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小的话,还没有说完,牡丹火母便泪水滂沱,抽泣不止。
仿佛她这半生,都是为了等待今日。
耳畔那些昔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
“既然你喜欢雪,等我俩成婚,就隐居在北域的大雪山里,我练刀,你带孩子好么?对了,我们是生四个,还是五个?”
“无趣,明明是你自己喜欢雪,我可是个火修耶!”
“那就隐居海边上,可热的了,就这么说好了啊,生五个!”
“呸!色胚,我才认识你几天,你就如此作弄我,再说这无理的话,我可不理你了!”
“喂,牡丹,牡丹,别跑别跑!你要是跑了,我瞎了谁来照顾我?!”
“呸!死骗子,别赖我身上?我只揍过你的脸,又没有打过你的眼!”
“虽然你没打过我的眼,你却住在我心上,如果我的世界里没有你,便只有……一片黑色。”
你不怪我吗?
即使我曾对你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即使我那么用力地背叛你,伤害你?
牡丹火母背过身去,极力用火息蒸发眼中的湿气,然而泪水还是迅速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真小小默然,见牡丹仙子黯然垂泪,自己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
见此风雪,便知情深。
一个与世隔绝的南鼎火母,终日坐在风雪里,任与自己火灵气生生相克的冰风,腐蚀自己的身体。
这是在思念什么……
不言而喻。
师傅、牡丹、大铃子、绫罗、災掌火……
那些逝去者的音容样貌,那些即将逝去者的执念与曾经。无处不在地包裹着真小小,令她深陷悲痛,不可自拔。
“这是怎么回事?”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被牡丹火母的威压强行拘役在地,双膝不能移动,硬生生匍匐在地的沙悯儿在心中尖叫不止。
她似乎听到了“师……娘?”二字?
这两个惊悚的声音撕裂着她的灵魂!
那东灵女子在说什么?
师娘?
牡丹火母一生未嫁,没有子嗣更无弟子,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师娘?她老人家最最亲近的,就只有自己这个陪伴了她数百年的小侍女呀!
不不不不不!这是幻觉!是那该死的丫头又使出了什么她不能理解的术法!绝对不是真实!
“火母大人,千万不要听信那狡诈的丫头的一面之辞!她可是个东灵细作!对我南鼎威胁极大!她的刀……她的刀里浸渍了邪魔的异能,可以斩灭元婴修士,您可一定要小心呀!”
劲量让自己的嗓音里多一些关切与恳切,沙悯儿在心中已将即将迎来大限的牡丹火母骂了一万遍!
老不死的东西!
眼也瞎了,耳也聋了,明明身为尊贵火母,却不肯乖乖待在火源殿里坐享权焰,顺带提携自己,害她沙家,在火鼎城里地位岌岌可危。
牡丹火母这些年常年在枯木下打坐,整个人的生机,一如那半死不活的黑树,随时都要寂灭,一点都指望不上,还要时时消耗大量法币,灵钱,才能维持她喜欢的这雪景。
这蠢货……今日更是魔怔了!
糊涂起来,竟在一个鬼丫头的蛊惑下,认不清敌我,以威压压碎自己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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