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晔棠睁开眼睛，伸手将被子往下掖了掖，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睛：“456，怎么办？”
完事之后，456也解除了屏蔽，它爱莫能助地摊手：“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陆晔棠怀疑：“每次你说办法的时候，我都觉得前面有个坑，后面你使劲推我。”
“……”456翻了个白眼，“那你有办法吗？”
陆晔棠无言以对：“什么办法，你先说。”
456沉思：“你敢说你是提前知道他是大佬，所以来蹭好感度的吗？”
陆晔棠：“……”他是来基层锻炼的，我要是说了那不就是摆明跟他作对么，好感度没蹭到，倒是落个干扰大佬巡查的罪名。
456再次问道：“你敢顺着他的意思说，你是想包养松一沣松影帝吗？”
陆晔棠：“……”现在是松一沣，回去就是大佬，四舍五入他包养的可不是大佬么，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觉得想要在临死之前刺激一把？
456叹一口气：“所以呀，现在只剩下唯一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陆晔棠：“别卖关子了，我信你还不成吗？”
456哼一声：“我可是智能系统，合成的最后答案绝对最优解。”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逻辑BUG也不是他编的，为什么要他来遮掩。
只是为了456脆弱的自尊心，陆晔棠将埋怨咽了回去，无语道：“嗯，你好。”
456：“……”怎么这么敷衍呢。
456叹气：“谈恋爱吧。”
陆晔棠：“……你说什么，刚才耳朵嗡了一下，我听见了，但应该是听错了。”
没出息的劲。
456问：“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现在只能装不知道他是大佬，你喜欢松一沣，想追他，然后大笔大笔资源往里砸，总比你对大佬另有所图的好吧。”
“再说，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工作人员，只要咱们不说，他只会当咱们是小说中的人物。”
“可是名字……”是自己的啊。
“你见过哪个将军把自己手下每一个士兵的名字都记住的？”
“……也对。”真是糟糕透顶的主意，但……好像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陆晔棠忧心忡忡，很快就睡着了。
倒是松一沣心里装着事，睡得晚，再加上前两天一直没睡好，这一睡就睡沉了。
睁眼蓦地对上一双黑漆漆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心跳都被吓得停了一瞬，他面上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吞了吞口水：“怎么了？”
陆晔棠见他醒了，向后一倒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抠着地毯上的长毛：“我想跟你聊聊。”
没生气。
松一沣暗地里松出一口气，他就怕今早陆小少爷回过神来，直接炸天：“聊什么？”
陆晔棠撇撇嘴：“你要跟我谈恋爱吗？”
松一沣正在按太阳穴的手忽然一顿：“你说什么？”
陆晔棠脸颊有些红，眼神飘忽不定，这种话说出来果然非常羞耻啊。
可他也没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确定一段关系。
456说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反倒会跟之前一样滋生误会，所以他就打直球了。
半晌没听见回应，陆晔棠还以为他不愿意，当下也有些恼怒，从地上爬起来：“不愿意就算了，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你放心吧，我不会强求你，资源和投资我也不会撤，要是你还是不放心的话，以后有事你就跟小梁联系，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其实这样也好，省的两人尴尬。
只是话还没说完，松一沣忽然抓住他的肩膀。
“你做什……啊！”天旋地转，陆晔棠被压到了沙发上，松一沣倾身下来，嘴唇蹭着他的唇瓣，却没有亲上来，若有若无的摩擦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簇一簇的火苗，亮晶晶的，很是耀眼。
“糖糖。”松一沣努力压抑着体内沸腾的喜悦，嗓音沙哑，他手指抚过陆晔棠的下巴，动作间满是疼惜，“我，我是不是听错了，糖糖，你是说要跟我交往吗？我没做梦吧，你……你再说一遍好吗？”
陆晔棠愣了愣，他是个孤儿，因为长相精致但性格内向，被人误会孤傲清高，上学期间在周围同学中的口碑并不好，甚至还遭受过冷暴力。后来工作了，为了生存他努力克制社恐，才勉强和同事维持正常社交关系。
