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闻韶蹲下身扶住奚浅,奚浅还想推开她,这回却没了力气,只得死命咬住唇,不成句地企图用言语赶走她。“不、不用、你管……”
讨厌意味过于明显,闻韶捏紧手指,还是没有松开她,只是胸口泛起浅浅的疼,不受控制吐出一句,“你这样对我,我也是会难过的。”
更要命的是,她说完这句话,大眼睛就忽眨忽眨,被水色氲湿,落下一颗颗豆大的泪珠。
!!!
“系统你坑我!我根本不想哭啊!不就是被讨厌了吗,这到底有什么可哭的?”
[这是宿主身体的自我意识呢~需要宿主用更强大的意志来抵抗~]
闻韶气急败坏咒骂自己的身体,“打住,不许再哭了!宁是林黛玉吗你就哭?林黛玉要收版权费的!”
奚浅捂住小腹的动作顿了一下,歪头听着闻韶莫名的自语,心头浮现怪异。
今天的闻韶和往常不太一样。
以前的闻韶虽然傻白,但不会骂自己,更何况是当着她的面。
还想分析一波闻韶的想法,小腹突然的翻江倒海打断她的思绪。
“呃,嗯…”吼间溢出闷哼。
闻韶放弃和自己的身体作斗争,用手背贴上奚浅的脸,“你的脸比刚才更凉,也更白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真没事。”奚浅不习惯她的触碰,瑟缩着后退,听到她的话也惊恐地立刻拒绝。
“你这样很不让人放心。”闻韶不由分说抱起她,摆出一副我不想听你多掰扯的表情。
“你干嘛抱我?不对,你怎么抱得动我?!!”奚浅在她怀里扑腾,但悲催的发现,她居然挣不脱手无缚鸡之力的闻韶。
不仅无法挣脱,每挣扎一次,腹中疼痛就加重一分。
她都要疼得没脾气了。
没脸见人。
怕引起别人注意,奚浅屈辱地接受闻韶帮助,单手遮住脸。
闻韶抱着奚浅稳稳当当走了一路,面上看不出丝毫勉强,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拦车,受到诸多注目礼。
她没什么反应,在前世她每天早晨都会感受到“众星捧月”的既视感。
但奚浅可没那么坦然,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蜷缩在闻韶怀里,拱啊拱的。
闻韶有点痒,还有点想笑,“阿浅,你怎么和只刺猬一样?”
奚浅:(-ι_-`)
奚浅身体一僵,不动了。
闻韶哈哈大笑。
“……你能不能别笑了。”奚浅想打人。
“嗯,来车了。”闻韶拦下出租车,小心把奚浅轻放在后座,然后自己也坐进去,关上车门,和司机交代。“去最近的医院。”
奚浅窝在后座,脚几乎抵住闻韶的大腿,又热又柔软,稍稍一动就能感受到惊人的弹性,心里有点麻。“你不坐前面吗?”
“在后座才好照看你。”
“哦。”
奚浅没了声息,侧过头凝望窗外,闻韶也没继续讲话。
车内寂静无言。
奚浅先忍不住,“真的要去医院啊。”
“废话,难道看到你不舒服还让你硬撑吗?如果你是害怕打针,我可以给你咬手臂。”
“我记得闻姐姐很怕疼。”
“嗯?”
奚浅指指她的两侧手腕,闻韶低下头,并拢手臂观看。
两截纤长、能看见青色血管的皓腕映入眼帘,脆弱地仿佛一折就断,上面布满一条条深色红痕,从手腕一直蔓延到胳膊肘。
闻韶:“……”
真是够身娇体弱的。
沉默很久都没抬起头,奚浅又补上一刀,“还有啊,闻姐姐现在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呢。”
“住口!”
奚浅被她强势的模样唬得一愣一愣的,心怀歉意瞅她手臂,“对不起,是我太重了,等下我自己走。”
“再叽叽歪歪我就揍你。”闻韶挥动拳头威胁,觉得这人也太能逞强了。
“噗嗤。”
奚浅浅笑,引得下腹一阵松动,急忙绷住唇,只是颤抖的双肩泄露出心中所想。
最终还是没拗过闻韶,被抱着进入门诊大厅,安置在椅子上坐下。“你是肚子疼?我先给你挂个急诊还是什么科?”闻韶不清楚她的情况,无从下手。
“不是肚子疼,是……”奚浅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
“哎呀,你把耳朵凑过来。”奚浅眼晕发红。
听完奚浅的耳语,她总算知道奚浅的别扭是因为什么。
“原来是这样。”
听她似乎松了口,奚浅面露期待,“都说是小毛病,我们回去吧。”
“不行!”闻韶当即驳回,“还是要找个医生帮你看看,我见过痛经的,但没见过像你这样疼地满地打滚的,既然让我瞧见,我就不可能放你不管。”
“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帮你挂号。”
两人赶得巧,这家医院今天刚好有妇科医生坐诊,挂号的人只有几个,很快就排到了她们。
医生刚给奚浅搭上脉,表情就有些凝重,细细问了她许多问题。
“小腹坠胀,手脚冰凉,气短体虚,这是宫寒的症状。”
闻韶怕奚浅因为被她强逼过来不啃吭声,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医生她刚才都疼得满地打滚!”
