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潜伏着, 意图在Z市布下天罗地网后, 来个一网打尽。
秦墨那头似乎还未察觉,或许是秦氏集团的危机太多严峻, 因此无暇顾及其他,连着何柔这边也是毫无动静。
似乎, 大家都在等待着——风雨欲来。
两天后。
刑侦大楼来来往往, 依旧忙碌, 倒是专案组这边稍稍慢下了节奏, 好歹让人喘息了口气。
吴奇精神抖擞, 白嫩的小脸又恢复到水汪汪的状态。
他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奶茶, 随即回到桌前, 继续盯着左右两端的两个屏幕, 比起之前的工作强度, 简直就是天堂了。
“这才是生活啊!”
何毅从档案市整理完资料回来,路过好奇看了眼,入目却是满屏的红绿数据线。
“吴哥, 你啥时候开始研究股票了?”
吴奇指了指自己‘贫穷’的脸, “你瞧我像是有钱炒股的人吗?”
又道, “我是在看秦氏集团的市场情况嘛!”
何毅疑惑,“这不是财侦那边盯着的吗?”
“他们看的是经济, 我看的是‘潜龙’有没有进来搞事,这不是开着两屏幕嘛!”
吴奇耸了耸肩,“ghost那群家伙,自从上次消失后就像幽灵似的, 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我只好守株待兔,最好他们能掺和到秦氏的这场危机中,哎!”
可惜他盯了半天,网上还是风平浪静——除了秦氏股票比较波澜壮阔外,其他都一如往常。
说起秦氏集团的股票,那叫一个精彩,眼见着前几分钟差点掉停,结果人家就偏偏绝处逢生,在掉停的关口硬生生的停下不说,还能再往上爬个几!
这生生死死,来来回回的,一天不知道能重复多少次,简直比诡秘悬疑的电视剧还精彩。
吴奇感慨,“也不知道这背后持股的人,心脏好不好,但凡脆弱点的,估计能跳好几十次天台。”
“我是看不懂这些红红绿绿的线啦!”
何毅多看了眼屏幕只觉眼疼,“听说那秦墨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总体情绪稳定,那么多对家围攻,能支撑到现在,能力手段先不说,光这心态就让人佩服。”
吴奇喝了口奶茶,啧啧道:“确实,有一说一,秦墨这人无论从家世,学历,外表,还有能力心性上看,那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模板,你说他也不缺钱,怎么就想不开走反派路线呢?”
好好的主角模板,躺赢不好吗,非要折腾。
吴奇是一点都想不明白,要换他开主角模板,指不定多美呢,每天美滋滋当咸鱼——多好!
何毅摸了摸下巴,“我最近研读了些心理学的资料,说一个人的心性和他的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可秦墨呢,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双商高,成绩好,人长的帅,怎么好好的就变态了呢?”
何毅受林温欣的影响,最近沉迷心理学分析。
“你说一般豪门吧,父母貌合神离,感情不好,可是秦墨的父母感情那是相当的好,他们家也没什么极品亲戚,上头就秦老太爷规矩重一些,但也是个挺正派的一人,怎么就走上歧路了呢!”
吴奇不以为然,“你这才看了几天的书,分析不出来很正常。再说,智慧如林大女神,也曾看走过眼,可见这人道行太深,非我等凡人能揣测的。”
“也是。”何毅琢磨着,“我之前看过一电影,叫什么天生坏种,说是有人一生下便是反社会什么的,也许秦墨就是这种情况吧?”
“谁知道呢!”
吴奇耸耸肩,放弃思考这么富有哲理性的问题,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他还是老老实实看数据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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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的集团大厦对面是一幢写字楼。
借着其他名头,警方租了一间空置的小型的商务办公区,挂着装修的名头,每日里伪装成装修工人或公司成员之类的,哪怕扛一些工具箱都没人奇怪,装修横幅一拉一盖,搞几人在外围做着装修的活,瞧着还有模有样,谁也不会联系到警察办案上。
除了搞装修的几名便衣时常怀疑自己的职业外,其他都挺顺利。
沈渊通过远程监控观察了秦墨许久,何毅的那些问题,同样在他心里徘徊。
“这个秦墨吧,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有点……“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半响才道:”何柔,温如玉都有一段不愉快的童年,他们变成这样,倒也有迹可循,可这个秦墨就……变态得莫名其妙,毫无根据啊?”
林温欣盯着望远镜看些眼酸,这会正好换人修整,闻言,只道:“凡事都存在一定的因果,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沈渊随意道:“能查的都查了,连秦墨几岁断奶都被翻了出来,你说他不会是传说中的天生反社会人格吧?”
任桐一拍脑门,“我记得有部电影就叫什么……坏种!”
林温欣补充,“天生坏种。”
“对,对。“任桐笑道,”小欣也看过?”
林温欣恩了声,道:“确实存在天生反社会反人类的,但秦墨可以排除。”
沈渊:“为什么这么笃定?”
“天生的话,在他小时候就会露出端倪来,秦家夫妇和秦老太爷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孩子的深浅,就算他再天才,年幼时总归经验浅薄,那有可能从小就能伪装的那么完美的。”
沈渊一想,“那也是。”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搞不懂这人了。“任桐叹道,”你还别说,要不是知道他是A,我都有些佩服秦墨这人了,这秦氏这么大一摊子,对家一蜂窝的上,想想也不容易。”
沈渊调侃道:“哟,没想到老桐你着人还挺有感性的。”
任桐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我看你该残的不是手,是这嘴!”
