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和陆燃的第一个合作舞台,是su。
seeu的主题曲。
当时已经过了第二次评级,120人里面班级调动情况很严重,初评级拿了A的七个人中,只有两个还留在了A班。
陆燃和宴九。
陆燃是当之无愧的首A,不容置疑的王者,但是宴九留在A班还是让很多人都惊了一下。
他当时年轻气盛,在宿舍楼公共区域的阳台听到几个训练生嚼舌根。
“宴九?16岁一小孩能有什么实力,我看根本就是家里有钱被内定了。”
“这种富二代一看就是过来混个脸熟回去演戏的,不要太较真。”
“啧,有些人啊,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过着少爷的日子还过来凹什么艰苦奋斗的训练生人设?16岁,怕是毛都没长齐。”
宴九当时就怒了,眉头一拧站了起来便要去跟他们掰扯掰扯自己毛长没长齐,结果却听见另外一道声音自承重墙后传出,裹着懒散随意。
“16岁?我16岁的时候单曲销量破十万了。”那人笑着,轻飘飘地说,“宴九16岁就能在这里连拿两个A,你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真当娱乐圈是靠资本混的话,那你还比什么赛参加什么选秀。那小孩在训练室练到凌晨三点的样子你们见过吗?没见过的话今天晚上去看看,看看他跳成什么样再想想自己还有没有底气这样在背后说人家。”
他说完就往外走,正好撞上宴九的视线。
一头红发刺眼,张扬、桀骜、不驯及眼里不加掩饰的嚣张,几乎所有可以形容少年意气的词语,都在那一瞬间钻进了宴九脑子里,嗡嗡地闹腾着。
他怔了怔,对面陆燃看见他也愣了一下,伸出食指在唇上点了点示意他先别出声,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拽住他衣袖就往宿舍楼里走。
“他们要是知道背后说你坏话被你听见了,估计以后在节目里会作妖,对你不太好。”陆燃走回长廊上,轻声笑道。
再一低眸瞥见宴九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他失笑半秒,松手往外退了一步,又实在没忍住,念了一句:“真是娇气。”
这是第二次跟陆燃有私下接触,也是第二次宴九听见陆燃跟他说“娇气”这两个字。他拍了拍被拽皱的衣袖,抬头,面无表情地对上那人的视线,“不然打一架?输了可别娇滴滴的哭鼻子。”
选秀节目里,一个抽烟、一个要打架。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恃靓行凶吧。
因为知道彼此都有实力,所以惺惺相惜,所以无所畏惧。
宴九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眼前这个染回一头黑发纯良温柔的陆燃,他突然会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张扬放肆一身傲骨的19岁巨C训练生。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视线扫过门口陆燃的跟拍摄像,心下冷笑一声,走上前张开双臂,“好久不见。”
温暖袭来,宴九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闻见陆燃身上很清淡的香草味道。
他换香水了。
宴九敛了眸,刚想撤离,却发现后背的手抱得紧紧的,他微怔,小声道,“怎么了?”
他问的小心又刻意,陆燃勾唇笑开,舍不得继续逗他,轻声回道:“我摘麦了。”
宴九:“……”狗逼。
再开口声音冷了八度,“松手。”
“不放。”
宴九真给激出了脾气,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却听见这人在耳边问:“汤好喝吗?”
