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和尚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讲话啦。
桃小引本想转头就走,但转念又一想,既然和尚已经知道了蔡洁是她介绍的,如果她现在就走岂不是很亏?
再说了,她必须得要张发|票,不能让他偷税漏税。
周迟牵着乌龟率先走进解梦事务所。
桃小引赶紧伸手捂眼睛,对蔡洁道:“待会儿你进店千万不要看乌龟,那只大乌龟会吐火球,一个火球9块8.”
“小引,我有点害怕那个和尚。”蔡洁拉着桃小引的胳膊,“我突然不想解梦了。”
她拽着桃小引的胳膊使劲往后拖,力气超级大,桃小引愣是被她往后拖了一米远。
“疼疼疼。”桃小引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拽断,“蔡洁你放手。”
蔡洁没撒手,力气比刚才更大。
那只大乌龟突然爬出门槛,冲着蔡洁吐了一个火球。
火球从她左肩方向穿过去。
“啊——”蔡洁短促地叫了声,随即松开了桃小引的胳膊。
桃小引隔着袖子揉胳膊,今天穿的衣服袖口有点紧,不太能捋起来。这个疼度,她觉得胳膊肯定紫了。
蔡洁像是得了失忆症,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桃小引:“你怎么了?不进去吗?”
桃小引:“???”
蔡洁见她站着不动,伸手想要去拉她,桃小引心有余悸地避开,往乌龟身后躲。
大乌龟吭吭哧哧掉头往解梦事务所爬。
桃小引指乌龟:“你刚看到乌龟吐火球了么?”
“哦,那个是火球啊,我说怎么感觉肩膀有点烫。”蔡洁顿了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乌龟,“是它吐的?乌龟会吐火球?!”
桃小引:“它不但会吐火球,它吐火球还收费,一个球9块8.”
她们跟着乌龟来到解梦事务所。
周迟坐在柜台后:“要解梦,先付火球的钱。”
桃小引:“……”
蔡洁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元的纸钞,放在了柜台上:“两毛不用找了。”
周迟:“火球99块8一个。”
蔡洁愣了下,回头看桃小引。
桃小引满头问号:“不是不加价么?我上次看的火球一个9块8。”
“性质不一样。”周迟懒洋洋地,“你上次的火球是观赏性的,她的是用来保命的。”
桃小引:“……”
少扯。
蔡洁咬咬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红钞放在柜台上,同时把10元钞票和2个钢镚收回了钱包。
周迟用戒尺挑了下红钞,红钞飘落在地上。乌龟爬过来叼走这张红钞,送进了柜台后的麻袋里,然后爬到周迟脚边,脑袋缩进壳里打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桃小引对此早已麻木。
但是目睹这一切的蔡洁惊到眼球掉地,突然就对和尚肃穆起敬起来。
这绝对是高手。
“人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顶,另外两盏在双肩。”周迟突然玄学起来,“灯灭则人死。”
蔡洁一脸虔诚地听着。
她听说过这种民间传说,如果走夜路时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不然头顶的灯会灭,也要万分小心不要让人拍到肩膀,因为ta会把你肩膀上的油灯拍灭。
一盏灯灭阳气衰,两盏灯灭被招魂,三盏全灭则人亡。
周迟直言:“你左肩的灯已经灭了一个月,右肩的油灯将熄未熄。”
“大师,我我我——”蔡洁已经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周迟:“刚才的火球已经把你左肩的灯点上了。”
蔡洁伸手想去摸左肩,但又怕拍灭肩上的油灯。
周迟:“自己拍无妨。”
蔡洁这才敢去碰,可能是心理作用,她体感左肩的温度确实比右肩要高,哆嗦着说:“我右肩的灯是不是快灭了?大师,你让乌龟再给我吐个火球吧,我给钱。”
周迟:“这个不急,先解梦再说。”
桃小引坐在柜台外的凳子上,一眼瞅见柜台角放着的半包西瓜子,嘴馋手痒,刚伸出半个手指,突然想起上次偷吃了一把瓜子被讹7块5的惨痛教训,她立即缩回了爪子。
她被周迟的“信口胡说”惊到,内心鄙夷了一番,然后她蓦地想起来,乌龟吐火球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火球确实是从蔡洁左肩上方位置穿过去的。
而那个时候,周迟在解梦事务所,他怎么知道是从左肩穿过去的?
