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寒在屋子里收拾好了东西,看着自己的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跟严陌挤一床有点烦。
只是他们住在河边,地上寒气大,还偏潮湿,确实没办法睡,他家里也没有可以铺在地上防潮防水的垫子。
季萧寒思量着,便从柜子里又抱了一条旧的薄毛毯出来,在床上放好,季萧寒暗自琢磨着,这样,一人盖一个,应该会好很多?
就在他琢磨这时,母亲喂完了狗,突然来敲了他的门,在外面问:“小寒?我进来了?”
“嗯。”季萧寒应声,母亲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的红盒子,走到床边坐下来,递给他说:“这个你戴着,前两天跟你妹妹去上庙,帮你求的平安符,你挂脖子上,保平安的。”
那盒子里装的是一块玉石,用红绳穿好了。上面刻着季萧寒的生肖,是一匹马。
那玉一看就不是什么珍物,刻工粗糙的很,玉质也很浑浊,大概就是那种小摊子上十块钱卖一个的那种质量。
但是季萧寒什么都没说,伸手接过来,便将里面的玉石拿出来挂在自己脖子上。
季母见他戴好了,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和毯子,又说:“晚上你们两睡行吗?挤不挤?要不,我去跟你妹妹挤挤?你去跟你爸睡?”
季萧寒和季萧雨的房间床都是一样的单人床,他又不能去跟爷爷挤,爷爷会睡不好的。
让妈妈去跟妹妹挤,那也麻烦。
季萧寒劝道:“可以的,妈,就别去麻烦小雨了。你去睡觉吧,都十点多了。”
季母看着屋子,也没说话,最后摸了摸儿子的手:“就一晚,忍忍。啊?”
“嗯。”
“那妈去睡了。”
“好。”
说完季母就真的回房了。
季萧寒坐在桌子前翻了翻手机微信的钱包,将里面的钱都转到自己的银行卡里,又坐在桌前写了几道题。
等严陌洗漱完进了卧室,季萧寒也做完了半面卷子,便放下笔去洗漱,临出门前还交代了严陌一句:“你别乱动,就呆在床上等着。”
严陌把拖鞋让给季萧寒之后,就一直坐在床沿边,这会季萧寒这话一出口,他就抬眼看过来。
季萧寒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他本意是让严陌不要碰他的东西,说完他直接出去,转而进了浴室。
然而,虽然他特意叮嘱了那么一句,但是等他从浴室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却发现严陌还是不在卧室里。
也不在堂屋也不在卧室,不知道又跑院子里做什么去了。
“……”季萧寒看着床上原封不动的毛毯,以及消失的运动鞋,看样子,严陌在他进浴室后就出去了。
季萧寒叹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出去看看严陌又在干什么,不过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严陌却已经推开卧室门又进来了。
“你又干什么?”季萧寒的头发还带着水汽,半干不干的,站在那看着严陌,面色严肃,洗完澡之后的皮肤有种剔透感,那块粗糙玉石挂在脖子上竟也显出莹莹的光泽来。
严陌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一时既没说话也没动作,像是在出神,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
季萧寒皱起眉头,不解:“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你是不是搞什么破坏了?我之前说过让你安分一点的!”
说着他就准备出去看看屋子里是否有哪不对。
“没有,我就在你家院子里逗了一会默默。”严陌一把拉住了季萧寒的胳膊,温和地说,“外面的灯我都关了,你爸妈都休息了,我们还是睡觉吧。”
严陌这话一出,季萧寒倒是想起刚才的乌龙,想到默默呆在院子里,也没拴狗绳,严陌应该也没什么可做的,不然默默会叫的。
季萧寒又冷静下来,走回了床边。
严陌跟着他一起,坐在床边说:“你睡里面吧,我夜里还要跑厕所,到时候不方便。”
“事真不少。”季萧寒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先脱鞋上了床,睡到里面,拉开毯子盖上。
严陌看他躺好了,才在外面躺下。
无论男女,哪怕是爸妈,记事以来,季萧寒就没跟人同床睡过。
这会,严陌一在他旁边躺下来,他就觉得浑身特别的不自在,哪都不对劲,他动也不敢动,就只好强迫自己缩着身体,贴着墙,努力闭眼睡觉。
只是,尽管季萧寒已经紧紧往墙里面靠了,严陌也刻意往外挪了,但是这张床真的小,怎么睡他们俩的肩膀都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又不想侧身面朝着严陌睡,而假如要是他侧身面朝墙睡,那就跟严陌前胸贴后背了,会更不舒服。
季萧寒只好缩了一下胳膊,手搭在腹部,勉强自己睡觉。
不过没等季萧寒找到合适的姿势睡着,严陌已经翻身向外,背朝着他。
