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士满公爵未来要花钱的地方,肯定是比纪尧姆要多得多。光是看亨利八世和威廉三世的宫廷排场,就不难想象里士满公爵哪怕是在这个基础上减一半,也不是他的年薪能够负担得起的。更别提威廉三世还把威尔士给了他,所以里士满公爵偶尔还要给威尔士的居民们发些福利,毕竟你去威尔士巡游,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至于诺丁汉女伯爵所管理的皇家织布厂和港口,那都是威廉三世的财产,所以在国王夫妇去世前,不管是里士满公爵还是纪尧姆,都无权过问。
琼安倒是可以定期从这些工厂里拿到分红,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威廉三世提前让她享受到了出嫁后,才能得到的东西。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国王也有几门穷亲戚。”里士满公爵在与纪尧姆交谈时,难得放下芥蒂地与纪尧姆大吐苦水道“你不知道我们第一次全家游时,玛丽花了我多少钱。”
“那不是琼安出生前的事情吗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记得”纪尧姆在难以置信的同时,也燃起了八卦之心,于是凑近了悄悄问道“玛丽那次到底花了你多少钱,让你心疼到现在。”
里士满公爵幽幽地叹了口气,比了个数字七的手势。
“七千”纪尧姆给了个比较保守的回答,结果得到个苦涩味儿十足的微笑,以及摇头,不由得将声音提高了八度“七万”
“准确说,是七万六千二百英镑。”里士满公爵肉痛道“还不算上给中介商和船员们的小费你知道的,父亲就在我身边,所以我也不能表现得太吝啬,对吗”
“嗯毕竟你是王储嘛所以除了父亲,当时就你打赏得最多。”纪尧姆露出一副“我很理解你的表情”,只是里士满公爵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的脸上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于是报复性地说道“你知道米开朗基罗先生刚来到英格兰时,父亲花了多少钱才留下他吗”
“多少”纪尧姆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十万英镑的颜料费加上修建画廊和酒庄的钱,就不下十六万之数。”这回轮到里士满公爵幸灾乐祸道“这还不算上酒庄和画廊的服务费,仆人的年薪,以及定期从尼德兰拉来的货物。”
纪尧姆被里士满公爵的形容吓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有这么一个父亲真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你什么意思”这次轮到里士满公爵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意思是,希望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最好在王座上多呆今年,让我能”纪尧姆比了个揩油的手势,其意尽在不言中“多涨点见识。”
里士满公爵眯了眯眼睛,这一动作让纪尧姆联想到了威廉三世。
“你希望父亲在王位上呆多久”尽管里士满公爵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但纪尧姆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再呆四十年”面对大哥的重重压力,纪尧姆给了个还算含蓄的回答因为他原本想说,以威廉三世的健康程度,哪怕再活个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就意味着里士满公爵直到五十二岁,才能当上国王。
试问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得到回答的里士满公爵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声音平静道“我等会儿还要接见威尔士的官员,你该走了。”
“可是大哥,咱两的谈话才刚开始呢”纪尧姆没料到里士满公爵会突然变脸,所以有些懵逼道“你还没告诉要怎么做,才能增加收入。”
“这话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父亲或者大商人。”里士满公爵只想让纪尧姆赶紧走,所以糊弄道“我又不是商人的儿子,怎么知道赚钱的方法。”
得嘞这下皮球又踢回到威廉三世那儿
甚至纪尧姆在临走前,还多问了个极其戳心的问题。
“大哥,我能再问件事吗”
“你说”
“你当年在给玛丽花了七万多英镑后,是怎么过日子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纪尧姆一阵见血道“毕竟你的年薪也只有七千五百英镑,总不可能是母亲或者父亲来替你买单吧”
依照纪尧姆对威廉三世和胡安娜王后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在钱的问题上,搞差别待遇的。
所以里士满公爵在花光了十年的薪水后,是怎么度过那段艰难期的
