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随着谢意的话, 舞台背景的屏幕上有两个柱状图在往上升，一开始两边势头都不相上下, 到后面，韩谷雪那组涨势就逐渐慢下来, 季凌初这组依旧猛地往上涨，终于

    数据停留在688, 一千多名大众评审里, 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给季凌初组投票。

    舞台灯光暗下来, 季凌初组头顶上的灯光打下来，谢意对着话筒大声地说道“恭喜季凌初和她的组员们恭喜你们”

    台下一片欢呼

    “季凌初季凌初”

    韩谷雪目光复杂地看着季凌初, 练习的时候，季凌初是有唱过完整的一首歌，效果比现在好多了, 她以为季凌初为了胜利，应该会把这首歌的精华表现出来, 却没想到她出场不过是短短的几十秒，唱的也只是一小段。

    如果她扮演是那个小尼姑, 大概所有人都会想当她的小和尚吧。

    现在她别出心裁女扮男装，真真是所有人的偷心盗了。

    不过季凌初真的很厉害, 能让他们组员发挥出这种高出平时很多的水平，每个人都有自己发光的时间, 让舞台效果那么好, 真的非常厉害了。

    韩谷雪神色复杂地带头鼓掌, 季凌初确实是比她厉害, 这瞬间让她变得更加难堪起来

    她获得的c位

    她在季凌初面前大放厥词，说她一定会让她的c位配得上她，可现在就直接现场打脸她依然是没有季凌初厉害。

    季凌初并不管韩谷雪是什么表情，这是她与队友们获得的荣耀，她一身小和尚装扮，妗贵地望着台下，惹得台下观众嗷嗷乱叫。

    弄得谢意也多看了她几眼，“你们有什么话想对观众说吗”

    季凌初接过谢意递过来的话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唱完歌是有耳麦的，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看着台下，目光闪闪，“大家喜欢我们今晚的表演吗”

    台下尖叫着，异口同声地说道“喜欢”

    季凌初自信地点点头，“很感谢大家的喜欢。”说完，她就把话筒交给旁边的王慧慧。

    王慧慧拿着话筒，手有点哆嗦，说实话，她对与季凌初一个组合是不满的，因为她知道季凌初有多优秀。

    不止是在舞台上，生活中她也很好。那种好不是在镜头下刻意卖弄的好，或许是因为她的经历，所以她很多时候都在照顾别人。

    跟在电视上所看到的不同，生活中的她，明明就是发着光，让人无法忽视她。

    “谢谢大家对我们舞台的喜欢，同时我也很高兴能与初初在一个团队。”王慧慧顿了顿，“其实我一开始跟初初在一个组时，非常担心，大家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我没想到初初能牺牲到这个地步。”

    台下一片哄笑。

    “我也跟感谢我的其他队友们的照顾，或许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我知道，今晚我们是最闪亮的”

    然后王慧慧把话筒递给其他队友，队友们都在给季凌初吹彩虹屁。

    谢意把话筒收回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凌初，“听到大家对自己的赞美，有什么感觉”

    “很开心。”季凌初一脸真诚地说道，她本来就是一副高冷小和尚的扮相，现在一脸纯真，显得更加可爱，于是台下姑娘们又嗷嗷地叫了。

    谢意把控着时间，也短暂采访了一下韩谷雪，她说“我们会继续努力，带给大家更享受的舞台。”

    然后就接着下一组了。

    季凌初和队友们回到后台，女生们热烈地欢迎。

    大家冲着季凌初唱到“嗯哈，你就是个偷心盗”

    大家嘻嘻哈哈，舞台上又出现另外一组开始比赛起来，大家坐回位置上，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所有比赛都结束后，所有选手都来到台上，谢意站在他们面前，“今晚还要宣布一个特殊的名额，那就是全场点赞数的人，获得这个殊荣的将直接在点赞通道上增加一百万点赞数获得点赞数最高的队伍，将每人获得十万点赞数。”

    所有人悄悄地看着季凌初，都认为全场点赞数最高的人会是她。

    “那么这个人是”谢意还没翻开另外一页，吊胃口地扫了一眼一百名女生，在所有人都紧张的面容下，他翻看另外一页，瞳孔皱缩，眉头微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韩谷雪恭喜你”