“一边去,别碍着我看监控!”
沈渊将人怼回去做事,自己继续盯着监控,嘴上却也没闲着,转而说道,“秦墨这人暂且不提,我倒是挺好奇另一件事的。”
林温欣放下手上的监控笔记,抬头看他。
“何柔也好,温如玉也罢,这两人似乎都有点……自视甚高的毛病。”沈渊回忆道,“总觉得他们看人的视角带着俯视众生的感觉,偏偏这两人一个喜欢装温润如玉,一个喜欢装温婉谦和,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吧!”
他看了眼林温欣,状似八卦,“是不是这高智商的人都有这俯视我等凡人的本能?恩——说起来你智商也挺高的。”
任桐默默看了他一眼,暗自吐槽:“妈呀,我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母胎单身!”简直是自杀式提问,毫无求生欲。
林温欣挑眉,开口却道:“队长,你不会伤了脑子没检查出来吧!”
这话接得没头没尾的,众人还疑惑呢,结果人话锋一转,“不然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委婉了。”
任桐:“??”
沈渊则默然。
他发现人家英雄救美后是抱得美人归,最差也能混个温柔相待,怎么到了他这里,手伤这事却成了梗,别人调侃也就罢了,问题是他救的美人也日常插刀,简直扎心。
好在,林温欣还记得解惑。
“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我读书的那会,身边就聚集了不少所谓的天子之骄,他们,包括我自己在内,其实并没有直观性的看轻别谁,只是很多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俯视的状态。”
“比如,一个问题,当别人花上几个月去求解,觉得很难的时候,我可能就会很不理解,明明只要思考几分钟就能得答案,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花几个月?”
听着,怎么那么气人。
林温欣却只是平静的阐述,“我就这么一说,没带任何情绪,但就是让人不爽,有距离感,甚至让人觉得眼高于顶。”
沈渊思索道:“是你伪装太好了吗?平时,我其实感觉不到你身上有明显的,嗯优越感,除了有时候瞎说实话,比较气人。”
说话比较气人的不是你吗?
林温欣眨了眨眼,只道:“何柔,温如玉不就是太自负才翻船的嘛——我这是引以为戒。”
沈渊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什么故事?”其实是随口一说,不曾想……
“确实有过一些事。”
沈渊有些意外,“方便说来听听?”
“现在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故事有点长。”
林温欣垂眸敛去过多的情绪,“简单概括,标题可以写,一位天才的自我毁灭。”
“这标题听着挺有意思。”沈渊越发好奇。
林温欣轻笑一声,“在我之前,导师有一位非常得意的学生,那位学长毕业后就担任了专职的犯罪心理学顾问,破获了很多重案要案,是一位非常善于窥视人心,又善于布局的人。”
沈渊好奇,“比何柔,温如玉或A呢?”
“没有可比性。”林温欣想也没想,“那位学长,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可惜……”
“可惜?”沈渊见她有些伤感,着实稀奇
林温欣叹了口气,“可惜他自杀了。”
难怪叫‘一位天才的自我毁灭’,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当她也这样问导师。
“那时候我在导师身边刚待了半年,但那却是我参与的第一个案子,导师给我的任务是——查明学长自杀的原因,或者推测出他杀的可能。”
“但事实上学长确实是自杀,至于原因……”
说道这里,林温欣陷入了沉默,半响她才道,“他在死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Those who try to nipulate people will eventually be consud.”
“那些试图操纵别人的人,最终会被消灭。”沈渊直译道,随即觉得这话莫名的熟悉,半响,他惊愕,“景程!”
景程在临死前曾说过类似的一句话——操控人心者,终究被人心吞噬。
林温欣垂眸,“学长半辈子都活在俯视他人的视角里,以人心做棋,最擅窥视人心,利用人性,结果到最后却把自己的逼到上可了绝路。”
可,那样一个人,连死亡都不忘算计,布局,控制人心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林温欣一想起他,便觉得冷。
“学长自杀前的两个小时前,他还帮着警方设计抓捕了一个罪犯,看不出一丝一毫要自杀的倾向,连一同办案的导师都没发现。”
林温欣苦笑,“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就算死了,也还是有本事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那是我最挫败的一次,在我以为所有的线索都是凭自己本事查到的时候,这位好学长还特别贴心的送了一个彩蛋给我。”
林温欣自嘲,“自从收了那礼后从,我差点没自卑到自我毁灭,哪里还敢有自傲的毛病。”
自卑到自我毁灭!——沈渊没想到林温欣这么天才的人竟然还会有这样一段过往。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你打击的这么重!”
片刻沉默,林温欣只道:“说来话长,反正这案子的最后,学长留了一段话。”
“什么话?”
“Congratulations. You're through.How was the ga!——恭喜你,通关了。游戏好玩吗!”
“落笔,附带一张笑脸。”
闻言,沈渊许久未语。
“幸好这人没去犯罪。”光听这一段描述,都让他毛骨悚然。
担忧地看了林温欣一眼,“那什么,你没事吧!”
林温欣笑笑,这么多年她已经释怀,就像她导师说的,当年之所以指名让她参与这案子,就是希望她能从中吸取教训。
事隔多年,林温欣依旧记得,当年结案时,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送她的话。
林,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
切记,不要狂妄,迷失自我,非必要,千万不要去操控人心,包括你自己。
林,希望你永远活在阳光下,深渊太拥挤,别再下去了……
别成为第二他。
余音绕耳,至今不敢忘。
林温欣看着手上的笔记,却依旧没发现任何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好忧伤!!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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