严找来。”
“是。”门外有家仆躬身,退了出去。
董世英疑惑的看着父亲,“爹,您莫非想让邹严继续挑拨乔若川与殷城?”
董万庭轻慢道:“乔若川此人年轻气盛,任性妄为。卑贱出身,小人得志,尤其在他姐姐的庇护下,更是娇纵无度,面子对于他来说,比天都大。虽说这次殷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把婚给退了,但是他心里定然记恨。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在他耳边吹点儿风,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一旦他再打那女人的主意,依殷城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乔若川的。”
三人一听相互对视后,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安国远捏须道:“若是乔若川干脆被殷城杀了,那乔殷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再无修复之日。妙,妙啊阁老。”
四个人欢乐吹嘘了一会儿,刚去找人的人回来了,“阁老。”
“人带来了吗?”董万庭泰然道。
“回阁老,小人到柴炭司的时候,眼见邹家父子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咝……!
四人一惊,呆若木鸡。
董万庭不禁沉下眉头,“这个殷城下手可真够快的。”
董世英沉思道:“邹家父子进了东厂,必死无疑,此二人已不中重,那该找谁去挑拨乔若川呢?”
乔若玉经常提醒她弟弟,在京为官要谨慎结交,乔若川也很听他姐姐的话,尤其是自己还有精神病,他也是很小心的。为了让邹严接近他,董万庭出了不少财力物力,没想到只用了一次,人就让殷城给抓了。
董万庭手捋胡须,闭目沉思,待睁开眼时,露出了得意之色。“国远,你且好好编一首童谣,老夫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乔若川害怕一个太监的事。”
没有人吹风,董万庭就要让所有人一起吹,舆论造势一向是他们最擅长的。以他的能力,想要挑起乔若川的羞愤记恨之心,简直是太容易了。
* * *
“啊!……厂公,厂公,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啊!”
“厂公……饶命啊……”
厂公府内的一处秘密刑房内,刑架上绑了四个人,邹珏,邹严还有之前那两个抓赵勋的打手。
邹家父子被打的体无完肤,有气无力的求饶。
旁边两个打手看着这场面吓得差点儿尿了。
其中一个吞一口唾沫,“厂公,他们两个害你……,你把我们绑到这儿来干什么?”
殷城积了满腹的火气,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乔若川是从何时开始,有了酒后癫狂之症的?”
“这……”
“厂公问话,还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想尝尝这鞭子的味道?”旁边洛忠手持一根带刺的长鞭,在二打手眼前晃动。
其实用不着这根鞭子,只是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邹家父子,就足以吓得二人胆战心惊。其中一个当即开口,“乔大人他,一直就这样,只不过,府里的人都惧怕,所以不敢说而已。”
“这么说,当年与他有婚约的江南兰家姑娘,也是被他打死的?”
两个打手咧着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殷城点了点头,难怪乔若玉从不给她弟弟安排名门婚约,原来她早就知道。
“厂,厂公……”这时候,邹严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你问小的吧,小的什么都招……”
殷城差点儿被他说乐了,冷笑道:“本座抓你们回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你们,没什么可问的。”
邹珏这时候已经快断气了,邹严撑着口气道:“是,是董世英让我,让我……给,给乔若川引荐魏,魏姑娘的……”
“本座知道。”说罢,殷城脸一沉,“全部杀了。”
“是!”
闻言,两个打手急了,“厂公,我们什么都告诉你了呀。”
“是啊,放了我们吧……,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皇帝赐婚,有好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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