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陈昭昭把手里的信读完,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民间有人建了个武神教,让我去当教主?”
“是我白内障了还是他们太疯狂,这年头教主都不内推选举,开始流行外聘?”
“为何听上去如此不靠谱,该不会是个传销组织吧?不对,现在时代还没有传销,莫非是个邪教!”
陈昭昭反复翻看,忍不住吐槽。
信是问剑山庄寄来的,据郑旭东说类似的共有几百封。当初陈昭昭把代理权交给他们,所有邮寄到问剑山庄的信,他们都先过滤一遍,选出代表性的传给她。
将近一年来,光写给“大侠疾风”的书信都有上万封。挑战信、仰慕信、唠嗑信、情书数不胜数。现在多了一个种类,就是请她去主持教务,总揽教权的信。
亲娘咧,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涨姿势!
信里具体的东西没有说的很清楚,大概对方也知道寄到问剑山庄,落不落在她手里还不一定,所以只说了大概情况。比如,现如今教众已经上万人,有十个堂主,两个护法,一个代理教主。
如果她同意,就拿着信中附带的信物,于七日后卯时三刻,去xxx地会面。
陈昭昭把信物掏出来,是一枚金佩,上面雕刻着一尊神像,外表儒雅,长须飘飘,手中一支笔。
“……这不是我曾经在大街上见过的瞎几把编的画像之一么?”她差点喷出老血,这些人不但给挖了出来,像模像样地包装了一下,还专门送到她眼跟前。
“算辽,或许他们是一番好意……个屁!”她吐出一口芬芳,让自己回归淡定境界,开始思索。
陈昭昭只听说过武神像,不知道还有个武神教。不过郑旭东已经帮忙查过了,的确有这个教,是在神像风潮之后没多久便开始流行的,因为一直隐匿于暗处,颇有些神秘色彩。
据调查,武神教内部都是大侠疾风的崇拜者,越是地位高,崇拜的就越疯狂。那个代理教主似乎就是武神教最早的发起人,对方隐藏的很深,各方目前都没有相关信息。
“要不,我去试试?”陈昭昭思索:“原主的任务是让人人都敬仰,加入这个邪教,啊不,这个教,从某种程度上确实能壮大我的名声,可是……”
风险太大了。
“大侠疾风”本就站在风口浪尖,只因为自己平日格外低调,才没让不轨之徒有机可乘。一旦打破这种低调,安全性将大打折扣。
罢了,她摇摇头。当什么炫酷梅超风,草丛伏地魔他不香吗?做个乖巧的老狗币,苟到最后,应有尽有。
想通了之后,她将此事抛之脑后,掏出自己18厘米长的大毛笔,开始今日爆肝。
先是借着李邦义练武把《十三鬼斩》第五第六招写下来,再顺手发展一下他和薛某姑娘的感情线。
“李邦义坐在石墩上,望着桃花树下的薛姑娘,虽然她仍旧一身男子装扮,和平常并无区别,然而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大不同。”
“薛姑娘最擅长鞭法,她的武器名叫回龙鞭,用蛇骨和精钢扣嵌而成,配合她那身法诡秘的《回龙鞭法》,在漫天的桃花纷飞下,煞气和秀美交织,令人心生恍惚。”
所谓《回龙鞭法》,自然也是陈昭昭曾经学过的招式之一。
此鞭法以蛇为原型,灵活万变、飘忽不定,或攻或守、或点或缠,叫人眼花缭乱中宛如置身于四面危境,不敢有片刻松懈。
《回龙鞭法》要求使用者必须身姿灵活,如此一来,厉害的配合性轻功就不可或缺了。
于是陈昭昭一边写两人含情脉脉,一边把一流轻功《蜻蜓三抄水》写了上去。《回龙鞭法》本是二流,但搭配《蜻蜓三抄水》,功力便大大提升。
写了会儿秘籍,顺手把孙梁拉出来友情客串一下,特意安排在在薛某人走后,对主角李邦义酱紫酿紫百般羞辱。
脑中直接代入店小二孙梁那嚣张的小脸蛋,灵感简直爆棚,各种仇恨值拉的死死,包管读者老爷们看了恨不得用容嬷嬷钢针把他反复戳晕!
