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那只短腿的奶猫不小心碰了许恣的感应灯, 灯啪地亮,猫吓得炸毛直叫。
这两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超级未成年, 纷纷看过去。
“……让让。”许恣清了清被磨得沙哑的嗓。
郁侃的手仍然撑在他身侧, 略略一够, 摁亮了屋里的灯。室内瞬间变得亮堂, 两人一猫的对视清晰可见。
炸毛的奶猫忽然心虚,越叫越小声,可它真的被吓着了, 郁侃捏着他揣手上的时候它也没挣扎。
“饿了?”郁侃晃了晃它, “就开个灯, 瞎叫什么。”
许恣走过来,目光落到这只猫身上,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微波炉里还有一些刚热过的牛奶。”
“知道了。”郁侃应了声。
这次郁侃下去拿奶的时间有点长。
许恣坐在桌子旁边,跟缩在台灯后面那只猫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他的大脑从恋爱模式中切换出来,终于想起来,这只猫叫“学神”。郁侃捡它回来的那天说这只猫跟他挺像。
这只猫放在郁家爷爷奶奶的手下养了这么些天, 比刚来的那个时候胖了不少,毛也梳得蓬松柔软,猫眼挺大, 直溜溜的。
但是就冲它碰一下灯被吓得炸毛的模样来看,许恣就瞧不出它跟自己哪儿像。
腿又短,胆子还小。
可能是许恣嫌弃的目光太明目张胆,猫心恼怒, 愤懑地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脾气挺大。”许恣对着它说。
猫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凭直觉觉得不是好话,也没回头。它要是腿再长点,长得再大点,就自己跳下桌子,懒得陪这个人类嘀咕。
许恣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后门房门重新开了。郁侃拿的东西很多,有猫平时喝奶的碟子,还有一个黄澄澄的猫窝。
郁侃把猫窝和碟子放在桌子旁边,一手摁着椅子,绕过许恣去拿猫。
看猫这个屁股对人的姿势,眉毛一挑:“你骂它了?”
许恣想了想:“我说他脾气大。”
“这样。”郁侃笑了,“它脾气是很大。”
“……”许恣不知怎么地悟过来,“你之前是说它脾气大跟我很像?”
郁侃不说话了,只是笑,一边戳着猫让它喝奶一边笑。
他两不太怎么对视,可能还有些热。
喂完了猫,郁侃才去洗了手回来,趴床边跟许恣说话。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初中那会儿玩牌桌游戏的时候。
学生们刚进入那个年龄段,对这类跟成人色彩的牌桌游戏抱有很大的好奇心,那个时候心思活跃的早一点的同学心里可能已经装了人,动不动就主张玩一场两场,想借这个机会跟喜欢的某某某有一点儿不一样的接触。
他们两受欢迎那个程度,不由分说被拽了进去。
郁侃就收到过好几次以大冒险的名义给他打电话表白的,可能因为电话号码被整个学校到处公布过,受到的不知名骚扰特别多,郁侃还换了一张卡,另一张卡长年处于忙碌状态。
那次是全年级学生外出综合实践活动,在火车上,整个包厢的学生都在玩。
不知道是天色太晚学生们胆子更大还是什么,看见被错误放进去的过火的牌,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兴奋地围圈起哄。
“法式热吻!”
“湿吻!”
“舌吻!”
郁侃在一群笑得脸红的男生女生中一扫而过,几乎没有犹豫地选择坑熟,许恣就坐在他边上,他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许恣不过一愣,倒是配合。
只是借位,那个当口,他还问许恣:“你包里还有什么吃的,我好像饿了。”
然后一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手在背后一推,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嘴皮子磕破了一块,双双受伤,吃零食也吃不得劲。
他们两当时脸色黑得可以,以至于那个晚上强行给班上兴奋过度的猴子猴孙们打了一剂镇定剂,强行换了正常的棋牌游戏。
这事傻逼到可以列入毕生难忘的行列。
郁侃惦念好几天,真碰上了也不敢想什么式什么吻,剩下的全是小心翼翼,生怕勾起许恣不美好的回忆。
他老是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许恣的嘴唇,甚至不放心地揉了揉。
“没事。”许恣想起那段估计也挺无语的。
当时综合实践活动差不多五天,前两天他和郁侃都顶着创口贴见人,其他班的还以为他们两打架了。玩游戏的那帮人也没敢往外说,生怕被灭口。
算起来,确实是不小的心里阴影。
“你刚刚……”郁侃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什么感觉?”
许恣一呛,缓慢地眨了下眼:“……还好。”
其实只记得嘴唇很软很热,碰一下好像能烧起来,但是一直在触碰,所以一直在烧。
“那要不,”郁侃说着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再亲一会?”
