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说的秘密武器就是铁火雷了,几个月前,长安通过秘密货运渠道给他们送了一批铁火雷,有三颗大型铁火雷和十颗小型铁火雷,还来了几名火器营的士兵。
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张云绝不会使用。
船队一溜地停泊在大佛所在的山崖下,这里追军过不来,比较安全,没有军队保护,众人都不敢继续向前走,说不定还有一支追兵就在前面等着他们呢!
作为资深斥候,张云最擅长就是勘察地形,他很快便找到了最埋伏之地,对付两千军,他没必要埋伏,对付三千,稍微打个伏击,他就能保证大获全胜,对付五千军队就没有太大把握了。
说是能以一敌五,那是指散兵状态,一旦对方结成阵型,以阵型对阵型,他绝对没有必胜的把握,伏击就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他选的地方很好,官道两边都是低矮的丘陵,丘陵两侧有大片树林,他们就埋伏在北侧。
十几名火器营士兵埋伏在前方百步外的丘陵上面,下方是陡峭的山岩,没有灌木和树木,从山上滚下铁火雷,能直接滚到官道上。
张云经验丰富,他知道敌军必然会派探子进树林探查,他之前已派人抓了一批飞鸟,用来迷惑敌军。
一个时辰后,追兵便出现在十几里外,这一次的追兵同样也是神策军,出来整一支军队,五千人,由神策军将军孟神武统率。
孟神武年约三十岁,官拜左卫将军,他是整个南唐最年轻的将军,带兵有方,前途无量。
这次他奉霍仙鸣的命令,率军南下抓捕逃亡中的关陇世家,要求把他们全部抓回成都。
孟神武也知道对方有一支很厉害的军队,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十分强悍,他不敢大意,一路谨慎行军。
队伍浩浩荡荡疾速行军,两边是低矮的丘陵,江面时隐时现,前方远远出现一片密林,密林看样子占地面积不小,比较适合埋伏,孟神武立刻喝令道:“去林中探查!”
队伍停止前行,十几名士兵向树林中奔去,树林内顿时扑棱棱飞起一片惊鸟,只片刻,为首旅帅奔回来道:“启禀将军,树林内没有发现敌情!”
孟神武点点头,刚才树林飞起惊鸟,就已经说明树林内没有埋伏了。
他一挥手令道:“继续前军!”
五千大军浩浩荡荡,继续向南奔去,从两座陡峭的山丘之间穿过,前方又出现大片树林,一片飞鸟扑棱棱飞起。
孟神武疑惑顿生,自己并没有派出探子,为何会有飞鸟?有点不对。
他立刻喝令道:“停止前进!”
队伍再次停止前进,奔跑的队伍迅速收缩集结,张云就是为了制造出敌军集结的效果。
这时,忽然从东面的山丘骨碌碌滚下来一个大铁蛋,就像装酒的大瓮,上面嗤嗤冒着青烟,士兵们纷纷闪开,大铁球直接冲进了队伍之中。
就在这时,队伍中红光迸射,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大型铁火雷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了,血肉横飞,巨大的冲击波将上百人掀飞起来。
碎裂的铁片飞溅,惨叫声被爆炸声掩盖了,紧接着一股浓烟腾空而起,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哭爹喊娘,整先恐后逃跑。
这时,又是一颗大型铁火雷滚下山岗,再次滚入一批密集的人群中,铁火雷再次猛烈爆炸了,大地在颤抖,人体被撕裂得粉碎,大片士兵被震断了心脉。
这就是火器营士兵的经验,不能同时把两颗铁火雷推下山,铁火雷不可能同时爆炸,先爆炸的铁火雷会把后面一颗铁火雷炸飞,说不定会落到自己军队中。
这是他们试验连环铁火雷时发过的悲剧,一颗铁火雷被冲击波抛飞到试验的人群中爆炸,结果炸死了二十余人。
两次巨大的爆炸数十里外清晰可闻,船上的众人都纷纷捂住耳朵,十几名家主远远看见了黑烟,眼中露出惊骇之色,难道这就是郭宋军中最神秘的火雷武器吗?
关陇贵族的消息比较灵通,他们都知道郭宋军中有一种威力很大的火器,能崩塌城墙,声如巨雷,但从未亲眼见过,现在他们听见了,也看见了浓烟,众人立刻猜到,这一定就是传闻已久的火器。
船夫们却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吓坏了,跪在甲板上拼命磕头,大喊道:“雷公爷爷饶命!雷公爷爷饶命!”
官道上硝烟散去,出现了两个大坑,官道两边躺满了炸死、震死的尸体,足有六七百人之多,大部分士兵都被震傻掉了,反应不过来,很多士兵的耳朵失聪,跪在地上,什么都听不见。
极度恐惧笼罩在每个士兵的心中,很多人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天雷降临,忽然有人大喊,跳起来狂奔,这就像按下一个开关键,士兵们顿时反应过来,纷纷掉头狂奔,兵败如山倒。
这时,张云率领一千士兵从树林内杀了出来,军队顿时大乱,士兵们丢盔卸甲,亡命奔逃,斥候军一路追杀十余里,杀敌三千余人,孟神武收拢败兵,只剩下不足千人,他万般无奈,只得惶惶然逃往成都。
张云命令士兵去通知嘉州官府前来打扫战场,他率领军队上了船,这时再没有追兵,船队浩浩荡荡向长江驶去。
长安灞桥,一名年轻男子骑马向长安而去,后面还跟着一名骑毛驴的老者,年轻人马快,远远看见了长安城,他心中激动,忍不住快马加鞭,老者急得大喊:“公子等等我!”
一老一少加快速度来到了长安,他们从明德门进了长安城,年轻男子被深深吸引住了,他看了良久,才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长安,果然是天下之都,名不虚传,太壮观了!”
老者却奇怪地望着城墙根,惊讶道:“这里怎么还会条道路,还有这么多房舍?”
“阳叔以前没见过这里?”
老者摇了摇头,“我来过京城多次,从未见过城墙边还有路,这应该是新建的。”
“这晋王殿下给我们穷人修建的栖息之地!”
旁边一个男子拉着一车旧砖从边上走过,他听到两人的议论,忍不住笑道:“这里叫皇城坊,可是长安最大的坊,住了几十万穷人。”
老者笑着拱拱手,“多谢指教!”
他对年轻人道:“公子,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老者和年轻男子是主仆二人,年轻男子叫做崔峰,出身名门清河崔氏,老者是他的管家,他姓什么已经不重要,大家都叫他阳叔。
崔峰是第一次来长安,他父亲担心他路上有失,便让老管家阳叔陪同他前来。
阳叔来过长安多次,已是轻车熟路,他带着崔峰来到丰安坊,来到一家清河客栈,这家客栈便是清河崔氏在长安的产业。
事实上,天下各大名门世家在长安都有产业,有的是酒楼,有的是房宅,有的是客栈,但更多是店铺,清河崔氏有店铺,也有客栈,还有酒楼。
客栈掌柜听说是本族子弟前来住店,很客气地把他们迎进客栈,请他们坐下休息,掌柜笑问道:“两位是从贝州过来?”
“我们是从洺州过来,我家公子便是洺州崔刺史之子。”
说到这,老者从行李中取出一块铜牌,这是崔氏子弟的族牌,凭这块族牌,崔氏子弟行走天下,都能从各地崔家产业中得到照顾。
掌柜不再多问,便给他们在二楼安排了一间上房,又给他们安排吃饭。
抽了一个机会,老者低声问掌柜道:“我家公子有事情想见晋王殿下,有没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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