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沈渊和林温欣目送景程离开, 随即两人转身, 打算撤离现场，回刑侦大楼对景程进行审讯。, 至于温如玉那边已经派人跟进，待他脱离危险期, 到时候再去也不迟。

    “你说这个景程到底是谁的人？”沈渊边走边说, “要说听命于何柔或A, 那没必要耗着时间, 一开始就能杀了温如玉。

    但若说是温如玉这边的, 也没见她想救人, 而且, 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 她手上的药剂扎下去, 能瞬间要了他的命。”

    林温欣脚下一顿，“药剂？”刚刚出来的协警并没有和这个细节。

    “对，现场的初步鉴定是一种新型的药剂, 浓度很高, 具体成分还在分析, 但根据针管里的计量警医可以确定，那一针绝对致死。“

    说到这事, 沈渊依旧感到不解，”只是，以温如玉的状态，她那一针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就温如玉当时的情况, 不注射任何药物，放任他失血过多而亡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从劫囚成功到被发现，中途那么长时间，景程想早点结果温如玉也不会在乎这么几分钟吧！

    而且景程当时明显是在故意等警方来。

    林温欣皱眉，随即想到什么，急忙问道：“沈队，你确定她的药是给温如玉注射的？”

    这一问，倒是让沈渊有点迟疑。

    仔细回想，他们破门而入时，似乎只是看到景程手上拿着注射针筒，然后潜意识里判定是要给温如玉注射。

    但，假设是静脉注射，一般情况下需要在手腕处捆绑橡皮管，“橡皮管刚开始似乎是在……”

    “橡皮管……”怎么了？

    林温欣的话还未问完，沈渊紧急道：“不好，那药是景程给她自己注射的！”

    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的反应过来，齐齐转身，看向押送车离去的方向。

    然而，此刻早已不见押送车的影子。

    沈渊心下一紧，迅速开通讯器：“快，让押送车立即返回……”一边拦下即将撤离的警力和随行的警医，“景程有自杀倾向，各部门……”

    不待他交代完，通讯器另一头急忙打断，“沈队，不好了，景程吞毒，已经在紧急抢救……“不过三秒，”……嫌疑人景程——当场死亡。”

    沈渊脚下一顿，同时拦下准备上车追回押送车的林温欣，“景程在半路吞毒自尽，具体的要等法医部的检测……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心下生出一丝挫败感。

    百密一疏，功亏一篑——是他大意了。

    林温欣见此，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响，“至少温如玉还活着。”

    “也是，对了！”沈渊醒了醒精神，随即一顿，有些犹豫道：“温如玉昏迷前说了一句话。”有景程的事件在前，他现在可不敢再忽略任何一点小细节。

    “什么话？”林温欣道。

    “他说——我用命帮你们引A出亲自下场。”

    沈渊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景程的影响，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温如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他有些不确定，“你说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景程竟然抱着必死的打算，我们没来的话，他和温如玉都会死在实验室——所以，他们到底在算计什么？”

    温如玉一时无法作答，她反复思索着温如玉的那句话——用命引A出亲自下场？

    之前她推测出这场局中有A的影子，虽然台面上是何柔坐庄在操控，但实际上在何柔本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 A在间接性的干扰操控何柔本人。

    至于温如玉，应该是清楚这个情况的。

    林温欣分析道：“A确实有下场，但他依然隐于幕后，台面上执刀的人是何柔，就算真的出事，他也可以干干净净的甩锅，温如玉想把A逼上台面，就目前来看是失败的。”

    按理说以他们对温如玉的了解，他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才是，何柔没有处理，A便能一直隐藏于背后。

    沈渊仔细回忆了下，“我记得我们进去的时候，景程对温如玉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就差最后几秒了，真是可惜——这句话很好解读但是第二句：恭喜，这次你赢了。”

    沈渊疑惑，“这里的‘赢’，如果只是单纯指警方及时赶到，救了温如玉——似乎太简单了。”

