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学有些迟疑,不过没有再嚷嚷着要喝啤酒。
郁侃身体抖了一下。
许恣能感觉到他在强忍着笑意。
郁侃走到靠近的点歌机器旁边点歌,等声音起来了才笑,坐在沙发那边直不起身。
许恣:“……”
“洗两天。”郁侃说。
许恣拉开环,想也不想:“一天。”
一天也行,洗了就是赚了,郁侃很满意。
许恣看了他一眼:“洗明天。”
“你想得美。”郁侃说,“要我从江城寄过来给你洗?”
“寄什么?”陈祥只听见一两个词,“从江城带什么回来吗?我可以一起带!”
江城那边正好有陈祥要听的音乐会,他会跟郁侃一起过去。
“没什么。”许恣说。
陈祥胳膊从沙发上垂下去:“你两小秘密真多。”
说完又跑到沙发另一边玩手机去了,偶尔会看他们一眼。
那眼神。
许恣私下分析了一下,反正挺复杂,掺杂了一些他现在看不懂的东西。
等他要过去看陈祥在弄什么的时候,陈祥又把手机塞进口袋,跳起来去跟王柏扬抢麦。
“怎么了?”郁侃问。
“陈祥,有点奇怪。”许恣坐下来,“你没看见他刚才一直看我们?”
“看见了。”郁侃不是很在意,剥了一把花生放手巾里兜着,“说明我们两长得帅——”
一两个小时时间晃一眼过去了,小翠亲自进来退房。
郁侃以班长的身份收集他们家里的电话号码,谁也没觉得奇怪。
只是林倍倍去付钱的时候碰上了意外。
林倍倍低头一看:“一块钱?”
“有什么问题吗?”小翠扬起笑脸。
“……有。”林倍倍看了看小翠,背后发毛,“是,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另一个员工站在小翠背后,视力很好地瞄了一眼,“刚刚有人过来结过账了。”
林倍倍更迷茫了,转头盯着他们班的同学瞅了好几眼。想来想去也只有许恣和郁侃在买酒水的时候出来过。
“学神,我把钱转给你们?”林倍倍走到他们边上,小心翼翼地说。
林倍倍有点矮,郁侃闭着眼睛打哈欠,没看见她,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鸭子呢?”郁侃问。
被忽视过去的林倍倍有点小惊慌。
“……不用,生日快乐。”许恣先跟林倍倍说完,往后摸了摸书包,抓出黑色塑料袋塞郁侃怀里。
“不好意思。”郁侃抓住塑料袋,低下头,“不好意思,刚刚没听见。”
“没事……”林倍倍噎了下,“怪我太矮了。”
郁侃笑了下:“怪我和许恣太高了。”
笑得还挺好看的。
林倍倍站的近,给看愣了。
许恣扫了眼林倍倍,又看了看郁侃,郁侃经常能在同一场合切换出不同的状态。
这会儿他拿回了枕头有点高兴,对着那个塑料袋笑得如沐春风。
看着就像跟林倍倍笑一样。
林倍倍脸红了,想走没好意思走。
许恣盯着郁侃看了一会,发现这人是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单方面的粉红色泡泡噗噗噗地往上飞,砸着脸过来了。
郁大傻。
许恣在心里喊了一声。
迎面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兜住他肩膀往大厅那边带了带,推着他直接走了。
许恣迅速回头,看见林倍倍傻站在那。
“你刚刚发什么呆?”郁侃好奇地问,“居然看着我走神了?”
许恣:“……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林倍倍?”
“她还在吗?”郁侃也转头,不过林倍倍已经从他们旁边跑过去了。
不在了,臊得可能一两个星期不想理你了。许恣心里叹了口气,扒掉郁侃的手。
长也长得挺好,性格也很好,但是有些地方怎么也掰不过去。
“学神,过来一下。”江潮喊。
许恣过去:“怎么了?”
“你看六班的王子和辛德瑞拉。”江潮说,“王子肯定没你帅,不过这个辛德瑞拉好漂亮。”
“只是白了一点。”孙瑶不喜欢他这么说,“她化了妆的,你让宝贝收拾一下,肯定比她好看。”
林倍倍念起来像英文里的宝贝,女生都喜欢喊她林宝贝。
孙瑶说的时候想揽林倍倍过来,发现林倍倍不在,也不管了。
六班今天去拿过衣服,今天贴吧上有人塞了他们班的试妆照片,一个蓝颜色姑娘和白颜色精神小伙。
许恣说:“好看。”
“干嘛涨他人士气!”江潮说。
许恣不说话了,感觉他们今天情绪很亢奋,说什么都不对。
他回去找郁侃。
几个男生喊了车,分头送女生回家,郁侃弯下腰在跟林倍倍说话。
“以后单独不要到这来玩,桃李区也有很多歌房……”
“知道了。”林倍倍点点头。
“快点啊。”王柏扬钻进车里,喊,“宝贝快进来!”