从来没有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样欣喜，也从来没有人因为自己而眼睛放光。
456能够感觉到他的情绪震荡，他们也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知根知底的456到底心疼他：“谁说的，你看你哥哥为了你还搞了一出包.养闹剧呢，要是其他人敢玩明星，还是影响力这么大的影帝，怕是早就被逐出家门了。”
但那是为了虚幻的陆晔棠，而不是现实中的他。
每当在小世界中感受到各种亲情友情，回到现实世界的他只会更加空虚。
因为这些都只是数据，谁又能寄感情于VR呢？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或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被其他人拥抱，陆晔棠只觉得冷冰冰，但被松一沣抓着的地方却炙热无比，像是要烫掉一层皮。
毕竟，他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呢！
即便知道就算回了现实世界，对方也只是会将这场恋爱当做一次虚幻游戏，但陆晔棠还是想试一试。
错过了这次机会，他怕是就再也没有拥抱其他人的勇气了。
或许，这个办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甚至还可能有意外收获。
松一沣忽然问道：“你刚才说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陆晔棠本来没觉得男主怎样，但松一沣这欲盖弥彰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了，他十分不悦地抿了抿唇：“我之前看过你的一些资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喜欢程乙铭，不是吗？”
他心塞塞看了松一沣一眼：“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跟程乙铭同期出道的流量，他最开始的宣传，就没跟你解绑过，而你……不仅十分配合，还主动帮他转发引流，当时我们都还非常羡慕他，毕竟你的粉丝基础简直吊打我们这些刚出圈的。”
说到之前，松一沣面色变了变，他急忙捧着陆晔棠的脸，解释道：“没有，我确实行了不少方便给他，但……”松一沣抿了抿唇，眼睑微微下垂，明显是在措辞，半晌后，他掀开眼皮，声音沉稳郑重了不少，“我承认，只要他提出要求，我就没法拒绝，就好像中了降头似的，但只要不听他，不看他，我是绝对不会想起他的，你觉得，这是喜欢吗，还有……”
松一沣的眼眸忽然暗了下来。
陆晔棠歪着脑袋，不解问道：“还有什么？怎么不说了？”
松一沣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语气忽然变得无比轻佻：“我可从来没对他有过这样的反应，你说，能是喜欢吗？”
陆晔棠只觉得手心都要被烫下来一层皮，他赶忙抽回手，指尖甚至还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动，面红耳赤，生气都不敢看向松一沣，他咬着下嘴唇：“你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信。”
“我以后不联系他了，我跟他本来就没有过多的交集，他只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才会找我，这次我遇难之后，他更是对我避之不及，巴不得不联系我呢。”
松一沣刚拿过手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忙解释道，“我还得坦白，上次出事的那张照片，你那天也听见了，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他，但我要澄清的是，我们可绝对不像是媒体猜测的那样在做什么亲密动作，那张照片真的就只是借位，如果他出来说明一下，或许这件事真的非常容易解决，但是……”
松一沣嗤笑一声，“他有男朋友，他男友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仅没帮着把照片压下来，还借着照片想要把我踩到谷底。”
陆晔棠撇嘴：“我要是他男朋友，我不仅要黑你，我还要揍你呢。明知道人家有男友，你还凑什么热闹，你上赶着给程乙铭当备胎，但人家男友还不想戴绿帽子啊。”
松一沣看他鼓着腮帮子气嘟嘟的模样，掐了掐他的脸失笑道：“你可不是他男朋友，你是我男友。”不过仔细想想，他即便三观没有那么正，但也不会失德到去挖人家墙角，所以……只要是跟程乙铭扯上关系，他就真的跟中邪似的。
也不管情理道德，只要是程乙铭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
松一沣心里泛嘀咕，说不定程乙铭真的会妖术，以后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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