    如果活着就是胜利，温如玉一开始就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入这个局，直接警示警方似乎更直接更安全，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还有，很关键的一个问题——“自杀的景程他到底是谁的人？”

    沈渊思索道：“原来我以为她是想杀温如玉，属于何柔或A的阵营，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她属于中立或者受制于两方——两不相帮或两头都受命。”

    “一方面她听从何柔或A的命令去劫囚车，完整的命令很可能是杀掉温如玉，但是她又和温如玉有交情或受制于他，所以只遵守了劫囚的命令，并没有直接杀了他。

    但是，在劫囚过程中因为何柔和A的博弈，造成温如玉意外受伤，她虽然没有主观性的想杀人，但也没有救人的想法，只是放任温如玉自生自灭——于是就出现了我们看到的诡异的场面。”

    林温欣点头附议，但同时又产生了一个新我疑问，“景程她为什么要自杀——因为受制于两方势力，迫于压力？”

    回想起景程离开前的精神状态，林温欣自动排除掉这个可能性——“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

    沈渊，林温欣上车，赶往刑侦大楼。

    一路上，林温欣开始尝试重新梳理案件。

    “何柔设局劫囚，A借何柔的手杀温如玉，景程是他们手上的棋子。而温如玉将计就计，反算计何柔和A，景程同样是他手上的棋子。”

    “至于警方——温如玉在利用警方的力量破死局，因为他知道景程是‘墙头草’，不至于主动要他的命，但也不会伸手救他——他们之间的交情，似乎止步于让景程在劫囚车的过程中，保证他不会被当场干掉。”

    何柔，A，景程，温如玉还有警方——五股力量纵横交错，要想完全理清头绪太难。

    车内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脑袋都打结了。

    这时，沈渊突然出声，“A隐藏在何柔身后布局，如果是我，就应该先处理掉何柔这个挡箭牌。”

    顿了顿，他转而反问林温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何柔？”

    怎么处理——林温欣随口道：“逼她狗急跳墙……！”

    等等——拿命引A下场！

    两人灵光一闪，几乎同时惊觉。“不好，医院！”

    ****

    距离启明小学最近的明和医院，急诊室。

    红灯闪烁，转绿灯。

    急诊室大门打开，三队副队长杨仁赶紧上前，“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需要静养。”

    “那适合转院吗？”杨仁觉得普通医院并不保险，特别是在发生劫囚车的案子后。

    “恩，建议短时间内不要转移病人。”医生考虑到病人的特殊性，建议道：“最起码三天内不要打动，保持一周的当然更好。”

    杨仁点了点头，放弃了当场转院的想法。不过这样一来安保工作就非常重要了。

    向医生道了声谢，回头见温如玉从手术室推出来，赶紧叫人随行跟上，小心防备。

    直到进入顶层单间病房，内外都布置好警力，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走出病房，杨仁不敢走远，就靠在门口，拨通了内线，汇报温如玉的情况。

    “请出示工作证，麻烦摘一下口罩。”

    杨仁通了五分钟的电话，门口警卫正拦下要进病房的三名医护人员，一名主治医生，两名一男一女的护士。

    警卫仔细核对了工作证上的照片，确认是本人，又例行公事询问了来意，见无异样，便放了行。

    杨仁分神关注了一会，见没问题自然也没放心上。

    电话那头是的沈州文刚刚接到沈渊的通知，景程的遗体也在几分钟前交接到法医部，这会听到动静，有些紧张道：“你那边有动静？”

    “嗷，是医护人员换药。”杨仁随口道，“放心，进出都确认过，人没有问题。”

    “那就好。”沈州文松了口气的同时，提醒道：“小心为上，景程刚刚在押送的路上吞药自杀，现在怀疑‘潜龙’会对温如玉下杀手。”

    又道：“沈渊他们大致还有两三分钟就会到。”

