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的出来,面无表情地回家。
如果这里是现代,陈昭昭肯定要把他们告上法庭。还我清清白白的名声!
为了被不殃及池鱼,蔡靖均假装自己是个面无表情的工具人,尽量不引起她的注意。待她跑进屋子里怒而写文的时候,终于解放自我,捂住嘴巴快乐地笑了出来。
人一生气,写文就更快了,完全是化悲愤为力量,唰唰唰把段白浪的那一部分飞快完结,连带着《惊鸿双刃》前三式一起搞定。
现在问剑报上给她开辟出了一个独属的板块,专门用来放她的文章,一次可以放一万字。也就是说,原本读者要分两回看完的剧情,一回就能看完!
如此一来,陈昭昭不得不加快书写速度,剧情进展自然迅速。
此时的李邦义已经学会了段白浪的双剑法,告辞之后开启下一个行程。她只要在后期主角回忆练剑的时候,慢慢把剩下的七式剑招补上就ok。
短期之内,那个让问剑山庄庄主亲自写信的,后台超强的粉丝最喜欢的段白浪是不会上线了。
“阴森森的破旧楼阁几乎见不到光,李邦义经脉被封,冷的瑟瑟发抖。”
“他北行的路上,遇到一户可怜农家,农家不知什么地方惹到了一名老妪,老妪竟然当场杀了那丈夫。正要杀妻子和儿子的时候,被路过的他发现,连忙阻拦了下来。”
“却不曾想,老妪乃是大名鼎鼎的邪教枯骨门的门主,枯骨夫人。”
“相传枯骨夫人喜怒无常、疯疯癫癫,被他坏了事,一掌将他打飞出去,残忍无情地杀了妻子和儿子。”
“李邦义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熟料枯骨夫人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把他带到了这悬崖上的破阁楼中。”
这回陈昭昭打算写三门暗器,分别是:回旋镖、柳叶镖、飞针。
枯骨夫人只是一个引子,她手下有个专门使暗器的红衣护法,名字叫聂飘飘。聂飘飘奉命看押李邦义,有一次李邦义想逃跑,便是被她用回旋镖射中了手臂,给捉了回来。
后来李邦义发现,大概是枯骨夫人下了什么命令,聂飘飘每次动手都留有余地,伤口并不严重。
他想着既然自己身陷囹圄,不如趁此机会偷学聂飘飘的飞镖暗器,于是故意挑事生非,和聂飘飘两人斗智斗勇。
花了三天功夫将《暗器法门》前十二回写完,她伸了个懒腰,待稿子晾干后装进信封,让蔡靖均送到一处暗桩点,悄悄寄了出去。
自从上次那个不知名贼人闯入家中,陈昭昭便开始反思自己被找到的原因。
思来想去,唯一的破绽只有信件往来。
自己的文章发行在问剑报上,只要从问剑山庄下手,等待问剑山庄给自己回信,顺着回信路线,很快就能找到她。
于是她搬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传书给问剑山庄,商定非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回信,保证只有陈昭昭发出的单条线路。
如果有特殊情况要回信,问剑山庄必须保持绝对高密,且通过专属密道发出等。
唉,好好的写个小说,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一样。
陈昭昭只能说,都怪我这该死的才华,才让坏人起了非分之想。
……
袅袅的檀香若青烟般升起,神龛内供奉着一幅画,下面则是一尊小小的纯金雕塑。
神龛前虔心跪着一名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观其发髻却是妇人打扮。
李诗雨万万想不到自己拼命想要挣扎出命运,结果还是被命运摆弄,当做筹码一样嫁给了“门当户对”的陌生人。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祖父祖母,所有人眼里都只有利益,没有她这个血肉筑做的亲女儿亲孙女。
她仔细地拜了三拜,对着神像闭上双目轻轻颂念。
没关系,就算她已经一败涂地,依旧没有关系。李邦义当初不也是一败涂地吗?但他却反行其道,抓住机会成就自己。
我也一样。
李诗雨是绝对不会认输的,你们越是把她当做棋子在手心来回摆弄,她就越是要伏低做小,乖乖听话。
等獠牙长成的那一天,再叫你们狠狠记住,摆弄我的下场。
“夫人,老爷下朝回来了,似乎在外面受了点气,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外面传来心腹丫鬟低低的禀报声。
李诗雨睁开眼睛,冰冷的瞳孔里满是嘲讽。
她看了看头顶上的画和小像,二者一模一样,都是个文质彬彬脚踩祥云的公子,公子手中提着一支笔,慈眉善目,唇角含笑。是她专门找人定制的“大侠疾风”。
李诗雨向神像告了声罪,不慌不忙地跟着丫鬟出门,踏出去的瞬间,那张冷漠的脸庞顷刻生动起来,眉目含情、娇艳欲滴。
孙二郎怒气冲冲从外面回来。
他乃是兵部左侍郎,掌兵部下属事务。近日一批发往边疆的兵械竟然在半路被劫,圣上大怒,责问兵部如何办事,朝堂上下惶恐不已。
此事虽说交由兵部、刑部一同协办,但一日不查出兵械下落,他悬起来的心就一日放不到肚子里。
李诗雨拿捏着机会,温声细语地伺候他换衣,顺便套话。
孙二郎年过三十,已经人至中年,眼前娇滴滴的小妻子乃是他的续弦,差他足足十四岁,和他长子差不多大,是以很多时候对她颇为宠爱,就连朝堂上的事情也愿意跟她说。
大致明白了始末,她眼珠子一转,道:“既然如此,妾身不妨为老爷分忧。老爷不知,最近各家都流行供奉大侠疾风,妾身以此为由头,发起诸家夫人捐献些银钱,由老爷和其他大人们送与将士们,只说是体恤将士的馈资,您意下如何?”