这下子,季萧寒倒是松了口气,心里没那么别扭了,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可能是今天太多事了,尽管睡姿不舒服,他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等季萧寒睡着了之后,严陌才轻轻翻了个身。
月光穿透窗户玻璃洒进来,位置恰好落在床尾,余光照亮了床头,严陌借着月光看了看季萧寒的脸,又顺着脸一路流连到脖子上的青玉。
过了一会,眼神又挪到右手。
季萧寒睡着之后,两手就从腹部滑落在身旁,右手正好被月光照到。
手指皮肤细腻光滑,在月光下充满冷白色调的朦胧美感,仿佛是由冰寒质感的、云雾缭绕的极品玉石所制。
严陌发了好一会呆,才轻轻摸了一下季萧寒的右手,动作轻的连呼吸都静止了。
又过了好一会后,他松开手将毯子拉上来给季萧寒仔细盖好。
做完这些,他便下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
季萧寒好眠到半夜,梦境里他才过了一座桥,站在桥头,突然天上一道炸雷响起。
季萧寒瞬间被惊醒,紧接着就听见了外面传来接二连三的“惊雷声”。
这才意识到声音并不是从梦里传来的,而是从自己家门外传来的。
除此了惊雷声,门外的狗叫声也特别激烈,一声连着一声,能让人怀疑这狗的喉咙都要叫破了。
季萧寒听见狗叫声,心里一个激灵,登时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手摸到了冰冷的床沿,又反应过来旁边没有人,严陌不在。
季萧寒心里霎那间涌上烦躁不安的情绪,连带着睡到一半被惊醒的糟糕感觉一起,他脸色很不好。
一想到此刻肯定全家人都醒了,就更是烦上加烦。
季萧寒顾不得多想,打算先下床出去看看。
到底,严陌来他家有什么阴谋?又到底严陌跟他有什么仇,以至于非要大半夜不睡觉,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就为了让他们全家都睡不好?
他误会严陌了,他听到的声音虽与严陌有关,但并不是严陌造成的。
季萧寒推开卧室门,踏进堂屋,刚打开堂屋门,却惊讶地发现外面的情况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只见,原本应该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此刻竟是一地狼藉,沿着院墙四周的地上到处都散布着啤酒瓶的锋利碎片,在灯光和月光的交叠下竟泛着如绿宝石一般的闪耀又美丽的光芒。
可惜,此刻并无人有心情去欣赏。
因为那些碎啤酒瓶渣上躺了几个人,此刻正一边哀声痛叫,一边试图爬起来。
从情形来看,他们应该是被啤酒瓶的碎渣给扎到了,几个人的手脚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很多伤口,都在流血。
估计刚刚那几道惊雷就是这几个人跳院墙进来摔地上的声音。
季萧寒看过去的时候,除了躺着还没爬起来的几个外,另外还有两个人站着,这两人正跟严陌打架。
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刀,而严陌手里只拿着季萧寒晚上用来防备他的那把木扫把。
这会,他也和季萧寒一般倒着拿,扫吧棍被他挥的虎虎生威,颇有太极棍的味道,对方两人并且手里有刀,竟也一时不落下风。
由此可见,严陌的身手确实不错。
季萧寒暗自思忖着,一旁狗叫惊醒了他。
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绳子栓了起来,在院子一角对着这些人吠的很厉害。
就这动静,季萧寒估计四周的邻居差不多也都被吵醒了。
不过院门还反锁着在,得先制服了这些人,把刀给拿走才能解决危机。
季萧寒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在墙角找到了比较好的武器—— 一把金属尖头晾衣叉。
季萧寒拿起晾衣叉就准备出去,就在这时候,他身后堂屋里另外几个卧室门也开了。
除了季萧寒的爷爷,季萧寒的父母和妹妹都醒了。
季父一出来,看见院子里的情况,就要拿东西出去帮忙。
就他那个身手,根本没技巧可言,去了指不定帮倒忙。
季萧寒连忙开口:“爸妈,你们别出来,带着妹妹到爷爷屋子里去!顺便报警!我身手好,我去帮他。”
说着他就拿着叉子出去了。
但季父却没听话,对季母开口:“老婆,你带着小雨去爸房间,把门锁好。我去帮这两孩子。”说着,他也拿起墙角拖把就出去了。
季母眼里都是担忧,季萧雨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比她妈妈更快的反应过来,她拉着妈妈就进了爷爷屋子里,锁门顺便拿起电话报警。
然后两个人趴在窗户上,心惊胆战地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两双手攥得死紧。
就在季家母女两人趴在季老爷子的房间窗头向外看时,院子里的形势却和几分钟之前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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