细思极恐。
桃小引“腾”地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户临街,站在窗前,街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桃小引扁扁嘴,臭和尚,差点上了你的当。回去要认真抄写一遍唯物主义科学观。
但是她看着蔡洁摸肩摸胳膊的动作,突然想起刚刚在解梦事务所门口,蔡洁说害怕死活不进来,拽着她的胳膊使劲往后拖时,用的正是左胳膊。
当时脑子有点懵没有思考,现在冷静下来回忆,蔡洁在大二时出过一次小车祸,伤到了左胳膊,和她住在同一个宿舍四年,桃小引自然知道她的左手一直用不上什么劲,但是她刚才仅用一只左手就能把她整个人向后拖出去一米远。
刚刚树立起来的科学唯物主义再次开始动摇,原地表演仰卧起坐。
蔡洁准备讲她的梦。
周迟抢先开口:“预付998.”
桃小引:“……”
蔡洁没带够那么多现金,周迟用戒尺指了指柜台上贴着的二维码,蔡洁爽快地用手机扫码支付了998.
然后,她开始讲她最近做的梦。
周迟听完,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个“人”,然后把这个字圈了起来。
他把纸推向蔡洁,问:“他白上衣上面的字是这样吗?”
蔡洁惊恐地瞪大双眼,捂住嘴巴点头。
这是个“囚”字。
周迟:“他是个死刑犯。”
桃小引被吸引过来。
周迟:“你总是梦见他抢你的东西,其实不是他抢你,是你抢了他的东西。”
“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就抢他的东西了?”蔡洁情绪有点激动,“我从来没有抢过任何人的东西。”
周迟淡定地看着她,问:“头发是你自己的吗?”
桃小引:?!!
“是我——”蔡洁愣住,嗓音微微颤抖,“是我在理发店接的。”
周迟:“你用的是他的头发。”
“啊——”虽然刚刚猜测到这一点,但听到周迟说破,蔡洁还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上个月接发的时候,Tony问她想要什么价位的,她看着价目单,狠狠心要了最贵的那一款。
当时她就知道接的都是天然真头发,不是人造头发,但是她根本没有多想,更没有往死人头发这上面想。
“大师,你这里有剪刀吗?”蔡洁到处找剪刀,“剪刀呢?我要马上剪下来。”
周迟:“盲目剪下来只会激怒他,他会赖着不走。”
蔡洁突然想起以前玩过的笔仙,请笔仙有个忌讳,送走ta时一定要态度极好地向ta说明送ta走的原因,中间一定不能突然中止游戏,不然笔仙就会留下来,缠着你。
蔡洁看着周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请你救救我。我现在把尾款付了,多少钱都可以。”
周迟:“998.”
“好好好。”蔡洁立即扫码支付了998。
桃小引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她觉得,如果周迟开口要9998,蔡洁也会毫不犹豫地付钱。
周迟这个材料不当神棍可惜了。
周迟开始解梦:“你做的第一个梦,梦见你撑船打捞水草。水草柔软顺滑,就像是你的头发。后来的绸缎也是,在你的梦境里都象征着头发。”
蔡洁下意识缕了把长发,手感确实柔软顺滑,吓得她赶紧松手。
周迟:“你刚开始梦见他抢你的水草绸缎,再到后来他站在你床头看,说明他已经能进入到你更深层次的梦境里,他离你越来越近,甚至后来可以与你共享身体。”
桃小引听得一愣一愣的,共享身体是附身的意思……么?
“昨晚你梦见他在舞台上唱戏,其实这就是他生前的职业。”周迟的目光落在蔡洁身后的一个地方,“长发白上衣红裤子是他唱戏时的扮相。”
桃小引虽然是个科学唯物主义者,但听他神神叨叨说这些有的没的,尤其是眼睛看着蔡洁身后,而蔡洁身后明明什么也没有。
桃小引心底发毛,下意识就想往周迟身后躲。
周迟像是感应到,突然瞥她一眼。
桃小引迎上他的那瞥视线,仿佛从中读出来一句话——二维|狗,躲一次9块8.
桃小引按着柜台角重新坐下。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妹妹死后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一个男人走进解梦事务所。
他从容不迫地从蔡洁身后走过来。
周迟蹙眉。
桃小引猛拧脖子回头:“桃知?!”
桃知西服领带一丝不苟,人模狗样得一比。
他全程无视桃小引,径直来到周迟身边:“大师,我这个梦怎么解?”
周迟偏头看向他。
桃知嘴巴慢慢抡圆:“周迟?!!!”
惊讶到喊破音。
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形象不太完美,继而转头看桃小引,睁着眼睛说瞎话往她头上扣屎盆子:“你在怪叫什么?”
桃小引:“…………”
桃小引:“你们认识?”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桃知盯着周迟的脸,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周迟面无表情:“去厕所。”
桃知跟上:“我也去。”
桃小引:“…………”
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结伴去了洗手间。
周迟一走,蔡洁怕到不行,又不能跟过去,只得攥住桃小引的手。桃小引说着安慰她的话。
片刻。
桃知脸色沉沉地从洗手间出来:“他不是周迟。”
桃小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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