林倍倍脚一蹬,瞪着他:“谁要跟你坐一辆!“
“不行。”王柏扬说,“我们顺路啊,不然你要跟班长一起坐?你们不顺路!”
在副驾的男生也笑,往后仰说:“寿星,快进来。”
“进去吧。”郁侃撑着门边,手指抵在上面敲了敲,“我给你关门。”
林倍倍抿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钻了进去。
郁侃勾着铅笔在这三个名字上面各划了一条横线。
一回头就被许恣吓了一跳。
“干嘛?”郁侃说,“为了一双袜子暗杀我不至于吧!”
“不至于。”许恣在他的本子上看了眼,忽然问,“你觉得文委怎么样?”
“什么?”郁侃动了动脖子,咔擦咔擦响。
他舔了下牙尖,“瘦了点,但是很仗义,他人不错。”
许恣愣了愣,想问用仗义来形容一个女生合适吗?接着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王柏扬。
不过郁侃直接去勾下一辆车走的同学了,人家走的时候他还挥了挥手。
算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个。
大概是觉得郁侃,早恋有望?
今天晚上还挺平静,除了老妈坐在客厅陪他们一起等同学一个个到家报平安之外没别的事情发生,爷爷奶奶不知道郁侃要去江城,老妈也不知道。
还有为了赶路,郁侃今晚没有玩游戏,睡得很早。
许恣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喝了点果酒,可能是因为别的,勉强睡过去以后也睡得不好,断断续续的做梦。
他们吃烧烤的路上买了一种椰子糕,椰子糕做成小兔子的形状,白白水水的,很可爱,女生们嚷嚷着说不忍心吃,后来一人一勺子挖掉了。
许恣梦见郁侃坐在火车头上面,风一吹,郁侃掉下来,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少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在风中颤颤巍巍,像椰子糕一样。
很惊悚,许恣直接醒了,醒来站在窗口看对面的房子。
漆黑一片。
他等冷汗散了才爬回床上,勉强睡了回去。
睡回去就睡死了。
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郁侃又拿电话把他炸醒了。
“你有病?”许恣一毛巾扔过去。
他顺着门框坐到台阶上,垂着头,松松垮垮的衣服露出三角形的胸膛。
郁侃看了直笑,好心帮他拎了拎衣服:“学神,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不能,没有。”
“走了——”
“……”
许恣用力薅了薅脸,清醒了一点。
“……你请了几天?”他问。
“两天,周一周二。”郁侃说,“林巧下个星期应该来了,你们先排练,现在请假的只有我和祥子,我两都是树,不影响,重头戏是你跟林巧……学校可能会来收一次录音带,找文委,平时有事找江潮,找欧阳没有用。”
“有完没完。”许恣打断他,“我又不继承你班长位。”
“随便说说。”郁侃弯下腰,把可达鸭塞他手上,“你再去睡一会,我去接祥子。”
鸭子。
郁侃的鸭子。
许恣睁开眼,平静地跟那只鸭子对视了一会。
很烦,他懂了郁侃的意思。郁侃他妈只说生病了,以前身体就不见好,突然大张旗鼓的生病很难让人不多想。郁侃现在过去,要是他妈出了什么事,他就在江城留下了。
可能会回来收个尾。
那对父母虽然做的不太像人事,但是毕竟还是父母。
许恣也没什么立场说什么,跟那只鸭子互看了好一会之后逐渐平息了情绪。
许恣还了回去,“自己带着你的猪脖子固定器。”
郁侃啧了声,忽然伸手在许恣头上乱揉了一通,一溜烟跑远了。
许恣无语很久:“……傻逼吗。”
醒是真的醒了,睡不回去。
不过周末没有受到这事的影响,补课的那家小孩入学考试考的不错,家长追着他塞了大红包。
班上开始筹划起文艺汇演的排练,他们晚了很多,排练室分完了,只剩下每周五放学的时间可以使用,最终把平时排练的地点定在小操场。
辛德瑞拉没来,跟辛德瑞拉对戏的部分暂时跳过去,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站位安排。
“她还来吗?”同学实在忍不住问。
王柏扬认真分析:“百分之九十不来,今天最后一天……这个林巧也没有加班群。”
“恣哥,你在听吗?”旁边有人拱许恣。
“在听。”许恣一心二用看完这面单词,合上书。
他们继续聊。
许恣在心中默背刚刚看过的那面东西,视线随意落在前排。
他们聊六班买的那条公主裙。
许恣屈指叩了叩桌面。
“怎么了?”江潮喊。
许恣看着前排那个虽然瘦削但看得出很高挑的身影。
他说话有点慢:“……林巧,是女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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