    谢意突然想到制片人跟他说的话，就是因为季凌初实力很强，所以会有那么多观众给她投票，为她出钱，就算节目组搞她，她肯定也会获得出道位。

    更何况，她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她来参加比赛，不就是为了红吗

    所以节目组干脆给她按了一个美强惨的人设，一来让观众更加怜爱她，想让她出道那就投钱吧二来，也不违反与华储娱乐的协议，让他们公司的选手高位出道，至于是韩谷雪还是宋晴，那要看看观众的反馈。

    如果说韩谷雪被观众抵制，那么就让她拿祭天的剧本。

    同样也强调美强惨，粉丝也会更加怜爱。想让她不当炮灰可以呀，粉丝投钱，送她出道。

    圈套，套圈。这才是娱乐圈啊，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谢意眸光闪了闪，他看向韩谷雪，她与之前一样，同样是怔楞着的，这不是获得胜利的惊讶，而是不知所措，为什么自己会获得。

    韩谷雪看向季凌初，希望她站出来质疑。

    可是季凌初撇过头，目光冰冷。

    王慧慧完全感受到了她的寒意，与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谢意还在说“点赞数最多的一组，是季凌初小组，恭喜他们。”他似乎什么也没发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与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大家都很懵逼地鼓掌。

    为季凌初而来的观众们愤怒了，在下面大声地叫嚷着，“为什么不是初初”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今晚表现最好的是季凌初那一组，而且大家都被季凌初扮演的小和尚给迷住了。来的观众大部分都是女生，视觉动物，很容易被季凌初这样的扮相迷住。

    云景辉担忧地看着季凌初，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但是镜头开着，观众还在，他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一旦他做了什么，被传出去后，还未成名的她，将会被社会撕得粉碎。

    在来当导师之前，云景辉就知道了这个节目的游戏规则，这不像他们公司那样，靠脸和实力说话，这里，是靠钱包说话。

    他只希望，这不要影响到季凌初的心态。

    谢意收到导演组的反馈，很快结束了这个舞台。

    季凌初隔着人群看着韩谷雪，看着谢意，看着云景辉，看着何娅，看着所有人，她突然间有些虚晃，王慧慧连忙搀扶着她。

    “初初，你没事吧”

    季凌初以为自己没事，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是她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她上辈子参加综艺的时候，因为背景不强大，但是实力太过强大，也出现这种状况，当时她的粉丝集资让她出道，她也顺利出道了。

    没有辜负任何人，她站上最亮眼的舞台，所有人都为她欢呼雀跃，她也很开心，她做到了对大家的承诺。

    当时有个女生，她因为抑郁症陷入了绝望。后来看了节目，觉得自己是她生命中的光，所以把治疗的钱都拿来砸给她出道，当时这件事爆出来后，引起了非常大的争议。

    后来再也没有那个女生的音讯了。不知道她痊愈了，或者是

    当时她面临着很多人的质问你上节目，就是为了圈钱，就是为了害人的吗

    她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自闭，她也曾经像网上的很多人一样，认为那个女生自杀了。

    当她被其他粉丝的鼓舞疗愈后，当她站上了更高更大的舞台后，她才逐渐了解到，那个女生似乎因为她在舞台上迸发的热情，逐渐想开了，虽然并没有痊愈，但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她当时可开心了，她骄傲地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她说，你们总说当艺人当演员只是消遣，但是你们看，我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时候，也有人因为我被治愈了呢。

    现在呢她站在这个舞台，想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开心，为她投票也是为了开心。

    被资本利用的她，以及他们，还会开心吗知道真相的他们，还会开心吗她这样算不算是害了人

    会不会也有人傻乎乎的，因为喜欢她，做了傻事

    她只是想要在舞台上，给更多的人，呈现更好的她。

    王慧慧看她脸色苍白，也不说话，又担忧地问了一句“初初，你还好吗”

    季凌初机械地转过头，她木木的眼神越过王慧慧，似乎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才恍然想起，因为一直以来，她都外专注原身的事情，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起来了，她的爸爸妈妈，已经跟她不在同一个失控了。

    韩谷雪在不远处，与季凌初遥遥相对，她以为季凌初在自己，可当她凝神细看时，却发现她的眼神空洞，望着虚空。

    韩谷雪抿嘴，她是在讨厌自己吗因为自己背后的势力吗

    季凌初只觉得头顶的灯光晃啊晃，她的眼前似乎闪过了无数个人影，闪过了上辈子经纪人的面庞，她笑着说她在娱乐圈，赚钱才是大事，让她不要那么清高；还有她给她安排的酒局、饭局，她不愿意去，然后就从一个个小角色慢慢爬起来

