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小荷超常发挥, 把容妃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二皇子心头有一种扭曲的畅快, 脸上却尽是痛苦绝望之色。
“母妃, 您这是要把儿子最后一点温暖也夺走吗?”
容妃噎住了。
“……彦儿, 你是被这个妖女给迷惑了。只要打死了这个妖女, 你也就清醒了。”
“母妃!”
二皇子猛然扑上去,护住小荷,“母妃,儿子已经失去过一次了, 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容妃一怔, 有点不明白二皇子话里的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
二皇子目光温柔地看着小荷, 脸上逐渐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 “母妃你看, 小荷长得和真儿多像啊。一定是真儿泉下有知,不忍儿子寂寞孤苦,所以才派了小荷来。”
啥?
容妃满心迷茫地盯着小荷看了又看,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 这个小荷到底哪里跟田真像了?
但二皇子坚持说她像, 让容妃对自己的记忆不太自信了。
——难道, 两人长得真的很像?
这个疑问, 在被二皇子拉着从储秀宫跑出来的时候,小荷也忍不住问出了声,“殿下, 我与王妃,真的很像吗?”
二皇子“嗤”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就是找个借口阻拦容妃罢了。
谁知道,容妃因着那时对他不上心的缘故,对田真也很不喜欢,如今压根就记不清田真的相貌了。
容妃单知道二皇子拉着那个贱人跑了,却想不到,他们还敢跑到太后面前去。
所以,当她被然后宣召到寿康宫,看见跪在内殿的二皇子还小荷时,那表情,真的是跟见了鬼差不多。
齐覃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对太后百般劝哄。又有齐晟在一旁敲边鼓,太后终于松口了。
但是,如二皇子预料的那样,娶做继妃是绝对不可能的。
“把她出身青楼的痕迹抹了。而且,最多也就让她做个侍妾。”
这是太后的底线。
这样顺利的发展,让本来只是想借口闹一场,把自己给闹黄的二皇子很是懵逼。
——皇室,怎么能容下这样的丑闻?
他原本以为,要达成这个目的,还有的磨呢。
直到齐覃板着脸呵斥他,“孽障,你们还不快谢太后成全?”
二皇子恍然大悟,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多谢皇祖母臣成全。”
虽然他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他,但他的父亲和祖母却是一直都爱他的。
小荷也懵了,晕晕乎乎地被二皇子拉着拜谢了太后娘娘。
虽然二皇子早就承诺了,会护她周全,还会给她求一个名分,让她对上那些狠心族亲时不至于吃亏。
但她却是一直不怎么信的。
毕竟,皇室是什么地方?
普通大户人家尚且容不下一个楼子里出来的,何况是皇室?
所以,这次进宫,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只要二皇子能替她的家人报仇,她觉得自己死得其所。又免了在楼子里被人糟蹋,入了黄泉地府,也有脸面去见爹娘与兄长了。
她是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只是,二皇子对她有恩,自己若真的跟他回去了,岂不是坏了他的名声?
——直到这会子,小荷还以为,二皇子找自己来,就是专门为了气容妃的。
她悄悄看了看二皇子的脸色,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因着看不透二皇子的心思,她忧心忡忡地跟着二皇子出了宫。
“殿下,我……”
二皇子看了她片刻,见她脸都吓白了,不由叹了口气,“别你了,你就跟着我回去吧。我说了要帮你报仇,不会食言的。”
“多谢殿下。”小荷露出欣喜的笑容。
但喜过之后,她又露出了忧色,“殿下,太后方才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我是绝对不会带累殿下的名声的!”
说到最后,她已是信誓旦旦。
二皇子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找你?”
“哈?”小荷懵逼道,“不是为了……”
她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说,“……气容妃娘娘吗?”
二皇子不屑道:“气她,我自己就足够了,还用得着你?”
“那……那您……”
小荷震惊地瞪大了眼,说出了那最不可能的可能,“您不会就是为了自污吧?”
“是呀。”
小荷问得有多震惊,二皇子承认得就有多光棍。
然后,他蹙眉看向小荷,“你不会是不乐意吧?”
“不、不、不,”小荷连连摇头,“对小荷来说,这已经是这辈子最好的出路了,怎么会不愿意呢。”
她的族人为了霸占她们家的家产,害死了她身体病弱的哥哥,气死了她的父母,还将她卖给了人牙子。
哪怕她日后报了仇,也是孤女一个了,在这世上该怎么生活呢?