宴九动作顿住,没好气道:“问他们去。”
又不是就自己一个人喝了,大晚上过来问汤好不好喝,有什么毛病。
可是身边这个人就是有毛病。
陆燃笑着,“但我只是给你一个人煮的汤呀,小九。”他轻声反问,“不问你我该去问谁呢。”
搬了所有人的行李,只是想着宴九帮人搬上搬下会累着;煮了一大锅汤,给所有人都盛了一碗,只是为了能让他不会胃疼。
说到底,就算身边人再多,陆燃能看见的永远只有宴九一个人。
就像当年在seeu的训练基地,120个训练生里面,只有宴九入了他眼住进了他心里。
窗外雨一直没落下来,风声却一直呼啸着,宴九冷了眸子,唤了一声,“陆燃。”
“在。”这人应着。
宴九再开口便连声音里都带了冷意,“你要吃回头草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吃过了保质期的东西。”
“松手。”他重复。
他没去看陆燃的眼睛,只知道身侧呼吸声似乎停了一瞬,再接着胸前的温度骤失,一直抱在自己背后的手也放了下来,陆燃后退一步,给了他一个安全距离,然后笑开,“晚安,明天见。”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分毫失措。
有一说一,陆燃的确是宴九认识的表情管理最出色的艺人。
只是他觉得有些烦躁,当着镜头面还收着,等门一关上,他随手拿了件衣服遮住摄像头就冷了脸色。
他站在窗边,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看到床边那朵山茶,更闹腾了,下意识看了眼镜头然后走到洗手间点了一支烟。
他不喜欢抽烟,他总觉得那东西呛人。
第一次抽烟是在seeu偷偷学的,拿的是陆燃放在宿舍的烟。陆燃当时回来见他抽烟整个人都傻了,然后看见他憋红了的脸,实在没忍住,走上前径自双指一夹把烟从他嘴里掐了出来,“谁教你未成年抽烟的?”
宴九当时已经呛得不行了,但还是傲着脾气抬头睨他,“你说谁教的?”
陆燃失笑,看见这人坐在他椅子上仰着头一脸倔强的样子,单手支住椅子便倾身向前,“我教的?”
他刻意说的缓慢,又将声音放得极轻,在耳边乍现的那一瞬间,宴九觉得自己心跳慢了两拍,却还是憋着声音嗯了一声。
陆燃眼神晦暗一瞬间,似乎是觉得这孩子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在烟蒂快要烧到手指之前,抬了起来,吸了一口,然后低头,印上他的唇。
……
“那你可要记住,我是这样教你的,小九。”他从宴九上方起来,浅笑着看向他的眼睛,唇边染了红。
那时候刚到早春,训练基地在北方,空气里还渗着凉意,宴九却只觉得脸有点热。
浑身都热。
而等到终于缓过神来,他瞥见陆燃那一脸妖冶的颜色,他慌了神,二话不说推开人就往自己寝室跑。
室友问他怎么了,他说跳舞累了,可就连躺到床上心跳都一直砰砰砰的,吵得人耳朵疼。
那是宴九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跳声也能吵到人。
……
他吸了一口烟,扔了,还是觉得这玩意呛人,嘴巴微微鼓着,包了一口烟雾又吐了出来,宴九在洗手台镜子里透过一层浅淡的烟雾看见自己张了唇,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狗逼。”
·
第二天宴九是被楼下的起床号叫醒的。
他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好一会,确信自己没听错,那就是军训时候的起床号。
他换好衣服出门,正好看见姜淮宇从对面房间出来,打着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这才几点啊。”
“六点四十。”宴九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到三楼小方厅的时候瞥见周元一从楼梯上了来,他刚想让位置让他上来就见周元一转了身扭头过来对他们笑了一下,“姜哥早,宴哥早,燃哥做好了早餐让我上来喊你们。”
姜淮宇被昨晚的排骨汤吊起来的食欲一下大开,睁大了眼睛道:“他起来那么早的吗?”
周元一:“燃哥好像还在倒时差,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宴九在后面听见这句话,不自觉地捏了下手腕没出声,而等到走下楼梯的时候,周元一向后看了一眼,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走到自己身边,小声问:“宴哥,你昨晚对燃哥说什么了吗?”
宴九一怔,下意识否认,“没有。”
周元一脸皱成了包子,小声嘀咕着:“那他怎么……”
宴九蹙了蹙眉,视线落到已经坐在餐桌上的那个人身上,轻声问周元一,“怎么了?”
周元一:“燃哥昨晚跟我聊了大半夜。”
“聊什么?”
周元一犹豫两秒,“聊你。”
“?”
“他跟我聊了大半夜你们俩的爱恨情仇,还说以后要请我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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