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心喂了狗

    系统装死不吭声了。

    云秀不用再问也知道它啥意思,所以还是靠自己比较有谱,指望外力他人就算了吧。

    一行三人乘坐到家门口下车,正好碰到个黑脸大汉扛着个麻布袋子要进门。

    文生、墨生看见那人立即挥手喊了声强叔,云秀于是明白这就是孙妈的男人,阿红她爹,他们家的长工壮劳力。

    “太太,少爷。”强叔弯了弯腰行礼,顺势让开路。

    两个小子正兴奋着,蹦下车打眼瞧见他手里的布袋,忙问这次带回了什么。

    得益于原主的精打细算,强叔每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会抽空去郊外乡下跑一趟,主要是为了就近从农户手中收罗一些山珍野物蔬果禽蛋,图个实惠又新鲜。

    之前没看到他在就是因为人一早起来就出去忙活了,直到傍晚这才赶回来。

    云秀也挺好奇他带回了啥东西,正好晚上做好的。

    面对女主人和小主子期盼的眼神,强叔憨厚地笑了笑,先请他们进门,等关了门才解开布袋口露出里面的山鸡、野兔、蘑菇以及荠荠菜马齿苋等春发鲜嫩之物。

    最后,还有两根拇指粗细的山参被强叔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太太,这是山上猎户的私藏,他家婆娘急需救命钱,就把参卖给咱了,说是炖鸡炖兔的时候切两片儿,大补。”

    原本那猎户只想卖一根,但强叔想着这好东西弄回来,太太八成是要给老爷用上,到时少爷可能就没份了,所以他就说服人家把两根都舍了,也好叫少爷太太都沾沾福气。

    然而云秀瞅见山参眼睛一亮,却是根本没往徐维身上捉摸。

    她就觉得这山里弄来的天然参瞧着不赖,正好给两只小娃娃慢慢用着补身壮体。

    两方想岔了道,却又都殊途同归地一起露出笑脸。

    可还没开心上一会儿,后院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悲伤的哭泣,声音凄厉得让人禁不住浑身一抖,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水生墨生两兄弟被吓的打了个寒颤,愣愣地看向亲妈。

    “小三流产了。”系统适时冒出来提示。

    云秀皱下眉头,吩咐强叔带着两个小的到院里石桌上写作业,其他别管别看,更别凑近后院。

    好生嘱咐了一通后,她放下买来的东西往传出那般声音的后罩房走去。

    这座宅子的后院有一小片本来划做后花园用的空地,因此后罩房建的不算狭窄,不然徐维也不会将亲亲表妹安置在这里住下。

    阿红正在那一排三间的正房门口外守着,里面响起一阵阵瘆人的恸哭。

    小丫头胆子不小,竟然还敢伸着脖子往里偷瞧。

    云秀走过去拍了拍她,差点把小妮子唬的蹿起一跳。

    “太太,您回来啦。”阿红转头看见来人,忙拍着小胸脯定神。

    云秀点点头,知道里头的事情应该不适合让一个小姑娘见到,于是随手掏了把回来路上买的糖果塞过去,让她去前面耍。

    阿红扭着小手接过糖,脸红扑扑地说谢太太赏,又把她送了两步才撒腿跑开。

    等到云秀终于来到后罩房门口时,适逢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从中走出,正是孙妈遍请郎中不到,最后凑合着找来的产婆婆。

    对方精于妇人身上的事儿,又略懂医理,比之郎中也差不到哪儿去。

    孙妈敢请这人来,就不怕落人口实,传出去估计都还要说她家主子用心了,是大度心善。

    这一番用意,云秀尚且还没体会到,只在见两人都出来时赶上前问情况怎么样。

    系统只说小三流产了,没说具体如何,可别弄出人命才好。

    说到底,她不是原主,并不稀罕渣男,所以对于抢男人的柳文憷倒也没那么厌恶,只希望对方别一不小心死这个家里。

    “摔的太狠,孩子留不住已经弄出来了,小月里好好养着不会有大问题,就是往后子嗣可能要艰难些。”产婆婆摇头回说。

    也就是说柳文憷这一摔摔的惨烈,不仅刚揣上的爱情结晶没了,还把自个儿弄成个不孕不育。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唏嘘感慨着送走产婆婆,云秀抬步又往后罩房里走。

    “太太,里面晦气,您就别进了吧?”孙妈追在后面劝说。

    云秀指了指因为没开灯略显昏暗的房内,道是这会儿没听到声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她进去瞧一眼。

    由于刚有人小产过的关系,后罩房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儿,不过看着倒是挺干净,没见到血水血迹,看来孙妈收拾的很麻利。

    云秀屏气走到床头看了看,上面躺着的女人汗湿了头发,脸色苍白,毫无动静。

    “太太别担心,只是昏过去了。”孙妈温言解释。

    不过她话刚落下,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目光悲戚而哀伤,虚虚空茫一瞬,最后落在云秀身上,定定地问,“春夏姐,是不是你?”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云秀绝对忽略不了话音里夹杂着的丝丝恨意。

    “她把失去孩子的责任归到你身上了。”系统点出关键。

    与此同时,孙妈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当即开口怼道,“你不讲道理,太太哪里碰过你一指头,分明是你自己做的孽!”

    他们太太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容不得旁人乱泼污水!

    柳文憷怅然惨笑,“是啊,她是没碰过我,可她非要在那时候提那事,她知道,她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她偷了人家的丈夫,还怀上了孽种,即将逼宫上位?!

    “我不应该知道吗?”云秀接下话反问,“做错事的人到底是谁,孟春夏自问问心无愧,你呢,你们呢?”

    她是为原主问的,语气略显愤慨。

    原本的故事里没有这一出,是原主拿着剪子以自己和孩子的性命相挟,又拿捏住丈夫的软肋之处,才逼得他不得不放弃离婚的打算,扛过这次婚姻的重大危机。

    而小三见上位无望,自己跑去把孩子流了,余生再没坏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一直单身还是插足别人家庭的报应。

    面对云秀的质问,柳文憷哆嗦着嘴唇回答不上来,情绪激荡之下,最后干脆脑袋一歪又晕了。

    云秀兴致索然,觉得至此她对这人的好感怜惜全他妈喂狗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她仍旧嘱咐孙妈给好好养着,反正人已经自食其果,早好早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一切花费须从对方带来的钱里出,他们家才不当冤大头。

    孙妈自是应下,至于怎么个养法……

    稍后在听到自家男人带了参回来时,一个不错的主意立马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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