纪尧姆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做出拿几年的年薪,去买艺术品的冲动消费,所以提前在哥哥这儿取取经,总是没错的。
只可惜里士满公爵并没有听出弟弟的取经意思,反而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道“滚”
纪尧姆被里士满公爵吼得浑身一哆嗦,然后十分麻溜地滚出了圣詹姆斯宫的办公室。
可以说,纪尧姆是另一层面上的家庭之主能够把家里的人都气个半死的,也只有这位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活得足够放浪不羁的约克公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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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德美第奇在得知威廉三世愿意退让一步,将玛戈公主的陪嫁换成等价的艺术品后,先是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然后便给玛丽长公主写了封信,感谢她帮忙送信与在威廉三世的面前说了些好话。
一旁的伊莎贝尔德利默伊在为女主人的信件封好火漆后,貌似无意地问道“英格兰希望在伦敦举行结婚仪式,听说威廉三世想把威尔士亲王和约克公爵的婚事一块办了。”
“你这是再说威廉三世看不起我们吗”凯瑟琳德美第奇知道伊莎贝尔德利默伊是在挑拨离间,所以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她“我们自己都不把女儿当回事,难道还指望别人去心疼玛戈”
说罢,凯瑟琳德美第奇还自嘲道“现在的玛戈到哪儿都是被顺带的,那还不如让她去英格兰结婚,至少能避免亨利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被戳穿德伊莎贝尔德利默伊只是尴尬了一秒,便注意到了凯瑟琳德美第奇话里的重要信息“您的意思是玛戈公主要是在法兰西结婚,那么国王陛下还会在两国的婚事上做些什么”
“这不显然易见的事情吗”凯瑟琳德美第奇知道自己的侍女已经投靠了吉斯公爵,但是看破不说破道“你以为我是怎么将私人信件交给洛林公爵夫人的没有国王陛下的默许,我还能收到英格兰国王的来信”
说到这人,凯瑟琳德美第奇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怨恨“他就是知道我不会对玛戈的事情袖手旁观,才会肆无忌弹地去跟英格兰谈条件。”
“说白了,亨利就是想借着联姻之事,在西班牙面前打肿脸充胖子,然后让我的玛戈去给他收拾英格兰的烂摊子。”每每想起这一层道理,凯瑟琳德美第奇就忍不住捶了下茶几,差点背过气去。
伊莎贝拉德利默伊赶紧拿来鼻烟壶,又给凯瑟琳德美第奇扇了下风,防止这位可怜的王后气晕过去。
“我忍了这么些年,也该让那个混蛋明白我不是个软柿子。”凯瑟琳德美第奇缓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手巾擦了擦嘴角道“伊丽莎白的婚礼将是我最好的下手时机,所以你告诉吉斯公爵,让他跟西班牙人多接触一下,最好是跟那几个参加比武大会的骑士们混熟,搞清楚他们有没有实力将亨利那个混蛋斩于马下。”
凯瑟琳德美第奇特意咬重了“斩于马下一词”,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伊莎贝拉德利默伊知道亨利二世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尽头。
然而凯瑟琳德美第奇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毛骨悚然。
“也许我不该让亨利死得那么轻松。”并不漂亮的凯瑟琳德美第奇在说到这话时,脸上有种魔性之美“因为上帝是仁慈的,所以他会宽恕亨利的所有罪行,包括最让我愤怒的那几点。”
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手指划过嘴唇,微微凸起的金鱼眼让伊莎贝尔德利默伊联想到了壁画上的魔鬼。
“让吉斯公爵别下死手,好歹让亨利在病床上忏悔几年,再去面见最仁慈的上帝。”说罢,凯瑟琳德美第奇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让伊莎贝尔德利默伊联想到了吉斯公爵脸上的伤痕。
虽然是在医疗并不发达的十六世纪,但是因为战争频繁的缘故,不管是哪片地域,哪个朝代,都从未停止过对外伤的研究。
如果是让一位身经百战的骑士与人进行长枪比赛,那么他肯定有法子将伤害控制在不致死,却能让人卧床一辈子的范围内。
而这正是凯瑟琳德美第奇所期待的结果。
“你把佛罗伦萨这个月送来的钱都交给吉斯公爵,让他务必收买那个会在订婚的比武大会上,与亨利交战的西班牙骑士。”
让背叛自己的国王舒舒服服地死去,肯定不符合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报复心理。
她会让亨利二世为他的无知,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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