    她站在那灯光明亮处，所有人看着她那么有天赋，那么聪明，仿佛得到的所有一切都不费吹灰之力。他们不愿意相信，其实私底下，她也有很认真地在学习，在努力。

    很多人的面容一闪而过，季凌初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轰鸣一声，她只听到周围的尖叫声

    “初初初初”

    季凌初只觉得整个舞台在旋转，灯光也在虚晃，光圈不断放大，再放大，耳边的声音也不断地在放大。

    她只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还未看清，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

    云景辉一直在注意季凌初的状态，不管她表现得有多成熟，她毕竟才十六岁，他看着她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趁着谢意说结束，走到她面前。

    然而还未走到她，他就看到她的眼神木然地看着后方，身体虚晃了一下。

    他来不及多想，推开身旁的人，一把抱住她。

    他只看到，她眼底悲伤的黑暗。

    “快，叫医生”云景辉抱住她，大声地喊道，粉丝们看到季凌初倒下，大声地尖叫着，整个演播厅吵杂不已，混乱不堪。

    谢意立刻反应过来，拿着话筒连忙疏散人群。

    季凌初的晕倒，让整个节目组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没有人想到，这对季凌初打击那么大，大到让她直接晕倒。

    何伟武给姜若意打电话的时候，整个手都在抖，上层做什么，他做不了主，他也只是个打工卖命的。

    姜若意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气坏了，“我明白了，我过去一趟。”

    她连夜订了飞机票，直接前往季凌初所在的医院。

    姜若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季凌初还没有醒，医生说她最近疲劳过渡，再加上大受打击，所以才晕倒，必须要安心静养。

    苏子安接到姜若意的电话时，也立刻赶了过来，虽然他没有与季凌初有直接的接触，但是最近他一直在关注她。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感情，他对她很上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初初她，怎么会晕倒”苏子安一脸冰冷地询问，电话里姜若意并没有多说，只说初初在舞台上出了一些事故，让他赶紧过来。

    苏泷安拍拍弟弟的肩膀，“别急，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他最近也看了少女的节目，这孩子比他所想象的还要优秀，并且因为她的存在，弟弟与父亲的关系也稍微缓和一些。

    姜若意冷着脸，看着病房里还昏迷不醒的季凌初，她冷声道“我们让初初退出节目吧。”

    在龙腾集团下出道，无非就是资源，她姜家难道没有资源吗

    苏子安一愣，想到在舞台上的初初，“可”

    “她想要资源，我们给她不就行了何须让她在这任人宰割就算她不知道，难道连你也不清楚，最近我们砸了多少钱进去吗可”姜若意突然顿住，她没跟苏子安说舞台上的事情，她低低地解释几句，低吼道“我本来想着凭初初的实力肯定能高位出道”

    “可出道后呢被同团队的人压着”或者像是现在这样，跟人周旋，然后受伤

    苏子安愣住了，他想着初初受到委屈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揪一揪的痛。

    “等明天早上，初初醒了，再谈吧。”苏子安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季凌初说道。

    何伟武知道姜若意的打算，拉着她到一边小声劝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乱来。你也知道，初初现在就是我们节目最引人注目的，如果她退赛”

    “那你让你们节目组能说得上话的人来跟我谈，以后不要做这种改数据，替换人的恶心事。”

    何伟武为难，“若意，你还小，现实不是拍戏，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里面涉及了很多利益”

    这不止是他们节目组的事情。这本也是剧本之一，只要观众察觉到季凌初受到压榨，肯定会一边怒骂一边为她投钱。这个就是节目组的目的

    没有资本家，会跟钱过不去。

    “那明天等初初醒来再说。”姜若意也毫不退让。是，这个节目会让初初红，节目播出期间，甚至还会红遍大江南北，甚至在龙腾的运营下，说不定还能走向世界。可龙腾让吗背后的势力让吗

    他们不会松口的。

    何伟武看她的表情，嗫嚅一下，却也没再说什么，上面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

    第二天，季凌初幽幽醒来，看着姜若意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连忙起身，“若若，你怎么来了”

    “我也来了”苏子安小声地说道。

    季凌初扭头看向旁边，不只是他，连他哥哥苏泷安都来了。

    “初初，你受委屈了，”姜若意把她搀扶起来，把她搂到怀里，片刻后，她扶住季凌初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初初，这个节目，我们退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