许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郁侃侧头靠了过来。
没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郁侃微微退开,扶着许恣那只手拇指顺着他嘴角滑了进去,抵着他舌头。
“慢点,别急。”
郁侃笑得撑不住,赶在许恣揍人之前堵了回去。
中间隔着被子,被子外两个人身体越挨越近,直到许恣反手扣住郁侃的手腕,低低喊了一声郁侃。
郁侃倏然回神,抓着被子将许恣兜头盖进去,蝉蛹宝宝一样裹着,推到墙根底下。
天气入了秋,这么盖着也不热。
郁侃回头看了眼,奶猫窝在里面,可能是睡了,没有声音。
郁侃用脚勾角落另一床被子,叠罗汉一样隔着厚被子抱住许恣。
“郁侃。”许恣微微眯眼。
郁侃应了声:“就这样睡。”
本来以为入睡会很困难,但其实还好,双双赖了床。许恣半夜嫌勒的紧,把郁侃踹边上去了。郁侃一条腿在床外面掉着,猫蹭了好久都没能弄醒他。
天有点儿凉的时候适合睡觉,靠在枕头里翻个身这一觉就绵长得好像没有尽头。
许恣忽然坐起来,欣赏了一会儿郁侃的睡姿。
侧腰腹那一节肌理很漂亮,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敞着睡会不会着凉。
过了阵,半夜那一脚在他脑袋里模模糊糊地过去。
许恣抓了抓头发,有些心虚。
他没动郁侃,顺着床尾滑下去,往桌上看了眼时间。
这个时候老妈一般都去工作了,许恣出去上下走了一圈回来,果然没看到老妈,他又到阳台看了下外面的天空。
云层很厚,阳光被削弱了不少。
回屋时郁侃已经醒了,正叼着牙刷站在厕所门口玩手机。
“今天好像要下雨。”许恣忘了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郁侃收起手机,回到洗手台漱口,才说:“那我等会赶紧把学神送回去。”
“嗯?”许恣看着他。
郁侃想了想:“放这边也行,但是要拿过来的东西很多。”
许恣站到门框边,对着镜子跟他视线对上了。
这位爷终于反应过来,回头在他肩上拍了拍:“是啊我要赖在男朋友这两天。”
猫还是留在了这边,大点的东西没拿,方便挪动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许恣一边看着这些东西进屋,一边想他是不是也要在家里放一些猫用品,每次都这么搬来搬去多麻烦。
太阳一直没怎么露面,许恣正好站在阳台上,感觉风大了许多,接着一阵风过来,他手臂湿了一块,天哗啦啦下起大雨。
阳台往下那条路上原先有不少人在路上走,都没带伞,拿包举过头顶飞奔,还有个人紧紧贴在围墙底下,表情很迷茫。
许恣有点同情他,回房间里找了一把伞,再过来看的时候那个人也跑了。
郁侃在楼下没找到人,上来又走了一圈,看见男朋友拿着把伞站在阳台,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干嘛呢?”郁侃走到他身侧往下看。
又有两个人顶着雨从楼下跑过去。
郁侃看了看,诚恳地说:“宝贝儿,你站在这儿往下扔伞,猜猜扔几个能让每个路过的人都拿到?”
“滚。”许恣踢了踢他。
郁侃边看边乐:“你可以把伞打开来往下放,那样飘得慢一点,不会砸人,我试过。”
“我不扔。”许恣指着他,“再吵把你扔下去。”
“好好好。”郁侃点点头,“面煮好了,先下去吃?”
外面雨大,但是下的不久,吃完早餐就是淅淅沥沥要停不停的模样了。许恣看了看天气预报,把老妈那盆花搬回了阳台。
他走到哪都能看见郁侃,有时候忽然回头能跟人撞个满怀,他们可能会在沙发上接吻,可能会在厨房接吻,常待的地方是电视机和书桌。
雨停之后郁侃回去拿了吉他过来,在客厅玩。
许恣怀疑他是存了勾引的心思,但郁侃或许不知道自己特别喜欢他弹吉他的模样。
想亲。
许恣靠在沙发背后,抓着他衣领靠近去吻。
屏幕里是常玩的游戏,两个人物撞到边界,画面上是大大的ga over。
郁侃慢慢放下吉他,撩着他腰肌轻轻一蹭,偏过头问了声:“邱阿姨今天还过来吗?”
许恣抓在他肩侧的手微微一紧。
郁侃松开手,长腿绕过沙发背轻轻一跨,稳稳地站在许恣跟前。他勾了勾许恣的衣摆,笑了声:“上楼?”
许恣侧过头看他,应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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