这些事情,二皇子是想不到的。
他就是觉得,既然他已经答应替小荷报仇了,那小荷的后半辈子,就该为他的自污而负责。
当然,如果能顺便经常气气容妃,那就更好了。
无论是替小荷报仇,还是给小荷重新找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出身,对一个皇子来说,都不是难事。
哪怕二皇子是诸皇子里最没有外家势力的,手底下也是有几个人的。
小荷的那些恶族人很快就得到了惩罚,那个把小荷卖了的族叔,更是被一身狼狈地送入了京城。
小荷特意换了一身平时舍不得穿的锦衣华服,盛气凌人地来“感谢”这位族叔的大恩大德。
“非是族叔助力,小荷焉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那族叔吓得牙齿打战,浑身发抖,一股尿骚味从他股下传出。
小荷不屑地掩鼻,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就忍不住放声大哭,“爹,娘,哥哥,小荷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分来伺候她的侍女急忙来劝,“眼看日子越过越好了,夫人就别再想那些伤心的事了。”
王府中,侧妃以上才能称娘娘,像小荷这种在宫里过了明路,内务府有记档的侍妾,可以称夫人。
至于那些底下人送的,没过明路的,统一称姨娘。
和二皇子交好的张贵在了解到小荷的情况之后,主动为二皇子分忧,让自己的母亲收了小荷做养女。
张家本是书香世家,张母对小荷的出身很有意见。
但张母心疼儿子,特意见了小荷之后,发现她不是那种狐媚惑主的,这才捏着鼻子答应了。
不过,这都没关系,小荷也只是需要一个名头而已。既然人家不待见她,她也不会上赶着去讨嫌的。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哭了一阵,她心里最大的事放下了之后,就一心要报二皇子的大恩。
于是,容妃就惨了。
以前,二皇子是最不爱去给她请安的。如今却是每到了日子就去,且次次都带上小荷。
小荷每每都拿出十二分的功力,回回都让容妃跳跳更健康。
偏小荷还是在太后和天子那里挂了号的,她还不能把人怎么样,只能等人走了,自己揉胸口。
想要找只猫狗来发泄一下吧,自淑妃全面掌权之后,就把宫里所有的流浪猫狗都同意送到了猫狗房,每一只都有记挡。
她如今手里没权利,娘家不给力,儿子又不是那种前途光明的,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她的发泄途径,就只剩下了一个。
“贱人,真是贱人!头一次入宫,就给本宫找不痛快!”
却说那一天,二皇子和小荷两个都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容妃独自面对太后和天子的双重怒火。
“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这个样子,贱婢出身的果然是贱婢出身!老身当初就不该选了你出来!”
太后是一心觉得,自家孙儿都是好的。但有不好的,都是亲娘没教好。
容妃跪在地上,低着头不住请罪,“妾该死,妾没有教好安王。”
齐覃的心思就更深一些了。
以往他再关心儿子,毕竟是个日理万机的帝王,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忌到。
所以,他只知道二皇子胆子小,不爱和人接触,还以为是因为容妃出身低下了分位低,导致宫人捧高踩低的缘故。
所以,他才借机升了容妃的分位,并赋予了她一部分的宫权。
但那个时候,二皇子都已经十多岁了,性子大概也定型了。
所以,他一直都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但这一次,二皇子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齐覃才发现,二皇子对容妃的态度,已经不是防备可以形容的了。
他觉得,很有必要调查一下容妃了。
所以,他只是深深看了容妃一眼,并劝住了太后,没有再为难她。
容妃松了口气,回到储秀宫之后,就气急败坏地砸了好几套瓷器。
“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解压了,容妃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把这些都收拾了。”
“是。”
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没有一个敢抬头的,战战兢兢地找小宫女收拾一地狼藉。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每一次二皇子带着小荷来请安之后,玉泉宫就要报废一批瓷器。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不能再肆意地打砸东西了。
因为,她手里的宫权,很快就要被天子收走了。
在齐晟的第一场赛马会圆满收官的时候,关于容妃的详细情报,已经摆在了齐覃的案头。
齐覃到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他的后宫,竟然还有比贵妃更加丧心病狂的人在。
“田保啊。”
“奴婢在。”
齐覃有些颓丧地说:“你说,朕身边,怎么尽出这么些糟心玩意儿?”
呃?这……
田保努力思索,怎样说,才能安抚陛下受伤的心灵。
然后,他就听见“心灵受创”的陛下说:“果然是因为朕太完美了,所以连上天也妒忌了吗?”
田保:“…………”
——嘿,我就不该自作多情!
齐覃可不知道到田保内心的大起大落。
此时此刻,他觉得,唯有自己无与伦比的美貌,才能抚慰自己所受到的创伤。
“给朕拿镜子来。”
“是。”
田保木着脸,从怀里掏出琉璃镜,举到了齐覃面前。
齐覃左照右照,从那张举世无双的脸,到一丝不皱的衣裳,再到无人可及的仪表,把自己赞美了个遍。
田保听得双眼无神,尽量把自己的脑袋放空。
——虽然陛下说的都是大实话,但这样自己夸自己,真的不会觉得羞耻吗?
可是齐覃只会觉得意犹未尽。
“摆驾,去钟粹宫。”
——自己夸自己,总有那么点不尽兴。
这个时候,就该到爱妃出场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覃:何以解忧,唯有自恋。
淑*工具人*妃:只要哥哥高兴,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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