陈昭昭写的爽歪歪,忽然一个天才的主意涌入脑海。不如……嘿嘿嘿。
“孙梁之所以如此憎恨厌恶李邦义,不仅仅因为觉得他是枯骨门派来的奸细,还因为,他内心深深倾慕着薛某姑娘。”
“他早就知道薛某是个女子,还曾经暗暗表过白,奈何被薛某无情拒绝,一直怀有不忿。谁料如今来了个李邦义,刚到门中竟然便惹得她关注,真是恨煞他也!”
经典名桥段之:第三者插足!
你爱我我爱他他不爱我他爱他。
杀一只黑狗祭天,把血可劲儿地往里头洒,势必保证每一个字都均匀浸染,由内而外散发着狗血的酸臭内味儿。唉呀妈呀,写的好爽。
疯狂挥舞的笔刷把脑海中店小二孙梁和薛某两人中间,硬是凹出了一段九曲十八弯的故事,中间辅以新写的两本武功秘籍当佐料,边写边品,滋味妙不可言。
不知不觉中,美好的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三日后。棋馆。
薛某盘膝坐在平塌上,正和对面的君子博弈。
忽而馆外响起卖报小童熟悉的叫卖声,“卖报喽,卖报喽,大侠疾风最新期发行,新功法《回龙鞭法》、《蜻蜓三抄水》来袭,走过路过的看官们千万不要错过!”
薛某仿佛被榔头一个重击,立即从着迷的棋局中硬生生拖出自己的三魂七魄,反应迅捷如同燕子,一个流畅地下榻穿鞋直奔门外!
与此同时,无数方才还温文尔雅的君子们,化作流星蹿出馆门,面红耳赤,歇斯底里地吼。
“王某来一份!”
“赵某来一份!”
“吕某来一份!”
薛某丝毫不敢耽搁,立即发出了吃奶的嚎叫:“薛某、薛某这里也来一份!”
小童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不慌不忙地收钱发报,如同喂养栅栏里争先恐后的鸡:“诸位老爷们不要慌,今日报纸分量足,都有,都有!”
一盏茶后。
薛某拿到属于自己的报纸,心满意足地回到塌上。
却见方才和自己对弈的君子,这会儿正斯文地梳理头上稍有凌乱的发冠和衣裳,手里同样拿着一张新报纸。
两人相视一笑,各中深意心照不宣。
棋局暂且被搁置。
薛某抖开报纸看了起来。
“桃花树下,李邦义痴痴地看着舞鞭的薛姑娘。”
“落英纷飞中她窈窕的身姿随着招式扭动若隐若现,秀美的面颊微微泛红,如同酿制醇香的美酒般醉人,真应了那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最后一响鞭声落下,薛姑娘收起鞭子,回眸朝他一笑,端的是姿容昳丽、百媚生辉。”
薛某咽了咽口水,看的两眼发直,心旷神怡。
“孙梁恶狠狠踩在李邦义头上,靴子用力碾压,仿佛他是一条低贱卑劣的狗,嚣张的脸上尽是轻蔑和戾气:‘跟我抢薛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重重地踢了一脚后,他看着趴在泥土里爬不起来的李邦义,张扬大笑着离去。”
薛某感同身受地愤怒捏拳,看的憋屈不已,仿佛吞了一百只苍蝇。然而后面还有更让他憋屈的。
原来是一长篇关于回忆孙梁和薛姑娘之间的过往,曲折跌宕的纠缠、你追我赶的纷扰,叫薛某恨不得把脸埋在茅厕里,不去看眼前屎一样的画面。
“薛姑娘拒绝的还是太温柔,才让那无耻登徒子如此狂妄,我若是薛姑娘,定要狠狠打到他再不敢来!”
薛某喘着粗气,鼻翼喷火,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假如我是薛姑娘”构想中。在他的构想里,自己把可恶的孙梁又踢又打又撕又骂。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咦……这种莫名熟悉的奇怪感觉,好像上回也有?
他挠挠头,看看报纸上的“薛姑娘”,再无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脚身体,双眼迷茫,抓不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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