“我就是受不住蹲在地上,哪有打滚?”对于莫须有的罪名,奚浅还是反驳得很快。
“什么时候出现的痛经症状?”
“第一次,13岁。”奚浅云淡风轻,像在谈论别人的经历。
闻韶掰手指算,奚浅大三,至今都有七年了!这些年她都是怎样捱过的?她听得都想冲上去抱抱她。
“还这么年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的情况得慢慢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我先给你开些中药调理,慢慢减缓疼痛。”
医生开好方子,又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闻韶一一在便签记下。
从药房抓完药,闻韶提着沉甸甸几大袋中药走出来,奚浅看到后愁苦的脸瞬间飞扬,“你现在腾不出手抱我啦。”
闻韶没有来时那样坚持,提起另一个关心的话题,“医生说宫寒是是受凉才会得的病,而你的寒症是在初潮之前就有的,你、因为什么才受凉?”
“闻姐姐,这个原因我不想说。”
“好吧。”
奚浅因她态度惊愕,就这?都不刨根问底了吗?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别的办法知道。”
奚浅才不相信,有钱人也没这样神通广大的。
她秉着看好戏的姿态没有打击闻韶的自信。
另一边,闻韶连接上系统。
“小6,你知道奚浅小时候的经历么?”
[宿主的任务是和女主分手,干嘛还打听别人的事情?]
闻韶微愣,很快做出解释,“只要不影响任务进程就没事吧,我会找机会和女主分手的。”
[讲不过讲不过,小6选择投降。]
[我掌握的剧本并不完整,只能和宿主说个大概。奚浅是在贫困山区长大的,那里矿山丰富,除了进矿洞挖矿没有其他工作可干,奚家祖祖辈辈都是挖矿人。奚浅十岁时,父母所工作的矿洞发生坍塌,包括她父母在内死了十几个工人,老板给每家赔了一万块了事。父母不在,没有收入来源,奚浅每天都会去山上捡柴,给别人送柴火挣钱,刮风下雪都不例外,奚浅的病根可能就是冬天在雪山上往复落下的。]
976才见证过医院那幕,明白宿主的小心思。
[你心疼了心疼了心疼了心疼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猜啊!”
[嘴硬的宿主我见多了。]
闻韶:“?”
“你究竟有多少个好宿主?”
[呃,小6就是吹个牛,宿主主别当真。]976遛得很快。
“干脆叫你小遛得了。”
[不可不可,人家讨厌土味名字。噘嘴jpg.]
……
听完系统的描述,闻韶对奚浅多了几分怜惜,认为奚浅才是货真价实的娇弱小白花。
她——太菜了。
奚浅被闻韶盯得浑身发毛,她在家里见过很多次闻韶面对梵铃音的温柔眼神,但闻韶的“柔情似水”转移到她身上,就觉得怪异且恶寒。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中午不去找梵姐姐吃饭?”
闻韶抖抖手里的中药包,“当然是把药安全护送到你寝室呀。”
顺便看了眼上方明晃晃的日头,原来她们这一折腾都快正午了。
又从奚浅口中得到一条讯息:她中午会和女主一起吃饭。
奚浅变了脸色,“你还要去我寝室?”
“只是送药。”
“那我自己提。”奚浅伸手抢药,奈何个头比闻韶矮了几公分,又被日头晒得脑袋发昏,蹦蹦跳跳就是抢不到。
“痛经就别跳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奚浅心生窘迫。
今天真是太屈辱,一直被闻韶牵着鼻子走!!
回宿舍的路上遇到许多学生和闻韶打招呼问好,奚浅默默拉开和她的距离,幸好寝室没人,她可以把狼狈的样子藏起来。
“你们寝室还挺整洁。”闻韶放下药包,发出感叹。
奚浅脱掉鞋子外套,窸窸窣窣爬上床,过滤掉闻韶的叹息,“你怎么还不走?”
“想吃什么菜,我去食堂给你打包回来。”闻韶仍旧不放心。
奚浅晃动手机:“关于吃饭的问题我室友会帮我解决。”
世纪难题,该怎样让傻白甜闻韶相信,她是痛经,不是残障?
“再说最后一句,我经常去梵铃音公司找她吃午饭?”
奚浅:“是不是经常你心里没数?这么生疏地称呼梵姐姐又是几个意思?”
闻韶差点被忍无可忍的奚浅打出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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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集团总裁办公室,棕色长发垂至腰际,面色冷冽的女总裁拨通大厅前台内线,“闻韶还没来么?”
“回总裁,闻小姐还没有出现。”
“知道了。”前台都能听出总裁语气里的失落,顿时心头涌上无限意气,眼睛使劲扒拉公司门口,想用意念制造出一个闻小姐。
不成想,公司外真的有总裁心心念念的闻小姐。
前台马不停蹄回拨给总裁办公室,用最雀跃的声音报喜,“总裁,闻小姐乘电梯去找!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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