    杨仁表示一切OK，挂下电话的瞬间，正好见沈渊一路狂奔，一靠近，张口便问：“温如玉……”连喘着气，“有人进病房吗？”

    杨仁拍了拍他的肩，“医护人员刚进去，放心确认过身份。”又道：“沈队，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沈渊稍松了口气，靠着墙壁，有气无力道：“跑太快，没跟上。”

    杨仁了然，一队沈大魔王的武力值，纵观刑侦大队那可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速度上自然让人望尘莫及。

    “您老就放心吧，别说着病房了，就是这一层，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都进不了。”

    沈渊摇了摇手，跑得太急，这会还得再缓缓。

    这时，医护人员出来，身后跟着警卫，沈渊看了一眼，放松了下来，身边刚好有公共座椅，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杨仁上前，“医生，病人没什么事吧？”

    医生滑下口罩，“没什么大问题，刚刚换了药，等醒了注意休息，哦，营养上也要跟上。”

    杨仁附和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目送他们离开。

    看来是多心了——沈渊观察了好一会，并没有异样，这才完完全全的瘫坐下来，目送三名医护人员推着小车离开，余光一闪，却猛然惊起——“拦住他们！”

    话一刚落，只见推车的男护士突然甩开推车，迅速向楼道处跑去。

    杨仁一惊，身体先于大脑做出行动，迅速跑过去拦截。而沈渊想到了什么，暗道“不好”，赶紧跑进病房，温如玉安然的躺在病床上，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

    病房守候的警卫紧张道：“沈队，我们全程看着他们换药，他没有动手的机会……”

    “换药！”沈渊迅速反应，拔下注射器，随即检查温如玉的情况，同时招呼其他人立即叫医生过来。

    门外，杨仁非常顺利的扣押下男护士，为防止出现类似于景程的事故，他还掰开对方的嘴进行了检查，确认对方身上没有任何威胁后，将人交给其他警员，随即立刻进入病房。

    好在，主治医生和另一名护士没有问题，迅速替温如玉进行了检查，同时他们也发现药品中灌入的一种消炎药被替换成了另一种包装相似的药，男护士在离开时，看见沈渊一紧就想着先把残余的药瓶给藏起来，结果被捕捉到反而露出了马脚。

    截下的药瓶通过医生辨认，并不是他需要的消炎药，具体什么成分需要进一步化验。

    至于温如玉，万幸沈渊发现的早，注射的计量很微量，不过安全期间，还是要进行相应的护理，同时对血液进行检查。

    杨仁松了口气，“幸好沈队你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谁能想到一个正正经经的护士竟然来暗杀温如玉的，“是我大意了，早知道潜龙的成员构成负责，没想到竟然连……”

    “沈队……杨队！”林温欣突然跑进病房，她没想到沈渊速度这么快，跟了好半会还是没跟上，这会还有些气喘吁吁，“门口的护士是？”

    “他应该是‘潜龙’的人，刚刚他替换了温如玉的药。”沈渊心有余悸，“幸好发现的早。”

    闻言，林温欣上前打量了下温如玉，见医生正在给他抽血，“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他没什么问题吧？”

    医生收了针，回道：“注射的计量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血液检查的话我们尽快，大约半小时。”

    林温欣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的反应那么快，那边景程刚死，那边就获取了温如玉的近况。”

    “往好处想在，这次的暗杀这么粗暴。“沈渊道，”沿着那位男护士，应该能获得不少线索。”

    林温欣刚想接话，刀光闪过，只见一把手术刀直直的向着她刺来……

    大脑先于身体，闪过一丝明悟——原来，A的目标不只是温如玉！

    “闪开！”

    “小心——”

    耳边传来沈渊等人一阵兵荒马乱的惊呼声，一瞬间，林温欣只觉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脑袋已秃！感谢在2020-04-27 00:07:50~2020-04-29 00:5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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