孙二郎听完后半截重点,眼睛一亮。
这个办法好。
既能让圣上那边缓缓态度,又能暂时堵住边疆军的嘴,还能借着发起人的由头传自己的善名,一举三得。
只是……
“大侠疾风是何人?”他颇为犹豫。
怎么听起来像是江湖草莽之类。
“大侠疾风是最近新流传起来的,百姓大多将其当做武神,之前听说只在武馆盛行,后来寻常家也开始供奉,据说能保佑子孙身体强健。最近我瞧着不少相识的妇人们也开始供奉了。”
听她娇软地详细解释,孙二郎纵然仍有困惑,但这不过是个牵头,并不是很重要,便搂住她:“还是夫人聪慧,得此贤妻夫复何求,那就有劳夫人了。”
李诗雨羞怯一笑,心里冷哼。
汴京的贵妇们本来不供奉大侠疾风,嫌弃那是普通百姓才信的,是她来了之后给煽动起来的。
大侠疾风连同其笔下的人物,在她心中完全是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这些长舌妇们能供奉,是她们祖上修来的福分!
李诗雨早在听闻大侠疾风被百姓们当成神人供奉起来的时候,便有了主动帮其传教的冲动。
在她看来,大侠疾风有教徒是理所应当的,且自己身为最忠诚的信徒,发展其他信徒义不容辞。
现在刚好有这么个机会,借着捐献边疆军的名头传播教众!
倚红楼。
风流多情的翩翩白衣公子斜靠在金丝软塌上,手里拿着一张最新出炉的报纸,正颇为专注地看。
往常他一来,老鸨便会直接让龟奴把专门伺候他的名花角儿吴楚楚唤来,今日也不例外。
屋子里正忙碌着的吴楚楚听见传唤,连忙应声,将供台上的小神像藏起,又把桌子恢复原状,这才理了理鬓发衣裳,婀娜地走了出去。
“辰星公子,您来啦~”
她妖媚地喊了声,到雅座旁熟练地给人揉肩,目光正好落在对方手中的报纸上,闪了闪,莫名有些心虚。
辰星公子正专注地看报纸,压根没发现她的异常。
实际上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在乎,风月场所不过是消遣之地,根本不值得费心。
辰星公子素来瞧不上大侠疾风,觉得这不过是个不知从哪个犄角疙瘩蹿出来的哗众取宠之徒罢了,凭着写点下九流的功法,自以为能博的天下人喝彩。
简直如跳梁小丑。
然而最近对方先是写了四流的内功《般若心经》,后一个二流的剑法《惊鸿双刃》,这次居然又出了个二流的杂门暗器《暗器法门》。
就算他再有偏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对方并无半点真才实学,只会沽名钓誉。
“这个大侠疾风,或许真有点本事。”他勾唇自语。
吴楚楚听见他的话,壮着胆子问:“您在看大侠疾风发的书?”
白衣公子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怎么?”
吴楚楚小心翼翼道:“最近坊市间特别流行供奉大侠疾风,说是能保平安强健身体的武神。”她不就抵抗不住汹涌的潮流大军,不慎成为了其中一员么。
奈何她的恩客辰星公子最不喜大侠疾风,导致她礼拜都是偷偷摸摸的。
白衣公子端详着她不敢对视的闪躲目光,剔透的双眼似乎能把人看穿:“这么说,你也供奉了?”
吴楚楚僵住。
她本来只是试探而已,哪想到一下子就被揭穿!
“这、这、贱妾……”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白衣公子无聊地转开视线,仿佛根本不在意她拜不拜,继续看手里的报纸去了,如此反应反而让她心中失落,颇为幽怨。
辰星公子凝视报纸上一行行的字,嗤笑:“剑法、内功、暗器,莫非这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确实有点意思,听说江湖上现在到处都是打听她下落的人,却全都无功而返。或许本公子也可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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